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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女有毒:将军,请自控 138、这毒药吃还是不吃?

但一些比较稀奇些又少见的蒋大师自行研究的题,还是听过不少。

即使是很久以前偶尔听到的,但蒋大师身为术数北斗,能从他口中出来的题,自是非同一般。

别说才过了几年,就算是几十年后,依然会是很多人争相研究的题。

因此掌珠的题一出,答题的几人除了纪子期外,都不是对术数深有研究的人,倒没觉得有何特别之处。

反正对他们来说,难和很难和非常难,这之间根本没什么区别。

但台上的几位判官就不同了,那些人或许术数水平不高,但绝对的见识多广

有些自认这天下的题,他们没见过没听说过的,怕是非常之少了。

可眼前这个麻脸少年,随口说出的一道题,居然是他们从未听过的。

纪子期只想了片刻,便知道了答案。

但她犹豫着,要不要这题装作解不出,给掌珠留个面子。

反正她十分有信心,就算此题不解出,她也有把握能胜出,成为最后的赢家。

纪子期思量间,眼光不由自主的飘向了掌珠,正好对上掌珠似笑非笑的眼。

那眼神似乎在告诉她,休想装作不懂胡弄她

纪子期心中一凛,是啊,骄傲的掌珠公主,怎会需要别人的相让赢就是赢,输就是输

有时候明明懂却帮意装作不懂,对某些人来说,不是恭敬而是讽刺,就像此时的掌珠一般。

纪子期想清楚后,提起笔刷刷地写下了答案,然后静待时间的过去。

等着时间过去的不只是她,还有那几位判官,他们甚至比纪子期更心急,因为他们迫切地想要知道纪子期写下的答案是否准确。

交卷的时间终于到了,场上的紧张气氛似乎松了一松。

纪子期上前交上了答卷。

几位判官甚至不顾形象,在纪子期双手捧着答卷,准备递出去的那一刻,几双手同时伸出,都想第一个拿到答卷,想第一时间知道答案。

最中间那位判官,分别瞪了伸手的那几位判官一眼,那几人才讪讪收回了手。

答卷快速地几人中间流传,每位判官看完答案后,都出现了一瞬间的呆楞。

要知按他们的经验来判断,刚刚那题的难度,至少超过了三等术师以上的水平。

可眼前这个年轻的瘦弱少年,居然给解了出来

几人看向纪子期的眼神,充满了羡慕与恐惧

这个少年,如此年纪,术数水平竟已达到了这么高的水平,若长此下去,如无意外,黎国恐怕又要多出一位大术家了

但同样也因为纪子期这样的年龄,已达到如此水平,让几人心中生出了恐惧这少年,不过十四五岁,难道从娘胎里就开始研习了

可就算如此,最多也就十几年光景,有多少人穷其一生连一等术生的水平都达不到。

而这少年在这样的岁数,就已达到了常人一生的水平,这,还是人吗莫非是什么妖怪不成

否则,现在发生的这一切,如何能让他们相信

与几位判官相比,除掌珠外,其余三个人便是赤裸裸地嫉妒了

这个少年已连续对两题,只要再答对一题,而场上无人答出的话,后面的题,根本无须出,他就已经是绝对的冠军了

掌珠对于纪子期能解出此题也有些惊讶,不过当她想起她是蒋大师的曾外孙女时,这题或许蒋大师也恰好同纪子期提起过,能答出来也正常的很,这一想,心下便释然了。

第三位出题的是由第三室闯关出来的,一个看起来有几分木讷的斯文中年人,听说是个二等术生,看样子倒蛮符合。

他讷讷地从袖中拿出一张纸,有几分结巴地念了起来。

这实在不怪他,这题几乎是花了他全部的积蓄才买来的,可看同场少年的表现,他已有预感,这钱怕是已经打了水漂了。

想起家中贤惠娘子和几个小儿,这中年人顿生悔意。

他娘子曾多次劝他,要脚踏实地一些,各人有各人的命数,莫要被横财迷了心眼,他却始终心里不服气。

在南临,二等术生屈指可数,而他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他曾报考过几次,但每次都运气不佳,均抽中五室以上的牌号。

此次抽中三室时,他心中认定老天爷终于开始眷顾到他了。

可谁知,也许是连老天爷都看不怪他想投机取巧的心,派了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来收拾他

中年人心中悔不当初,可都已经到这地步了,哪有回头路可走

中年人出的题也不算简单,可自是比不上掌珠出的从蒋大师处流出来的题,纪子期很快就解出来并立马在纸上写下了答案。

若此次再慢些写下答案,怕是会被人怀疑她之前是不是有心怠慢了。

至此,几乎是没有人怀疑此次的胜出者,不会是那个总是一脸淡然的文弱少年了。

答卷交上去了,与所有人预估的一样,又答对了

场上除了掌珠的另三人,也不知谁比谁更倒霉,花重金买下来的题,被人像解绳子一样轻易就解开了。

最后一人,甚至连题都没有能拿出来。

只能留待下次了,他心中想道,或者转卖给下次参赛的人。

这一想,他又觉得庆幸了,至少他只是花了五两银子的报名费,比起那两人,他算是幸运的了。

看着那两个面色如死灰般的人,他心中涌上无限的同情。

并暗中发誓,以后再也不来报名这斗数了,虽然赢了可以一夜暴富,可想必因此倾家荡产的人更多

输了的几人全都退下了场,只留下了纪子期一人。

最后一题是由斗室老板出题,却迟迟不见身影。

场下观看的人,不少人已经开始窃窃私语了。

又过了约半盏茶时间,神秘的连老板终于现身了。

然而让纪子期和掌珠震惊的,不是那个初次见面气度不俗的连老板,而是他毕恭毕敬请上来的,那名在南安让她惊为天人的男子,聂墨。

纪子期与掌珠快速地交换了一个眼神,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要小心警惕二字。

一身藏青蓝镶红边的长袍,身长玉立,精致完美的五官,嘴角微翘,带着一丝玩味和索然。

最动人的莫过于那一双勾魂慑魄的眼,如笼在山水烟雾中,随意一瞥,目及之处,就让会所有让人迷了心智

他就那么随意地站着,其风流之姿,引无数人心生向往,却又好似被一股若有若无的寒意笼罩,生出一种睥视天下的王者之气

纪子期仅管已见过聂墨一次,再见仍有些不敢直视,担心被他美色所迷惑。

“各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们,欢迎来这斗室,共同验证一夜暴富这一奇迹的诞生”

斗室连老板无论从哪方面来看,都是个不可小觑的人物,可往聂墨身边一站,顿时沦为了只配为他端茶递水的小厮

没有多少人在注意听连老板说了些什么,除了纪子期和掌珠几人,所有人的眼光,都被那个绝美风流的男子吸引住了眼光。

那连老板似乎也很识趣,简单说了两句后,便进入了正题,“老夫身边这位,便是斗室的幕后老板,聂爷

这一次斗数最后这一题,便由聂爷亲自出题”

聂墨对着纪子期轻轻一勾唇角,差点晃花了她的眼。

她心想,若不是她已有了杜峰,说不定真会被这男子给迷了去

一想到杜峰,心中立马静了下来,回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不意外的在聂墨眼中看到了一丝诧异。

看来这男子对自己的魅力很有信心嘛纪子期心道,可惜本姑娘已经有心上人了,你那套魅惑的手段留着去对付别人吧

聂墨淡淡地笑了,一笑之下,本就绝美的容颜更显倾城之姿。

在纪子期看来,她在这古代见过的所有人中,怕也只有掌珠能与他相媲美了。

她心中忍不住生出将两人放在一起的想法,若这二人在一起,生出来的小孩怕是要帅得惊天地泣鬼神了吧

她偷偷看一眼掌珠,掌珠看向聂墨神色却带着几分厌恶。

纪子期收敛心神,想太多了解出题拿到银子回到南秦才是正事

连老板大概说明了一下最后的规则“纪公子,这最后一题你若能解出,则可拿走此次闯关赢得的十二万八千两银子。

以及斗室三场累计下来的约五百万两银子的六成,三百万两;若输了,”

连老板故意停顿一下,“则一文也没有纪公子,明白了吗”

纪子期还未点头表示同意,聂墨抢先出了声,所有人又顿时被那奇异的腔调,磁性的声音吸引住了。

“若纪,纪公子愿意解出,这五百万两斗室分文不要,全由纪公子所得”

“哇,不是吧”下面有人惊呼起来,“那岂不是有五百万两那么多”

有人喃喃自语了,“俺的娘呀,这小子实在是祖上积德,走大运了”

也有人泼着冷水,“那也要他解得出才成,若解不出,看着五百多万两银子从眼前飞走了,这定力差点的,怕是都要疯了吧”

这银子越来越多,按理说纪子期应该高兴才是。

可她看着眼前笑容魅惑中带着一丝诡异的男子,那故意停顿的称呼,以及“愿意解出”几个字时,心中不安越来越大。

解题一般只有解得出与解不出,哪有愿意解出与不愿意解出之说

除非这中间有什么阴谋

纪子期没时间多去想这中间的问题,因为题已经由人拿了上来。

上次在见到聂墨的那个雅间,还有一名阿从的侍从,此时纪子期需要解出的题,便是由他恭敬地呈上来交给聂墨的。

聂墨随手从他手中接过,将纸上内容又重新浏览了一遍,微一颔首后,交还给了阿从。

纪子期从阿从手中接过题一看,心中的不安瞬间化成了满满的恐惧。

果然如她所想的那般,真是有阴谋

那张纸上画的是一份简易的投石机,问题则是用何种力度,能让它运转起来需写出详细地计算过程。

她面上的血色瞬间褪去,紧咬下唇,第一次不知道该如何选择

底下的人瞬间安静下来,看着纪子期苍白的脸,有人幸灾乐祸,有人则好奇她手中拿到的题到底有多难。

掌珠担心地看着她,纪子期这样的神情,是她从认识她起,从未见过的不知所措。

当初她第一次她时,面上是何等的淡定自若啊

那就说明她手中的题不只是难这么简单了,若只是因为难而解不出,以纪子期的性子,一定会干脆认输,而不是如此彷徨惊慌的神色

掌珠不由看了眼那出题的男子聂墨,却恰好与他眼光对上,也不知是刚好他也看过来这边,还是他已经看了她许久。

这一想,让掌珠心中非常的不舒服,偏偏那男子与她眼光相撞后,还对着她微微一笑,勾魂之极。

掌珠忍不住眯眼瞪回他,眼中毫不掩饰她内心的不郁,可那聂默居然露出趣味的神情,愈发大胆地盯着她,眼里露出侵略的意味。

掌珠怒极,心中想将那对放肆的眼挖了的心思都有了

若不是理智提醒着她,她现在是杨功,她现在南临,她真的想下令让阿二将那个讨厌的家伙给抓起来,挖了他的眼。

掌珠气得沉身发抖,偏偏那男子毫不退让。

她只得收回目光,移到场上的纪子期身上,摆起脸用身上的寒气隔绝那男子放肆的目光。

心中暗哼道莫再让本公主再碰到你

纪子期盯着桌上的题,手中的毛笔迟迟不知如何落下

投石机之事,工部二月多才开始制造,到现在为止,算算时间不过两个多月。

投石机均是用木头制成,中部往南大雨已有一个多月,投石机根本不能运出,除了北地外。

但北地遥远,不到六月,不可能到得了北地。

因属军事机密,朝中及工部早已下令,严禁任何人将这投石机一事泄露出去,严禁任何人在朝廷之外谈论这投石机之事

那这聂墨,又如何得知这投石机的存在,还画出一模一样的样子来

想来只有一种可能,他在京城有人,并且是能随时掌握朝中第一手信息的人

聂墨的外形,一看就是偏向北地那边之人的异国人。

那要投石机来有何用除了投入战场外,纪子期实在想不到其他任何的可能了

现在的题,她若不答,南秦十多万人将陷入水深火热之中,长江洪水现在情形如何还不得知,若迟迟不退,受灾的人数将达到数十万人。

想来朝廷国库根本无法支撑几十万人的灾后重建,就算能支撑,恐怕只能将前线军需费用挪来,可这一来,前线军心必定涣散。

若不挪用,任由这灾情自行慢慢恢复,民心必会动荡不安,恐会引起暴动。

无论如何选择,都会给虎视耽耽的邻国打击黎国的绝佳机会。

纪子期心中苦笑,想起之前在杜元帅书房秦日勉和李将军几人的对话,现在黎国的情况,前线何止动不得,恐怕还需加大军需才行

投石机的威力她知道,当初造出来的时候,她就曾有过担忧。

倘若她答出了这题,一旦被聂墨投入到战场上,双方死伤定会极为惨烈

纪子期想起天凉战场上伤患营里血肉横飞的肢体,忍不住浑身一颤。

现在这道题,就像一个身患重病的患者,被告知必须服用一种毒药,才能暂时压制住这种病,但那种毒药会带来更加致命的后遗症,并不会比他原来的病轻多少

救还是不救这毒药吃还是不吃

纪子期第一次陷入两难。

她抬起眼,掌珠用眼神寻问她发生了什么事那双美丽的眼里盈满了担忧。

纪子期望着那双眼,那好似湖水的眼,思绪不知飘到了何处。

只感觉掌珠眼里的湖水好似突然间变成了滔天的巨浪,朝着她汹涌而至。

纪子期猛地打了个寒噤,从幻像中清醒过来。

既然怎么选都是错,那就先选对眼前有利的吧以后的问题,以后再想办法来解决

下定了决心的纪子期,提笔快速地写下了答案。

写完后,立马交给了等在一旁的阿从。

聂墨看了眼手中的纸,眼中飞速闪过一丝震惊与惊艳,很快又恢复成了原来慵懒魅惑的神情。

他对着连老板微一点头,连老板面上立马露出夸张的笑容,也不知是对着聂墨的,还是对着纪子期。

“哈哈,恭喜纪公子,贺喜纪公子,刚刚那题,答对了您这次总共可赢得的奖金是五百二十三万八千六十五两”

“哇不是吧”底下一片大声地喧哗。

“这是斗室开办以来,最高金额的一次奖励了吗”

“是的。以前最高一次是二百多万两”

“不行不行,下次我也要报名,要是运气好,如这位小哥一样,咱就有了几辈子都花不完的银子了”

因着纪子期的胜出,不少人本已经偃旗息鼓的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了。

纪子期面上的笑容却有些勉强,她拱手道“多谢聂爷,多谢连老板”

“按照斗室的规矩,胜出者可由斗室派人护送,不知纪公子是否需要”连老板道。

“不用了,在下有带侍从,不劳连老板费心了”纪子期一口拒绝。

她当场拿了银票下得台来后,掌珠迎了上来,正想问刚才怎么回事。

纪子期一把拉住她的手,低声而急促地道“快走”

掌珠这才感觉到她的手在轻轻颤抖,手心里全是汗。

预期中的阻扰并没有来到,顺利回到客栈的纪子期轻轻松了口气。

“子期,到底怎么回事”掌珠焦急问道。

“那题,是关于如何制作投石机的问题”纪子期道。

“什么”身为皇室中人的掌珠立马敏感地觉察到了不妥之处,“这投石机并未面世,父皇已严令禁止”

掌珠突然不出声了,看了一眼纪子期。

纪子期朝她点了点头,“所以咱们必须马上离开南临,回到南秦”

“好”掌珠当机立断“阿二,马上收拾行李,连夜离开南临,前往南秦”

纪子期和掌珠坐在马车里连夜出城的时候,并未发现城墙上站着的两个身影。

“倒是聪明得紧一察觉有危险,立马就逃了这份敏锐和果敢,怕是这世上许多男子都不及”磁性的声音中略带了一丝笑意。

“主子国师交待,必须将纪子期带回西羌,您为何让她离去”是那个侍从阿从的声音。

他身边的男子半张绝色的脸隐在黑暗中,即使看不分明,仍然感受到其倾城的容颜。

他盯着远去的马车,低沉的声音幽幽响起,“阿从,你知那纪子期为何答题时犹豫了半晌”

“属下不知”阿从老实道。

“因为她已经知道了这题是颗毒药,她一时不知如何取舍”聂墨轻轻一笑,“你认为这样聪慧的女子,会不知道我们抓她的用意吗

这样心中装着黎民百姓和百万将士的女子,这世间哪有什么东西能够使其动容抓了回去,也不过是抓一个废人或死人而已

她若活着,说不定以后还会有机会利用,好比现在这次,面对着南秦水灾这样的困境,她不得不选择吞下这颗毒药”

“可国师交待”阿从犹疑道。

“阿从,”聂墨淡淡打断他,声音不大却自有威严散出,“你莫忘了谁才是王谁才是你的主子”

阿从浑身一凛“是主子”

银子由掌珠的侍从快马送往南秦城,纪子期和她则坐在马车里,不停歇地跑了一天一夜。

在第二天晚上的时候,到了一个不知名的小镇,实在支持不住的二人,停了下来,打算歇息一晚再走。

“既然这一路都无人阻拦,想必不会再有人追来了”掌珠道。

“嗯。”纪子期吁出口闷气,点点头,“不过还是小心不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不回到南秦前咱们都不能放松。”

掌珠神情凝重,“那个聂墨,其外形一看就是北地苍月西羌那边的人。

北地离南地相隔如此遥远,这人居然能在南临拥有如此大的影响力,这一细思之下,忍不住心惊

他的人能掌握到投石机这么重要的信息,在朝中的地位怕是不低。

那么在我们还不知道的地方,到底有多少双他的眼睛在盯着黎国”

一想到他那双放肆地盯着她的眼,掌珠心中涌起一股无言的烦闷,“而且,他既然已经知道了你的身份,为何会放你走”

“这点我也想不明白咱们出了京城之后的一切行踪,怕是他早就一清二楚了,否则在南安的时候,也不会说出一定会再见面这样的话”

纪子期道“只是不知道他有没有认出你公主的身份”

哼,若是知道了还敢如此大胆地盯着她瞧吗

掌珠心中冷哼,“知与不知都无甚关系,他要是捉了我,无论他想要什么,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我身为黎国公主,有责任护我黎国百姓,我不会让他用我的身份作借口,向父皇提出什么任何过份的要求”

掌珠冷笑一声,傲然道“大不了就一死,没什么大不了”

此言一出,原本就对掌珠青眼相加的纪子期更加对她刮目相看。

从未见过世面的掌珠,都有如此心胸和志向,看来这皇室的教育还是很不错的不只是有骄傲和自大,还有责任和使命

这才是真正的贵族精神皇族风貌尽情地享受着上天赋予他们的权利,也愿意承担随时会压在他们肩上的责任

这一刻,纪子期突然有些明白聂墨放过她们的原因。

若抓了她二人,其结果就算不是渔死网破,他也不会占得了半分便宜

那个男人,其心思太可怕了

他日若与杜峰在战场上相见,谁赢谁输实难预料

纪子期叹息一声,心中已经隐隐替杜峰担忧了起来。

歇息了一晚后,第二天天还没亮,纪子期和掌珠带着一行侍从上路了。

一路颠簸,终于在第三天的早上赶回了南秦。

黎渊早已安排下人准备好了一切洗漱用的东西,在二人洗漱完毕后,即时端上了可口的饭菜。

并派人传话“妹妹和师妹先好好休息,下午晚膳的时候去见他即可。”

皇兄既然发了话,掌珠自是不会客气的。

连带着也便宜了纪子期,若她是一个人,即使黎渊发了话,她也得象征性地去请示一番。

两人用完膳后,直接躺到床上休息了。

已两个晚上在马车里度过的纪子期和掌珠,躺到床上不到一小会便睡了过去。

两人这一睡,再醒来的时候,是被肚子饿醒的。

原来已经到了晚膳时间了。

两人去到黎渊帐篷的时候,工部朱潜和户部的罗大人以及耶月哈和于太医皆在,也见到许久未见的面孔,曹云清。

唯独不见杜峰

纪子期下意识地左右张望了一下。

黎渊似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五天前,杜将军收到兵部急令,一直与黎国素无瓜葛的北地西羌有异动,杜将军被急调走了”

话音刚落,一阵酸意涌来,纪子期忍不住红了眼眶。

这几日的担惊受怕一过,她心中唯一想着的便是杜峰温暖的怀抱。

可她平安回来了,他却走了

纪子期紧咬下唇,垂下眼,不想让别人看出她的异样

可这里面的好多人还是一眼就感受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比如掌珠,比如曹云清,比如黎渊。

耶月哈从袖中抽出一封信,“纪师妹,这是杜将军让我转交给你的”

纪子期拼命眨回眼中的泪,伸手接过耶月哈手中的信,紧紧握在手心,低声道了句“谢谢耶师兄”

黎渊轻咳两声,“掌珠和师妹先坐下,你二人刚回来,先了解一下这一个月来发生的事情

曹大人,你再将长江水患的情形说一遍”

“是,大皇子”曹云道“当日下官变卖完粮草和药材后,恰逢连夜暴雨,长江水涨,没有船支可以通过,因而在下被困在了长江那边

好在老天怜悯,这雨下一日便停一日,长江水虽未退潮,也一直未发生洪流,陆陆续续地差不多十来天后,雨开始小了,才慢慢退了潮。

长江一带的居民虽受了些灾,好在不是太严重,算是不幸中的大幸

不过长江虽退潮,但大船通航还需要几日,在下来的那天也算是巧,刚好有个经验丰富的渔民有事要过来,下官便搭上他的小渔船过来了”

纪子期已恢复了情绪,听得此言,便放下了心。

户部罗大人道“如临行前安排的那般,前两次商行运来的粮食和药材,果真由民众私下买完了。

第三次的时候,下官出面和他们协商,以原价七成买下了粮食和药材,欠下的部分写了欠条。

在第四批粮食和药材要到的前几日,下官本还有些担心,好在公主和子期筹来的第一笔银两来得及时。

下官立马派人将欠商行的钱还清了,第四批的物资也准时到了

公主和子期这次总共筹得的银子数目,实在大大出乎了下官所料,下官实在佩服

这样一来,不仅南秦短期内不会缺粮食和药材,南秦后续的重建也无需朝廷的支援了”

工部朱潜道“南秦的雨水已经褪得差不多,冲毁的堤坝马上就可以进行修整了。

有些地势较高的地方,已有灾民陆续回去准备重建了。

公主和子期此次的银子刚到,罗大人已拨出一批银子,着手购进木材,进行重建,预估两三日后就可以动工了。”

于御医道“因药材到的及时,各临时诊治所又在灾民之间,无形中加强了大夫和患者的关系,几乎所有人都很配合

总共发现了十例疫症,还好发现得早,并未传染开来,只有家人受到了轻微感染,吃了药就好了。

不过,那十人就没那么幸运了。依着子期先前的提示,那十人病逝后当场火化了。”

于御医说到此感慨一声道“百姓一向信奉死后入土为安之说,火化之事极少,甚至被是一种挫骨扬灰的惩罚。

多亏得之前打下的良好关系,粮食药材和安全方面,又通通都照顾周全。

灾民对咱们信任有加,才允许了从未有过的尸体火化否则,光这一件事,怕是不知道闹出多少事端出来”

黎渊道“掌珠,师妹,南秦这边的现状差不多就是如此了你们说说去南安和南临事筹款的事情。

在座各位都很好奇,你们是如何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筹到这么多银子的”

掌珠对着纪子期微笑道“子期,这些都是你的功劳,你来说吧”

“是,公主不过公主这一说,子期实在有些惭愧公主太过于谦虚了,若没有公主的支持,也不会有今日的成绩”

纪子期道“刚到南秦的时候,子期趁着晚上的空当,有时候在驻地走一走,与当地人聊一聊,了解了一些南秦人的风俗习惯。

也大概知道了附近的南安城中盛行的玩意,便是话本子和戏

当时子期便想着将南秦发生的水灾编成一个话本子,去到南秦找上一个上好的戏班子好好唱上一出,引起南安人的同情心

话本子的初稿由子期完成,不过是经由公主润色,并写了推荐语,才有了这么好的成绩”

纪子期将南安与南临所发生的一切,全部详详细细地讲了一遍,听得在座各位惊叹不已。

说到在南临城斗室最后发生的变故时,纪子期的神色忽然凝重起来,“大皇子,投石机即将面世,想必陛下的禁言也即将会解除了。

事出紧急,所以我就当着众人的面直接说了,还请大皇子谅解

那聂墨丝毫没有掩饰他的狼子野心,咱们必须得马上对此事从长计议”

掌珠插了一句,“皇兄,这北地聂姓我从未听过,不知皇兄你可曾听过”

黎渊听到聂墨用五百万两换走投石机的制作方案时,面上是从未有过的严肃,他眉头紧锁,低头沉思一会,道

“聂这姓我倒是没有听说过,但听父皇曾无意间说起过,西羌两年前新登基的大王,名叫西烈墨,听说长得俊美无比,世间无人能敌”

纪子期和掌珠对望一眼,没错,是他了

掌珠道“那必是他无疑了”

“想不到他胆子够大的”黎渊重哼一声,“居然敢跑到我黎国南方来撒野”

纪子期心中却一阵心惊肉跳,来的时候,她就担心杜峰万一对上他会占不了便宜,结果,这已经就要对上了

“大皇子请允许子期立马修书一封给杜将军,同他说明西羌已知如何制作投石机,怕是不日就会制造出来了。

子期会在信中告诉他,如何防范投石机造成的伤害”

“防范”工部朱潜好奇道“这投石机还可以防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