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菲菲的话好像点醒了张谦，他神色跟着严肃起来，手指呈一把“八”字型杵在下颚处，时不时咂摸一下嘴巴，看来这事儿有值得被深究的点。
曲可可将信将疑，一方面是大家现在都有各自利益的点，他们很可能借此推卸责任。
另一方面是不解和担心，陆成峰到底是解了哪个人的胆子，竟然敢和她作对，难道是好了伤疤忘了疼？
她宁愿陆成峰的出发点是第二条，如果是第一条，意味着她又会损失两位得力干将。
放在桌上的手轻点着，有节奏，似一阵朗朗悦耳的音乐。
曲可可缓缓道：“那么除此之外，你们部门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没记错的话，她今天早上还能感觉到他们部门人的躁动，以为那份消极怠工，如何都让人不愉快。
“有，”这次孙菲菲倒是比谁都打的快，“也有我的责任。”
曲可可仿佛来了兴致，其实也猜到一星半点，就孙菲菲的性格来说，要么成为像她这样的老板，跟同事们一同共事，学不会圆滑的话，很容易出问题。
孙菲菲态度诚恳，因为尴尬而半垂着头，放在身前的两手紧紧交握着，看来有很大的问题。
“其实这次竞标失败的部分原因也在我，就在前几天，你出差之后，公司里的气氛都变了，鉴于我和宋青青之间就有些误会，何况现在还在同一个部门，那误会一直没化解，到如今就成了互相针对。”
曲可可：“……”
孙菲菲也意识到曲可可看她的眼神里饱含失望，头压得更低了些，“我知道是我不对，我根本就不适合做一个leader，服不了众，就连自己的暴脾气都忍不了，说好听点叫心直口快，说难听点就是口无遮拦。”
末了，她又补充了一句：“可可，你骂我吧。”像在学校那样骂我，也好涨涨记性。
声音里难得地藏了哭腔，估计很不好受。
曲可可自然明了，破天荒地没有指责她，而是温声劝她：“好了菲菲，别这样。这只是一次尝试的机会，既然知道错了，改了就是，反正你这个项目结束，也要跟子瑜回家见家长对吧？”
孙菲菲以为她是认为自己故意输掉竞标，急着解释：“不是的可可，你别赶我走，我其实想做回助理，一直留在你身边跟你学习的。”
曲可可体贴地笑了笑，转而想起什么，“对了，你说的那个和你对立的，叫宋青青？”
孙菲菲点点头，眼里有着疑惑的光。
曲可可十分淡定，表情不显山不露水，宛如一个身居幕后的大佬。
“没什么，你们的事我知道了，先下去吧。”
她竟然没批评他们？张谦和孙菲菲同样疑惑地回望她，不明白这其中深意。
曲可可再次朝他们挥手，“行吧，还要惩罚是吗？每次交三千字的惩罚上来，周一开会的时候公开处刑。”
两人疑惑的眼神瞬间变为了震惊，后悔了，能改么？
也不过是一两秒钟，过了心理那关后，他们又开始斗志昂扬地工作。
至于身边同职位的人看他们的眼光里，藏着气恼和鄙夷，还有那种想要而得不到的不爽。
曲可可等他们离开后，让李秘书调来了外联部的职员表现。
俗话说，一个公司的领导决策权在总经理，而一个公司的运行和业绩则是在于员工们。
她当然能感觉到，自她接管公司后，公司里的某种不正常的气氛病毒似的蔓延，能存活到现在并且闹出这么大动静，也属实牛皮。
李秘书很快把相关报表找了出来，这个李秘书是姚梦莹挑的，格外有眼力劲，是个成熟且会洞察人心思的好秘书。
“怎么样曲总，这个宋青青在公司里一直业务平平，没有好的业绩，负能量倒是不少，把精力都花在打扮上，估摸着哪天能调个有钱的金龟婿，然后一劳永逸。”
李月明的话可说的一点都不假，曲可可看完表上的内容后，往桌上一甩，然后站起身来。
她唇角含着莫名的笑，抬脚往楼下走。
李月明猜到一二，捧着曲可可丢过来的那份文件，跟在她身后，等待适时递文件。
曲可可亲自到了外联部这个部门，站在玻璃窗外往里面望。
周围工作的职员一见着她立即恭敬地打招呼：“曲总”，连带着的工作都格外认真起来，加上公司最近竞标失败，谁都怕这位曲总生气，到时候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底层小职员。
宋青青的座位是背对窗户，大概是没想到堂堂总裁也会下来视察他们的工作。
张谦和孙菲菲从曲可可办公室回来，脸上自然带了些遗憾和难过。
宋青青这人不但不安慰或者是跟着自我检讨，反而是个跟着身旁的一小姐妹兴致勃勃地讨论起来。
宋青青：“这么简单的方案都不行，啧啧，还怪我们不努力，自己什么样的能力不清楚吗？我也正是倒霉，以前跟着陈星海摸鱼划水挺好的。”
那同事大概是注意到气氛不对劲，加上孙菲菲临走之前说的那些话心有感悟，竟然开始帮孙菲菲说话。
“行了，再怎么说张谦也是代表的我们整个部门，方案的失败我们每个人都有责任，不能这么说的。”
宋青青并不知悔改，“什么不能说，我看就是给惯的，难道孙菲菲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帮她说话？”
同事：“……行了，你可收敛点吧，赶紧工作了，争取把下面的工作做好，盼望着年底依旧有奖金。”
宋青青不客气地递给她一个白眼，觉得这人没有共同话题，转眼就去找另一边的小姐妹谈话去了。
曲可可就那么看着，轻轻咳了一声。
宋青青对面的同事可是把这一出看的清清楚楚，再次提醒她：“好了青青，快工作吧，你就不怕曲总万一来了，看到我们现在偷懒，可不得把我们炒了？”
宋青青根本不当回事，“怎么可能。”
等她后知后觉转过头来，对上曲可可视线的那一刻，激动地话都说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