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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九 三三五

他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什么言语都来得无比苍白,只有抽搐的嘴角可以诠释他此刻的心情。

这副委屈的样子,就像他是一个恶人一般……墨九已无力吐槽。

“墨墨,若是你想要,一定要记得说,不用担心云照派的问题。”青尧不死心地郑重道:“我定会做得滴水不漏,不会让人查到的。”按照青尧的想法,最好是没有被查到,要是隐藏不了了,就随机应变,找个其他势力做替罪羊。

嗯,极西之地是西门家所在,也许西门家是个不错的选择?势力够大,实力够强……青尧在心中露出一个高深莫测,意味深长的笑容,算是朋友的西门风煦则被他选择性遗忘在了天涯海角。

“何时去找张子衡?”墨九一声叹息,决定直入主题,表明自己的意愿。

青尧闻言,眼露失望之色,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离了,懒洋洋道:“不急,等到战斗前夕过了,碧霞宗加入战局,总有见面的时候的。”

张子衡为阵修,阵修不说别的,只要有合适的阵法在手,以一敌千完全没有问题,以一己之力歼灭数十万修士也不过瞬息之间的事罢了,绝对是大型战斗中不可缺少的一员。

墨九点头,算是小小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他在青丘也算是积累了一些身家,但是这身家比起昆仑神木的价值而言还是太少了,不过九牛一毛,哪怕那只是昆仑神木上一根本命枝杈,也是墨九望而莫及的。

如果青尧说现在就要,那么作为与张子衡交换昆仑神木枝杈的物品必定会由青尧暂时垫付。墨九已经欠了青尧一个人情,不想再欠下去。

人情债难还,上一个青尧替他去程家帮助程子青的人情还不知道该怎么还,昆仑神木这样的人情更不用多说,让他去哪里再找一样与昆仑神木相提并论的宝物,并且那样宝物恰好是青尧需要的?

一时间,墨九对青尧先前的话都有些意动——也许鸿蒙青莲会是一个好选择?

但下一秒。他就深深鄙弃了自己这个想法。有阴阳家在,他是不用想着出青丘这件事了,遑论还是去极西之地和云灵子与水漓渚他们抢鸿蒙青莲。不是自投罗网又是什么?

旋即,他有些沮丧,可很快又振作起来——左右还有时间不是吗?届时没办法了,人情欠了也便欠了吧……

又是一声叹息。墨九问起青丘的打算:“青丘准备何时入局?”

青尧听到这个问题,略微思考了一下。答道:“还是要看墨墨你的意愿了,你若想要现在入局便现在入局,若想要后面入局便后面入局。无论先后都各有各的好处,也各有各的坏处。”

“如今青丘国库充盈。足以支撑任何战斗长达上千年光阴。”这句话是让墨九放心做出自己的选择,不用顾忌其他。

墨九听完,轻敛眸。沉默了一会儿,“我们。也只有现在便加入战局这一条路吧。”

冷嘲的话让青尧也跟着沉默了起来,正如墨九所言,理论上他们可以随时加入战局,甚至从头到尾如果没有牵连到他们身上,可以完全束手旁观。

但也只是理论,事实上,那些势力不会放过他们。云照派、花溪涧与天都是因为‘正邪’而战,相互处于对立面,也可以认为天都的行事作风正好与云照派相违,所以才有了战斗。

但本质上,这些本派都是不分对错的,每个掌权者都在争夺着各自的利益,逐鹿天下。

天下战斗分三种,第一种,是云照派、花溪涧与天都的这种战斗。

第二种,是各大势力对于墨九的争夺之战。

第三种,便是真正的天命之战,是与那个灭世的生灵对抗的战斗。

第一、第二种战斗建立在第三种战斗之上,三种战斗相互纠缠在一起,再难分出彼此。

这样的情况下,墨九所在的青丘想要独立在风雨之外是几乎不可能的事,他们不就山,山也会来就他们。

“墨墨,你这是不相信青丘吗?”片刻之后,青尧眨了眨眼,轻笑着说:“不说能拖多久,但前期不入局,青丘还是能做到的。”

神采中的自信让本就显目的容貌罩上了一层蒙蒙的光,耀眼却不刺眼,模糊又清晰。看到时,心中是清楚的,但不知道究竟什么模样;不看时,感觉是清楚的,模样却变得更加模糊。

墨九很少看到青尧这副样子,事实上,只要在子民面前,青尧便永远都是这样,自信得让人心安,耀眼得无法移开视线,仿佛只要他在,便是永垂不朽的恒远,便是心安之地的归途。

青尧比墨九更像一个祭司,就像毒药一样麻痹注视着他的生灵们的神经,再由神经一直到神魂,令人欲罢不能,所有的都将属于他,生灵们要做的,只有心无旁鹫地去信任、去追随,

但墨九在想这些的时候却并没有发现,他同样也是一种毒,一种祭司专有的,让人甘愿奉上一切的毒,哪怕只是看一眼,便会无可救药。

青丘能够给予的位置很多,贵客甚至是长老都是其中之一,可最终给的,却是关乎重大,一个不慎就会导致祸乱发生的祭司之位。

在成为祭司之前,墨九以制衣之名见到了青赟、青茗两位长老,名义上是为制衣,真实是两位长老要看一眼墨九,知道墨九是否有能力成为青丘之国的祭司,凌驾于青丘所有生灵之上,与王并驾齐驱。

青赟见到墨九时说过:‘倒是个衣架子’,这是一句一语双关的话。

青赟要做的是什么衣服?祭司服。‘倒是个衣架子’粗听是夸赞墨九体型好,可更深层的意思,却是他认为墨九可以担任祭司这个职位,对于青尧和青祁的提议表示同意。

而青祁是所有长老中最难说服的,也是第一个见到墨九的,这是青尧早已算计好的。青尧知道青祁如果不同意,那么其他两位长老基本是不会同意的,并且他一向尊重青祁,青祁作为最难啃的一根骨头,必须要最先开始煮,这样才能在最后和其他骨头一样酥烂酥烂的,而不是落入啃了磕牙,不啃又不行的尴尬境地。

每一步都是算计,青尧对于能让墨九坐上祭司这个位子可以说是煞费苦心,步步为营。

可最后的结果也代表了墨九确实适合成为祭司,证明青尧的眼光并没有错,不然三位长老无论如何也不会同意。

“如此,青丘便晚些入局吧。”墨九见青尧如此自信,心中一定,已经有了计划。

“自当从命,祭司。”青尧收敛了笑意,严肃地对墨九行了一礼。

也不知道青尧又是哪根筋不对了,墨九连忙避开,面如白玉,但给人黑沉似水的感觉,阴郁的望着搞怪的青尧。

行完礼,青尧直起身,一个没忍住,笑出声来。

听到笑声,墨九脸色更黑了,就像渡劫时的天,乌黑乌黑的雷云聚集在一起,冰冷压抑。

“墨墨,你刚才反应之迅速哪怕是青祁也远远不及。”青尧笑得眼角都湿润了,调笑道。

“哼。”从鼻孔发出一声冷哼,墨九冷冷地扫了一眼青尧,直接甩袖离去。

守在云銮殿外的侍者看到墨九出来,恭敬行了一礼,弯身时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刚才看到的画面,心里明白王大约是又惹祭司生气了。

这样的情况发生次数太多了,众侍者从一开始的惶恐不安、人人自危,行动间小心翼翼如履薄冰,再到见惯不惯,淡然若之,该干嘛干嘛,眼都不歪一下。

要他们说,王真是太胡闹的,怎么能总是让祭司生气呢?应该好好哄着才是正确的啊。

侍者的视线跟随着墨九离去的背影飘远,一并远去的还有他的思维。

云銮殿内,青尧在墨九走后,笑意便淡了下来,不过一秒不到的时间内,便恢复了平日里似笑非笑的神情,眼中平静得兴不起半点波澜,宛如一池死水,却比死水多上太多光华。

“请青祁长老前来云銮殿。”

“诺。”

侍者应声从门外走进大殿,得到命令后曲膝一礼,退了下去。

青尧走进后殿,推开窗,看到的是万丈绝峰,漫天花雨。花特有的柔媚香气在空气中传播着,遍布青丘每一个角落。

“天命之战吗?就让我拭目以待吧……”低低的说话声消失在后殿殿门被打开的瞬间。

半年后,整个汨罗无论是陆地还是海洋都震颤了一下,惊醒了正在修炼的墨九,惊醒了所有的生灵。

这突如其来的震颤,让所有生灵的目光都放到了即将到来的战争上。

半年内,很多事情都在飞速地发展,比如说云照派的云灵子一直与天都的都影从极西之地打到了南边的凤栖大陆,最后被鸟族族长朱紫拦下,没有深入凤栖大陆。

鸿蒙青莲究竟在谁的手中,没有人知道,无论是云灵子还是水漓渚都不像是得到了鸿蒙青莲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