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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68、将军,子期不见了!(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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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峰略一沉吟,“好按你说的办杜康,你安排小丁明日ri去天寒城订账本,三日ri后再取回来明日ri和各营将军开会时,你记得提醒本将军,关于这培训新记账方法的事情qg”

“将军,还有一事”纪子期见杜峰安排妥当,赶紧提出要求。

“说”

“子期建议也可请粮草署派人过来一听”

“你倒是念念不忘你的前上官曹大人”杜峰的声音有些虚无,听不出情qg绪。

纪子期呵呵干笑两声,“这粮草署也是杜家军一份子嘛”

杜峰盯着她精致的脸看了两眼,不出声,于是纪子期便自动当他默认了。

晚上睡到半夜,阿夜在床chuáng上翻来覆去,纪子期被惊醒了。

她凑近小声问道“阿夜,怎么啦”

“尿急憋不住了”阿夜小声急急道,说着便从床chuáng上爬了下来,拎过放在纪子期营帐久未用过的尿壶,对准口开始放起水来了,然后发出终于舒解了的叹息声。

那声音又响又久,纪子期感到脸上一阵发热rè。

隔壁帐里的杜峰也被这声响惊醒了,等听明白后,忍不住嘴角上翘,心道看不出这小子瘦归瘦,原来这么有力搞得本将军也想尿了,接着便穿衣爬了起来。

然后,纪子期就听到了隔壁传来的尴尬响声,在这夜里格外持久,她觉得脸上更热rè了。

于是翻个身shēn,用被子蒙住头,握紧拳头,无声地哀怨呻吟,恨不得今晚没有醒来过。

纪子期在第二日ri从杜康那,知道了杜峰这几日ri忙碌的原因。

杜康本想进帐里与她闲聊,纪子期却不敢让他进帐,推说自己想培训记账的事情qg想得久了,有此头痛,想出去走走。

杜康依了她,二人便在沿着营帐闲晃起来。闲聊中,杜康便讲了这几日ri的事情qg。

原来皇帝陛下收到户部林尚书呈上的,曹云清写的分箭方案,非常有兴趣。

随后又接到杜元帅的飞鸽传书,里面写的是关于利用风速调整角度,提高命中率的事情qg,更是大喜,连夜下令让杜元帅回京面圣。

这一来一回少不得月余多,杜元帅便将军中大小事务交给了杜峰,他带着二名测风手和十名弓箭手,以及一队侍从,前几日ri连夜上京了。

由于事出突然,杜峰虽一直有协助杜元帅处理公务,但全盘接手还是第一次,初时几天有些手忙脚乱,每夜都忙至深夜,为了节省时间,便歇在了元帅帐中。

“元帅本想带你一起上京,不过一来陛下未指明,二来听少爷说你在想办法处理账本的事情qg,便作罢了”

杜康看一眼纪子期,“子期,你会不会怪少爷若不是他说你要处理账本,元帅可能就带上京了能面见陛下可是多大的荣耀啊说不定就此荣华富贵,一步登天了”

纪子期笑道“怎么会呢子期年少没见过世面,万一面圣时失仪,惹得陛下不高兴,那就是福不是祸了”

杜康松口气,“少爷也是如此说的他说子期大才,以后定有面圣的机会,不急于一时,待他大些后稳重些,再说也不迟”

纪子期听到此言,心中不知该高兴还是该生气这赞自己有才是该高兴,可我哪里不稳重了你才不稳重呢她心中做了个鬼脸。

阿夜这几日ri异常的识相,纪子期给他吃什么,喝什么,他都不再挑剔,让他不出声,他也乖乖不出声。

只是小孩子定性xg有限,不一会就在小帐里走来走去,或在床chuáng上翻筋斗自玩自乐。

白天杜峰营帐一般没人,只要阿夜不太过份,纪子期也由着他。

今日ri阿夜玩得累了,便挤到纪子期身shēn边,挨着她坐下,看着她写字。

纪子期边写边逗他,“阿夜,前两日ri,你不是说女人家写字有什么好看的今日ri是怎么啦”

“去”阿夜不屑道,“小爷这不是闲得无聊吗你以为小爷我看爱ài”

嘴上虽这么说,身shēn子却不动。纪子期笑笑,也不戳穿他。

阿夜看了一会,面上便露出几分惊讶,“子期,你这记账法不错,简单明了”

这下轮到纪子期惊讶了,“你懂看账”

“你也不看看小爷是谁”阿夜抬高下巴,一别小人得志样,“小爷五岁起就被逼bibi着学看账了小爷虽不上心,好歹也看了二年多,多少也是知道一些的”

臭屁pi的小孩纪子期嗤笑一声,低头继续写记账要求。

阿夜见她不理睬,过一会又靠近搭讪道“你这记账法好是好,可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纪子期头也不抬。

“若你这记账法推行开来,必会挡了许多人的财路那时候,你就会成为他们的眼中钉肉rou中刺,这样一来,你就等于将自己置身shēn于危险之中了你这女人家的身shēn份,恐怕也会很快被人揭穿”

纪子期再次讶然,这个问题,老实说她还真是没想过

阿夜见她神色,知她肯定未想过此问题,便得意道“怎么样小爷聪明吧小爷也不是吃白饭的”

纪子期陷入沉思。

她来这军营将近两个月时间,之前的分箭与计算风速两件事,因为触犯不到任何人的利益,所以推行得很顺利,也得到了绝大部分人的认可。

但这次记账的事情qg,性xg质完全不一样,确实如同阿夜说的一般,也许会挡了很多人的财路。

那么在推行中,就必定会遇到很多的阻力。

“怎么样你打算要放弃吗”阿夜见她不语,便晃动身shēn子,撞了她一下。

纪子期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怎么会”

“那你想那么久,是在想什么”

“我在想你说得有点道理,如果有人抵触的话,这培训该如何顺利进行下去”

阿夜翻了个白眼,“你这女人,听到重点了吗是你可能会有危险,知道吗小爷若不是怕被你连累,才懒得提醒你”

纪子期放下笔,伸出手揪住阿夜的耳朵,“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许叫我女人,不许自称小爷”

阿夜抓住纪子期的手,不让她使力,自己又不敢大声叫,只得怒道“放手,你这女人,快放开小爷的耳朵”

纪子期咬牙,小样不把你纠正过来,本姑娘就不姓纪

手下便越发大力起来。

阿夜痛得脸都皱一块,只得求饶,“好啦,好啦松手,子期,小爷不,我以后再不叫你这女人了”

纪子期这才松开手,阿夜立马跳离她身shēn边,一边朝她做鬼脸,一边念念有词“你这女人,你这女人,小爷我,小爷我”

纪子期哭笑不得,又不能在帐里追着他跑,只得拿起笔继续写注意事项。

隔日ri便是记账培训,纪子期本想晚上的时候将阿夜所说的话,转述给杜峰听,看他有没有什么好的建议。谁知等到她都快睡着了,都没听到隔壁有响动,只得作罢。

培训的营帐离这不远,大约五百米,是杜峰安排人这两天重新搭建的,里面整整齐齐摆着几十张桌子,像学堂似的。

营帐已坐满了人,纪子期一走进去,也不知是不是受了阿夜的影响,她就感觉到坐在下面的那些人,看她的神情qg有些复杂难测。

里面的人除了粮草署三人及神弓营的四人外,还有二十多张生面孔,大多数纪子期都未见过。

秦日ri勉和曹云清也来了。纪子期看到他们的一瞬,心中略定了些,第一日ri有他们压阵,最少不会出大乱子。

她拱手迎上去,还未走近,秦日ri勉爽朗的笑声已响了起来,“子期老弟啊,哥哥我一听说你有新的玩意,就心痒痒想过来瞧瞧了昨日ri杜将军开会的时候,问哪位将军愿意过来压阵哥哥我立马请命,这不一大早就过来了”

纪子期心想,看来杜峰也早意识到这次培训不会那么顺利,便派了秦日ri勉过来镇场当下感激道“谢谢秦将军子期感激不尽”

又想到杜峰说的辈份的事,便对秦日ri勉道“子期谢将军抬爱ài可将军这称呼子期不敢当啊”

“为何”秦日ri勉大眼一瞪,拔高音量,甚有气势,“莫非子期老弟嫌哥哥我是个大老粗”

纪子期忙陪笑道“秦将军这话严重了只是我身shēn为杜将军的小厮,将军私下得唤您叔叔,您若称呼子期为老弟,这,叫杜将军如何自处”

曹云清在一旁帮腔,“秦将军,按这辈份来说,下官与杜将军一辈,私底下也得唤您一声叔叔才行您这与子期称兄道弟的,下官也很是为难啊”

秦日ri勉这才作罢,“你们读书人就是麻烦行,就听你们的,以后还是唤你子期”又嘿嘿一笑,“咱就以叔侄相称吧”

“好”纪子期爽快道“这私底下,子期就唤您秦叔叔了”

有秦日ri勉和曹云清在场,今日ri暂且没出什么乱子。

但和之前神弓营分箭和训练的全情qg投入不同,除了粮草署三人及神弓营的四人外,其余人等均神情qg冷淡,态度懒散。

下午结束后,曹云清留了下来,有些兴奋又有些担忧,“子期,你这记账的方法非常好简单又方便,查起账来清晰明了,一目了然。只不过”

他略一停顿,忧心道“按理说,来这里的人,都是有术数基础且脑子灵活的,才会安排在营中记账。

你这方法,听个遍也就明白了。但我看今日ri这些人,一部分人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一部分人是冷眼旁观随大流

明日ri早上考核他们,肯定会装作一问三不知你可有对策”

纪子期笑了一下,“曹大人,子期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前两日ri已有人提点过子期,这样做会挡了一些人的财路所以这次的培训定不会像训练之前那么顺利”

至于可能有危险这事她就没说出来了,不想空穴xué来风,白白让曹云清担心。

但曹云清是何等人,他自身shēn在官场淫y浸过,他爹又是常伴君侧的大学士,听话只需听一点音,就能明白这背后的可能性xg。

当下担忧更甚,“子期,要不这培训的事就这么算了吧你该教的已经教了,至于结果如何,也不是你能控制的”

纪子期知道他担心自己,心中感激,“曹大人,你说的子期都明白,子期也不是什么舍身shēn成仁的英勇之士。

只是前几日ri,听杜康提到一些事情qg,说军中因为细账不清,总有些烈士遗孤拿不到抚恤金,特别是那些家中只有老人幼儿的,不识字又不认识什么人,也不知去哪申诉。

杜康说,曾有一家一门三烈,三个儿子均战死沙场,只剩下家中半瘫的老母。按理说那老母每季得到的抚恤金,够拿银子请个人照料了,可最后那老母竟生生饿死了

死后有人进去看过,枕头也没有了,被子只有半边,据说是因为饿得很了,将枕头被子都吃了。

子期听完后,心中大恸想我黎国将士为守护领土与百姓,不惜血溅沙场,为国捐躯

可死后这些烈士的家人,竟落得如此下场,岂不是寒了众将士们的心而这,或许只是冰山一角

子期没有什么别的本事,只想着尽自己绵薄之力,改善得一分是一分至于这结果如何,子期不敢想,也不愿想

这世上有些不平事,总有人要带头去做的,子期相信自己不是第一人,也不是最后一人”

说完心中想法后的纪子期,这才反应过来杜康当初跟她说这个故事的缘故。

好你个杜峰一早就明白了这其中的凶险,又怕她会害怕退缩,就故意让杜康讲个故事来刺激她小人之心

哼,我是这么怕死的人吗纪子期不屑磨磨牙,转眼自己又怂了好吧,其实是有那么点

曹云清望着侃侃而谈的纪子期,心中充满了感动。这么瘦弱易折的小身shēn板,这一刻,却似松柏般让人安定“子期既有如此志向,愚兄定当相助你万事小心”

纪子期拱手一笑道谢,“谢过大人”

晚上纪子期向杜峰简单汇报了一下今日ri培训的情qg况,并未挑破众人不太配合的事。

杜峰深深瞧她几眼,欲yu言又止,最后还是挥挥手让她出来了。

隔日ri的培训课上,纪子期果然受到了刁难。

秦日ri勉昨日ri听了一天,也听不明白,一直在旁是昏昏欲yu睡,今日ri便借故不来了。

曹云清今早粮草署有急事脱不了身shēn,便托粮草署账房带话给她,让她小心些。

纪子期一连问了几人昨日ri所讲的内容,除了神弓营和粮草署的人有认真回答外,其余人等都是一问三不知。

纪子期心知肚明,便耐着性xg子又讲了几遍,然后终于有人忍不住,开始出言挑衅了。

那是个高瘦的汉子,三十来岁年纪,不阴y不阳地道“纪文书,你莫再费心神了你这读书人的玩意,我老胡听不懂”

“子期听闻胡先生也曾是初级学院毕业,因家逢变故未去中级学院就读,而来到了这军中”

纪子期笑道“若胡先生听不明白,定是子期讲得不够清楚胡先生可以指出,是哪里不太明白,子期再与你细细讲一遍”

那胡姓汉子未料到纪子期一夜功夫,便将他的底细摸透了,碰了个不软不硬的钉子后,许是有些顾忌,便阴y着脸不言语了。

昨天下午纪子期回去后,便找来杜峰帐前的丁侍卫,让他帮忙打探这些大小记账人员的底细。丁侍卫作为近侍,也知道杜峰对此事非常重视,便拍胸xiong口答应了。

晚上的时候便将除了粮草署与神弓营之外的其他人的底细资料,都交给了纪子期。纪子期昨晚默背了差不多一整夜才记熟。

不过纪子期这一手并未吓退众人,当然她也没指望这样就能令这些人乖乖听话。

另一个高大的也是三十岁左右的黑脸汉子出声了,“纪文书,我老王性xg子直爽,就直说了军中大伙早已习惯了这记账方式,纪文书介绍的方法虽不错,但只凭将军们的几句话,就要大伙心甘情qg愿地照着纪文书说的办,这大伙心中不服大伙说,是不是”

“是”“纪文书,你一黄毛小儿,就要我们这帮从军十多年的汉子听你指挥,没点真本事我老陈也不服”

“就是”“我也不服”

神弓营一人看不过眼了,“老王,老陈,你们这不是仗着人多欺负人少吗”

老王凉凉道“这我步兵营的事,跟你神弓营有什么关系不服气的话,咱们练武场上见”

神弓营众人射shè箭一把好手,但论单打独斗的拳脚功夫,却是比不上步兵营了,而且步兵营人多势众,轻易招惹不得

神弓营那人满脸通红,奈何势微,只得悻悻闭嘴。粮草署原本想帮腔的人,被老王一句“练武场上见”,也给震得缩了回去。

待众人的反对声都停下来后,纪子期对着那老王道“不知王先生想如何考验子期”

那老王斜眼将她轻佻地上下一打量,邪邪笑道“你这小身shēn板怕是经不起我老王几下折腾”

立马有人猥琐地大笑了起来。

纪子期并不恼怒,她微笑着对老王道“莫非王先生也打算与子期练武场上见子期倒是不怕输,只是怕王先生就算赢了,这名声会更不光彩”

老王被她用话堵住,眼神凶狠地瞪着她。

纪子期笑得更甜,并不看他,而是看向众位起哄的人,“这文有文斗,武有武斗子期年幼,自小身shēn子弱,不曾习武。但若各位先生想与子期武斗,子期也愿应战一试

如若各位先生想与子期文斗,子期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唯有术数略懂而已,各位也可选一样划下道来,子期自会全力应战”

“纪文书高明我刘三明佩服”一个不足三十的汉子从人群中站出来,样貌生得仪表堂堂,只眉间有一丝阴y郁。

纪子期心道正主儿终于来了

刘三明拱手行礼,一派书生作风,“纪文书这番话看似将选择权交给了大伙,实际上是纪文书早已划好了道

这武斗,纪文书说了自己年幼且不曾习武,大伙要是选武斗,摆明就是以大欺小,输了是奇耻大辱,赢了也会成为这军中的笑话

这文斗,纪文书说自己诗词歌赋、琴棋书画样样不通,唯有术数略懂而已,若大伙选了一样纪文书不会的,输了不光彩,赢了会被人耻笑,用自己擅长的,跟别人不擅长的比,算不得英雄好汉

既然纪文书略懂术数,刘某不才,恰恰也略通术数,那刘某就不拘以大欺小,跟纪文书比上一比”

好等的就是你这句话“多谢刘先生成全刘先生胸xiong怀宽广,子期佩服”纪子期笑眯眯地道“这既然划下了道,咱们先说说赌注如何”

刘三明冷笑两声,“纪文书爽快如若纪文书输了,这记账之事,就请纪文书不再过问;

若在下输了,这记账之事,纪文书说如何做,这里的众人便如何照做,若有食言背信弃义之人,我刘三明第一个不放过”

“刘先生可当得众人代表”

那老王答道“自然当得”

“好”纪子期转向刘三明,“这民间斗数,向来有证官作证,不知这证官由谁来担当最好”

刘三明傲然道“在下与人斗数,向来光明磊落,从来不需要证官输便是输,赢便是赢,骗得了他人,骗不了上苍”

倒是条汉子尽管刘三明此刻是站在纪子期对面的人,纪子期也忍不住心中对他赞赏起来

“好那就开始吧公平起见,咱们抽签决定”纪子期从账本上撕下一角,搓成两根细条,一长一短,在背后交错了两下之后,捏在手中握成拳,露出上面一截,“刘先生,请抽条长者先出题”

刘三明还在想从哪儿拿签来抽,就见纪子期已两下就用纸整了出来代替,当下心中也暗赞她机敏。

纪子期从小丁那得来的信息中了解到,刘三明其人,年二十五,家中幼子,术子称号,性xg格嫉恶如仇。

当年因为同窗被一富绅之子欺负,为其出头讨回公道后,被富绅之子记恨排挤,从中级学院毕业后,即便拥有术子头衔,也无人敢请他做工。

一怒之下,他便只身shēn来到北地,投入了杜家军。他从军时间虽短,但因其术子身shēn份军中罕见,备受上官关注,且为人豪爽仗义,军中人缘颇佳。

而在一众记账员中,他学识最高,众人遇到记账问题时,多数会像他请教,他也毫不藏私,慢慢这些人便唯他马首是瞻。

纪子期在得到这些信息后,立马决定以刘三明为突破口。想着众人都赞他磊落,便干脆摆明军马,请君入瓮。

刘三明果然顺利上了钩。

他随手抽出一根细条,纪子期展开手中另一根,一比之下,由刘三明先出题。

纪子期笑得眉眼生花,拱手道“刘先生请”

刘三明哼了一声,也不推托,张口便道“纪文书请听题今有垣厚五尺,大鼠日ri一尺,小鼠亦一尺。大鼠日ri自倍,小鼠日ri自半。问何日ri相逢各穿几何”

有垛厚五尺的墙壁,大小两只老鼠同时从墙的两面,沿一直线相对打洞。大鼠第一天打进1尺,以后每天的进度为前一天的2倍;小鼠第一天也打进1尺,以后每天的进度是前一天的一半。它们几天可以相遇相遇时各打进了多少

纪子期等了大半柱香时间后,缓缓说出答案。

众人惊讶,刘三明的面色也瞬间一变,很快又恢复正常。

轮到纪子期出题了,“刘先生听题今有物不知其数,三三数之剩二,五五数之剩三,七七数之剩二。问物最少几何”

她出的这题,便是当日ri孙夫子与钱夫子斗术时出的第一题。

刘三明并不托大,他拿起纸笔,刷刷算了起来。

众人惊讶更甚。

单从第一轮的表现来说,纪子期并未动笔,而凭心算就给出了答案,算得上是技高一筹。

但众人对刘三明信任已久,心想刚刚那题,纪子期也许只是恰巧知道答案而已。

一炷香过后,刘三明放下手中的纸笔,吁出一口长气,道出了答案。

纪子期心下也有些惊诧,出题的钱夫子与孙夫子均为二等术生,而刘三明不过一术子,在短短时间内便能解出,看来此人在军中也为未忘研习术数,且天资甚高。

当然,纪子期不知道的是,一般斗数的规矩,第一题通常低过对方水平,以免第一题便解不出,失了面子,而结下仇怨。

这叫先礼后兵如同武斗一般,初初上场时,并不会直接使出杀手锏,而是双方你来我往,过个百来招之后,才会慢慢使出绝技。

钱夫子与孙夫子当日ri出的第一题,按水平来说,也就是介于三等术生与术子水平之间的题,所以刘三明能够解出,并不是什么值得惊诧的事情qg。

又到刘三明出题了,这次他已不像上题那般随意,思索许久后道出了题目。

纪子期仍是等了大半柱香时间后,再缓缓说出答案。

众人的表情qg现下就不一了,有愕然的,有怀疑的,有不敢置信的。

当然也有崇拜的,如粮草署,神弓营的各人。刘三明的面色有些苍白,他以为此题即使纪子期能够解出,也必定要花费一番功夫

哪知纪子期仍同上题一般,不用纸笔,只凭心算,便轻轻松松说出了答案。

刘三明后背微微出汗,他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在这个瘦小的少年面前,这次的斗数,自己并不能轻易讨得了好。

纪子期的题很快就来了。

刘三明仍同上题一般,取过纸笔进行计算。

那些先前对他能获得胜利,坚信不疑、拥护他的人,此时面上神色渐渐凝重。

两炷香时间过后,刘三明额头开始有汗珠滴下,呼吸急促,面色越来越苍白,执毛笔的手微微颤抖。

一时飞快落笔,写得片刻后,停笔沉思,然后眉头微蹙,收起纸张揉皱,扔到一边。在重新铺上一张纸后,又执笔久久不落。

众人面色越来越沉重,屏住呼吸,大气也不敢出,整个营帐里只听得到毛笔落在纸上的沙沙声。

终于在又过了两炷香的时间后,刘三明长长吁出一口气,面上神色缓解,露出笑容。

只见他执笔的手,落在纸上,一气呵成。

成功解出此题后,刘三明心中既喜且惊,喜的是又攻破了一道难关,这是一种只有痴迷于钻研的人,才能体会得到的乐趣

惊的是,如果他的下一题,不能难倒对面这个瘦弱的少年,那么此次赌局,他将必输无疑

第三题,刘三明慎重再慎重,差不多花了两炷香的时间,才说出第三题。

这次他本来很有信心,即使纪子期能解出此道题,也必定要花费不少功夫。甚至有可能根本解不出来。

可谁知纪子期,仍然同前两题一般,只是花了大半炷香的时间,便说出了答案。在刘三明面上的神色还未来及收敛前。

粮草署及神弓营几人欢呼雀跃,引来其他人的怒目相向。此次他们却不再收敛得意神色,心道,小样不服气你自个上场啊

刘三明的背后衣衫彻底湿了,想到自己寒窗十载,自负天赋过人,哪知连眼前这个十四的少年都不如

他瞬间心灰意冷。不待纪子期出第三题,便苦笑数声,拱手道“纪文书深藏不露,在下技不如人,在下认输”

先前那个老王见他主动认输,心中不服,就欲yu开口理论,旁边另一人伸手扯住他。

刘三明转向众人,沉声道“我刘三明技不如人,愿赌服输大伙若还有不服气的,可上来一试”

众人沉默。

刘三明双眼扫过全场,见无人应战,接着道“既然大伙都认可了这个结果,就请遵守诺言在接下来的培训中,全力以赴,一切听从纪文书的安排

若有违誓言者,便是跟我刘三明过不去,以后大家不再是朋友”

众人齐齐噤声,表示默认,老王阴y冷又怨恨地瞪了纪子期一眼。

接下来的培训非常顺利,不到一个时辰,便已结束。

纪子期布置了下一个任务,将三月份的账本,按新的记账方式,重新编写一次,五日ri后交上来。

无人反对。

纪子期又道“各位先生若在这重新编写过程中,有遇到任何难处,均可前来,与子期探讨,子期欢迎打扰”

担心出事赶过来的曹云清,见事情qg解决的如此顺利,心中讶异。

纪子期便将布下赌局,诱you导刘三明同她斗术的事,与他讲了一遍。

曹云清心中五味陈杂。眼前这个少年,身shēn上到底隐藏着多少惊人的天赋,等待被人挖掘

事情qg解决的如此顺利,纪子期心中也很高兴。她想起阿夜的话,觉得有必要和杜峰详谈一番。

“所以你的意思,是让本将军公然包庇”杜锋听了她的建议以后,垂着眼睑,声音平静,听不出情qg绪。

“回将军,这不能算是包庇这账本乱来已久,每营都经过了数人之手,即使花费再大的功夫,也未必能查出个结果,反倒会因此人心惶惶,动摇军心

而且之前有人趁机亏空,浑水摸鱼,作为上官,也免不了监管不力之责所以若想趁此机会,斩断有心人的贪欲yu,而又不引起大的动乱,请将军务必采用子期的方法”

杜峰久不出声,纪子期看着他昏昏欲yu睡的样子,忍不住心急,大喊一声“将军”

杜峰半闭着眼,胡子一抖一抖,从胸xiong膛里发出闷闷的笑声。

纪子期有点搞不清楚状况,试探问道“将军是不是同意子期的建议”

杜峰抬眼看她,眸中含着莫名的笑,看得纪子期心中颤了颤,“本将军刚刚只是在想,明日ri同各营将军商量公务时,何时提出纪文书的建议比较好纪文书这般心急作甚”

那“纪文书的建议”几个字故意一字一顿,充满了调侃。

你丫的纪子期牙痒痒的,就知你没好事

“如此这般安排,纪文书可有意见”杜峰戏弄的声音又响起。

“没有了”纪子期蔫蔫低下头,暗地里肝火上扬,胸xiong口发痛。

论恶趣味,本姑娘认输

杜峰大提琴般好听的笑声在帐子里漫延开来。

纪子期磨牙你也就这优点了

隔日ri,杜峰在同各营将军的会议上,公布了纪子期的查账处罚方案

一、账物一致的,奖励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各十两;

二、账物相差在五十两以下的,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只作口头警告,不作处罚;

三、账物相差在五十至一百两之间的,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各罚一个月军饷;

四、账物相差在一百两至三百两之间的,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各罚二个月军饷;

五、账物相差在三百两以上的,全队撤查,记账人员、该营营长千夫长暂停其职;

六、以上处罚方案仅限此次。

秦日ri勉第一个咋舌了,“老秦我一个月的军饷也才八两银子,这不见了五十两都免查,是不是太松懈了些”

步兵营的邱将军神情qg却没有那么轻松神弓营多数在队伍后方或左右两方,步兵营的人是直接冲在最前面,人数最多,伤亡机会最大有关抚恤金混乱的事情qg他也听闻过,却一直找不到突破口。

当下听到杜峰所言,已感觉到事情qg似乎会比想象中的严重。

他与步兵营的其他几位将军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出了沉重与欣慰。

这账本之事沉疴已久,不管是有意还是无意为之,一般人不敢轻易去碰,担心引起军中动荡dàngdàng。

当杜峰提出要推行新账本时,将军们同样都持着观望态度,既不约束那些人,也不威压他们必须服从。

短短几日ri这结果大大出乎他们的意料之外。

杜峰与纪子期二人,初生牛犊不怕虎,一个昨日ri在培训上一手术数震惊众人,令刘三明及一众人心服口服;一个不动声色,暗中布署,令各将军不得不按着他的思路走。

眼下这方案亦是妙极,即奖励那些品性xg正真之人,又威震住那些有些许歪心思的人,既往不咎而对于真正的军中败类,却是坚决不肯放过,杀鸡骇猴

同样,真正大奸jin滑之人毕竟只是少数,即使铤而走险,也掀不起什么大风浪。

邱将军老怀堪慰,杜家军后继有人啊

杜峰的指令下到各营后,几乎是掀起了轩然大波。

那些营长与千夫长纷纷围到各将军帐前,“将军,这什么意思是不信任下官的意思吗”

“这记账本就是各营之职责,做得好还有奖励一奖就是十两,其他浴血沙场的将士怎么想”

李将军按照会上各将军讨论的统一口径回答

“一、别给老子现在就谈信任的问题,五日ri后账本出来了再来谈看你到时有脸没脸

二、嫌奖励多老子还怕你两个月的银饷都没了滚回去查账

三、杜将军的指令中,说的是做的好,奖给你们各十两银子,没规定你们怎么花吧嫌多,拿出来分给各将士

还有,这五日ri别再来吵老子了否则,军法处置”

刚开始还有些不死心的硬脖子千夫长,结果当天晚上,就被自己队中的记账员偷偷拉走了。

第二日ri开始,基本已无人到各将军营前闹了。

第三日ri开始,演变成各队千夫长在自家营帐里开始发脾气了,“老孙,你个狗日ri的这账上竟然少了八十两银子给老子老实交待,银子是不是你拿了”

老孙颤巍巍地道“千夫长大人,这账本去年我接手时就是这样,老孙我也是按照上一任记账员的方式记账的,先前大人您还夸奖我记得好这,到底怎么回事,老孙我也不清楚啊

大人,老孙一直兢兢业业,胆子也小,您给我一万个胆,我也不敢做这事啊这可是要军法处置的”

那千夫长问不出个所以然,只得恨恨掀桌子泄愤

心想,老子这次真是丢脸丢到奶nǎi奶nǎi家了,带头跑到将军那闹,第一个脸红脖子粗地叫嚣,为自己队里的人抱不平,结果第一个出问题的就是自己晚上得好好去给将军赔个不是

一旁的记账员老孙见千夫长不再追究,偷偷抹了抹额头的汗。

当晚,该千夫长便灰溜溜地偷跑到营长和将军帐里认错,碰到从里面出来的其他队的千夫长,大家楞了一下之后,均心照不宣。

当然,并不是每一个记账员都如同老孙这般示弱。好比之前同纪子期呛声的记账员老王,硬着脖子跟自己队的千夫长吵了一架后,便跑了出来。

他来到与他要好的记账员老陈营帐里,开始诉苦,“老弟啊,哥哥我心里真是不痛快就为了一个黄毛小儿两句话,咱们就得在这里受这闲气,被人指指点点,以为咱们亏空了军饷

别人不知道,老弟你是知道我的,这每个月的军饷,哥哥我哪次不是拿出来请大家喝了酒那受了重伤的、战死的,每次给抚恤金的时候,哥哥我能帮衬的,都会帮衬一二可现在,唉”

老陈拍拍他的肩,“王大哥,小弟懂得只是军令如山,咱们这些做小的,也只能执行你莫往心里去了”

“哥哥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本来这营长千夫长们对咱们多信任,从不管这事,结果被那小子这么一整,咱们什么脸面都没了还有那刘三明,以为他有多大本领,结果连个黄毛小儿也比不上”老王恨恨道。

老陈叹口气“这事吧,确实有些不痛快可这跟刘老弟也没什么关系,他也是着了那纪小子的道”

“说来说去,都是那小子的错”老王咬牙切齿,“老弟啊,咱们可不能让他这么顺心如意”

“王大哥,你可想清楚了小弟这两天也曾想过,这记账还是按以前的来,偏不如他的意

可再细细一想,那纪小子既然有这么大的本事,随便再培训个记账员出来,肯定是轻而易举

到时候小弟我,说不定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这上好的差事也弄没了所以这么一想吧,心里的火就灭了几分

而且这次这事,我这里的账本上少了四十五两银子,也不用赔,最多就是口头警告一番,没多大的事

王大哥做账经验丰富过我,相信王大哥的账本上肯定没有问题,还可以获得那奖赏。十两银啊,是咱们大半年的军饷了

所以王大哥,咱们还是老老实实做好自己的事,免得到时候这差事没了,只能上战场,最后说不定这命也给弄丢了”

纪子期的营帐从第三日ri开始,人进人出。阿夜躲在帘幕后,一睡一整天,又不可以动,都快气疯了。

晚上的时候,不停地跟纪子期闹脾气,纪子期知道今天一天确实把他憋坏了,哄了好久,最后答应他,明晚给他偷偷从厨房拿两只鸡腿来才作罢。

杜康看着这两天迎来迎往的纪子期,趁她歇息的空当,取笑道“子期,你这小帐这几日ri,可比那军中最有名的红帐还要热rè闹”

“红帐”纪子期不解。

杜康挤眉弄眼,笑得暖昧,“就是那个,那个”

纪子期还是没搞明白,“哪个哪个”

杜康怒道,“大家都是男人少给我装蒜”

纪子期瞬间明白过来,“你说的是那个红帐”

“就是”又悄悄压低声音道,“跟哥老实说,你有没有悄悄去过”

纪子期这是第一次听人提起杜家军中军妓jiji的存在,她老实答道“没”

又看看杜康,“杜康哥你去过”

杜康耷拉着头,“少爷不让”

纪子期眼睛瞬间发亮,眨巴着眼睛,八卦道“杜康哥,那将军去过没将军喜欢什么样的胸xiong大的还是屁pi股大的”

杜康白她一眼,“我家少爷才不会去那么肮脏的地方”

“去”纪子期嗤笑他,“你家少爷去了,也不会告诉你”哪有猫儿不偷腥

杜康怒道“我告诉你,我从小在少爷身shēn边长大,几乎没有一天离开过少爷去没去,没人比我清楚我跟你说,少爷还是个”

“什么”纪子期见杜康猛地闭嘴,好奇追问道。

“不许告诉别人,也不许说是我说的”杜康左右瞟两眼,见附近没人,偷偷附耳到纪子期身shēn边,“童子鸡”

“不是吧”纪子期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怎么可能,这么大把年纪了还是童子鸡恐怕是那方面,有点,嗯,有点缺陷吧

杜康见她不信,恼怒地一把推开她,“信不信拉倒”

跑远两步,又回头大吼“绝对不许告诉别人”

纪子期越想越觉得好笑,笑得停不下来,搞到整个人都直不起身shēn,来找她询问的记账员被吓到,差点以为她撞邪了。

晚上躲在帘幕后的阿夜,等了许久,也不纪子期带着鸡腿回来。

他心头浮起一丝不安。这个女人,虽说烦了点,有时凶了点,但答应他的事从不食言。

以往从离开带膳食回来,最多不过一盏茶时间,但今晚,她到底去了多久了

阿夜突然眼皮直跳,他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毫不犹豫地,他掀开帘幕,冲出小帐,向隔壁杜峰的营帐跑去。

斜斜里伸出一只大手,一把将他揪住,“你是谁”

阿夜听出那是纪子期告诉他的,隔壁帐大胡子将军的声音。

他像遇到失散多年的亲人似的,转身shēn放声大哭,“将军,子期不见了”

------题外话------

各位亲亲一定不知道纪子期被谁抓走了,不用想不用想,明天就知道了

因为不是主讲悬疑,不想花大篇章写,所以大大留的伏笔很少

很少,但也不是没有估计亲亲们心里也知道,只是不知道具体是谁是在这章中出现过的这几人呢还是没出现过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