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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是个夫管严[重生] 第60章 温情脉脉,噩梦突袭

景文昊到厨房之时,苏诺已经做好了菜,因为考虑到是晚膳,所以他只做了两道菜,而且都比较清淡。

苏诺想着景文昊差不多也应该回来了,就吩咐下人们把厨房的菜都端去饭厅,出了厨房,抬头一看,就见景文昊往这边走来,于是迎上去问道:“王爷怎么来了?”

景文昊见到苏诺的第一时间就立马停下脚步,背手而立,眼睛却四处乱瞟,始终没有看向苏诺,然后抬起下巴说道:“只是随便走走,夫郎怎么在这里?”

苏诺回道:“臣刚才做了两道家常菜,不知王爷肯不肯赏脸?陪臣去吃个晚饭?”他一看景文昊的表情就知道现在正别扭着,而来这里的原因恐怕也是为了找自己,不过他也不打算揭穿,索性顺着景文昊的话说下去。

景文昊心下欢喜地要命,没想到自家夫郎知道自己心情不好,特意下厨给自己做菜,真是太贤惠了,不过他嘴上却傲娇地说道:“既然爱妃盛情相邀,那本王就却之不恭了。”说得好像苏诺邀他一起去用晚膳是多么难为情的一件事,脸上也是一副兴致缺缺的样子。

苏诺看他这个样子,又听到‘爱妃’这个词,终于忍不住抽了抽嘴角。

苏诺点点头,两人便一言不发地往饭厅的方向走去,景文昊走在苏诺身边,一副目不斜视的样子,余光却不断往他这边瞟来,察觉到自己走得太快,便稍稍放慢速度,配合着苏诺的速度。

苏诺何曾没有察觉到景文昊的目光,只是想着他可能是难为情,便装作不知,不过几次三番下来,他被看得头皮发麻,就不好继续装了,便随口问道:“王爷可是有什么事要对臣说?”

“没有。”景文昊立马收回目光,踌躇片刻,突然望了望天,开口道:“只是觉得今天的天气不错。”其实他本来不想这么说的,不过是想对夫郎道个歉而已,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想他一个王爷,刚才发完火就立马向夫郎道歉,说出去都没什么面子,还有,他觉得自己除了不该对夫郎发火,其他的都没做错,道歉什么的,让他再想想该怎么开口。

苏诺也跟着望了望天色,天空犹如一片黑幕,闪烁着点点星光,月亮已经升到了头顶,并洒下柔和的光辉,他立刻被这样璀璨的星空感染了,便赞同道:“嗯,天气是不错。”

景文昊看着苏诺背手而立,洁白无瑕的面容,在月色的笼罩之下,显得柔和了许多,漆黑漂亮的眼睛耀眼夺目,乌黑柔顺的发丝在黑夜之中仿佛带着几分惑人的色彩,让他爱不释手。

他张了张嘴,却什么都没说,感受着胸腔传来越发响亮和快速的心跳声,景文昊终于忍不住握住了苏诺的一只手。

苏诺顿时从朦胧的月色中醒过神来,转头看着他,眼里带着几分疑惑,怎么景文昊刚才还是一副不愿搭理他的样子,现在却主动牵起他的手来?

谁知景文昊咳了两声,说道:“天色昏暗,本王是担心你看不着路。”才不是想和夫郎亲近呢。

闻言,苏诺又抬头看了一眼明亮的月色,再看看旁边夏青和夏柳手里的两个灯笼,眼里闪过一丝笑意,终究还是什么反驳的话都没说,只是点头道:“多谢王爷关心。”

景文昊继续拉着苏诺走,只是一路上不再说话,两人的周身围绕着一股祥和的气息,温情脉脉,到了饭厅门口的时候,景文昊才停下脚步,眼神闪烁地说道:“对不起。”

“嗯?”苏诺转头看着他,显然不明白他是为了什么而道歉。

景文昊摸了摸鼻子,终于用无比认真的眼神看着苏诺,解释道:“我是说……刚才我不该冲夫郎发火。”

“嗯。”

“我保证,以后再也不冲你发火了。”

“嗯。”

“那夫郎你刚才有没有生我的气?”

“没有。”苏诺微微摇头。

“那我们以后也不要讨论纳妾这件事了好不好?”

“好。”

听到夫郎这样说,景文昊才终于松了口气,深邃明亮的黑眸也重新焕发生机,他冲苏诺笑了一下,转而就拉着他走进门。

苏诺侧头看向景文昊,心中微微一笑,没想到他闹别扭的样子还挺可爱的。

他在苏家的时候,想过很多种可能性,原以为景文昊只要娶了他,便会立刻喜新厌旧地把他抛在脑后,直到入了王府才知道,其实景文昊就像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虽然平时喜欢惹是生非,但这几个月以来却对他越发好了,基本上只要自己说的话,他都会听,性子比从前收敛了许多,无论是学武还是学文都渐渐认真起来,要是一直这样保持下去,说不定将来能有一番大的作为,而不仅仅是一个纨绔王爷。

他时常在想,也许就和景文昊这样过完一生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嫁入王府,甚至有可能是他这辈子做的最好的决定。

两人坐在桌边,景文昊拿起筷子看着桌上的十几道菜,转了转眼珠子,转头问道:“夫郎做的是哪几道菜?”

苏诺拿起筷子往桌上指了指,说道:“只有两道,清蒸鲫鱼,玉米排骨汤。”因为担心时间来不及,加上厨房也弄了好几道菜,他就没有多做,也不知道合不合景文昊的口味,毕竟景文昊每天吃的都是山珍海味,而自己做的只是些家常菜。

哪知,景文昊见他指了其中两道菜,就立马动了筷子,细细地品味过后,笑眯眯地点点头,给苏诺也夹了一点鱼肉到碗里,说道:“夫郎做的菜比厨房里的大厨还要做得好吃,是我这辈子吃过的最好吃的菜。”然后一边狼吞虎咽地开吃,也只吃那两道菜,一边却不断往苏诺这里看,见苏诺回头看着他,立马露出一个笑容。

苏诺也尝了尝,味道确实不错,不过却没有御厨出生的大厨做得好,他知道景文昊这是在安慰他,便也不多言,也开始端起饭碗开吃,感受着景文昊火热的目光,心里只觉得一阵暖意。

“吃点其他菜吧!”苏诺为他夹了一点其它盘子里的菜到碗里。

景文昊乖乖地一起吃掉,一边也不断地为苏诺夹他喜欢吃的菜,等把自己手里的一碗饭吃完,他又让下人重新添了一碗,继续开吃,等吃到第四碗,两道菜都被他夹光了,只剩下一点汤,他便把汤也舀到饭碗里,泡着白米饭吃,还吃得津津有味。

放下碗筷,景文昊靠在椅背上,伸手揉了揉肚子,今晚吃得比平时多了两碗,一来今天和人打了一整天的架,消耗的精力有点多,回府的时候早就饿了,二来夫郎第一次为他做菜,他心情一好,自然就忍不住多吃了一点,等吃碗才感觉到肚子有点撑,不过还是遗憾夫郎只做了两道菜,要不然他还可以再吃一碗。

两人坐着休息了一会儿,就一起到庭院里散步,夏青等人不远不近地跟在后面,既不打扰到他们单独相处,又能保证两人可以随时叫他们伺候。

两人就在这月光下漫步,映在地面上的两个人影被拉得长长的,双手紧紧地连在一起,悠远宁静的夜空下,苏诺感受着身边温暖的气息,以及手心传来的热度,只觉得一切岁月静好。

※※※

景文昊一大早上了早朝就连忙赶回府中,他以为夫郎在书房里,心急火燎地推开门一看,里面一个人都没有,想了一下,便打算赶到房间里去看看,进了内室,发现夫郎果然还裹着被子躺在床上。

他进了门,才发现自己太过莽撞,竟然把门推的哐当一声响动,不过见夫郎没有被自己吵醒,便松了一口气的样子,立马放轻脚步声往床边走去。

见夫郎朝里面侧躺着,他便悄悄地低下头,看着他沉睡的侧脸出了一层薄汗,用袖子给他擦了擦,眼珠里转动了几下,就悄悄掀开被子躺在苏诺的身边,再用手慢慢地环在他的腰上,抬起头亲了一下苏诺的耳朵,才闭上眼睛睡觉。

苏诺依旧沉睡,没有半点反应,因为此时的他正被禁锢在噩梦之中,他发现自己正站在高空之上,脚底下人山人海,一片人声鼎沸,那些人都围在一个高台的周围,被层层守卫的士兵拦住,而高台之上跪着十几个狼狈不堪的囚犯,他们被粗绳捆绑,发丝凌乱不堪,囚衣上血迹斑斑,沾满了污秽,背上都插着亡命牌,底下的老百姓不断往上面扔着黄菜叶和臭鸡蛋,嘴里骂骂咧咧的。

虽然这些犯人的面容都模糊不堪,但苏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因为这十几口人正是苏云辉和孟莲等人,包括苏府的几个庶子庶女还有三个妾室。

苏诺大惊失色地看着他们,想要扑过去营救,却发现自己的身体无论如何也动不了,他想要喊他们,却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发不了声,他想要哭,却发现怎么也流不下泪来。

只是片刻工夫,他就绝望地看着监斩官用冰冷无情的声音吩咐行刑,站在旁边的那些刽子手立刻领命,面不改色地把苏云辉等人一同斩首示众。

一时间血溅三尺,十几个头颅翻滚在地,一个个狰狞的面容暴露在他的眼前,苏诺的脑子里轰然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炸裂开来,他只感觉自己眼前一黑,便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看不见了,眼前好像只剩下一片惨烈的血红色。

过了一会儿,他感觉自己的身体渐渐有了感觉,像是被什么人摇晃着,他努力睁开眼睛,模糊中见到了景文昊,他盯着那张脸看了半响,见他嘴巴张张合合,好一会儿,才听清他在说什么。

“夫郎,你刚才是不是做噩梦了?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景文昊还没进入睡眠,就感觉到自家夫郎身体在剧烈颤抖,差点把他推下床去,而且口中喊着‘不要’之类的话,语气极其惊恐,他慌忙睁开眼睛,就见夫郎的脸上已被汗水打湿,湿漉漉的发丝紧贴在脸上,嘴唇惨白一片,牙齿都差点把嘴唇咬破。

景文昊知道他是在做噩梦,就立马惊慌失措地摇晃着他的身体,口中不断大声呼喊,企图把他喊醒,叫了很久,才发现夫郎睁眼睛,身体也不再剧烈挣扎,他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心里却依旧泛着一股心疼,却无能为力,因为他不知道夫郎做了个什么梦,便无从安慰,口中只能循环往复地说着干巴巴的几句安慰人的话。

苏诺虽然听清了景文昊的话,但始终呆呆地看着他,没给半点反应,景文昊只好说道:“夫郎你别怕,刚才发生的一切都是梦,你先冷静一点,我去给你倒杯水来。”说着就掀开被子,想要从床上起来,却被苏诺一把拉住袖子。

苏诺一见到景文昊要离开他,便立马惊恐地拉住他,不允许他离开自己身边半步,等回过神来,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他平复了一下内心的恐惧,才终于开口道:“我不喝水,你先躺下吧!”

听了这话,景文昊顿时一阵了然,现在夫郎正是心神不定的时候,自己当然应该片刻不离地陪伴在他身边,便愉快地盖上被子,重新把苏诺搂在怀中,轻轻地拍打着他的背部,安慰道:“夫郎别怕,那些噩梦都是假的,当不得真。”

苏诺在心中一阵悲凉,只想冷笑几声,痛哭几场,景文昊哪里知道自己心中所思所想,虽然这一世的苏府依旧平安富贵,他父亲也越来越受圣上的重用,但他依旧没有放下前世的那一段心结,苏家家破人亡,罪魁祸首就是他。

别看他平时像个没事的人一样,但这一段往事却一直被他放在心底深处,是一道触碰不得的伤口,只要稍微一动,便是千疮百孔,血肉模糊,鲜血淋漓,永远无法愈合,永远无法逃避,却也是他永远也不敢面对的一个真相。

今世与前世不同,纵然他今世竭尽所能地弥补,却依然偿还不了他所欠下的债。

他也想把所有的责任都全部归咎到邢乙沐的身上,但若不是他心甘情愿,邢乙沐又怎逼得了他?

虽然他更想对邢乙沐展开激烈的报复,但今世和前世的邢乙沐就算是同一个人,却终究有所不同,这一世的邢乙沐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他不费吹灰之力地彻底摆平,若不是这样,就凭前世邢乙沐所做的那些事,他断不会还留着邢乙沐一条命。

苏诺趴在景文昊的胸口,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