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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 第165章 我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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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卿卿也不想那些无望的要求了,男人无赖又阴险,她总算看透,冷声道:“你把我丫头怎么了?”

霍亚夫用手指给她顺着乌发,“你的丫头暂时清闲一阵子,月例照给,我给你找了两个更适合的。”

“哼!好随时随地看着我是吧,多劳夜煞大人费心了。我还能使出什么幺蛾子来,我力气不如你,心机不如你,便是耍诈害人的功夫也不如你。”

字字锥心,霍亚夫却笑着点点她的唇:“我是你的,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沈卿卿娇娇一笑,好似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也不再费多余的嘴皮,冷然道:“我想回自己院子。”

“好。”

当晚,简单收拾了下,沈卿卿与两个丫头往侧院去,途中,她轻如细蚊道:“若是你们被费了手脚会怎么样?”她的声音很轻,好像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说话还有点断断续续。但是尽管这样,耳力目力惊人的丫头是听得一清二楚。

当即,其中一个丫头回道:“没了手脚,奴婢宁愿不活了。”这只是她心直口快之言,却听到沈卿卿突然大吼:“你们是女子,没了手脚你们还能嫁人,依靠男人,可若是一个习武的男人费了手脚,才是生不如死。他真的很残忍,他是禽兽、”

两个丫头怔怔地立在原处,只一消功夫,女人哭停歇了似想通一般往回去,这才叫丫头们喘过一口气。

明月当空,男人高大的身躯如山般笔直地站在院外一动不动,乍看都以为是一堵墙。李婆刚从屋里头出来,见到此景吓了一跳,奔过来急道:“大人,你伤得这么重,怎么出来了?”手灯一照,男人的脸红得异常,眼睛下一圈青黑,竟然比刚送回来时还要憔悴:“你这样子怎么能好起来,快点回去。”

“阿姆,”男人一声极为脆弱的呼喊,让李婆怔在原处,多年了,还是他父母刚去世的时候才这样唤过她,她记得当时那个无忧无虑的少年一下子就长大了,心里埋了许多事见谁也不说,在坟前硬是一滴眼泪没有流。自从当上夜煞,更是讳莫如深,难以揣测,她见了也是敬畏地唤他为大人,可是,凭着这声阿姆,曾经那个少年又回来了,他是被伤透了啊。

“亚儿,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子,你这又是何苦?”李婆觉得他一下似要坍塌下来,流着泪劝道:“天下女子之多,你要哪样的没有,你到底是何苦?”

“连你也知道她不爱我。”霍亚夫轻笑,废了她心爱之人的一个侍卫,她就想要了他的命,哈哈,何其讽刺。他一直不敢想不敢去探女人的真心,她敷衍糨糊他的时候,他又何尝感觉不到,他自欺欺人的以为等,以为时间可以让她体会到自己的一片心意。可是,仅仅去了一趟西疆,女人就迫不及待地红杏出墙,当他收到消息之时,那猝不及防的痛,如一箭穿心。他全身每个毛细孔都痛不欲生,甚至不顾性命地孤身冲入狼兽的营帐,他只想尽早结束这无边的战斗,疯魔一般要回去守着那个女人,即便要他死。

只有见到她守着她,他才能心安,他终究是狠不下心来对她,还极力掩饰,他心里没有表面来的平静,他抱着她,却觉得她像沙子,一点都抓不住,他也是有恨有怨有痛的,可是便在要失去她的恐惧中掩埋了所有的情绪。

“阿姆,你说,她到底要什么?”

她到底要什么?

如今这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就像是一个懵懂无知的孩子,整日缠着她问这问那,可是李婆知道,这一回,他是被伤得千疮百孔,是绝望无助到了极致,才会像孩童时这般问她。刚见到沈氏,李婆就觉得人儿美得有些祸害,但是没想到这个傻小子会用情那么深。

李婆长长一叹:“这是命,强求不来,她若对你有一丝在意,就算是铁石心肠也该化了。沈氏是个变通机灵的,阿姆也想不到她在情爱上会这样执意,冥冥注定的缘分哎,上天也没有办法,平日我见她对你也是害怕得紧,可今日闹的这一出,她是不管不顾霍出去了啊……亚儿,不若你就放手吧,你囚着她,她永远是不会改变的,你也走不出去,听阿姆的……”

一语成谶!

“可我放不了手,”霍亚夫痛苦地抓着头,打断道:“别说放手,她即便踏出这个府,我都受不了。”

李婆置身事外,似要看得更真切,走近了语重心长道:“她能这般待你,凭借得无非是你的宠爱,她恃宠而骄也不是没有因由。女人最是软弱也最是轻贱,你越是宠越是容忍就越是任她拿捏,她只会得寸进尺。亚儿,你不如退一步吧,把她晾晾,再美再骄傲的女人也熬不住丈夫不管不顾。”

霍亚夫不知道是否听进去,眼神恍惚地盯着院中,那里已经熄灯,漆黑一片,到处是冰凉与黑暗,一重重地把他裹紧了。李婆把院门关上,他还是紧盯着那道门坎,但是他与她,从来不是一道门的距离。

“你就算看穿了她也不会出来,她歇息了,你放心吧,沈氏虽然娇气放纵,却是个明白人,想不开有可能,却绝对不会做傻事。阿姆反而担心你,楠儿就你一个血脉,你要好好爱惜自己。”楠儿是霍亚夫母亲的闺名,李婆是跟着他母亲嫁到霍家的乳娘,感情自是不一般。虽然不晓得到底什么缘故,但也能猜到一些,霍亚夫武艺高强,如此重伤回来跟那女人脱不了干系,如今闹到要生要死的地步,女人还在火上浇油,这,到底是造的什么孽啊。无意中,是把女人往坏里去想。

霍亚夫闭了闭眼,往回走。李婆喟叹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她负了你,可你何尝不在折磨别人,老奴给夫人求个情,去看看她吧。”她又恢复到老奴这卑贱的自称,无形中更是多了一份哀求。

霍亚夫没有说话,不过脚步却是往主院去的。

走到门间,大夫刚作过诊断,与丫头说着话:“夫人这是怎么伤的,红花啊,那是要烂手脚的,幸好夫人手上没有伤口,不然这手就要废掉了,可不会这么蜕皮来得简单。”

清月不解:“红花?你说,这个要撒在重伤的胸膛上会如何?”

大夫神色一缩:“烂身化脓,严重的还会一辈子躺在床上,这红花貌似艳丽,难怪你们女人家喜欢拿来玩,可不要丟了性命。”说完就走了出去。

婉翩然听闻,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她起身唤道:“清月,走,我们去见大人。”刚站起来,就看到门外一个高大的身影站在那儿,他似要走的样子,只留了一个背影,一动不动的,脚似是被钉在了地上。

“霍大哥!”婉翩然泪如泉涌地奔过去,从背后抱住他,“霍大哥,你别走。那个蛇蝎女人要你死,你一定听见了,对不对?”

男人漠然地站着,低下头看见她的双手裹着一层纱布,抓着她的臂弯回过身,触摸着伤口露出一丝怜惜:“委屈你了,我让李婆给你送点好吃的。”

“我不要。翩然要什么,难道你不知道?”婉翩然像是濒临绝望的鱼,突然放声狂笑,笑得泪眼婆娑:“霍大哥,大夫的话你听到没有,她是要你死,你却连这般都能纵容她,翩然想不明白。翩然曾经以为你无情,你没有心,可是后来翩然错了,你有心的,你的整个心都给了沈卿卿。”

婉翩然用受伤的手指指着他的胸口,义愤填膺:“到底她给你下了什么药,让你宁愿死还要护着她,霍大哥,翩然用性命护了你一条命,你就这样为了另一个女人轻贱自己,伤害自己,不惜性命。翩然不甘啊……”她泣不成声,浑身都在颤抖。

霍亚夫闭上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清月忽然冲过来,跪在他的脚边,重重一叩:“大人,夫人为了您吃了万般苦头,怎么熬过来的大人心里比奴婢更清楚,本以为跟了大人会有好日子,不必再担惊受怕,不再会有性命之忧,可是没想到大人不止不疼爱夫人,还再次让夫人身处险境,大人为了一个女人不顾及性命也就算了,可是夫人到底是为了什么,要每每为了救大人受这样的罪,大人难道就这样糊涂吗。”

霍亚夫的眼光煞人,可是丫头一点不怕,抬着头继续道:“清月也不甘心,当日大人买奴婢回来时就说奴婢的职责就是伺候好夫人,奴婢没有用,只要大人心里一天没有夫人,夫人就一天不得安生,奴婢也就一天没有法子。”

丫头的话打在他的心坎上,霍亚夫沉了沉脸,终是愧疚地回过身,把哭得梨花带雨的女人揽了揽:“别哭了,我听你的就是。”

婉翩然喜极而泣,靠在他的肩头,觉得是苦尽甘来。只是,她错了,霍亚夫这一刻却是想到李婆说的话。女人最是软弱也最是轻贱,你越是宠越是忍越是任她拿捏,她只会得寸进尺。亚儿,你不如退一步吧,把她晾晾,再美再骄傲的女人也熬不住丈夫不管不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