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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161、说来又不来,想来就来!美得你!

“哈哈”男子笑得更夸张,一伸手拍向杜峰肩膀,“弟妹大度将军好福气”

然后冲着纪子期拱手“既如此,大哥就先过去了。弟妹莫忘记了欠着大哥的酒”

纪子期和杜峰二人视线交缠一阵,便微笑着目送二人离去了。

等杜峰身影越来越小,才想起还有立在一旁的掌珠杜乐和阿玉。

纪子期有些尴尬地走回几人身边,摸摸鼻子道“去衙门吧”

她连掌珠神情也不敢看,生怕看到什么不好的表情。

但掌珠这些日子以来,已慢慢将杜峰放下了。

今日再遇到,对他从来对她视若无睹的行为,早已习惯。

除了心底有些怅然若失外,剩下的便是满满的羡慕。

反倒是一旁的杜乐,有些哀怨地看了纪子期好几眼。

少爷因为少夫人,完全将他给无视了。

他又看一眼一旁永远表情严肃不苟言笑的阿玉,心里更加郁闷。

这几日,无论他作何动作,怎么想引起她的注意,她永远都是目不斜视,只盯着掌珠公主周侧,好似他根本不存在似的。

优伤的杜乐开始怀疑起了人生。

下午衙门里老头大人那里不知为何等的人特别多,纪子期几人等了一会,见等待人数不减,便先行离开了。

她因为杜峰说晚上来找她,特意早早回了房,将那些什么里衣里裤情趣内衣啥的,收回了箱子里。

结果左等右等,等到她眼皮都打架了,还不见杜峰身影。

这厮是爽约了还是出事了可那么多将军一起喝酒,哪个不长眼的敢往前靠,如何能出事

若没出事,他为何不来喝个酒能从中午喝到晚上,莫不是喝醉了

可他向来说话算话,既然说了要来找她,定不会让自己喝醉才是。

难道

纪子期心中咯噔一下拔凉拔凉的,这男人喝了酒最喜欢去哪或者说最喜欢去哪喝酒

毫无疑问,自然是青楼了

纪子期突然痛恨起自己之前为了给杜峰撑面子,硬装出的大度

什么男人喝酒聊天,女人在一旁会扫兴

呸,以前在天凉时,还不是一起欢庆过

纪子期越想越挠心,万一这男人不小心被哪个狐媚子给勾走了,看你还大度不大度

这一宿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时担心他万一真出了事怎么办一时担心他被狐魅子给勾走了怎么办

担心一阵,咒骂一阵,一晚上的没睡好。

早上起来自是面色发青,双眼无神,吓了蒋灵一大跳,“小雪,昨晚怎么了”

纪子期蔫蔫道“娘,没事,就是没睡好而已”

蒋灵自动将她的失眠归纳到对即将出嫁的担忧和恐惧,轻轻拍了拍手,离开了。

出得门来,见到立在马车旁的杜乐,吩咐道“杜乐,你安排个人给你家少爷送个口信,就说我有事找他”

杜乐不知纪子期用意,随口道“好的,少夫人那何时见,在哪见”

“你让人告诉他,他自会晓得。”纪子期道“信送到后,让那人立马回来回复。”

坐上马车的纪子期暗中咬牙切齿,若是被她知晓他昨晚一夜未归,看她如何饶他

掌珠同样被她青白无神面色吓了一跳,本想张嘴询问,想起昨日她与杜峰分别时的依依不舍,猜想她许是心中挂念他,整晚不得安寝所致。

如此一推想,便闭上了嘴。

纪子期心不在焉,强打起精神来与衙门那老儿交涉,又送了三十两银,将税由每月十两降到了两两。

杜乐派去送信的人很快就回来了,纪子期不好意思当着掌珠的面询问,便将那人叫到了一边。

“口信带到了”纪子期低低问道。

“是”

“你家少爷状态如何”她追问道。

“好似醉酒刚醒的样子,正准备出门去早朝”

“嗯,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纪子期紧咬牙帮,醉酒刚醒的样子是刚从外面回来还是昨夜半夜醉酒回来

这本以为问了之后,心里舒服些的纪子期,这下心里更不舒坦了。

没事居然也不来找她她心中火气一起,决定他下次若来找她,坚决将他拒之门外,让他尝尝等人的煎熬滋味

纪子期心中一恼火,面上便露出浮躁之色。

掌珠见她问了那下人几句后,面色更加烦躁不安,以为是出了什么不方便告诉她的事,便主动提出今日便如此,先散去吧。

从商资格证与商税确定后,剩下的便是开铺了。

只不过她们又不是真正开铺,随便进点货放在铺子里做做样子,再从蒋府调两个机灵点的小厮过去,也就是了。

这事安排好后,最快也要明天开业。

纪子期点点头,便与掌珠分开回了蒋府。

一整天,纪子期都有些心神不宁,蒋灵见她坐立不安的样子,遂直接问道“小雪,可是突然对婚期产生了恐惧感”

婚前恐惧好像不是吧貌似确定日子以来,她从未有过担忧

纪子期摇摇头,“娘,许是月事将至的缘故。”

蒋灵掰掰手指头,好似是差不多了。

这女人来月事的前几天,确实容易情绪异常,便道“那你先回房休息休息。到晚膳的时候,娘再叫你。”

纪子期觉得回房后,憋在房里一个人,更容易胡思乱想。

但又怕时间一长,蒋灵看出端倪,便起身回了房。

回了房的纪子期无心缝制里衣裤,情趣内衣的画稿也扔到了一边,脑子里不停胡思乱想。

等胡乱想完一阵后,又在心里唾弃起了自己

为了个男人,将自己弄得心神不宁,疑神疑鬼的,值得吗

呸关自己什么事若不是那厮说了要过来,又不过来,也不派人捎个口信,她犯得着如此揪心

纪子期长长吐出一口气,又将杜峰那厮骂了千万遍

晚上熄灯就寝后,感觉身体很疲惫,然而脑子还是精神得很,黑暗中她瞪着一双大眼,毫无睡意地盯着那虚空的黑。

“咚咚,”门外响起熟悉的有节奏的敲门声。

是杜峰

纪子期顾不得寒冷,掀开被子冲下床,正准备开门时,突然想起自己下午的决定让那厮好好等等

哼她慢悠悠钻进被子,躺回床上。

杜峰见等了一会没人应,又抬手轻叩两下,低声唤道“期期。”

纪子期心中哼了一声,还是不理他

说来又不来,想来就来美得你本姑娘就不睬你

“期期,外面好冷”外面的男子不知她为何不理睬,用起了苦肉计,声音哀怨“我,好像快要感冒了”

感冒就这么一小会就感冒本姑娘才不信

纪子期心中虽如此说,却还是不由自主下了床,披了衣衫开了门,只是却不让他进来。

她打了个哈欠,也不看他,“我刚睡着了,今天累得很,你下次再来吧。”

杜峰不知她为何生气,自是不肯轻易离去,双手环肩装出哆嗦一下,柔声道“期期,你冷不冷我冷,咱们进去说好不好”

那语调柔得让纪子期心软,她忍不住瞪他一眼,还是开了门。

杜峰一把抱起她,纪子期忍不住惊呼,怒道“放我下来”

“不放”进了门的杜峰,恢复本色,笑嘻嘻道“放了你就会赶我出去了。”

“你”纪子期又好气又好笑,偏那厮力气又大,根本挣脱不得。

只得任他将自己放回床上,然后快速除了外衫,和自己一起钻进了被窝里。

不管不顾地,将她紧紧搂在怀中。

纪子期想起昨日的担忧,恼火上来,还是忍不住用脚狠狠踢他。

却被杜峰紧紧夹住动弹不得,那身体的异样处越发明显。

混蛋纪子期在心中骂道。

杜峰全身僵硬得难受,偏偏怀中小人儿明显生闷气的模样,只得硬生生忍下,低低哄问道“期期,怎么啦为什么生气嗯”

这一问之下,纪子期的委屈浮上来,眼里不自觉蓄上了泪。

一低头在他胸口狠狠了一口,直到听到他传来闷哼声才松开。

杜峰看到她眼里委屈的泪水,扁着的小嘴儿,心疼不已,“期期,怎么啦”

“你还说”纪子期睁着眼控诉“昨晚你去哪了”

“没去哪,喝了酒就回家了。”杜峰楞楞答完后,突然明白过来怀中小人儿如何跟她置气了。

他轻笑一声,低头向她唇吻去,却被她偏开头。

他只得含住她耳珠子一阵吸吮,感觉到怀中人儿身体更加柔软轻微颤抖后,附在她耳边轻声道

“昨晚是有些醉了,但还没醉到不能来找你的地步。

可我担心自己见一你后,一时把持不住做了不该做的事,便不敢来

期期可是在为我说了来又没来的事生气”

“你不来,可以派个人来说声的嘛”纪子期心中软了几分,还是忍不住小声嘀咕。

杜峰亲吻掉她眼睫上悬挂的泪珠,柔声道“那么晚了,而且我担心如果被人知道我晚上来找你,你会害羞,对你名声也不好”

纪子期嘴角微微翘起,心里却道,呸未订婚前,就三番四次进我房,又摸又亲的,还说担心对我名声不好假仁假义的家伙

杜峰见她不出声,又轻轻道“不生气了”

哼,还有点纪子期咬着唇不出声。

“以后我应声你的一定做到,好不好”杜峰继续轻声道。

骗子不相信你

“以后我尽量少些与人去吃酒,若非去不可,必先报备于你可好”

这还差不多纪子期轻轻嗯了一声。

正想说“绝对不许去青楼吃酒”,声音在喉腔还未开始吐出来,便被杜峰一个旋身压了下面。

声音狼似的恶狠,“那现在轮到你开始补偿我,将我关在门外不让我进来的心灵损失”

心灵损失这厮哪里来的这么现代化的词语

纪子期脑子还没反应过来,杜峰火热的唇已淹没了她的意志。

她不由自主地勾上他的颈,同他一起沉沦。

杜峰忍了几天本就难受,特别是昨晚微醉后,更是想她想得全身发疼,用了多大的抑制力才控制住自己不来找她。

如今怀中人儿如此乖巧顺从地任他亲吻,积蓄了几日的火便瞬间燃爆了。

一连窜不停歇的疯狂的热吻,似要将怀中人儿融化,从唇到下巴,从下巴到脖子,点燃一路的火种继续下移。

纪子期只觉得今晚的杜峰特别迫切,她的双手插入他发间,不知是想将他用力推开还是想让他更加靠近。

衣衫散了一地,赤裸的肩膀半露在寒冷的空气中,再往下却是一片火热。

她在这冰与火的双重交织中,想与他一起燃烧,想与他一起尖叫,想与他合为一体。

在她的脑子还没作出判断前,她的身体已自动代替她作出了选择。

她的腿不由自主地环上了他的腰。

很快地,在压抑的闷哼和尖叫声中,两人都得到了从未有过的满足。

身上出了密密的汗,粘粘的很不舒服。

昨晚没休息好的纪子期经过刚才的激烈后,睡意袭来,顾不得那身上的不适,搂着他的腰,沉沉睡了去。

杜峰本打算等会就离去,可看着搂着他腰的细白手臂,还有她在他怀中依靠眷恋的模样,舍不得了。

他轻轻拨开她额头的秀发,虔诚地印上了一个吻。

熟睡中的纪子期似感受到了身边男子满腔的爱意,唇角勾起,犹如置身在一个美妙的梦中。

早上醒来的时候,身旁的男子已不在了。

她不记得他何时离去的,只记得自己紧紧抱着他,舍不得松手。

他便用力回抱她,直到她完全没了意识为止。

房间里还残留着昨晚二人留下的淫靡气息,又香艳又怀念。

纪子期怕被蒋灵发觉,便起身打开了窗,让外面冷冽的风吹进来,带走了那香艳印迹。

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让那寒冷气息一直深入肺部深处,然后再缓缓吐出。

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与纪子期心中天气不同的是,外面一直阴着天,略带黄色的天空预示着一场风雪的即将来临。

蒋灵也明显的感觉到自家女儿今日的不同,面色红润,眉稍眼角提前带上了春天的风情。

像隔着层细雨,迷迷蒙蒙看不真切,偏又觉得动人之至。

不过才隔了一天,变化就如此之大,还说不是一想到婚期,就患得患失

蒋灵心中轻哼一声,也不戳穿她。

今日与纪子期见面的掌珠也明显地感觉到了她今日的不同。

或许昨日回去后,她去见了他吧。

掌珠心中只是猜测,不知二人是不是真的见了面,也不知二人是怎样见的面。

但不管如何,咱们的掌珠公主真相了。

店里摆上了一些绸缎,蒋府的两个小厮规规矩矩地立在了门口。

纪子期带着掌珠窜门子去了。

因为新开业,虽说是假的,纪子期还是学现代新店开业一般,备了些点心,供进店的客人享用。

因货品不多,伙计不专业,进店的人明显很快就少了。

那些点心也剩了大半。

纪子期用油纸包起了一些,拉着掌珠去了隔壁店。

“掌柜的,在下是隔壁新开绸缎庄的二老板,这位是在下的表兄,大老板。

今日新开业,特来送点小礼,还请掌柜的以后多多照应一下。

看您这店不错,想必生意也好,也让在下沾沾光。”纪子期笑眯眯地同那掌柜打招呼。

今日因为天气不好,上街的人少,掌柜的面色本不大好,看到纪子期言笑宴宴的脸,又满口的吉祥话,面色缓了下来,露出商人式的招牌笑容。

他呵呵笑道“承小哥吉言咱商户人家,一年四季也就指望着这两个月了。”

“掌柜的说的是”纪子期笑着搭腔,“您老一看就是多年经验的掌柜,这店在您经营之下,想必是赚了不少钱子。

不知您开了几家分店”

“哈哈,小哥抬举老哥我一辈子就只做了这一门生意,自是做得比人精细。”掌柜的似有几分自得,“银子倒是挣了不少。

可这商税太重,加上衙门里头上上下下一打点,那银子花得太多,老哥哪敢开索性在乡下买了一些地,租给乡下佃农种。

虽说收成少些,但风险也小些,何况那地又跑不掉,积累个几十年下来,老了回乡下做个小财主,日子也过得滋润。”

“老哥这主意倒是不错”纪子期顺口喊上了,“不过老哥,若这衙门不再需要打点了,商税也减轻了,老哥您是想做个小财主呢还是想做个大商行老板”

虽明知这不可能,那掌柜的还是不由自主陷入了幻想中,良久叹口气“老哥年岁虽不小,可雄心壮志还在。

人这一生匆匆几十载,若在乡下悠闲度日,不是太浪费了吗老哥十岁出来做伙计,二十岁时存够钱开了间小铺子。

三十岁时换了间大铺子。原本想着能在五十之前开个间,给我那两个小子一人分两间。

可事与愿违啊,生意一年比一年难做,这税虽说没怎么涨,可这上下打点也花了不少钱。

老哥又不想家中老妻子这么大把年纪了还陪着老哥一起捱,便将挣下的银子买了地,收点租,家里压力小,日子也过得顺心些。

倘若这再开新铺真有如此好的条件,老哥自是会心动,说不定真会再开个两间试试。”

掌柜的说完,又自嘲地笑笑,“不怕小哥笑话,老哥二十岁开第一间铺子时,可做着要将这铺子开到全国甚至是周边国家的梦”

看着纪子期有些严肃认真的表情,掌柜哈哈两声笑,“小哥,不说老哥了,你那铺子可得用点心。

别当开铺那些银子不是自个挣下的不心疼,你不心疼银子,银子也不会心疼你的”

纪子期便跟着笑了起来,“老哥说的是”

然后看到有人进店,一拱手,“那不打搅老哥做生意了,祝老哥生意兴隆,财源滚滚”

掌柜的笑得不断点头,朝二人拱拱手,表示有客便不相送,起身去招呼客人了。

出得店来,掌珠问道“子期,刚听你话中意思,是打算减轻商税”

“我确实有过这个想法”纪子期点点头,“不过此事牵涉甚大,我不敢擅自作主,需得回去与太爷商议一番”

掌珠道“父皇之前曾多次有过此念头,但考虑到黎国现在的处境,迟迟下不了决心。

周边列国一直视我黎国为盘中餐,从未放松过警惕,虽说减轻商税从长远来说或许是好事。

但却会让黎国国库短期内急剧减少,而陷入眼前的灾难中

所以,子期,若你有通过减税的方法来推动商业发展的念头,一定要慎重”

“公主,民女明白”纪子期道。

“少夫人,”杜乐突然从门外进来,见到无外人在场道“少爷派人送了封信过来。”

这个时候送信纪子期接过信,有些拿不定主意拆不拆。

万一里面写的东西见不得人怎么办

杜乐道“刚送信的人说少爷交待了,里面是正事,让少夫人先看,心里有个底。”

这什么跟什么嘛这一明说,岂不让人误会两人之间经常写些不是正事的信

纪子期面孔微热,撕开了信。

只看了一瞬便眉头微皱,抬头凝视掌珠“公主,他信上说今日早朝时,陛下收到西羌议和使臣团的来信。

这次使臣团的首领,不是别人,正是西羌大王西烈墨,预估三日后便会到京。

为了表示对西羌的重视,陛下提高了接待团的规格,为大皇子首,兵部尚书与他,以及朝中数十名官员。

不过信中提出了一个要求,希望派出术师协会中人一起作为接待团成员,其中点明古夫子、卢夫子和我”

“点明”掌珠想起那男子放肆的眼,冷哼一声“怕是重点就是你”

“西羌亦重术数,我猜测这次的使臣团中应该是有西羌术数高手,才会提出这样的请求”纪子期道

“看来这次的议和,并不会如预期那般顺利”

“那又怎样”掌珠凤目中流露出高傲神色,“那西羌主动提了议和,若想反悔,我黎国自当奉陪

若想在这议和过程中耍威风,试图压制住我黎国,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我黎国哪会惧之”

此时的掌珠身上气势一露无遗,倒有几分睥睨天下的男儿气概,纪子期心中暗暗激赏,点头应道“公主说的是。”

既然皇帝陛下允了西羌使臣团的意见,圣旨最迟明日定会下达。

纪子期与掌珠二人便提前分开,各自回了府。

圣旨来得比预料中还快,纪子期回蒋府没多久,皇帝陛下便派人下了旨。

接待团由大皇子带领,相关事宜自有各官员去办。

皇帝陛下考虑到现在纪子期正在帮户部做的事情亦是紧急万分,只让她在迎接使臣团到达那天,以及庆祝议和的宴席上出现即可。

纪子期轻吁一口气,如此最好。

黎渊作为此次接待团最高官员,若长时间待在接待团,两人定会碰上面。

她实不想与他有过多纠缠。

皇帝陛下作出此安排,或许也有考虑此层原因吧。

西羌使臣团比预期的又早到了一天,好在纪子期也担心这中间有变故,一直待在蒋府未外出。

才没至于在突然收到一个时辰后去城南迎接使臣团的消息时,手忙脚乱。

不过这一消息却忙坏了接待团众人,火速派仪仗兵从城南一字站开,直到皇宫门口。

整条从城南通往皇宫的青石路上快速地铺上了红地毯。

好在这一切礼部早已备置妥当,只是突来的行程变故暂时慌乱了手脚,很快便步入了正轨。

为了显示对西羌大王西烈墨的尊重,皇帝陛下派出了仅次于陛下出行的仪仗,三十二抬。

论官职与地位,纪子期一无官,二只是一等术生身份,在一众高官的包围下,排在了最后面。

不过如此一来反而引起了更多围观百姓的注意。

接待团中居然出现了一个小娘子,这可是闻所未闻之事

而且这小娘子什么身份没听说朝廷有女子为官的啊

有些脑子转得快的,啊了一声,了然地同身旁人小声道“听说术师协会里有一女术生,莫非是她”

然后一众人将纪子期从头到脚观察了一番,与坊间传闻中那名貌美女术生一合,均恍然大悟,是她莫属了

天冷,风有些大,却挡不住百姓看热闹的心情。

纪子期的脸被风吹得有些通红,垂目立在末首,等得有些无聊。

她悄悄交身子往边上移了移,在一众官员中寻找杜峰的身影。

清一色的亮蓝锦色长袍,然而只一眼,她就捕捉到了那高大挺拔的背影。

宽厚的肩膀,结实的腰身,还有被隐藏住的结实大长腿。

她的男人,连背影也比人帅

纪子期有些迷迷糊糊地想,她好像从未后面拥住他,将脸贴在他宽厚的背部过。

要不什么时候找个机会试试

她嘴角带着笑,陷入了迷思中。

未发觉此时自己含情带俏的模样,亦落入了别人的眼中。

黎渊觉得自己胸口的伤又剧烈地痛起来了。

他是此次的最高官员,加上他的身份,他并未像其他官员一般站立得笔直,头微垂,带着恭敬之姿,好似面圣时一般。

而是带着几分放松站在一旁,眼角余光不时往接待团最末端瞟去。

黎渊知道她在那,在纪子期悄悄将身子移出来的那一瞬,他便留意到了。

他带着近乎贪婪的神情,注意着她的一举一动。

当纪子期在看到杜峰背影面上露出甜蜜动人微笑时,他亦看到了。

黎渊藏在袖子里的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陷肉中一阵刺痛,几乎能感觉到那刺痛处的湿润。

“西羌使臣团到西羌大王到”

宫人的高呼声,惊醒了悲愤中的黎渊和沉思中的纪子期。

她轻轻将身子往里面挪了挪,将自己淹没在一众官员的身后。

黎渊调整好呼吸,放松紧绷的身子,摆上和煦又不失贵气的笑容,迎向前来的西羌使臣团。

纪子期在后面,不知道前面几人在寒暄什么,只知道很快的,就听到宫人高声道“起轿”

迎接团众人自动让开一条路,黎渊坐在前面的十八抬仪仗上,在前面开路,后面跟着十数官员。

然后是西烈墨的仪仗,西羌使臣团,最后便是纪子期等在后面的二十官员。

仪仗开始缓慢前行,人群中发出了阵阵惊呼声。

看来是西烈墨那妖人般的俊美容颜惊到了众人。

前面大皇子的仪仗渐渐靠近纪子期,她的姿态恭敬,浓密而翘的睫毛遮住微垂的眼,像一道帘幕隔绝了里面的情绪。

黎渊毫不避忌地看着她,好似要用眼里的热将她灼出洞来。

渐渐地,越来越近,她的样子越来越清晰,挺俏的鼻,小巧的下巴,樱色红唇,如一幅绝美的画,安静而遥远。

远到如同隔了万水千山。

仪仗经过她面前的一刹那,黎渊的胸口突的剧痛,忍不住低低咳嗽了起来。

纪子期对这一切毫无所觉,或者说她根本分不出一丝半毫的注意力放在黎渊身上。

因为杜峰的双眼同样目不转睛地盯着她,放肆地,邪魅地,如同每个私会的晚上一样,一件一件,粗鲁而狂野地剥去她身上厚厚的冬装。

纪子期连头都不敢抬,只觉得自己的耳尖像被他温热地唇舌含住时,那般发烫。

只是在他快要经过时,她还是忍不住抬头与他四目相对,然后在他眼里看到了了然的笑意。

隔得有些远,纪子期偏觉得好似能在他如漆墨的黑眸中,看到自己娇怯的羞人模样。

她双眼微睁,无声地横了他一眼,黑白分明波光粼粼的眼便与他擦肩而过。

之后,原本有些虚幻的周遭,便清晰了起来。

身后百姓的议论随着风传到了她的耳中。

“那个是西羌大王长得真是英俊不凡”

然后便是小娘子的尖叫声,“快看,他在看我了,啊”

“阿娘,女儿要嫁与他做小妾也愿意”

“不知羞快跟老娘回家去”

仪仗上的西烈墨唇角微翘,似笑非笑,狭长眼眸微眯,目光所到之处,似含了无数的情。

神情慵懒,紧致下巴微抬,整个人放松地靠在雪白狐裘铺着的靠背上,风吹过,珠帘跃动,露出尊贵俊美的半边容颜。

那气势,仿若王者般睥睨众生对匍匐在他脚下的世人视若无睹。

这个男人,完美得近乎妖孽

纪子期只轻轻扫了一眼,便垂下了头。

没注意到西烈墨后面坐在小轿上的国师,看向她的眼神中,充满了恶毒和阴冷

整个迎接使臣团的队伍走了一半,人群后面出现了一娇小的红衣女子,十四五岁模样。

许是刚听到消息没多久,匆匆过来,却被层层叠叠的人群拦住,看不清仪仗上人的模样。

于是她便想利用个子小的优势,从人群中钻到前面来,却被几个高大的下人似的男子拦住了。

她很生气,整个人像是一团火般,愤怒地朝她身边的几个男子怒吼,张扬而明艳。

那几人被吼得低着头一声也不敢吭,但就是不让她离去。

娇小红衣女子气得恨不得拿脚一人一脚将他们踢飞,但她身量不及那些人肩。

花拳绣腿踢过去,对方像是被蚊子咬了一口似的,眉都懒得皱,反而自己像踢到了铁板般,淤红一大片。

早就已经学乖的红衣女子,自是不会干这种蠢事,她灵机一动,伸手朝那边一指,面露惊讶“咦,安三哥,你也来了”

几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去,都是陌生的面孔,哪有什么安氏商行的安三爷

一回头,那红衣女子已趁机钻入了人群中。

“小姐”几人大叫,拼命想拨开人群,抓住那红衣女子。

只可惜人太多,红衣女子又甚是灵活,三两下就钻到了老远。

转头看到被自己甩开的下人,忍不住做了个鬼脸,露出得意的笑容。

一个不防,后面的人一挤,娇小的红衣女子便被挤了人群,头撞上护送仪仗的烈马马腿上,整个人呈后仰的姿势倒在了地上。

马受惊,蹄子一抬正要踢出去,马背上的侍卫亦被吓到,一时来不及反应。

所有附近的百姓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到,齐齐后退,并惊呼出声

眼看那蹄子就要踢到那红衣女子身上,突被伸出来的一双褐色大手用力地勒住了僵绳。

那手骨节分明,结实有力而又修长,干静整洁的指甲在阳光下发着淡淡的光,手背因用力青筋直暴。

马儿被大力扯到了一边,马蹄子将将落在了那女子的脸旁。

不远处的纪子期看得心惊肉跳,这一场景又好似有些熟悉。

红衣女子脱险后,有好心人将她扶了起来,低声询问“这位小娘子,有没有事,要不要送你去医馆”

看到仿若无事回到接待官员团中的杜峰,纪子期嘴角浮起笑意,心中暗忖该何时告诉他,她就是当初那个被他救下的被绑少女呢

红衣女子的下人也赶到了,看到土头土脸的女子,吓得惊白了一张脸,忙低声劝道“小姐,小的带您去医馆”

红衣女子面色怔怔,似未从刚才那惊险一幕中回过神来,她楞楞看着渐行渐远的接待团和使臣团。

突然朝着前方的背影大声喊道“我叫叶小娇”

她没有指名道姓说出她是想告诉谁,可刚刚目睹这一切的围观百姓还是明白,她是冲谁在喊。

纪子期自然也明白。

刚扶叶小娇起来的那好心人叹口气道“小娘子,那位将军已经订婚,明年四月二十就成婚了。”

“订婚了”叶小娇惊呼,她好不容易看上的男人,居然订婚了“和谁”

“那,”那人手一伸,指向纪子期的方向,“就是这位,术师协会里的一等术生纪小雪。”

在两人对答间,纪子期正好快要经过两人面前。

那人话音一落,纪子期一抬头,与那叶小娇目光相撞。

一个神色淡淡,一个像火般热烈

好个张扬的小女子纪子期心中赞叹一声,平静地收回了视线。

今日的行程只是迎接,皇帝陛下的接见,以及与各大臣的相互认识。

以纪子期现在的身份来说,自是还轮不到她出场。

于是纪子期尾随着接待团和使臣团到了皇宫宫门后,便自行回了蒋府。

西烈墨既然指定了她要成为迎接团一员,说明后日的庆祝宴会上,肯定会有所刁难。

这一次的斗数,同以往都不同,关乎着黎国的脸面,她一点也不敢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