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白菱将银子从玲珑盒里取出细细查验了一遍。
一共是二十两整银子,正好是她离开京城那日所花费的诊金和食宿费用。
不多一分一两,没有施舍就像是单纯的将那笔银子还回来似的。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来景曜是多么的心细,完完全全是为了她考虑。
易白菱看着银子心里莫名有些酸楚,不知晓为什么这种心情总是在易白菱的心头围绕着。
那种挥之不去招之又来的感觉让易白菱有几分愣神。
“娘亲,你怎么不吃了?”明煦看着易白菱愣了一下便轻声试问道,“难道是点心不好吃吗?”
“不是,刚才娘亲在想事情,这就吃。”易白菱回过神来将糕点放在嘴里。
玲珑盒里放着的糕点款式不少,易白菱刚才拿的是桂花酥,糕点做的精巧可爱让人看了便胃口大开。
“娘亲点心好吃吗?”明煦轻勾嘴角眼神中透露出些许期待。
“好吃。”易白菱伸出手轻轻摸摸明煦的小脑袋。
明煦看着娘亲这般开心心里也觉得有些暖暖的,只要娘亲开心,无论多大的苦他都愿意吃。
明煦虽然还小,但是很多道理却比一般孩子更加通晓,保护娘亲是他的本分,也是他必须要做的事情。
“明煦喜不喜欢景叔叔?”
易白菱本是无心的一句话,但是心中还是有些在意明煦接下来的回答。
“喜欢,不过我觉得景叔叔好神秘啊!”明煦歪着小脑袋若有所思。
易白菱听了明煦的回答后不由得安下心来,看来自己先前是多虑了。
原本还以为明煦对景曜喜欢不来,没想到景曜哄孩子也是蛮有一套的。
“走,娘亲带你去买些种子。”易白菱拉着明煦的小手向集市的方向走去。
在路上明煦的开口问道:“娘亲什么是种子呀?可以吃吗?”
易白菱不禁被明煦的问题给逗笑了,“种子就是种在地里的,我们可以给它浇水施肥,这样它就会长出农作物来,不过不同的种子,种出来的东西不是相同的哦!”
“那我也是长在地里的种子吗?”明煦一下子来了精神瞪大了双眼好奇的问道,“娘亲是不是给我浇过水呀!”
易白菱笑着说道:“那当然咯,那个时候呀,娘亲呢天天给你浇水施肥什么的,然后你呀,慢慢长呀长呀,就长这么大了呢。”
易白菱瞅着明熙如斯这般可爱的表情,真的是想要笑起来。
“那我是娘亲买来的种子吗?娘亲种下的?”
不是买的,是你爹种下的。
“哦,原来是这样,那娘亲告诉我,每天你都要浇多少水才够的呀?”
嗯……
“娘亲,那能再种一个吗?我想和大黄一样有个小妹妹,娘亲再种个小妹妹!”
这个,怕是不行了。
不知晓为什么今天的明煦格外的难缠,像个好奇宝宝一样问东问西的。
易白菱解释的口干舌燥还是没什么结果,索性放弃了。
“老板,请问这里有没有水稻种子?”易白菱朝着柜台试问。
在桌案后的男子听到声音后回过头来,易白菱看着眼前的翠衣男子不由得愣了一下。
“怎么是你?”在易白菱面前的不是旁人,正是先前在赌坊里被邀请前去做评判的上官哥。
“好巧啊,原来是你呀!”上官哥看着易白菱不由得笑逐颜开,“你要买青稞种子?”
易白菱点点头,四处打量,说:“这里也是你的店面?”
上官哥摇摇头笑着说道:“不是,是我一个兄弟的,正巧今日他陪夫人上香去了店里没人照看,我这才前来打打下手。”
“明煦快叫上官伯伯。”易白菱轻轻拍拍明煦的小脑袋。
明煦是个明白事理的孩子,乖巧的跟站在柜台旁的上官哥打了声招呼。
“上官伯伯好。”
“哎,真乖。”
上官哥看着明煦长的这般机灵打心眼儿里喜欢上了这个粉雕玉琢的小孩子。
“你买青稞种子做什么?自己自己种还是?”上官哥好奇便多问了几句。
“对,我是打算买来自己种的。”易白菱点点头。
上官哥听后眉头微皱说道:“若是自己种的话,我觉得倒不如种些小麦什么的,产量上一定会更好,小麦还能抗倒伏。”
易白菱心里自然是知晓,但是她喜欢吃青稞皮儿。
那种甜甜的味道一直深藏在易白菱的心里,小时候的她最喜欢的便是去地里掰上一些吃。
那块地是盐碱地寻常的农作物自然是种不活的,要说耐盐碱容易收割还是要数青稞。
“没事我的那块地是盐碱地,本身就不奢望赚什么钱,反正那块地租金也不高,不用倒是可惜了。”
听了易白菱的话上官哥这才安下心来。“你要多少?”
“十亩地,大概要用多少?”
“这些年没多少人种青稞了,一共也就这些了,你要是不差钱买上三十斤,这样还能留本儿。”
易白菱没有还价,买下了那三十斤种子。
先前上官哥曾经帮过她,那么在这方面她自然不会难为他。
“还有一件事。”
易白菱刚要出门便被上官哥叫住了。
“今日有个公子去赌坊找你,我怕是京城里来的人想找你麻烦。”上官哥神情有些紧张。
“什么样子?”易白菱总觉得这个人自己应该认识。
“丹凤眼薄唇长的挺好看的一个男子。”上官哥努力回想着。
“上官哥不用担心,这个人我认得。”易白菱一听便知晓上官哥描述的是谁。
“多谢上官哥提醒。”
上官哥这才放心的点点头,心想幸好当时情形没有得罪易白菱。
物以类聚,能结识那样的朋友身份一定了得。
易白菱租下一辆马车带着明煦赶回村里,突然间马传来一声嘶鸣停了下来。
她赶紧看向明煦,好在没被吵醒,依旧睡得很熟。
“你可不能走啊!算我求你了,你要是走了碧玉可就没有命了!”
一个老妇人跪在地上苦苦哀求。
易白菱一瞧,顿时愣住了,这不是绢花婶子么?
不过哭的这般凄惨又是为何?
“这事儿不是我不想帮而是我真的是没法呀!我要是有办法还在这里耗着吗?”
另一个妇人脸色苍白,几次想要离开都被拉了回来。
这个人便是十里八村仅剩的一个稳婆。
“你们快些准备后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