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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游记 9、鬼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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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雨慧站在冰窟窿旁,里面咕噜咕噜的声音越来越大,冷气慢慢上浮,到苗雨慧白色裙摆旁转换成丝丝千奇百怪的彩色迷烟,还不停变换着形状!

苗雨慧向后倒退了几步,对这场面心生恐惧。从表现看,好像她看见过这东西。她退到一个安全位置之后,突然一反常态,哆哆嗦嗦扭过头对鱼铁心说。

“你,你不会放它出来吧?你,你想要怎样?你,没想到你的鬼门居然是这东西?”苗雨慧失去了刚才沉稳老成的模样。她惊恐地瞪大了眼睛看着鱼铁心。

同样惊恐的是鱼生,他也没想到,渔船下面还有个这东西,看爸爸同归于尽的表情,他更是觉得有他不想要看到的大事儿要发生了。这让他浑身冰凉,满手冷汗,紧张的心跳就要爆掉。

“把他们两个放开,我跟你下海去找沉船,否则!”鱼铁心终于在此时此刻扭转形势,开出了自己的条件。

苗雨慧乖乖把药水放到矮子和鱼生的脚下,因为药水有些残留,破坏了船底紧紧凝聚在一起的微生物,船的下方开始出现了一些裂缝,慢慢的有海水渗出来。

“鱼生,你们两个,下去把范晔弄上来!他是范必成唯一的儿子,如果我再救不了他,我就不是人了!”

鱼生立刻咚咚跑下船舱,把范晔给驼上来。范晔软软地跟没有骨头一样躺在甲板上,表情宁静而安详,就好像是睡着了。

矮子在一旁扭动着发麻的双脚,大声哇哇叫着“老大,你早出绝招啊,早知道这小妮子怕那“鬼门”,范必成也不会死,我们也不会这么痛苦。哎呀,老大啊,你就是犹犹豫豫的耽误事儿啊!”

苗雨慧此刻已经变成了一个乖巧听话的女孩,在一旁沉默着不敢说话。真是她刚才说的所谓一物降一物。

“鱼生,你带着范晔,矮子,你们三个,去救生艇,放信号,看样子海震已经结束了,如果有运气,你们能回去渔村!”

“爸!我们跟你一起走!”鱼生脑子里一直是爸爸那视死如归的表情,心里一片冰凉。

“听话!”鱼铁心言简意赅,药水也作用到他的脚下,他能动了。走到鬼门那里,突然俯身下去,伸手从那冒着七彩烟雾的冰窟窿里面,举出一小救生艇。救生艇上还带着冻冰碴儿,鱼铁心一把将救生艇扔到海中。

紧接着,他一手紧紧抱起鱼生,用力扔到了救生艇上。鱼生被稳稳当当扔到救生艇当中,他趴到救生艇边上带着哭声大声喊着“爸!要走一起走。”

就在此时,鱼铁心已经将范晔也紧跟着稳稳扔了过去。

两个孩子上了艇,鱼铁心扭过头看着矮子。

矮子也眼巴巴看着他。“大哥,我知道如果范必成不死,你也不会暴露鬼门,这么多年了,我也是第一次见你的渔船的鬼门。”矮子低声嘟囔着。“大哥,我当海盗也不短,海上的事儿也听说过一二。”

“你到底走不走!”鱼铁心懒得听他嘟囔,手一起一落,将带着小冰碴儿的连接救生艇的绳索解开,小救生艇开始慢慢飘离。“你不走,就留下吧!”

矮子看了一眼小救生艇,又看了一眼船舱和“鬼门”,干咳了一声。大喊“罢了,罢了,还是命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老大,你保重!”说完他纵身一跃,也稳稳跳入小艇。他开始滑动小艇,坐在一边的鱼生双眼紧紧盯着爸爸,并没有帮助矮子划船,也不敢违抗爸爸的命令。

小艇走出几丈远的时候,突然海面上响起了响亮的口哨声,紧接着口哨声铺天盖地袭来,好像有100多号人那么多。这口哨是渔村里熟悉的暗号,并不是渔民来救他们的暗号,而是极度危险的求救信号。一声强过一声。鱼生左右看了看,根本看不到渔船,只能听到那铺天盖地的口哨,把耳朵震得生疼。矮子擅长看水,他低头望了望海面上层层涟漪的小漩涡,又看了看周围雾气重重的海面。突然大喊“大哥,我们走不成了,我想是那200年前渔村的冤魂们,来向我们求救,然后把我们也变成鬼。”

他刚刚说完,在周围一片雾气中,黑压压一群小小的黑色的渔船从四面八法向他们靠拢而来。矮子站起来四处观望,更加大声的求救道。

“大哥!这些渔船上没有一个人,只能听到那震天动地的口哨!”

此刻渔船上剩下的苗雨慧却是露出难得的开心一笑,好像找到了寻觅已久的宝贝。她得意地看着渔王,突然纵身飞奔到船舱下拿起了爷爷的箱子。

鱼铁心用最后的一秒,看向儿子和小救生艇的方向,心里千言万语,却是说不出一句话来。他叹了口气,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扑地一声跳入了翻滚着层层涟漪的海水中没了踪影。紧接着,苗雨慧抱着黑箱子也跳了进去。两人消失在海面,只剩下矮子狼哭鬼嚎般地惨叫。

“大哥,你别走啊!老大,你留下我们怎么办啊?我是海盗,不会对付鬼啊!”

鱼生用手紧紧把住了船边,目不转睛看着爸爸跳下去的方向,眼泪流了满脸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