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错嫁豪门总裁 Chapter184残酷的威胁(2)

当天晚上,苏可卿就找到了叶茵。

她早也料到了这一点。

知道席白城是导致“东升危机”的幕后黑手后,她之所以没有去找他,是因为没必要,他会主动出击。当然,并不是他亲自动手。在他眼里,其他人都是可以利用的棋子。而他,很懂得利用棋子。

比如……苏可卿。

对她接下来要说的话,叶茵也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只是很平静地目视前方,望着车窗外树荫的暗影。

两人都坐在车里,车外是一片静寂的夜色,车内的气氛很压抑,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让人有些喘不过气。

沉默了几分钟,苏可卿才开口,“你和席白城之间,究竟有什么纠葛?”

“这是我们间的事,你不需要知道!”

相对叶茵的冷静,苏可卿有些激动。“这已经不是你们之间的事了,他因为你,要搞垮整个‘东升’!现在新闻满天飞,你不可能不知道!”

“我知道!”

苏可卿握紧方向盘,一向自信的脸上现在满满的都是苦恼。“好!我不插手你们之间的事!但这件事上,你有责任,你必须负责!”

叶茵眼中没有一丝波澜。“你想要我怎么负责?”

“去找他!他说你知道他想要什么,只要你答应,他就会放过苏家!”

“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叶茵望向她,很平静地反问,倒像是她提出的要求很莫名。

苏可卿双眉紧蹙,似乎不相信她会说出这种话。

“你觉得我为什么要帮一个害我家破人亡,害我失去唯一亲人的男人?”

“你怎么能这么说?爸再怎么不对,也是你的生父,你难道能置他于不顾,眼睁睁看着他身败名裂?”

“当年我妈重病,他不是也置她于不顾吗?为什么我不行?”叶茵讽刺地反问。“再说,他只是身败名裂而已,又不会死!相比我妈,他已经好太多了!”

“商场如战场,本来就是个残酷的地方,没有人会是永远的赢家,迟早得输。他应该很清楚这一点!也该做好心理准备!就像他打垮其他对手一样!现在,轮到他输了!”

苏可卿意外又心痛地望着她。“我没想到你会这么说!”

“抱歉!我这人就是这么直接,不会说虚伪的客套话!”叶茵硬起心肠,说着最冷漠的话。“即便公司倒闭又怎么样?至少人还活着!或许没有那么多繁琐的公事,会活得更轻松一些!只是少了总裁和千金名媛之类的头衔而已,难道会活不下去?”

“难道你以为我在乎的只是财富?”苏可卿感到可笑,摇头。“如果你知道爸为了‘东升’付出了多少心血,我为‘东升’付出了多少心血,你就不会这么说!‘东升’于我们而言,不只是一间公司,它是我们努力的结晶,就好像我的孩子!为了它,我什么都可以牺牲!”

叶茵的心其实早就动摇了,只是她掐紧手指,以维持最冷漠的态度。“什么都可以?那如果席白城要的是你的身体,你会答应吗?”

当叶茵转头看向自己,四目相对,苏可卿立即想起了自己所承受的屈辱,想到她卑微地跪在他面前的情景。那令她心痛,难堪,她仓皇地转头望向窗外。

叶茵摇摇头,笑笑。“你不会……”

“你错了!我会!”苏可卿微微红了眼眶,喉咙里一片湿意。

她握了握拳。“即使……牺牲你和景泊的感情?”

“……是!我说过了,为了‘东升’,我什么都能牺牲!”苏可卿坚定地回答,“我知道我没立场求你,也知道你怨恨苏家!可是,这件事就是因你而起!不能为了你一个人,牺牲整个‘东升’。那里有上万员工,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命运?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我告诉你,如果我有能力,我根本不会来求你!”

“我和席白城之间是有纠葛,但用何种手段报复,报复谁,是他决定,而不是我!你没有资格要求我为了苏家求他。我也不会因为他报复苏家,就向他就范。如果你要怪,就怪他好了!我要说的就是这么多!”

叶茵说完,决绝地推门下车。

“小茵、小茵……”苏可卿追下车,但叫不住她。看着她走进那栋摇摇欲坠的旧楼,背影那般决绝,她仿佛坠入了一片深渊,内心充满了绝望的阴霾。

……

电视上每天都会报道“东升”的情况,在外力的疯狂侵蚀下,苏可卿无力挽回局面,“东升”每况愈下,摇摇欲坠,随时可能倒闭。叶茵只能不去听不去看,告诉自己那些与她没有关系。

虽然一遍遍告诉自己,她不是圣人,她本身也是受害者,没必要也没能力为整个“东升”负责,向席白城妥协,但她始终摆脱不了那种愧疚感,每日郁郁寡欢,失魂落魄。

就连冲奶茶的时候,都心不在焉,直到热水满出来,才仓皇去关水,结果被热水溅到,手背立即红了一大片,她慌缩回手。

“怎么这么不小心?”温柔的声音响起,同时递过来一张纸巾。

叶茵转头,是景泊,勉强冲他笑了笑。“谢谢!”

“手背都烫红了,要拿药膏吗?”

“不用了!”叶茵有点不知该如何面对他,虚掩眉眼,“我先去工作了!”

“小茵!”景泊叫住她,“方便聊两句吗?”

医院落地窗边,叶茵与景泊并排站立。她一直低着头,尽管表面很平静,但心里很焦灼,有种想逃的冲动。景泊目光瞟向远处,阳光在他琥珀般的瞳孔中跃动,闪着光点,就像泛动着金色的涟漪。

他的神情显得有些犹豫,似乎是矛盾了很久,才缓缓开口。“我有话想对你说!”

“嗯!你说!”

他却沉默了,明明话在嘴边,却说不出来,难以启齿。

许久等不到他再开口,叶茵倒是迎上他的目光,主动说:“如果你开不了口,你就由我来说。你希望我去找席白城,对吗?”

景泊的目光似乎受到了冲撞,但他没回答。

沉默,代表了默认。

“是她让你找我,还是你自己找我?”

“她只是跟我稍微提过,并没有让我来找你,是我自己担心她……”

叶茵笑容里略带一丝自嘲与苦涩,“这么说,是你希望我去找他?”

“……”他的手指微微抽紧,心痛如剥丝抽茧。

“可以的话……我希望他能停止现在的行为。”

“如果我告诉你,他要的是我和他上chuang,或者结婚,你还希望我去吗?”

景泊的目光抽得更紧了,原本清澈如琥珀的瞳孔,漩涡重重,参入了一些杂质,感情变得复杂起来。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残忍的话,他说不出口。

但叶茵发现自己很在意这个答案,又问了一次。“你说,你还希望我去吗?”

景泊困难地开口,“或许……情况并没有你想的那么糟糕!”

叶茵笑了,笑得很失落,笑得心都痛了,喃喃。“你果然还是希望我去。”呵呵!真可笑!她明明知道这个答案,又何必明知故问,执意要他亲口说?这样只会让她更难看更绝望,不是吗?她真是个愚蠢的女人,偏要让自己彻底死心才甘心。

“对不起!我知道我不该这样请求你,我只是、只是不忍心看可卿那么伤心,这几天她滴水未进,一直为‘东升’的事情四处奔走,整个人憔悴了一大圈,她就快扛不住了!我能够理解‘东升’对她而言有多么重要,如果‘东升’倒了,她真的活不下去……”

“可她至少还有你,不是吗?就算她失去公司,你还是会一如既往地爱她,关心她,她何必如此绝望?又或者,你的意思是,像我这种没人关心的野丫头,才该自己掉入陷阱,反正也没有人会在意?死了活该?”

“我不是这个意思!”景泊心急道:“你不是没有人关心的野丫头,至少我关心你!”

他诚挚而焦急的目光令叶茵有一刻震撼与感动,她能够感觉出,景泊是真正在乎她的,那令她受宠若惊,让她高兴。但这只维持了短暂的一秒钟,随之而来的,是愈多的自嘲与失望。

就算他在乎她,也只不过是出于朋友的身份!和对苏可卿的关心相比,不过是千分之一。否则,他不会明知席白城动机不纯,还是为了苏可卿来请求她,让她甘心走入陷阱。

呵!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极致绝望吧?

就好像明知自己会死的人,终于得到了宣判。死心了,绝望了,却还是有种掉入冰窖的彻骨寒冷。

她深吸了口气,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勉强挤出自认为轻松的笑容。“我知道了,我会考虑!我先去工作了!”

尽管她极力隐藏,景泊还是看穿了她眼底的痛。他开口,想叫住她,想告诉她他后悔了,她可以当做他什么都没有说过。

可是一想到苏可卿憔悴的面容,他硬生生忍住了那股冲动,任由叶茵渐行渐远,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他知道,刚才那句话,已经彻底改变了两人的关系。

……

下午三点左右,叶茵刚忙完一个手术,正要回病房休息,护士通知她有病人指名让她做脑部检查,不禁有些奇怪。一来她一向不负责这一块,二来就算病人要指名,通常也是景泊这种知名医生,而她还在实习,没什么名气。但她还是去了。

推门进去,一道熟悉的人影闯入眼帘。

男人优雅交叠双腿坐在椅子上吞云吐雾,见她进来,还俗张地朝她喷了个烟圈,露出惹人厌的邪笑。笑而不语的模样,愈发惹人讨厌。

见到最讨厌的人,叶茵立即跟吞了只苍蝇一般不舒服,扭头就走,但被她叫住。

“叶医生!这就是你们医院对待病人的态度?你这样,我是会投诉的!”

叶茵深吸了口气,告诉自己不值得为这种人渣生气,挤出一道极为虚伪的笑容。“席白城,你又想怎么样?”尼玛!搞得天翻地覆还不够,居然找上门来了!

“护士没告诉你吗?我是来做脑部检查的!你看都不看,直接走人,对病人很不尊重!”

“你没事找事是吗?你要找我麻烦,请换个场合,不要在医院!”

席白城耸肩,表示很无辜。“我已经说过了,我是来做脑部检查的!找麻烦?从何说起?”

这男人说谎的本事绝对一流,跟他的下贱程度成正比。叶茵不得不佩服自己没有抓起椅子扑上去,将他痛殴一顿。

无耻的人很多,但席白城绝对是她见过最无耻且手段最卑劣的。

在将他人的世界搅得天翻地覆,将一间大公司几乎彻底搞垮之后,他竟然还能以一副无辜的姿态出现在她面前,说出“找麻烦从何说起”这种话,简直令她恶心。

她眼里的厌恶丝毫不影响席白城的心情,相反,他的心情因此更加愉悦,嘴角也弯起愉悦的笑弧。“叶医生派头真大得很,做个脑部检查也要等一个小时。”

“说到派头大,哪及席总,让人等六个小时!而且,我们医院做检查一向要提前预约,席总不打一声招呼就来,有违医院规矩!”

没等他说话,叶茵先笑笑,讽刺道:“不过,像席总说的,规矩是给我们这种下等人定的。像您这种不可一世,能随手搞垮一家公司的大总裁,当然不必走程序。你想要做一件事,有谁敢说个‘不’字?”

“我从来没有剥夺任何人说‘不’的权利,当然,要视乎他有没有和我抗衡的胆量以及能力!如果明明只是能徒手捏死的蚂蚁,还在我面前耀武扬威,那就只能说它蠢了!”

叶茵当然听得出他口中“能徒手捏死却不自量力”的蚂蚁说的是自己,脸色微微变得有些难看。但,她并不会向他示弱。自尊心让她即使处于劣势,依旧扬起下巴,倔强地与他对峙。“不试试看,怎么知道没有能力抗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