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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十七章 崭露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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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邈说了有福做的这么多不堪的事,连纹茜都觉得惊讶,没想到自己的这个干儿子如此顽劣,不过如今骑虎难下,她这么帮衬有福为的就是想在他们娘两面前显摆她的能力。

“好了,够了,你少说两句。”纹茜对星邈说。

星邈微微一笑,走到纹茜跟前,道:

“照理有福是姐姐的干儿子,他若犯了事儿该有姐姐教导,没想到姐姐一味护短,不分青红皂白就审问人。今天打架的事我也有错,我不该参和在他们中间,但是千错万错错的还是有福这个小人,他趁人不备在郁清身后猛推一把,郁清摔的满脸是血,我把实情说给姐姐听,姐姐把我数落了一顿,说我枉读诗书,既然我在姐姐心里如此不堪,那么我也无无话可说。”

纹茜像不认识似的看着星邈,说:

“你居然用这种口气对我说话,好歹我也是你的姐姐,你的书真的白念了吗,连个长幼尊卑都不分?”

星邈相信以德服人,他的书毕竟没有白读,从进来到现在,纹茜都是一副冷冰冰的态度对他,见到姐姐这样,星邈的心也凉了。原先娘一直在他跟前说,三房那边的人瞧不起他们四房的人,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就拿他们四房作伐,开始星邈还不相信,总是劝娘为人以量大为先,不要杯弓蛇影,说不定人家并没有恶意,是自己胡思乱想所致,做人应心胸豁达。然而经过了今天的事情,星邈似乎长大了,他发现姐姐为了袒护有福连事实都不顾。

此时只见星邈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对纹茜说:

“既然如此,那么姐姐要怎么责罚我?”

纹茜冷冷的哼了一句,道:

“我怎么敢责罚你呀,你可是大少爷啊,都还没有长成呢,眼里就已经没有人了,将来就算给你考取了功名又怎样,还不是个六亲不认的主。”

星邈有一种倒抽一口冷气的感觉,他严正的对纹茜说:

“你把我叫来,难道就是想为你的干儿子出头?做人怎么可以黑白颠倒,明明是有福不对,难道你还要袒护?”

纹茜咯咯笑了起来,伸手戳了一下星邈的脑门,道:

“我看你是读书读傻了,官场还官官相护呢,何况是家里,我问你,天大还是地大?”

星邈正色道:

“天和地再大,都没有人的心大,姐姐难道没有听说过宰相肚里能撑船吗?”

纹茜笑道:

“我说你是读书读傻了吧,天和地都不大,人心最狭隘,世上最大的是权,只要手中有权你就是王。”

纹茜的一番话,是星邈从来没有听说过的,原先他一直以为人心最大,只要能容人,就算走遍天下都不怕,而姐姐却说最大的是权,她说的似乎也有几分道理,皇帝的权力最大,所以他是天下之王。星邈这个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孩子开始重新思考一些问题,然而就在他沉思的时候,小柔带走玉香走了进来。

常大娘见七姑娘来了,就知道她准是来替弟弟解围的,常大娘知道今日之事理屈的是有福,若非要埋汰小少爷,老实说五姑娘也没有这个胆,毕竟他是少爷,他们家有福只不过是五姑娘的干儿子,若把事情闹大了,到时候吃不了兜着走的人是他们家有福。这么想着,常大娘打算脚底抹油,她走到纹茜跟前,对她说:

“五姑娘,我们回家去了,改日再来拜访姑娘,今日之事大家都有错,怎么说小少爷是少爷,咱们家有福只不过是奴才,少爷再不好也不能说不好,五姑娘毕竟是疼我们家有福的,所以才会这样,可惜有福是个不争气的孩子,令你这个做干娘的为难了。我现在就带他回去,他爹差不多从当铺里回来了,我让他爹着实打他一顿,看他以后还敢这样吗。”

纹茜一言不发,她见小柔一脸愠色,就知道她正在气头上。

“常大娘,你给我站住。”小柔嗡声道。

常大娘像没有听见小柔叫她似的,径直朝门口跑去。小柔岂容她走,抢先一步挡在常大娘面前,一把抓住常大娘的衣袖,说:

“好一个挑唆主子的贱婢,来人呢,给我把她押到四少奶奶屋里去,告她个欺辱少主的罪名。”

常大娘被小柔死死抓着衣袖,无法逃脱,见小柔要把她送到四少奶奶那里去,她知道大太太不在,如今当家的人是四少奶奶,听说这位四少奶奶做事公平,为人机敏,有福如果落到她手里,恐怕就不好了。

“七姑娘我这不是正要带有福回去让他爹好好教训他吗?”常大娘企图挣扎,没想到她越挣扎,小柔扯的越紧。

小柔站在外面听了一会儿里面的动静,她一直强压怒火,现在正好把气撒在仗势欺人的常大娘身上,只见小柔反手一记耳刮子打在常大娘脸上,常大娘觉得左半边脸火辣辣的疼,冷道:

“我这还是头一遭挨主子的打,八辈子的老脸都丢尽了,有福,咱们走。”

有福见娘挨了打,心里害怕,连大气都不敢喘。

纹茜冷眼觑着小柔,道:

“没想到七姑娘还会打人?”

小柔是火爆性子,她心里的怒气没有地方出,见纹茜一副冷嘲热讽的样子,二话不说冲上前去,抬腿就是一脚,这一脚正好踢在纹茜肚子上。只见纹茜踉跄了几步,捂着肚子,一脸痛苦,红拂乱了方寸,不知该数落七姑娘好,还是照顾纹茜好,慌得不知所措。

星邈见姐姐踢了纹茜,拉着姐姐就要往外跑,小柔任是不肯走,对纹茜破口大骂,骂声惊动了纹艾和关露祺,此时常大娘早就趁乱带着有福偷跑了出来。常大娘一只手捂着左半边脸,一只手拉着有福,边走边骂骂咧咧:

“人都说七姑娘有些疯魔,今日总算领教了,二话不说冲上来就打,打得我生疼。你七姑娘若斗得过五姑娘也算你的本事,五姑娘是谁,她连天皇老子都不怕的。”说到这里,又回首教训有福:

“都是你这个没脸的闹的,算计人都不会,明明知道那郁清跟小少爷要好偏要在背后使绊子,没想到正好被小少爷看见,两个人合计起来把你打了个结实,我老着面皮过来求你干娘替你出头,你居然像个死人似的站在边上连一个闷屁都不放,你这哪像受了委屈的人?就算你干娘想帮衬你,见了你这副张狂样儿也不好帮衬了,你个没出息的东西。”说完,常大娘伸手重重的推了一下有福的脑袋,有福被推的差点摔倒,不过他却笑嘻嘻的,似乎根本不把母亲的训斥放在心上。原来有福拿了纹茜放在桌子上的一对玉镯,此时正袖在手中,他想着若把这对镯子卖了能得好些钱,如此他就可以在同窗面前显摆。有福正暗自高兴,又怎么会把母亲的训斥当回事。

却说有福袖了纹茜的玉镯回家,纹茜和小柔的战争拉开了序幕,小柔一脚踢在纹茜肚子上,纹茜疼得额头上冷汗直冒,此情此景极坏了红拂,她边叫嚷着边扶纹茜起来:

“姑娘你怎么样?你到是说话呀,别只顾着哼唧,说句话也好让我知道到底要不要紧?”

纹茜强忍着疼,没好气的对红拂说:

“没眼色的东西,我都快厥过去了,居然还问我要不要紧?”

红拂尴尬的笑了笑,一叠连声的说: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纹艾见平时机灵鬼似的红拂到了关键时候居然是这副德性,小柔踢了姐姐一脚,不管踢得重还是踢得轻,有事没事,这个时候正好可以顺着竿子往上爬,彻底降服小柔。纹艾走上前去,扶着纹茜的胳膊,对红拂说:

“快去请大夫,一脚踢在肚子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成了内伤怎么办?那可是要出人命的。”

“是,是六姑娘,我,我这就去请大夫。”经过纹艾的提醒红拂才总算回过神来,知道要去请大夫。

此时星邈看情形不对,悄悄拉了拉小柔的衣袖说:

“姐姐,咱们快走。”

小柔见纹茜似乎连喘息的力气都没有,早就吓坏了,若不是星邈提醒她,还要在那里傻乎乎的站下去。姐弟两趁众人七手八脚扶纹茜进去的时候溜走了。两人一路小跑,等到了枕流桥那边,小柔脚力没有星邈好,实在跑不动了。

“我没劲了,你跑吧,别管我。”小柔边喘边说。

星邈笑了笑,扶起蹲在那里的小柔说:

“你跑不动了,我背着你跑。”

小柔连连摆手,说:

“不,你若背我跑,跑得更慢,他们不一会儿就会追上咱们的,与其两个人一起被抓,不如让你逃走。”

听了姐姐的话星邈哈哈大笑,此时玉香正好追上来,见小少爷无辜发笑,一脸狐疑的看着他,问:

“少爷笑什么?”

星邈扶小柔坐在边上的石凳上,柔声道:

“姐姐莫怕,就算五姐姐要责怪,也有我来顶。”

小柔抓着星邈的手,哭道:

“祸是我闯出来的,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惹出来的事怎么能让弟弟你来承担。”

星邈淡然一笑,握着姐姐的手说:

“若不是因为我,姐姐怎么会那样,说到底闯祸的人是我,因此有我来承担责任天经地义。”

小柔见星邈要替她顶罪的态度坚决,急了,嚯一下站了起来,站起来后就往回跑,玉香拦住小柔的去路说:

“姑娘这是要干什么?难道回去自投罗网吗?”

小柔推开玉香,说:

“你别拦着我,让我去。”

星邈见姐姐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这么冲动,拉着姐姐的手臂,像个小大人似的,一脸正色的说:

“你回去,跟娘待在一起,娘若看不见你就会担心,剩下的事情有我一个人来做。”

小柔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我惹出来的事怎么能让你这个孩子承担?五姐姐那样对你,被我踢一下又怎么了?她惯会装模作样,说不定是装出来的呢。再说,如果真有事,或者踢出病来,再或者踢死了,就算要拉我去见官,也要有个人证,她屋里的人当然偏向她,说人是被我踢坏的,但官老爷不是这么好糊弄的,他肯定会了解案情之后再做论断,若是让他知道我因为救弟心切才这样,相信他肯定会从轻发落——”

星邈见姐姐婆婆妈妈不知道在说些什么,无奈的摇了摇头,对玉香说:

“你先带姑娘回去,若太太问起来,就说姐姐跟五姐姐拌了几句嘴,千万别告诉娘姐姐踢了五姐姐,你们放心,我不会连累你们的。”星邈虽说还是一个孩子,但今天所经历的事情让他一下子长大了,他说什么都要保护姐姐不受伤害。今天星邈无论做出来的事还是说出来的话都给人一种男子汉的感觉,他让玉香带姐姐回去,起先小柔哭哭啼啼不肯走,星邈就绷起脸来一本正经说了姐姐一顿,那坚决的口气让小柔居然觉得有点害怕,只能乖乖听他话回到家里跟母亲待在一起。

星邈毕竟是一个聪明的孩子,送走姐姐,他马上来到纹茜屋里。

此时纹艾等人都在纹茜屋里,连姑爷都被叫了回来,大夫还没有来,纹茜捂着肚子坐在那里正在生气。金永正在门口探头探脑,见一屋子都是女眷,不方便进来,就招手让纹艾出去,纹艾走过去,没好气的说:

“这回子你又来凑什么热闹?你只会贴几张狗皮膏药,治内伤你又不会,还不快回家去。”

金永正嘻嘻笑了笑,把纹艾拉到边上,轻声说:

“到底踢的要不要紧?我听说七妹一脚踢在她肚子上,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万一你姐姐有了,踢坏了肚子里的那位可是一尸两命呀。”

金永正的好色就表现在这里,若他是个正经男人,是不会往那个上面想的,纹艾何尝不知道金永正犄角旮旯里的龌龊心思,她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咬着牙道:

“她可是我的姐姐,你连她的事也要管。”

金永正被纹艾拧的生疼,脸上的表情都扭曲了,强忍着疼,对纹艾说:

“我这不是关心她吗?女人的肚子是碰不得的,今儿个被七妹踢了一脚,日后若落下个不能生育的毛病来,岂不后悔终身?”

纹艾气得又去拧金永正:

“我让你住嘴,你偏要说,还不快给我滚回去,在屋里好好待着。”

金永正碰了一鼻子灰,老大不开心的走了。

纹茜正在气头上,已经把小柔从头到脚骂了几遍,此时忽然看见星邈站在门口,纹茜简直气不打一处来,看着星邈冷道:

“你是来看我死了没有的吗?”

星邈见五姐姐高高的坐在那里,说话中气十足,就知道不碍事,悬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他大大方方走进来,先给站在边上的姐夫施了礼,田方见了星邈,呵呵笑道:

“几日不见,小少爷又长高了。”

纹茜见了星邈头别向一边,不看他,星邈垂首站在纹茜跟前,语重心长的道:

“姐姐请大夫来瞧过了吗?究竟有没有事?”

纹茜冷道:

“托你的福,我还没死呢。”

田方啧了啧嘴,说:

“你这人是怎么说话的?弟弟来看你,你怎么摆出一副臭脸来了?”

纹艾此时正好从门口进来,听了田方的话,道:

“姐夫有所不知,姐姐今日所受的苦说到底都是被五弟闹的。他在宗学里和人打架,姐姐说了他几句,七妹以为姐姐委屈了她的好弟弟,不由分说就朝姐姐的肚子上踢了一脚。”

田方才刚回来,事情的原委还真的不知道,不过他觉得纹茜应该没有被踢重,否则哪还有力气在这里骂人。

“你消消气,七妹那样对你,是她不对,不过五弟不是来向你道歉了吗,你可是人家的姐姐,心胸应该宽阔点,原谅七妹这一次又如何?”田方劝道。

纹茜一骨碌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对田方一顿抢白:

“你可真是个好姐夫啊,你怎么就这么会做人家的姐夫,你到是教教我,我的气量还要怎么大才能令这些人满意——”

田方见妻子气恼,不敢多言,讪讪的笑了笑,说:

“你这个人心是好的,可就是脾气不好,什么时候能改改你的性子,我也就阿弥陀佛了。”

田方的话勾起了纹茜心里不舒服的地方,这田方平时也喜欢眠花宿柳,纹茜劝过几次,也曾动过火,他只当耳旁风,还说因为纹茜不够温柔所以他才会那样,所以当田方说让她改改脾气的时候,正触在纹茜的痛处,她咬了咬牙,瞪视着田方,虽满脸怒容,但看向田方的眼睛还是含着泪,纹茜颤抖着声音道:

“我若什么时候死了也就改了。”

田方叹了口气,上来拉纹茜的手,纹茜一扭头背过身去,田方站在那里,笑着安慰纹茜:

“好好的,干嘛说这种丧气话,五弟亲自过来跟你赔不是,你难道连这个脸面也不给吗?到底踢的怎么样,这回子还疼不疼?若真踢重了,我看你也没有力气在这里大呼小叫。”

纹茜边哽咽边说:

“你恨不得我现在就被踢死,如此你就好了,娶个温柔贤惠的回来这不就是你的心意吗?”

田方苦笑着说:“我的好姑奶奶啊,我什么时候有个这个想头了,你把我拉出去杖毙了我都没有一句怨言。好了别闹了,你先进去在床上躺着,等大夫过来瞧过了说没事,大家也好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