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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聘,暴君的温柔 第二十七章 不再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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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瑶在一处摊位前停住了脚步,甚是惊奇的看着行色各异的脸谱。顺手拿起丑陋的夜叉罩在脸上。“很有趣。”

云剑低笑,从衣袖中掏了银子递给老板。

“阿瑶曾看过一本古书,说在偏远的山谷中有西陵一族,这一族人十分特别,所有人都戴着脸谱,笑,就戴笑的,哭的时候就戴哭的。那时我就在想,如果我们都和西陵族人一样多好,简简单单就以两张脸谱示人。不必费尽心思的去猜摸对方的心意。”

莫名的,她竟想到了楚琰,那个让人永远无法掌控情绪的男人。他的笑意,永远不达眼底。

云剑微叹,“这世上最难掌控的便是人心。”

天瑶步履轻快的融入人群,黑发披肩,雪衣飘摇,娇小的身子裹在厚厚的裘衣里,更显柔弱,可怖的面具戴在脸,反而多了份独属于夜的空灵。

如玉的皓腕突然被一只有力的手臂攥住,她绣眉一挑,下意识的反手一掌袭击对方,而对方却巧妙的避开了攻势。

惊愕的抬眸,撞入瞳眸的是楚琰那张冰冷的俊颜。

“是你!”

“谁允许你出来的。”他眸色冰冷,语带怒意。

天瑶微错,她带着面具,他却依旧能在茫茫人海辨出她。

随手摘下脸上的面具,天瑶盈盈一笑。“殿下也没说过不许……”

“琰,这位是?”脆生生的女声,打断了她的话语。天瑶方留意,他身侧相伴一位妙龄女子,身披火红狐裘披风,墨发丽颜,头上斜插一只芙蓉金步摇,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小小的手牵着他的手掌。

琰!这称呼更是暧昧之极。

楚琰并未理会于她,眸光冷寒,落在天瑶身上。“送太子妃回府。”

“是。”赤焰躬身领命。

“丝言不知是太子妃娘娘,还望娘娘恕罪。”女子巧笑嫣然,盈盈一拜。

丝言,慕容丝言。慕容复独女,雍州城出了名的美人。呵,楚琰来雍州城不过是数十日的光景,竟已发展到携手游玩的地步,她是不是该大赞太子殿下的魅力无边。

“慕容小姐有礼。”天瑶微俯身行还礼。

“娘娘,请吧。”赤焰躬身俯首道。

天瑶冷然,拂袖离开。此时,云剑跟了上来,对这样的场面,似乎并不感到意外,他漠然的看了一眼楚琰,转身跟随天瑶而去。

马车前,他将她拦下,剑眉紧锁。“阿瑶……”

“云大哥带天瑶出府,就为了看这场好戏吗?”天瑶清冷的笑,目光幽暗的扫落在云剑身上。

云剑沉默无语,亦或说,他无从反驳。他是男人,他承认他嫉妒楚琰,嫉妒的要命。只因,他见过她的美,从此,便再无法放手。

天瑶苦笑,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又怎能与他一生一世一双人。“云大哥何必多此一举,阿瑶对他,从未有过期许。”

她眸中的落寞,无来由的刺痛了云剑心口。

她矮身进入车中,马车缓缓使动,与云剑擦身而过。他依旧僵直的站在原地,无丝毫反应。唇角,挂着一抹自嘲的笑。

注定是无眠的夜晚,天瑶坐在庭院中,随意的把玩着石桌上的冷暖玉棋子。白皙的两指夹着黑色棋子,在夜色中,分外鬼魅。

暗夜中,一道白影飞过,发出悦耳的清鸣声,天瑶抬眸,竟是一只通体纯白的云雕。

一时兴起,指尖轻弹,一颗剔透的冰珠向着白影的方向飞去。云雕羽翼折伤,扑扇了几下翅膀,掉落于地。

她蹲身将受伤的它从地上抱起,拥入怀中,嫣然浅笑。“这回你可飞不了了,就留下来陪我吧。”手掌轻抚摸着云雕的羽翼,拉过尖利的爪玩耍。意外的发现了挂在鸟爪上的银环,环中藏着一张薄薄的纸笺。

天瑶好奇的展开,瞬间脸色大变。

这信是她爹爹回复太子楚琰的,答应三日后,调动边境百万大军支援雍州。

天瑶用力将信笺握于掌间,许多事在脑海中逐渐清晰。呵,原来这才是他将她带到雍州的目的,什么死生相随,不过是骗人的鬼话,而她竟真的相信。

跌跌撞撞的向着楚琰的院落而去,沿途的丫鬟侍从见了她,纷纷跪拜于地。而天瑶全无心思理会。

太子门前站着端正的立着几名青衣侍卫,见了天瑶,急忙俯首跪拜。“属下见过太子妃娘娘。”

天瑶趁此空荡,云袖一拂,推门闯入。而下一刻,便僵直在原地。

屋内,牙床凌乱,楚琰身着杏黄中衣,正慵懒的靠在窗前的太妃椅上,一双过分美丽的凤目中染着淡淡**之色。而他的怀中,正拥着一位美貌女子,她胸前衣襟大敞,洁白的胸脯上点点玫红。

天瑶脑中一片空白,生硬的别开眼眸。

楚琰眸光幽冷的扫落在她身上,眉宇间带着疏懒,指尖随意的拉拢慕容丝言胸口的衣襟。

“有事?”他倦怠的开口,语调中全无情绪。

天瑶将头压得极低,用力的咬着唇片。“还请慕容小姐回避。”

慕容丝言眼角的眸光撇向天瑶,眼中一闪而过怒怨。“殿下。”她靠入楚琰胸膛,语调极是娇柔委屈。

“先出去。”楚琰将她从怀中推开,起身,扯过一旁的锦袍披在肩头。

丝言无奈起身,拖着长裙离开,与天瑶擦肩而过之时,侧目冷冷的撇了她一眼。

房门被轻声合起,屋内瞬间沉寂了下来。

楚琰眸色幽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将她赶走,太子妃可是要代替她侍寝?”他邪魅一笑,指尖随意的挑起她的下巴。

天瑶侧头避开他的钳制,恼怒的将手中纸笺丢在他身上。浅薄的纸片被揉做一团,顺着他的衣角滑落。楚琰墨眸一沉,唇角的笑意逐渐敛起。

“这就是你带我来边境的用意?”

“不然呢?你以为是什么?”他眉宇冷漠,声音极是淡然。

天瑶痛苦的闭了闭眼,再次睁开时,眸中一片清明。是啊,她还期许什么呢?他本就是无心之人!

“私调大军是死罪,天瑶会成为沈家的罪人。”

楚琰淡漠的看着她,全然不为所动。

呵,冷漠无情,这才是他的本性。天遥苦笑,骄傲的仰头对上他的目光。“我绝不会让你动沈家分毫,楚琰,别逼我,否则,我们玉石俱焚。”

天瑶云袖扬起,一股寒流从掌间流出,寒气强势,打在一旁的桌案上,红棕木桌瞬间崩裂坍塌,案上文房四宝古董珍玩纷纷摔落在地。

天瑶拂袖而去,房门一开一合,发出巨大的碰撞之声。楚琰负手而立于原地,望着那抹娇弱的身影消失在拐角,戏谑一笑。

张牙舞爪的模样,倒是极有趣。

晨起后,云剑四处寻不到天瑶的身影,只从侍从的口中听说,她昨夜出了楚琰的院落,便向后园而去。

兜兜转转,终于在后园花树旁寻到了那一抹娇小的身影。她孤零零的瘫跪在院中,头上身上尽数湿透,云剑一个箭步冲了上去,将她赢弱的身子从地上抱起。

“是他将你弄成这样?”他闷声问道,剑眉紧锁,身体都在微微颤抖着。

“不,不是,是我自己。”天瑶摇头,面色苍白如纸,气若游丝。

水是她自己泼在身上的,清晨衙役刚从古井中打上来的,浇在身上,冰冷刺骨。她以为这样就可以让自己清醒一点。

“傻瓜!”他心疼的将她拥在怀里,紧紧的。

天瑶挣扎着脱离他的怀抱,吃力的从地上爬起。唇角弯弯上扬成完美的弧度,却是极苦涩的。“你知道的,对不对?”

云剑目光躲闪,他自然知道天瑶所指是沈家一事,没想到这么快她就知道了。

天瑶不傻,自然明白他的躲闪意味着什么。唇角笑意加深,越发苦涩。“原来你知道,原来你也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