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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情妾怯 第71章 幡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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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缕缕阳光穿透过窗户,小厨房旁的土坯房中,侍卫来禀:早上煎煮的药已经分发下去,昨夜死亡的病患少了些,不过数量还是不少。在上座的男子擦了擦红肿布满血丝的眼睛,继续翻着手中的医书,他的屋中,除了五六个木椅之外便无其他,连个床榻都没有,晚上困了便靠着墙壁眯一会,不过一听到四周传来的哭泣咳嗽声又会马上被惊醒。

椅子的旁边凌乱地堆着各种书册,是从京内运来的医典,天刚亮,与他随来的御医和药童多半还在昏睡,他也只能挨个翻着成百上千的册子。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咚咚的步伐声,那人站在门口,并未有要进来的意思。姚景天听到响动,一边翻着手中的书册,一边吩咐道:“快给我查下麻七,红岑的记载。”说完,那人怔了怔未有动作。姚景天微恼地抬头看向他,一身藏蓝色的粗布外袍,宽肩虎背,肤色粗粝,五官刚毅异常挺拔,稍缓了下神,起身道:“是将军大人吧,失礼了。”

霍亚夫快步上前,先为一步双手叉道:“姚御医,受我一拜。”

“是姚某之责,当不得将军一拜。”姚景天眸光一闪,惊异叱咤风云的战将为何一见面就对自己行如此大礼。

霍亚夫道:“您可能忘了,当年我还在做搬石工时,幸得您伸出援手救治,这一拜是为了我自己。”姚景天想了想,还是未有丝毫印象,只是提到当年之事,定是自己在做游医之时,当时两人都是落魄之人,未想到在这种情况下相逢,自是感慨良多。

“将军不必谢我,这番境遇都是天命,人各有命。”姚景天平淡地说道,并不把功劳都揽下,人都有各自的命运,遇上他又幸而得救,便是他的命。

霍亚夫黑眸一咪,道:“未想到姚御医是信命之人,那这瘟疫之灾可是命数?”

“错了,我做御医便是要与命运一搏,过了就是我的命,过不了便是灾患的命。我尽力为之,后头就凭天命了。”姚景天说完这番自嘲的话,又垂头翻看医书了。

他的头发很蓬乱,青涩胡渣红肿双眼,白皙温润的脸上有着几天没有颌眼的困窘,可是霍亚夫并不觉得他狼狈,反而令人由衷产生一种敬佩之情。这种感情同沈卿卿一般,是对医者仁心的一种无限信任,也正因为如此,在很久之后突然的变故下,他一直都没有缓过神来。

霍亚夫正要提步离开,听到他说道:“将军记得去侍卫那里要一碗汤药,这疫情传染极快,将军可要保重了,可别走在夫人的前头。”霍亚夫苦笑一声,说了一句“多谢”便转身向外走去。他清楚了,姚景天说这话并非是要诅咒他,而是要提醒他,疫情传染可不分贵胄贫贱,他这样有恃无恐地待在疫病区可不能保证不被传染。可是姚景天忘了,他自己不也是在这地方待了许多日,而那些怕死的御医和药童,霍亚夫见得分明,他们早早就躲到了最外头被隔离开的村庄里头避难呢。侍卫清早便去唤了好多次,到如今还没有见到一个人过来呢。

不知道是谁传出的风声,是夜煞大人奉旨替天行道,深夜砍了那狗官的头,那狗官只所以惊恐得闭不了目,那是被夜煞的面目吓得,据闻,被他砍断脖子的敌人都有如此之相,简直是大快人心。

午后,村头集结了一帮村民要感激夜煞大人为民除害,起初还只是一小群人,后来越聚越多,围得水泄不通,可见受张万福迫害的人数众多,当然也不乏有些是想来一睹夜煞的面目,毕竟能把人吓成这样的还是很好奇的。

侍卫在村门口防守着。民愿难违,只能派人去禀报大人。因为距离疫病区很近,不能大量围聚众人,很快的,霍亚夫便出来了。他一身黑甲,未佩戴大刀,威风凛凛,步子极稳极重,肤色黑沉粗粝,薄唇抿成一线,五官刚毅如山,气势逼人不假,可怖便不能叫人相信了,瞧着围观中的几个少女,一个个伸长颈子一瞬不瞬地盯着便知这夜煞大人的魅力了。少年英雄,可是无数女子心头的情郎呢。

“大家快回去吧,你们的心意我领受了。”霍亚夫一揖道,动作行云流水,帅气逼人,侍卫把人往外头赶,这疫病传染极快,每天往村里头送的人都不少,可经不得再大面积爆发了。虽然被侍卫赶着,那些村民还在回头看着他们心中的大英雄,少女的脸上还多显露出倾慕之情。

可是,有一个女子除外,她怔怔地看着身拔如山的男子,娇媚的眸子不是倾慕,不是感激,不是欣喜,甚至连一分喜色都无,忽而震惊、忽而恼恨、忽而犹疑,最终满满的全是火烧云,仿佛是不可置信,她丢开头上的青白纱帽。露出白皙姣美的容色,嫩红的小口张张合合,露出一排鲜亮的贝齿,只着了一件湖色的薄稠衫却难掩秀丽的身姿,那满满当当的胸脯一起一伏仿佛要跳出来,哪一处都是精致得晃眼。

穷乡僻野又是连年争战之地,像样的女子也都被张万福拉去当妾室了,剩下不是小女娃便是一些歪瓜裂枣的,哪里见过这般倾国倾城的女子。引得正要离去的众人都停下来引颈侧目,一时间都停下来不动了,即便是女子也是忍不了一再贪看,皓齿蛾眉,****如雪的美人,若是不多瞅上几眼,都枉费了活在这世上。幸而美人身旁也有一群保护的侍卫,不然那些贪看的村民都要上去摸一把过过瘾了。

本要转身离去的男人,见到人群中的异动,突然回过头来,待看清了那个引起骚乱的罪魁祸首时,眸子一下子变得黑亮无比。他往前走了两步,那步子极重,脸色极沉,不肯离去的村民见识到男子分明不悦的眼色,纷纷收回贪恋的目光,速速离去。

那美人儿也吓得急速退后了两步,不过如泉水流动的眸子里闪着星星点点的火光。什么夜煞大人,分明就是个坏痞子!混蛋!恶棍!她都想明白了,刚看到男人的脸庞时或许还有一分不确信,不过当他一开口,就与当日掳劫她的男子对上了,她虽然没有见到那人的面目,可是蒙着眼睛对那沉重冷然的声音是记得一清二楚的,竟然是这个骗人的恶棍,诓骗她,欺辱她,把她瞒得好苦,一夜未归几近把她的清白给辱了,还害的周家把她当做破了身的女子。

这一切的一切,竟然都是因为他,霍亚夫害的。

美人气息不稳的诺诺暗骂了几句,在男人要走到跟前时,小足一移,快速朝里头跑了去。霍亚夫并未追上去,他负着手,看着她避之不及的背影,露出了难以捉摸的神色。

再说沈卿卿虽然跟随姚景天来到这个疫症之地,不过却是旁人难以想象的清闲安全。姚景天把她保护得极好,按时叫人来送防治疫病的汤药,人也不必出去,日夜有侍卫看护着,虽然是郁闷了一点没有在自家自在舒服,不过吃食都是从京城运来的,与疫病患者隔离了来,简直天差地别。

仅仅几日功夫,那因为赶路消瘦的身子又恢复了秀丽丰腴,就似成熟的果子直待人去采撷,再加上她本就随遇而安的性子,又被娇养着在院中,自然是如淤泥中盛开了一朵娇花,叫人移不开眼珠子。

沈卿卿很少出门,外头的侍卫也难得一天能见着她几回的,只觉得离了她的护院外头就有种腐臭味儿,而里头香气四溢,就似两个天地。难道人美,这身上的香气也不一样。沈卿卿在这地,吃喝都是极好,这是有一点,洗澡极是不便,外头还都是站着双目不移的侍卫,便扭得很,将就着叫人每晚打来一盆温水,用布子把身子上上下下来回擦拭,便当沐浴了。

每天京城会运来几车草药,她的院子有个小厨房,挑了些养护的熬制了****用来擦拭,片刻也不耽误。这夜,月亮很亮很透,把侍卫都赶到了院外,她穿着薄纱兜,越过厨房,倒出****混了皂角清洗头发,流泻的月色洒在她乌黑光亮的发丝上,她闭上双眼,让凉风微微吹干着。

想起今日见到的男人,气息又难平了几分,不过她即便又怨又恨又羞又恼,也难他如何不得,只能躲着避着,不要再见面得好。她今后再也不要有什么好奇心了,就乖乖地待在这个封闭的地方。

正是昏昏欲睡之时,那院子里头的树木不由摇晃了一下,还不知哪里发出呼啦大震门窗碰撞的声音,吓得沈卿卿捏紧了胸兜子急走回了屋,还从里头紧锁了。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何况外头还有一队的侍卫在看守着,想必也不会有人能够闯进来。不过毕竟心里头被吓了一跳,还是紧赶着穿好了小衫和外衣。刚拧好系带,打算草草挽个发髻躺床上歇息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来。,也难他如何不得,只能躲着避着,不要再见面得好。她今后再也不要有什么好奇心了,就乖乖地待在这个封闭的地方。

正是昏昏欲睡之时,那院子里头的树木不由摇晃了一下,还不知哪里发出呼啦大震门窗碰撞的声音,吓得沈卿卿捏紧了胸兜子急走回了屋,还从里头紧锁了。院子里一个人影都没有,何况外头还有一队的侍卫在看守着,想必也不会有人能够闯进来。不过毕竟心里头被吓了一跳,还是紧赶着穿好了小衫和外衣。刚拧好系带,打算草草挽个发髻躺床上歇息时,一阵敲门声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