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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新世界 第十三章 短暂的相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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玫柳茜娅带陈星帆来到了d生活舱,玫柳茜娅一直生活的起居房里。

“我的房间在a生活舱……”现在才发现自己已经昏昏沉沉的陈星帆说道,“这里是d生活舱吧。”

“这里是我房间,就是我以前的家。”玫柳茜娅脸上微微涨红些许,“你……你可别想太多,洗完澡换完衣服就给我滚到隔壁的卧室里好好躺着。没我允许别闯进我工作的房间。”

“这没问题,倒是我有点受宠若惊了。”陈星帆会心一笑着说。

“行了行了,去吧。别磨磨蹭蹭的。”玫柳茜娅用她的巨力轻松把陈星帆推到了浴室里。

陈星帆离开了工作岗位才发现自己脑袋愈发昏沉,于是很快洗漱完毕,躺在了玫柳茜娅工作间旁的卧室,不到半分钟就呼呼大睡了。

看着陈星帆过度疲劳而睡得死沉的样子,玫柳茜娅脸上不禁浮现出怜爱的神情。不过她似乎自己也发觉这样的神情有点奇怪,于是又红着脸离开了卧室。

回到工作间,玫柳茜娅则整理着ngto相关事务的各种资料文件,拽写各种资料报告。尤其是要把最近发生的事情写成报告发给陈瀚,也就是ngto的执行官。

大约过去了十几个小时,玫柳茜娅也躺着旁边的软沙发上打盹的时,卧室的门突然“砰”地一声打开,只见陈星帆急冲冲地跑了出来,把玫柳茜娅也给惊醒了。

“我睡了多久了!?”陈星帆说着,看了看旁边的时钟,“十二个小时!?这期间发生了什么?物体x……‘鹦鹉螺’号回复了吗?”

“没有啦……”玫柳茜娅揉着眼睛回答,“别紧张兮兮的,我一直和代理舰长那儿保持联系,况且就算那些地球人跑过来也得好几天吧。”

“没事就好。不过我也休息够了,得赶回去指挥舱。”陈星帆边说边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衣衫。

“你过去了又能做什么?还不是对着星空发呆?”玫柳茜娅说得不过分,此前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等待中过去的。

“可……我也不能在这闲着啊,舰员们都坚守着岗位。”

“你到了指挥舱也是闲着。不如跟我做点有意义的事情……”玫柳茜娅想了想,“对了,你的枪法是出了名的烂,现在有空不如跟我去实弹设计室熟悉一下单兵she击武器,要到时候从‘鹦鹉螺’号上下来都是些三头六臂的怪物,你还跟它们讲道理么?”

陈星帆耸耸肩,也确实无法否认玫柳茜娅的提议,于是跟着她来到了实弹she击室。

“希望”号的实弹she击室位于整个舰体的最外缘处,由于这里的圆周旋转速度更快,因此比生活舱的向心负加速度更大,模拟重力达到约1.2g。这里有各式各样的单兵轻武器,在星际航行期间,这个区域与生活舱是分开,并且严格管制,就连舰长都需要多重确认才可以进入。现在权限已经低了很多,只需要身份认证即可进入。

玫柳茜娅太了解陈星帆了,她知道他对轻兵器并不是特别感兴趣,只是觉得有必要才过来的。所以来到she击台前,她平铺了一大堆各种轻兵器在陈星帆面前,并一一跟他介绍起来。

“这是最常见最基本的单兵自卫武器,slap手枪。”玫柳茜娅边说边把弹匣装进了这把体积很小的手枪内,“它使用3.4毫米手枪弹,一个弹匣27发子弹,枪口初速920米/秒,有效she程150米。近距离交战还是很有用的。”

“这个我还是知道的。我卧室里就配有一把slap手枪。”陈星帆有点心不在焉。

“那这个你用过吗?xpd通用步枪。”玫柳茜娅指着另一把枪管修长的步枪,“2.1毫米口径,初速可以达到1830米/秒,容弹量120发,有效she程2000米。最关键的是你可以使用可自动追踪目标的弹头,前提是你用激光锁定了目标。”

“自动锁定这个功能倒没有用过,听起来挺方便的,我乐意试试。”

“等我给你介绍完再说。再来看看这个。”玫柳茜娅拿起了一把沉甸甸,总长超过两米的特殊步枪,它没有传统的枪管,显然不是一般的化学弹药武器,“这是mrsr狙击步枪,采用的已经不是传统的火药弹药,而是你最喜欢的电磁轨道。弹头非常细小,理论上真空发she的时候弹头初速可以超过5000米/秒,而且初速度可以根据电磁力设定与弹头类型随意调节以适合在高密度的大气层内发she。如果是在真空环境下使用再配合搭载超微追踪芯片的弹头,理论she程数百公里都没有问题。”

“这个我知道,电磁轨道武器我都有研究。mrsr狙击步枪是现有体积最小的电磁轨道武器了。”陈星帆饶有兴趣地说,“jing度、穿透力都远超采用化学弹药的传统单兵轻武器,就是体积太大了,重量都接近20公斤了!虽然弹头可以随便装下几百颗,但是其使用的超级电容每发she一次就要更换一个。超级电容一个就重500克,实在带不了几个。”

“she速是一个问题。不过重量我觉得还好啦。”玫柳茜娅在这重力为1.2g的区域掂了掂这重达20公斤的轨道步枪,看起来还真不费力——玫柳茜娅的怪力还真不是盖的。

“不过比起这些,我觉得你应该把最基础的兵器掌握。”玫柳茜娅边说边递给陈星帆一把布满复杂滑轮结构、并且有两对弓片的复合弓给陈星帆,“弓箭是人类最原始的投she武器,学会用这个才是最实在的!”

“弓箭!您也太逗儿了!”陈星帆不禁喊道,“现在电磁轨道武器都单兵化了,谁还用这玩意儿!”

玫柳茜娅一脸蔑视地说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流落到外星球里的荒野怎么办?这还是采用纳米复合材料制造的弓片、滑轮内部具有电子助力的高jing度复合弓了,在极端情况下你得用树皮和藤条做成的弓箭,不然你就得被野兽吃到肚子里!”

“天源星只有让你窒息的大气,没有充满野兽的荒野。”陈星帆一脸无奈地回答,“你是科幻老片看得太多了,里面十有仈jiu是描述人类跑到另一颗星球和当地的怪兽、异形还是铁血战士什么的大打出手。事实上人类在外星球最大的敌人是不适宜生存的环境,如果天源星到处都是活蹦乱跳的野兽倒好,那还需要你们ngto改造么?”

“少贫嘴了,我就是跟你举个例子。”这回玫柳茜娅又掏出了一把黑se刀刃的军刀,“其实格斗刀才是基本中的基本,近身战中什么she击武器都比不过格斗刀。尤其是这种采用纳米级材料制成刀刃的军刀,刀刃处的厚度大概只有几个分子那么厚,却有着数倍于钢铁的强度,锋利无比削铁如泥。”玫柳茜娅边说边灵巧的比划了几下那把军刀。

“哈哈哈,现在最基本的核武器、电磁炮、粒子束炮、高能激光炮横行的时代,你拿把破刀子有什么用……”

陈星帆话没说完,玫柳茜娅“唰”地一下就把军刀架在了陈星帆脖子前,“脑袋都没了,你还怎么用电磁炮、激光炮?”

“小心点!”陈星帆大惊,往后踉跄地退了两步,“小姐,你真打算要我命?”

“笨蛋,那是刀背啦!看你吓的。”玫柳茜娅坏笑着,“我就是要告诉你得学会点基本技巧,别天天只会坐在指挥舱里发号司令,却不会对付近在咫尺的敌人。”

“总……总之,别开这种玩笑。”陈星帆一脸尴尬。

“唉,我是不指望你能迅速成材了。”玫柳茜娅将slap手枪递给他,换回了陈星帆手中的复合弓,“你就先练习练习she击标靶吧。”

说完,玫柳茜娅就自己先she击起移动标靶了。she击场的移动标靶使用的是全息影像制成的,手枪的弹头以及弓箭的箭矢都采用磁化后的金属制成,会被靶场深处的电磁力场捕获回收。

只见靶场前方出现了几个移动环形影像标靶,玫柳茜娅搭箭上弦、施放箭矢、再搭箭上弦、再施放,所有动作一气呵成毫无破绽,每一枚箭矢都击中靶心,不得不让人折服jing湛的弓术。

“轮到你了。”玫柳茜娅得意地瞥了一眼陈星帆。

陈星帆耸耸肩,以标准的she击姿势举起手枪。几个移动标靶影像再度出现,陈星帆逐一she击。10个标靶she击完,倒是击中了所有标靶,但只有一个命中靶心,成绩比使用复合弓的玫柳茜娅可逊se不少。

“比我想象的好些,可还得勤加锻炼。”玫柳茜娅也不知是挖苦还是在鼓励,“平时有空就多来1.2g重力区锻炼身体,你还是缺乏基本身体技能的锻炼,这对军人来说可是最重要的。”

“唉,玫柳茜娅,就别学老头子说话了。”陈星帆已经好久没用过“老头子”称呼过他父亲了,显然他心情不大好。“论枪法和身手你执行官可是一流的,可那又怎么样,结果还是连个女人都保护不好。”陈星帆最后一句话声音压得非常低,似乎并不像让玫柳茜娅听到。

当然了,玫柳茜娅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你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她小心翼翼地问着。

陈星帆把手枪往边上一扔,然后坐在了地板上:“果然,他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那也是,因为至今也没有人想提起‘星尘事变’。”

玫柳茜娅则蹲下身,柔声道:“我听过‘星尘事变’,现在人们是不愿讨论细节吧。我所了解的是,有一小批人不想继续浩瀚的星际旅行,要回到地球。最后才演变成流血冲突的。”

“事情的细节估计我老头子他最清楚,这都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我所知道的是,叛变的发起者想挟持整一个生活舱以及部分核燃料用于返程。剩余的燃料要想折返太阳系需要数千年,可他们认为冷冻睡眠系统可以让他们一直沉睡到那个时候。总之,他们失败了,但却破坏了部分燃料模块,使得剩余的燃料根本不足以让‘希望’号到达新ri系时减速,那样我们就会掠过新ri系,在无尽的星际空间中一直高速漂浮下去,直到‘希望’号的循环系统达到极限,我们全都成为星际空间的死亡尘埃为止。”

玫柳茜娅听到这,不禁打了个寒颤。“所以,b生活舱最后被抛弃,并为了维持剩余生活舱剩余生活舱的自持力,一部分人必须选择被永远随b生活舱放逐到宇宙空间去。其中一部分是在事变中得肇事者,也有一部分是自愿的牺牲者。这就是我所知道的……”

“我们所能知道的也就这些了。”陈星帆长叹一口气,“如果当时‘希望’号的舰员全都维持冷冻睡眠,来到这里再唤醒,或许就不会有这些问题了。”

“我倒不同意你的说法。”玫柳茜娅回答,“‘希望’号的设计宗旨就是一个高度集成化的封闭太空城,是一个能在远离太阳系的情况下亦能自给自足的世代星舰。没有人能保证新ri系就一定适合人类生存,万一不适合,人们也得习惯生活在‘希望’号上并寻找下一个目的地。所以‘希望’号必须是一个完全自立的太空社区,而不是一个大型冷冻睡眠舱。更何况,那个时候冷冻睡眠技术问世不到百年,最长的成功冷冻睡眠时间也只是30年,时间再长会不会有负面影响并没有足够的科学论证,所以‘希望’号配给给每一个的冷冻睡眠时间为70年是很科学的。这已经能确保大部分舰员能在有生之年内抵达天源星,是当时最理想的结果了。而且毕竟我们的前辈大部分都是习惯了太空殖民地生活的人,适应这种狭小的生活环境。”

“我还真不喜欢这种狭小的生活环境。但我不会因此而做出想折返太阳系的愚蠢决定,而更应该要在新的世界里生存。”

“现在我们不就在朝这方向努力了嘛。”玫柳茜娅微笑着,“不管怎么说,前辈还是把我们带到了这个新的希望之地来了。”

“可是有的人却没机会看到这个新世界。”陈星帆浮现起哀伤的神情,“比如我的母亲。”

“啊,对了……”玫柳茜娅这才想起似乎刚才漏了些很重要的话题,“似乎从没听起过令堂之事。你见过她吗?”

“应该见过,但我那时候才几个月大,根本就记不起样子来。听说她死于‘星尘事变’的意外冲突中,有过她的其他一切,你的执行官大人根本没对我提起过。”

“对不起……”玫柳茜娅先是表示同情,随后又露出惊讶的神情,“等等,斯塔塞尔,你说事变的时候你是几个月大,可那是一百多年前的事情啊!你不是才39岁吗?”

“看来你并不知道……确实,很多人也不知道。”陈星帆理了理思绪,继续说道,“事变不久后,不满1周岁的我就被放入了冷冻睡眠舱,我可能是‘希望’号上年龄最小就进入冷冻睡眠的人了。若不是我对当时从冷冻睡眠苏醒时那种痛楚有一丝记忆,随后不停追问老头子,他肯定也不会告诉我。在人事档案中,我记录在册的出生时间也是39年前,而非109年前的‘星尘事变’发生之时。”

“可……为什么?”玫柳茜娅不解地看着陈星帆。

“老头子敷衍地对我说过,那是不想让我看到事变后‘希望’号混乱的世界。他是平定事变的主要功臣,所以才被推选为新任舰长,并负责重建秩序,他希望我生活在一个和平的时代。”说道这陈星帆冷笑一声,“但我很清楚,那是因为他根本无暇抚养我,他想逃避我。即使我苏醒后,他也没真正照顾过我,尽到一个父亲的责任。”

“我相信他还是很在乎你的。”玫柳茜娅安慰着说,“只不过……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吧。”

“那你的家庭呢,玫柳茜娅?你的父母应该都活得好好的吧。”

“我父母都是ngto的技术人员,一直在天源星地表负责大气消融工厂的设计和建造。我有个两年前才出生的妹妹,还有个哥哥,不过已经跑到巴纳德城去生活了。我父母挺宽容的,并没有勉强他留在ngto。”

陈星帆露出难以察觉的一丝羡慕之情,轻声道:“挺好的。”

“对不起,我不应该只顾着说自己的事。虽然可能这样说有点站着说话不腰酸:失去至亲的人还有许多,我们所要做的就是创造更美好的未来,不要过分拘泥于过去嘛。”

“我也算看得淡了吧,我也知道毕竟我们是第一批来到太阳系外的人类,能来到这里已经是个奇迹了,更不可能保证人人都能活得很滋润。我回想起这件事,只是想告诫自己要成为一个更能独当一面的人,要能保护自己所爱的人。”陈星帆微微握紧了拳头。

玫柳茜娅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红晕。

这时,陈星帆通信的提示音再次想起,他轻触按钮打开全息对话框。来电的是代理舰长汤普孙。

“舰长,‘鹦鹉螺’号已经发来回信。正式要求登舰并提出了几项要求。”

“一点都不奇怪,我已经习惯了这些人的傲慢了。哪几项要求?”

“大致有几点,首先要求我们绝对保障他们的安全,不得再出现鲁莽攻击的情形,否则后果自负;其次,他们说‘鹦鹉螺’号的构造属于绝对机密,我们不可试图了解任何关于‘鹦鹉螺’号的技术细节;最后,要求在登舰后与我们进行的会议上,我们需要提供他们清晰详尽的,关于整个在天源星系统人类活动的报告。”

“都答应他们好了。他们没直接说要接管天源星也真够算客气了。”陈星帆随即再问道,“代理舰长,‘鹦鹉螺’号还有多久抵达?”

“对方表示时间大致是76小时候。”

“76小时能航行1.2天文单位?”陈星帆小吃了一惊,然而又平静地说,“也是,那玩意儿能飞到五分之一光速,加速度可以达到4g,这应该算慢了。我现在赶回指挥舱。”

“是的,舰长。”随即通话结束。

在一旁的玫柳茜娅听完后,若有所思地道:“这么说那些地球的‘使者’还有3天多就来了?这件事得跟执行官报告。”

“尽你的职责即可。与人谈判的事情,ngto执行官比我更强。”陈星帆以谦逊的姿态说道。

“从现在这情况考虑,我觉得执行官也必须参与会议。”玫柳茜娅如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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