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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芳谱(全本) 第407章 绸缪 之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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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阴沉,昨日还是风和日丽,到了今日天色大变,北风怒号起来,从这小小的凸窗边,能看到的景色便又少了许多。此刻浩大的庄园内静谧一片,远近看不到一个人影,庄园角落有一座双层的闺楼,楼上门窗紧闭,只有在西南角开了一扇小小的凸窗,凸窗不过比人脸大了一些,整个身子便难于从凸窗中钻出去。

坐在凸窗边,最多只能看见巴掌大一块青天,天空尽被阴云遮蔽,很偶然的才能看到一只飞鸟唧的一声划过天际,临近寒冬,飞鸟都要远渡到南方去过冬,这么一日功夫下来,这凸窗天空中划过的飞鸟比起昨日又少很多,窗下静坐着一个俏丽无双的少女,秀眸圆睁静静的凝视头顶,心头也忍不住泛起了阵阵酸楚。

念到南方便想起师父那慈祥和蔼的目光,自己已经快有半年时日没有回去教中,没有见到师父了罢不知道师父他老人家的身子骨一向好不好,教中的众位兄弟有没有惹是生非,闹得他老人家生气

窗下的方几上放置着一把古意盎然的瑶琴,少女低头看了看那把瑶琴,如画的俏脸上不禁涌起一丝厌烦之极的神色,她微微撇着嘴挥手在那瑶琴上拨弄一下,琴声叮咚一响,听在耳中只觉得比鬼哭狼嚎也悦耳不了多少,那少女抬手扶了扶鬓边的秀发,待得琴音渐渐的小去,才轻轻娇叹了一声出来。

“不知道公子他他有没有安然返回洛都呢”

想起这个所谓的公子,那少女的眼角眉梢慢慢变得痴缠悱恻起来,浓浓的眼禇中尽是媚人的秋水荡起,“前几日公子他晕厥在了我的怀中,回想起来,此事才真真是好不简单呀,公子他的心性向来最是坚定,若不是遭遇到变故,绝对不会是那副瞌睡都睡不醒的模样。”

她想到这里,仿佛便能看见一个意气风发的俊俏公子哥,满脸笑嘻嘻的神采,对自己柔声唤道:“烟儿好烟儿”

只是这么几声发自内心的呼那唤,立时便能让她满面香腮酡醉不已,酥胸上下好一阵起伏激荡,这才能看清楚原来她那对酥胸实在是人间瑰宝,既大又圆,顶在柔丝的宫装上,将宫装顶出了两瓣夸张的圆弧。

苏瑶烟脸若十七八岁的豆蔻少女,实则已在江湖上历练颇久,老于世故,因此那日才会漫不经心的将杨宗志随手丢在了石亭的凳角上,她深深的清楚,此次囚禁她的这些人物,身份隐秘而且权位不低,不然怎么能见到公子的面,说不定他们真的是有些阴谋要对付自己的公子,所以她愈发表现的对公子半分也不放在心上,便越能与公子间撇开关系,暗中为他留意打听清楚,才可解了公子的危急。

但是她抬头看了看这孤单的闺楼,和那唯一能看到外面的一扇凸窗,心头却又好生的无奈,连日来,她被带到这个闺楼后,便再也没有机会走出去一步,甚至就连平时饮食也都是些聋哑之人送来,那些人送来饭菜,话也不说一句,甚至连多看一眼都不敢,紧紧的便转身出去闭上了房门,她哪里还有机会得到更多的消息呀

苏瑶烟想到这里,芳心中忍不住急切起来,右手伸出频频抚弄鬓边的一丛秀发,她两鬓边本有两缕棕红色的颊丝,此刻都被人染成了平常的黑色,瞧着毫不起眼,楼下传来咿呀一声开门响,苏瑶烟不用起身,便知道又是那些聋子哑子进来送饭来了,也知道再过不了一会,房门便会被从外面紧紧的闭住。

可是今日稍有不同,过了好半晌,那楼下的房门还是没有被人关上,甚至甚至楼梯间还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苏瑶烟俏眉一皱,只以为那些人在下面看不到自己,所以才会送上楼来,可惜自己此刻功力未复,不然的话就算是打晕这些哑仆,闯将出去也好过等在这里,坐以待毙。

果不其然没一会身后的木门被人轻轻推开,苏瑶烟心头极不耐烦,没好气的背身道:“行了把吃的放下就赶紧走罢”

不料她话音落下,过了好一会,背后忽然传来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嘿嘿笑道:“苏姑娘好大的架子啊。”

苏瑶烟听得心头一惊,急忙转过头去,顿时瞧清楚今日前来送饭的可不是平日那些聋哑的仆人,而是而是个蓄着山羊胡,面孔黝黑的汉子,苏瑶烟认得此人姓余,乃是一个师爷的身份,只看他面相便知是个奸猾之辈,她心头升起一股厌气之情,便切齿道:“哟今日怎敢劳烦余大师爷亲自来送饭来啦难道是下面的仆人们都死光了”

余擅侯手中端着一个木盘,盘里装着精致的小菜和一碗白米饭,他将木盘轻轻放在方几上,转头近视苏瑶烟那冰雪剔透般的玉白小脸,目中深深一荡,抚掌呵呵笑道:“苏姑娘说话总是这般咄咄逼人,不过我却甚为欢喜,余某人闯荡天下四十三载,直到最近见了苏姑娘这般的人物,才知道过去数十年华皆是虚度了。”

“哦”

苏瑶烟娇气的昵了一声,她的嗓音本不是那种清脆如同黄鹂的悦耳之音,而是微微带些低沉沙哑,不过配合她这般素雅的面容,说起话来,只让人觉得愈发的风情撩人,却毫不褪色半分,苏瑶烟咯咯一笑,道:“原来余先生竟对我有些仰慕呀,那我倒太过荣幸了,不过么你们这般将我这无名无份的小丫头囚在这里,一囚便是几个月之久,我可半分也感觉不出余先生所说的仰慕之意”

苏瑶烟前半句话还说的媚声媚气,到了后面忽然语气转冷,娇柔的身子微微一挺,本就是丰乳肥臀的娇躯接着一颤,荡出了一股摄人的香昵肉浪,余擅侯站在桌前看见,忍不住眼神一热,额下的山羊胡也跟着发起抖来,只在心头不住的叹服:“尤物啊万里难寻的尤物啊”

余擅侯清了清自己浑浊的嗓音,嘿嘿笑道:“无名无姓么苏姑娘你可莫要小瞧了我,自打第一次在中原的那个客栈中见到你,你与我们手下的军士们打作一团,我便看出来了,你的身手哼哼,是西蜀反贼罗天教的路数,是不是这样”

苏瑶烟听得心头猛跳,娇魇上却不得不作出漫不经心的俏模样,伸手撩了撩鬓边的发角,咯咯娇笑道:“原来余先生还认识罗天教的人,那更是不得不佩服呢。”

余擅侯摇头道:“认识倒不敢说,我也不需瞒你,我投效我家主公之前,原也在江湖上闯荡了不少日子,我只说几个名字,苏姑娘一定是听说过的,江湖上人称茅山三友的,便是我的三位师侄,至于苏姑娘的武功来数,你不承认便也罢了,这事情本就只有我余擅侯一个人知道,我不告诉主公,主公他也猜不出你的来历。”

“哦”

苏瑶烟煞有意味的睨视了余擅侯一眼,见到他说话时,一双鼠眼般的贼目时刻不离自己酥嫩身躯上的小腰,**和香臀儿几个地方,苏瑶烟是何等样的人精,只稍稍一留意便看出了余擅侯的目的所在,她眉头一转,轻轻扭转身子,将豪耸的胸脯儿稍稍遮蔽起来,却更是勾的余擅侯的目光火辣辣的拐着弯,苏瑶烟咯咯一笑,风情万种的道:“原来余先生还是茅山派的前辈,这么说小女子那是失敬咯。”

余擅侯只觉得苏瑶烟稍稍偏转身子,露出洁白的玉碎嫩齿一笑,便引得自己心痒难挠,心底里仿佛有数千只蚂蚁密密麻麻的爬满,额头已微微见汗,他心头一狠,咬牙道:“苏姑娘,怎么你还能笑的这般沉静,一点都不怕的么哎你可能不知道,这庄子的主人乃是天下最最贵气的人物,当然脱不开是朝廷中的人物,他老人家手握雄兵,一旦得知苏姑娘你是西蜀逆贼的属下,你猜猜他老人家又会怎么处置”

苏瑶烟察言观色,心中暗自笃定,面上淡淡笑道:“怎么余先生方才还不是说此事乃天下绝密,知晓者只有你我二人,不过片刻功夫,余先生却又说叫自己的主子得知了,难道难道是我看错了人,余先生这般气度仪表,又岂能是那种腹诽失信的卑鄙小人”

余擅侯尴尬的嘿嘿一笑,连声道:“正是,正是,我说了不说,自然会绝口不提。”

他被苏瑶烟这般赞了几声,心头不禁也有些飘飘然,此刻说话时,骨头也不由得轻了几两,径自又道:“苏姑娘冰雪聪明,暂时受些委屈住在这群院当中,余某担保过不了几日,苏姑娘便可脱身而去,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可不羡煞了天下群芳。”

苏瑶烟却是听得心头一动,暗想:“看来他们这计划已是迫在眉睫,这可怎生是好,自己现下一无所知,又怎能帮到公子”

如此一想,苏瑶烟不免忧急了起来,站起身道:“余先生请坐,对了,不知余先生这主子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得余先生这等人物也是如此推崇有加,你们现在可是要谋一件大事么”

余擅侯方自得意忘形的坐下来,听到这话又猛地弹起身子,警惕的盯着苏瑶烟,沉声道:“这些事情苏姑娘还是少知道些的为妙,总之还是那句话,时刻到了,苏姑娘定然心知肚明,而且此事对苏姑娘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苏瑶烟委屈的一扭小蛮腰,恨恨的道:“难为余先生口口声声的说何等仰慕人家,可事到临头,却是防范猜忌的甚,咱们这话不说也罢”

苏瑶烟轻媚的身子扭转过去,便给了个天鹅的背影对着余擅侯,只不过那小腰着实太细,以致于这般扭转之下,香臀儿还在身后摇晃个不停,那肥腻的**将整个宫装撑得圆鼓鼓的,似乎就要包裹不下了,余擅侯在身后看得色魂予授,魂魄险些离了躯体而去,他心头暗暗沉吟,终是一咬牙道:“苏姑娘,多余的话我现在说不了,不过么你只需要知道再过数日,你便可以完全洗脱掉西蜀反贼的身份,一跃而擢升为天下最最尊崇的人物,前几日我家主公一直在这里住着,我实在不方便前来见你,今日我家主公已经出门离去了,等他再回来时,便是我们大事将成之日。”

余擅侯说了这几句话,咬牙将痴迷的眼神从那惑人无比的**背影上抽离出来,倒退着向后走了几步,深深的道:“苏姑娘,余某人言尽于此,我们到时候大事一成,你是天下女子中的珍宝,而我便会找我家主公拜求于你,到时候我们双双富贵荣华无限,羡煞无数世人,不过这几日你可还是万万小心为妙,实话跟你说,余某在茅山派别的本事没有学到,却是学得一身炼丹的好本领,苏姑娘你这几日是不是感到全身乏力,平日运转自如的功夫只能使出来不到两三成,这便是余某人的本事,到了事成的那一刻,余某人担保给你解开一身的禁制,让你恢复从前大好的能耐,不过最近这些日子,你还是稍安勿躁的为好。”

余擅侯说过了话,再也不敢多留恋那酥媚的娇躯一眼,而是转身快步的蹿出了闺楼,木门咚的一声,被人从外阖上,苏瑶烟这才缓缓转过身来,满脸俱都是忧色:“这可怎么办才是自己的身份早就被人识破了,而且内力也受到了别人的禁制,现下留在这死气沉沉的闺楼中,如何才能帮得到公子呀”

转念又想:“不知道公子现在是不是有所察觉了呢照说以他鬼精灵一样的性子,恐怕早有所动才对,是了,苏瑶烟啊苏瑶烟,你一定不可以急躁,要做到未雨绸缪,伺机而动,等待最好的时机,他们现在虽然知道了你的身份,可毕竟还不知道原来你是公子贴身的人儿,只要这个悬念不破,你便一定有自己的机会”

苏瑶烟想到这里,玉白的小手儿重重的向下一挥,晶莹的指尖划在静静的琴弦之上,闺楼中立时响起了一声清脆的锐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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