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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之燕 庄周之燕_分节阅读_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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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上马吗?”

他回头对她微微一笑,“我给你牵马,你坐着就好。”

她的心忽而就安定下来。

他那身白衣翩然,清逸绝俗,印染着秋日晴明的阳光,他一步步地往前走,马蹄踏过他深深浅浅的脚印。山风林壑翠色嫣然,可映入她的眼中独独只有那沐着阳光的身影,是如此的温暖、坚定,她的心好像一下子被什么填满了一般,满满的似乎有什么要流溢出来一般……

她忽然想,如果这样就是一辈子,好像也不错……

她忽然盼望,这条路没有尽头,她和他,就这样,没有目标,也没有终点。

“不问我要带你到哪里去?”他说。

“有什么好担心的?难不成你会把我拐走?”她笑了,难道对他这点信任都没有?

他回过头,唇角带笑,眼神明亮地看着她,说:“有何不可?”

流芳的心顿时漏跳了两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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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退婚大计

他牵着马,沿着被踏得凹显出来的草径走上了一面斜坡,斜坡上是一片茂林,苍翠如被霜染,流芳远远看见林中有亭,亭内依稀有人。

“我约了友人在此见面,若你不想与我同去,你就在这里等我?”离亭子半里时怀琛问她。

流芳点点头下了马,跟着怀琛向亭子走去,亭子的匾额上大大的书写着两个字:风舞。

亭中坐着两人,一人身穿紫衣,华服高冠背对着流芳,似在等人;另一人素白襦裙银线绣边,是一女子模样。流芳总觉得那身影很熟悉,还没有反应过来,亭内女子便飞奔过来,一边惊喜地大声叫道:

“流芳!真的是你?”说话间已经像一阵风似的来到了流芳面前。

流芳吃惊地看着杨懿君,是很想见她,可是没想到她会这般突然地出现。

“懿君,你还好吗?”流芳眼光瞟过正向她们走来的一身贵气英伟不凡的紫衣男子,杨懿君回头恨恨地看了皇甫重霜一眼,对流芳说:

“怎么可能好?这个人原来不但风流,而且小气,极端小气……”

“你这女人,什么时候能注意一下仪态?”皇甫重霜绷着一张脸,真是人如其名,“不要当着外人的面数落未来夫君,这十数日许嬷嬷没有好好地教你吗?”

懿君的身子抖了抖,好像想起什么极端恐怖的事情一样,乖乖地噤了声。

流芳欠身施了一礼,皇甫重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似乎还在为她上次的小兔事件耿耿于怀。

“三皇子别来无恙?”怀琛微笑着一揖,“多年不见,怀琛甚是挂念。”

皇甫重霜伸手挡住怀琛的行礼,浅笑着说:“阿琛你回京都不告诉我一声,我还以为你已经把我这儿时的玩伴忘了!不在朝中无须多礼,更不要一口一个三皇子,显得多生分!”

“既是如此,怀琛无礼了。重霜,这是舍妹,顾六,顾流芳。以前在学士府你不是见过她吗?”

皇甫重霜似是恍然,“就是那个你整天都念叨在口中的爱哭鬼?”

怀琛笑而不语,只是宠溺地看了流芳一眼。

“还说人家!谁知道你小时候是不是个鼻涕虫!”杨懿君忿忿地嘀咕了一句,皇甫重霜皱眉正要说她什么的时候,她的眼睛滴溜溜地直往怀琛牵着的那匹马打转,一手拉过了流芳,对他们说:

“三皇子,顾大哥,你们叙旧也好,谈论天下家国事也好,我和就不叨扰了,我们女儿家有女儿家的话讲。”

皇甫重霜点点头,怀琛系好了马,两人便走向了不远处的风舞亭。

“那天,究竟发生什么事了?”流芳和懿君坐在一片葱茏的草坪上。杨懿君叹了口气,说:

“那日他见那两个小兔一人拖着我的手,一人缠着我的腰,脸色突然就变得很难看,命人抓了他们,还封了青阳馆;他还说我爹见我留书出走,已经命人关紧将军府的大门不让我回去。我不信,回到将军府一看,果然如此,那时候天已经黑了,我身无分文,不得已在破庙中栖身,又饿又被乞丐欺负,第二天在街上游荡时忍不住偷吃了一个包子便被人追得满街跑。我到过顾府,可是没人认得出我,找你,却听说你被关起来了……见到有人在招丫鬟,我太饿了,当时只想着随便混口饭吃,我爹只是一时之气,气过了就会原谅我的,到时候给我赎身就行了,于是……”

“于是你就卖身为奴了?!不用说这一定是三皇子的诡计!”流芳气忿地说。

杨懿君瞪大了眼睛:“流芳,你怎么知道的?我真是笨死了,吃饱了喝足了才发现,自己要去伺候的竟然是皇甫重霜!”

“你还当了他的贴身丫鬟?!”流芳痛心疾首地说。

“不过我也不笨那,他让我磨墨,我就故意把墨打翻洒了他一身;他让我给他放洗澡水,我就偷偷在浴桶中扔了青蛙;他让我给他铺床,我就往垫子里塞核桃……”

流芳打断她的得意,“懿君,那你都遭到了什么惩罚呀?”皇甫重霜岂是好惹的人?

杨懿君的脸色变了变,声音低下去了,“流芳,我能不能不说……”

真的不能说,她怎么能告诉流芳,她往他衣服上泼了墨,他就在她面前把衣服都脱了让她看见血脉贲张的画面还要伺候他更衣;她怎能告诉流芳自从她往浴桶中扔了青蛙后一连三天他沐浴时都把她抓进浴桶去捉那子虚乌有的青蛙?塞了核桃是让他狠狠地痛了一回没错,可是从那天晚上他便说自己的床睡得不舒服,硬是赖到她的床上去睡了一夜。

当然,就是单纯的睡而已,而她,两眼光光,直到天亮。

那夜,她的心里,总是有种防备。不知是想防他,还是想防自己的心脱轨。

流芳见她须臾之间脸色由红转白又由白转红,也不知她遭遇了些什么,只好安慰她说:

“懿君,你放心,想退婚,有的是办法。”

杨懿君的眼神当即亮了起来,流芳的鬼点子当然多了。

方案三:假结婚。

“找谁跟我假结婚?”她问。

“找个垂危的无亲无故的人,又或是欠了赌债你来帮他还的人……反正,来一招米已成炊,都拜堂了,有没有洞房不要紧,名义上的婚姻成立了就可以。如果不行的话,还有方案四。”流芳诡异地笑笑,继续说:

“懿君狠得下心来,就在自己的手啊,脖子啊什么的弄几道新伤旧痕出来,回将军府向将军大人哭诉你受到虐待了。再不待见女儿的父亲也不忍心把独生女儿放在一个虐待狂的手里的,你说是不是?!”

方案四纯粹是借助家庭暴力的达成的,三皇子想否认,恐怕也不易。

杨懿君一拍脑门,“我怎么没想到这个呢?我爹这生就只娶了我娘一个,我娘在世时不要说打,就连大声说她一句也是没有的,如果他知道皇甫重霜欺负我,一定会为我作主的!”

她兴奋地看着流芳,说:

“好了,问题解决了!”然后眼睛瞄着身旁的那匹浑身白得像雪一样的马,“流芳,我们去骑马吧,好吗?”

“我今日才学会上马,你呢,你会骑马吗?”流芳站起来,杨懿君已经迫不及待地跑到白马身旁,伸手去摸它光滑的背脊了。

“懿君,那两个小兔被砍去了小指,还被扔在西浦监狱中,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三皇子把他们放出来。毕竟那是两条人命,万一成了冤魂……”

“我提过了,可是他说若是再提这件事的话砍掉的就不是小指了。”杨懿君为难地说:“他说过,那两个小兔在狱中还是好好的……”

可怜的杨懿君,就这样被人吃得死死的。

“懿君你是不是喜欢上他了?”流芳半吞半吐地问。

“喜欢他?怎么可能?”杨懿君抚着马耳说,“我还是喜欢自由自在多一些。如果我真喜欢一个人哪,不管他是平民百姓还是天皇贵胄有后宫三千,我都愿意跟着他,哪怕每天只能远远地看他一眼,也都是幸福的;都比嫁一个自己一点都不爱的人要好。”

“如果那个人,和你根本不可能在一起呢?你们之间,隔着牛郎织女间的天河,隔着宗亲伦理……”

杨懿君嘻嘻一笑,“不过就是寡嫂和小叔之类吧,这有什么?两情相悦就好了,大不了私奔到一个谁也不认识你的地方重新开始。做人,最难得的是随心而行,顾忌那么多,一辈子不但身不由己,连心都是不自由的。”

“随心而行?”流芳脸上的表情很是复杂,发怔时没注意到懿君已经解开了绑在树上的马缰,把马拉了出来。

“懿君,你想干什么?你会骑马吗?”

杨懿君动作生硬地上了马,勉强地说:“将军的女儿怎么不会骑马?流芳,你放心好了……”

流芳心里闪过一丝不好的预感,又听得杨懿君说,“流芳,我这就回将军府,告诉我爹他欺负我。”说罢一手打在马屁股上,马嘶鸣一声,撒开四蹄就往前奔,杨懿君怕是也没想到这马会一开始就跑得这么快,不禁惊叫一声,流芳拉住马笼头却被马仰头甩开,她一个踉跄摔倒在地上。

白色身影急遽掠至,怀琛扶起流芳,而皇甫重霜则是在风舞亭中直接上了马追着杨懿君而去。这一变化发生的太过突然,流芳只觉得心惊,站起来时才发现自己的脚扭到了,很痛。

“懿君她会不会有事?”怀琛背着她一步步地走回马场,她不无担心地问。

“三皇子不会让她出事的。你呀,还是担心你自己好了。”他说。

是啊,她还是担心自己吧,若是三皇子知道这回杨懿君的小伎俩也是她出的招数,还能饶得了她?送来的恐怕不会再是他人的小指了......

“我这阵子一直很倒霉,看哪一天我要到神光宝刹去一趟,辟辟邪气;听说神光宝刹所在的玉台山产有金丝菩提,能辟邪去秽,我得去求一串回来才行。”

“玉台山的金丝菩提,据说只赠有缘人。流芳,我说的那两个故事,你可想到了吗?那父子俩该如何做才是对的,那陶罐被撞碎的人为什么如此无所谓,想到了吗?”

“想不到。不如你告诉我?”

他脚步一顿,“不是你自己想到的,没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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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那些并没有随风远逝的往事

到了马场门口,上了马车,回到顾府时天已经黑了。怀琛见她走得还是一瘸一拐,干脆就横着抱起她回一心居,可是刚走到前院就看见了一大群人正向他们走来,为首一人高冠儒服,正是顾学士顾宪。

流芳愣了愣,示意怀琛放她下来。然而怀琛的手却是抱得更紧,一点也没有放她下来的意愿,顾宪身后站着几房夫人小姐,还有容遇。

“爹,您回来了?”流芳急了,众目睽睽之下被他这样抱着真是不雅,即使是兄妹,也不能一点礼节都不讲究呀!

“流芳她扭伤了脚。”他说,“反正父亲大人都多年没见孩儿了,也不差在这一时半刻。待安置好流芳,孩儿自当来拜见父亲大人。”说罢,竟然全然不顾顾宪黑沉着的一张脸,也无视顾府众人脸上惊愕不敢置信的表情,抱着流芳就向一心居走去。

他刚放下流芳,何进便在门外候着,他嘱咐了西月几句,便跟何进到了顾宪的书房。书房内顾宪神色凝重,丝毫没有为人父重见阔别多年的儿子那种兴奋。

“不孝子怀琛叩见父亲大人。”怀琛跪在地上,恭谨的声音冷冷的听不出半丝感情。

“起来吧。”顾宪喟然,“你还记得我是你的父亲?这十多年来,你在外间过得可好?”

“劳父亲挂心了,尚好。”

“琛儿,你非得对为父如此冷淡?”顾宪眼中尽是浓浓的悲哀,“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肯原谅我吗?当年……”

“需要你原谅的那个人,已经不在这世上了。”怀琛淡淡地说,“更何况,当年也只是她的心太痴,总不相信你的心从不在她那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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