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菱的眉间拧起了一个小疙瘩,“那门外的铁链是怎么回事儿?”
此时正是风声鹤唳的时候,易白菱可不会放过一丝一毫的错漏。
暗七一怔,眸中闪过一丝难堪,他跟在景耀身边久了,自认为自己也是个元老,断没有让易白菱爬到自己头上去的道理。
可是看了看一边一声不发的景耀,暗七玲珑心思,怎会不懂他的意思。
解释道:“我这边有一个兄弟,天生十指纤长,那不过是一个小把戏罢了。”
虽说暗七说了,但言语间总也流露出一丝不满来。
易白菱也懊恼自己方才说话的口气太莽撞了,毕竟那是景耀的手下,所以对暗七的语气也并没有很在意。
但是景耀的眼中闪过一丝低沉的光,突然出声道:“这次出去以后,将你手中的事情都交给暗九。”
暗七瞬间脸色大变,他不傻。
“主上,凭什么?暗七自认为并没有一丝错处!”
虽说暗七处事老成,可也不过是未满三十,一张脸都涨得通红。
易白菱也有些尴尬,她可不想让景耀为了自己和暗卫闹得不愉快。
下意识的摇了摇景耀的手臂。
景耀安抚的拍了拍她的手,冷声道:“我的命令早就传下去了吧,你对主子说话就是这么一个态度,怎么?我处罚你还错了么?”
暗七也慢慢的冷静了下来。
他也是能屈能伸的人,当下就给易白菱磕了一个头,道:“王妃娘娘,方才对你不敬是我的不对,还请你让王爷再给我一次机会。”
易白菱先让暗七站了起来。
直到现在,她也对这种跪来跪去的行为适应无能。
“我以前没有见过你,你可能也不认识我,但是我方才尽心尽力的给你的兄弟们看病,这也是比见到了的。”
易白菱顿了顿,又道:“就算我不是王妃,如果没有景耀,你还会对我是那么一个态度么?”
有些时候,反而是王妃这个身份掩盖了易白菱身上的闪光点。
“我言尽于此,你若再有什么不满我也没有办法。而且—不止你,现在所有的暗卫我没有一个放心的!”
易白菱这话一出,所有的暗卫脸色就是一变,只有景耀还是不动如山。
只有了解他的人才能看到他眼中的笑意。
“怎么?难道你们不是叛徒,你们就可以理直气壮的说自己不用付一点责任了么?”
“暗卫之间,难道就没有互相监督的责任么?你们一个个兄弟哥们亲亲热热的叫,怎么就没有一个人发现有人的行为不对呢?”
其实易白菱这话也是不对的,但是此时她只能这样说。
她也不是故意的挑拨离间,首先是为了立威。
再就是,让暗卫提高自己的警戒心,不要因为是身边的人就放松警惕。
她直到现在还是觉得,暗二暴露的实在太过草率了。
易白菱不信从景耀身边安插一个人是这么简单的事情。
如果不能起到最大的作用,那这个人岂不就是白费了一番心力。
苗岚可没有那么傻。
看到本来融洽的暗卫们之间隐隐有了隔阂,她也知道这并不是什么好事。
可这也是他们现阶段处理的最好的方法了。
易白菱也不知道暗七有没有把自己的话听进去,只见暗七给自己行了一个礼,就又沉默了。
想了想,易白菱又拉起了另一个话题,“暗七,你们派人去后面看过了么?”
算着时间,从他们进来到现在怎么也有五六个时辰了。
但是没想到,暗七竟然摇了摇头。
景耀没等暗七说话,突然插了一句,“这两个暗卫还有救么?”
这话自然是问易白菱的。
“当然是有救的,只是我手中的材料不全,再加上,也没有必要的设备如果治理的晚了,可能眼睛就保不住了。”
易白菱方才已经给两人扎了针,但只能是抑制,到底不是治疗的方法。
要想根治,最好的办法自然还是开刀。
“还有多长时间?”景耀问。
易白菱估算,“最多也就三天吧,这还得我每天施针才行。”
景耀点了点头,转头对暗卫们道:“大家都听到王妃的话了,既然这样,这几天我们就必须要辛苦一些了,干粮和水都紧着伤员先用。”
“那怎么行?”暗一第一个不同意。
景耀手一摆,“此时不必再说,我一定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同伴的。”
“走。”景耀说完,也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就率先带着往前面走去。
众人面面相觑了一阵,也没有说话,跟着景耀和易白菱往前走去。
这是一条十分幽深的通道。
和前面经过的路都不同,明明距离火炉这么近,但是还是能感到一阵阵的潮湿。
有一种阴冷的感觉直入肺腑。
安安静静的通道里,只能听到他们十几个人凌乱的脚步声。
火把的光忽明忽暗的。
走了好长时间,约莫有两个时辰,走在前面的景耀突然顿住了脚步。
一把将身边的易白菱拉到自己身后。
于此同时,众人就感觉到一阵大风刮了进来。
那风十分的强劲,一时之间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但是那风来的快,去的也快,没过多长时间,就消失的一干二净。
被景耀保护在身后的易白菱却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只是感到景耀的心脏搏动的声音。
砰,砰,砰,。
给易白菱一种无与伦比的安全感。
忽然,风停了。
易白菱听到了哗哗的水声。
她抬起埋在景耀背上的脸往前面望去,果不其然,一条大河出现在面前。
“好宽阔的河啊。”二十六突然喃喃了一声。
虽然别的人没有说话,但是不得不说,他说出了所有人的心声。
这河一眼望过去,竟然望不到边,虽说可能是在黑暗的情况下看不清楚。
可也不得不承认,这确实是一条大河。
若是在平地上自然是没有什么稀奇的,可这毕竟是地下。
在逼仄狭窄的空间里,不大的河也觉得无限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