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木匠 第二十章 棺材铺的打工生活(上)

据张先生介绍,他这个亲戚家的棺材铺在县城有上百年的历史了,传说,早年间一个皇亲国戚外出游玩时突发疾病,客死在离县城不远的路上,当时正是七月流火的天气,尸体很容易腐烂,他的随从得知,不远处就有一个棺材铺,他来到了棺材铺,跟棺材铺的老板说,他们要定一副棺材,而且最好能保证尸体运回府上的时候不腐烂,随即他拿出了两根金条放在了老板手里。

老板拿着金条,像是拿到了烫手的山芋,他只是出售棺材的,哪里能保证尸体不腐烂,但是随从临走时的话也让他胆颤‘要是不能做到,就等着杀头’,老板拿着金条苦思冥想起来,他忽然想到,在民间,如果遇到大热天死人,为了让尸体存放三天,他们都把冰块放在尸体的周围,能够保证尸体不腐烂。

老板赶紧让伙计去邻村的地下冰库买回了很多的冰块,他让伙计连夜赶制了一口密封严实的棺材,并把被子铺在棺材里面,被子上面铺了一层冰块,冰块上面又铺了一层被子。

当老板找到那个随从,告诉他,棺材已经准备好了,让他赶紧把尸体放进去,随从照着老板的吩咐做了,尸体放进去以后,老板又在尸体的身上又盖了一层被子,并把冰块撒在了被子上面,然后再冰块上有铺了一床被子。

随从不解,问老板,本来天就热,你还上下铺了四层的被子,尸体不是更容易腐烂吗?老板告诉随从,道理他也说不清楚,但是他就是觉得用这个方法,能够隔绝外面的热气,保持棺材里的冷度,有点像地窖冬暖夏凉,有保温的效果,随从将信将疑,他对老板说,如果运到府上尸体没有腐烂,他日后会来重谢。

一周以后,随从信守了承诺,果然又送给了老板五根金条,他说,尸体运到府上,打开一看,尸体不但没有腐烂,还保持了原样,所以特意过来答谢。

后来不知怎的,这个消息就传开了,棺材铺的生意火了起来,老板用随从奖赏的七根金条,租了更大的门脸,购置了更多的好木料,他的生意也带动了邻村地下冰库的生意。

当然这只是个传说了,但透过这个传说,至少说明棺材铺的老板是有经营脑瓜的。

张先生带着大虎走进了棺材铺,见到了棺材铺的老板。

棺材铺张老板,五十开外,人看上去很精明,身子骨也硬朗,说话痛快,有点像师父,初次见面老板给大虎留下了一种亲近的感觉。

棺材铺平日里有五个伙计干活,如果赶上活多的时候,老板会临时雇几个帮工,现在的这五个伙计都跟大虎差不多的年纪。

张先生把大虎的情况介绍给了老板,见大虎这边安排好了他便回学校了。

一个叫王大力的小伙子,跟大虎一样是新来的,老板把两个人叫到了一起,对他俩说:

“我这个棺材铺现在只需要一个伙计,王大力是我的徒弟介绍来的,大虎是我的亲戚介绍来的,我这个人,注重的是人品和技术,就是关系再铁,没有这两样从我这也过不了关,为了公平起见,我想给你们一个月的时间,也算试用吧,不过你俩放心,试用期间我会给你们开支,记住,要凭真本事留下。”

老板随后把毛头和另一个伙计叫了过来,他安排毛头带大虎,安排另一个伙计带大力,并叮嘱毛头和另一个伙计,在这一个月里,要把制作棺材的手艺传授给两个人,让他俩尽快的掌握技能,一个月后,他要看两个人的成果。

为了两个人互不打扰,专心学技术,老板特意把两个人分开了。

大虎跟着毛头走进了他们干活的院子,毛头指着院子里的板材对大虎说:

“今天你的活就是把这些木料刨成板材,至于下一步要干什么,你容我再想想。”

“好,有什么问题我再请示你。”大虎说。

大虎知道,今天这第一脚迈得有点难,本来老板是安排毛头传授制作棺材技艺的,毛头当着老板的面也答应的好好的,但一转脸就变了,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在这一个月的时间里,他不能做出让老板满意的棺材,那他就会失去这个机会。

按理说,以大虎现在的手艺,制作一副棺材也不是难事,但关键是,这里的棺材铺不同,它是县城最大的棺材铺,县里的一些达官贵人百年后,他们的家人都会来这里挑选或定制棺材,人家不在乎钱的多少,要的是在乎上乘的木材和讲究的款式,活着的时候过的风光,到了那边也要高人一等,所以要求木匠的手艺要更加精湛,才能满足客户的要求。

较之前大虎做过的棺材,都是一些太平常不过的样式,所以大虎在这方面是欠缺的,他急于想从毛头这学到东西,但是看见毛头对他带答不理的样子,大虎还是选择了接受。

毛头的岁数虽然比大虎还小几岁,可大虎仍称毛头为师哥,因为这是行里的规矩,不论年纪大小,谁认得师父早谁就是师哥。

为了尽快的掌握制作高质量棺材的技艺,大虎尽量把姿态放的很低,遇到难题虚心向毛头请教,累活脏活也总是抢着干,对于大虎的虚心好学和‘师哥,师哥’的叫着,把从来没人这样称呼的毛头飘飘然起来,小派头也拿出来了。

本来老板安排毛头和大虎,俩个人配合着干的活,毛头却躲到阴凉的地方喝茶,院里只有大虎一个人干,这还不算,为了显示自己师哥的身份,毛头故意鸡蛋里挑骨头,有一次,明明是他把线画错了,大虎刨出的板子才会出现问题,可他却指责大虎不尊重师哥,没有按照他画的线干活。

对于毛头的无端指责,大虎并没有放在心上,而是一笑了之,因为在大虎看来,这些不过是学徒当中必然要遇到的问题,何况自己初来乍到,还是把精力放在学艺上。

大虎的退让,使毛头有恃无恐,那天,大虎请求毛头,说他想请师哥指导自己画制作棺材的图纸,毛头听了,一脸的不愿意,他说,‘饭要一口一口的吃’,还没学好怎么刨板材,就想学画图,就不怕噎着,还是从低级开始,慢慢的掌握吧。

眼看十天过去了,大虎什么也没学着,就在院子里刨板,为了尽快的掌握制作棺材的技能,大虎开始观察放在院子里的成型的棺材,大虎仔细的量了棺材的尺寸以及棺材板的厚度,他自己起草了一张棺材的图纸,为了怕毛头看见节外生枝,大虎把图纸藏在了身上,毛头不在的时候,他就拿出来琢磨。

毛头以为,‘教会了徒弟,饿死了师父’,虽然自己只是大虎的师哥,但是也要让大虎明白,他是不会轻易把手艺传授给大虎的,即使最后他没有得到这份差事,那也是活该倒霉,与自己没有关系。

然而,老板可不是吃素的,大虎和毛头的所有表现,都被暗中的老板观察到了,大虎他们干活的院子跟老板居住的院子,只有一墙之隔,老板会不定时的来大虎干活的院子里转上一圈,你可别小看这一圈,老板还就真能看出问题。

那天,老板又来转悠,他见大虎一个人在院子里研究图纸,老板没有打扰大虎,而是转悠一圈就走了,大虎也不知道老板的用意到底是什么,他作为一个试用工也不好多问,其实老板就是查看毛头和大虎究竟都干了什么。

离老板要求的交活的时间越来越近,大虎还没有制作出成型的棺材,这回他真的沉不住气了,晚上,他找到毛头,把自己焦急的心情告诉了毛头,毛头说了一句‘求人光用嘴怎么成’?毛头的话提醒了大虎,大虎跑到街对面的小卖店,买了两瓶白酒和下酒菜,还给毛头装了个点心匣子,当大虎把这些东西放在毛头面前的时候,毛头又假装不在意的说,这就见外了,但还是照单全收了。

你说这事怎么就这么巧,就在大虎跑到对面买东西的时候,被老板发现了,原来老板晚上吃完饭有个遛弯的习惯,老板认为,以大虎一个试用工的身份,不会舍得花钱给自己买酒买菜的,这里面一定有隐情,老板悄悄的跟着他回了院子,当看到大虎把东西提进了毛头的屋里的时候,他明白了。

有了大虎的诚意,毛头开始安排大虎制作,他把图样画出了,交给了大虎,让他照着图样标注的尺寸开始下料,由于大虎之前做过这方面的功课,他发现毛头图里标注的尺寸跟实际的不符,当他开口再问毛头的时候,毛头则说,哪那么多的话,照我的图纸开料就行了。

大虎表面上答应了毛头,但还是按照实际的尺寸下了料。

为了检验大虎和大力的手艺,老板几次在他们收工以后,到他们干活的院子里不动声色的观察,通过观察老板发现,经大虎的手刨过的板,手感细腻平滑,打眼看去平整笔直没有凹凸,板材的薄厚度不差分毫,用这样的板材做棺材客户肯定满意,老板感叹到,年轻人能有这么好的手艺的不多。

与此同时,另一个师父带的大力,也跟大虎一样做着同样的活,他当然也想留在棺材铺,按说这种想法很正常,无可厚非,但有句话叫‘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引申到大虎和大力竞争应改叫‘君子竞争,取之有道’,想留在棺材铺,要通过苦干和钻研,做出让老板满意的木活来实现,而大力有点急功近利,他走了偏锋。

大力本来在另一个院子干活,但他总想了解大虎的手艺究竟怎样,有一天晚上,他来到大虎干活的院子,看到了大虎刨成的板材,确实比他强的不是一星半点,大力在想,光凭技术,他是不占优势的,一个月期满后,老板很可能会留下大虎,而他将失去这个机会,如果他不想失去这个机会,就只能在别的方面做些文章,比如诋毁大虎的人品,因为老板说过,能留下来的人一要看人品,二要看手艺。

接下来的一整天,他都在琢磨着任何打败大虎的事情,当然也就没有心思干活了,还别说,他还就找到了打败大虎的办法。

他了解到大虎的师哥喜欢喝酒,于是他去小卖部买了两瓶酒,趁毛头在屋里休息的时间,来到了毛头的屋里,他把酒放在了桌子上,对毛头说:

“师哥,早就应该来看你,只是有大虎在不方便。”

“不对呀,你应该把酒给你的师哥呀。”毛头不解。

“是这样的,我早就听说,您的手艺在伙计中是一流的,可是老板却安排您带大虎,我一个试用工又不敢跟老板说想让您带我,其实心理很失落。”大力说。

毛头爱听恭维的话,他给大虎当了二十几天的师哥,还从没听大虎这样的夸奖过,他心里就在想,同样是试用工,人家大力怎么说话就招人爱听,看到毛头的脸上露出了笑容,大力又接着说:

“师哥,我可不是挑事,我有点为您打抱不平。”

“大力,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毛头对大力的话一头雾水。

“我要是说了,您可别告诉大虎是我说的,那天大虎来到我干活的院子,您知道他对我说什么吗?”大力故作神秘的说道。

“你小子别卖关子了,告诉我,他跟你说什么啦?”毛头急着追问大力。

“那我可就说了,大虎跟我说,别看我整天师哥师哥的叫着,其实他的手艺还赶不上我呢,我就是初来乍到,不得不尊重他就是了。”大力开始编。

“大力,你说的是真的?”毛头的脸气的通红。

“那是当然,这话我能随便说吗?大虎还跟我说,一个月以后,老板肯定会留下他,师哥,大虎根本就没把您放在眼里,他要是留下来,将来您的日子不会好过,我看您也斗不过他。”大力添油加醋。

“好啊,当面是人背后是鬼的家伙,看我怎么收拾你,还想留在棺材铺,做梦去吧!”毛头咬牙切齿的说。

“师哥,您可别气坏了身体,为了这种人不值当得。”大力说。

毛头哪还有精力继续白活,他已经被气得两眼冒火,手脚都在发抖,假设大虎在跟前,他会挥着拳头打向大虎。

见编造的谎言在起到了作用,大力又回到了他干活的院子。

大力说完走了以后,毛头开始运气,他发誓,自己在棺材铺一天,就不会留用大虎。

但是毛头也清楚,他只是棺材铺的一个伙计,留谁不留谁他说了不算,只有老板才有拍板的权利,因此要想不让大虎留下,就必须先在老板那给大虎扎针,让老板对大虎有不好的印象。

那天也凑巧,老板闲的没事,就把毛头和另一个负责大力的伙计叫到了他的院子,老板开口就提到大力大虎两个人在试用期的表现,另一个伙计倒是很客观的把大力在技术上存在的毛病一一指出来,轮到毛头了,毛头清了清嗓子,开始对大虎在人品上和技术上品头论足,老板只是倾听不发表任何意见,两个伙计都说完了以后,老板交代两个伙计继续观察两个人,待试用期满再做决定。

另一个伙计走了,毛头留下来,他表示有话要对老板说,老板不动声色的听完了毛头说的大虎眼里没人,干活不踏实,背后说他坏话等罪状,老板只是听依旧不做任何评判,这让毛头没了底,难道老板真的就看中大虎啦?不然的话,他怎么对自己反映大虎的情况无动于衷?不行,他必须拿出人证,让老板看清大虎的面目。

毛头找来大力,让他跟去见老板,把大虎在他面前说的那番话告诉老板,毛头还对大力说,这也是表现你的机会,如果你不把真是情况说出来,你就会失去这次留用的机会,听了毛头的话,大力为难了,本来他说大虎说的那片话,都是他自己瞎编乱造的,如果老板叫起真来,让大虎前来对质,那他的谎话就被揭穿了,仅有的留下来的机会就没有了。

毛头看见大力有些犹豫,急了,他说:“非这件事是你编造的,否则现在就跟我去见老板”,大力骑虎难下了,他没有退路,只好跟着毛头去见老板。

老板见两个人同时来了,心里明白了几分,毛头用手捅了一下大力,大力就把跟毛头说的那番话又说给了老板,老板听了以后,告诉他们,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你们还是把心思放在手艺上,一个月以后再见分晓。

自从听了大力的挑唆以后,毛头看大虎哪哪都不对,更别提在技术上指导大虎了,但由于时间紧迫,他没有时间再跟毛头计较这些,而是********的制作棺材。

毛头又给了大虎一张图样,他告诉大虎,原来的图样作废了,现在按这账图样制作,尺寸一点也不能差,大虎接过图样一看,盖板的尺寸比一般规格的盖板画小了一圈,如果按这账图样制作,到时候棺材和盖板的尺寸不一致,棺材盖不严,这副棺材肯定就废了,那就真成了‘盖棺定论’,他大虎百分之百的就会被淘汰,而大力则安全的留在棺材铺,要说毛头的这招是够损的,他是故意画错,让大虎难堪的。

大虎也不傻,他并没有按照毛头的图样尺寸制作,看到他每天干到深夜,毛头很得意的在屋里喝着小酒,心里暗暗窃喜,你就是二十四小时不睡觉,到时候也得被淘汰。

而大力这边,由于把精力都用在了算计大虎的事上,手里的活越干越不是那么回事,带他的伙计提醒他说,照这样下去,他走的可能性大,大力不怕,他有毛头那盯着,他认为老板不会不考虑毛头的感受的,所以对带他的伙计的提醒根本就不放在心上,为了保险,他又给毛头送了礼。

一个月的试用期终于到了,老板吩咐把大虎和大力制作的两口棺材抬到了院子中间,但老板并不说明制作棺材的主人。

老板坐在棺材两副棺材前面,两旁站着伙计,老板喊道:

“验收开始!”

老板起身走到大力制作的棺材跟前,从上到下、从里到外、从前到后仔仔细细的观察了一遍,接着他又走到大虎作的棺材前,步骤同样的又走了一遍,在看完了两个人制作的棺材以后,老板没有发表任何意见,而是让每位伙计按照自己的方式,对两个人制作的棺材仔细的观察,并发表意见。

伙计们观察完了以后,开始发表看法,五个伙计中,有四个表示,左边的棺材,做工精细几乎没有瑕疵,而身为大虎师哥的毛头却发表了不同意见,他指着棺材对大家说:

“不知你们刚才仔细的观察了没有,右边的棺材,做工上虽然没有左边的精细,但尺寸分毫不差,这是做棺材起码的要求,而左边做的棺材,表面上精细没有瑕疵,可是他犯了做棺材的大忌,盖板和棺材不能严丝合缝,尺寸上就差那么一点点,我们都知道哪怕是差一分一毫的尺寸,都有悖于棺材铺的声誉,所以我有理由说,做左边棺材的人不能留在棺材铺。”

“没有啊?我刚才看的很仔细的。”

“盖板和棺材差尺寸?我怎么没看出来呀?”

“要不咱们再看看?”

几个伙计开始小声议论,这个时候老板站了起来,他走到毛头面前对毛头说:

“你都没用仔细看,怎么就知道左边的棺材尺寸不对?”

“我也是刚刚发现。”毛头心虚的说。

“那好,既然是刚刚发现我不怪你,那你把盖板差尺寸的事情当着大家的面指出来,反正棺材就摆在那,用事实说话也会让大家心服口服,如果左边盖板真的差尺寸,我在这说话算数,做左边棺材的人决不能留下。”老板话说的温和但语气有些严厉。

老板的话把毛头架在了那,他只好带着大家又重新来到大虎做的棺材面前,当他用手摸着盖板的时候,心一下子凉了半截,不对呀?明明我给他的尺寸就是对不上的,可现在的盖板不差分毫,难道是自己当初画对了尺寸?不可能啊,自己反复的对照了棺材好多遍才故意画错的,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就在毛头脑子有些不够使的时候,老板发话了:

“今天之所以让大家评判两个人做的棺材,是因为我想告诉大家,在做人和做事上做人很重要,为什么这样说?我也跟大家透露一个秘密,大力大虎两个人做完活以后,我会悄悄的检验他们两个人干的活,有一天,我在大虎干活的地方,无意间发现了毛头给大虎画的尺寸,比实际少了几毫,就这几毫,如果是对木工马虎的木匠也许发现不了,一开始我也认为大虎发现不了,可到了晚上,我又去检验大虎开锯的板材,结果发现跟毛头的尺寸不一样,我就认定,大虎是个有脑子的肯钻研的木匠,但这话我一直没跟大虎说过。”

“老板就是老板,您跟包公一样还搞‘微服私访’?”其中的一个伙计说。

“你说的对,‘微服私访’才能发现真问题,前一个月大力大虎在试用期,他们两个都想就留在棺材铺,这让我很高兴,因为棺材铺后继有人,但是要凭真本事,不要在背后搞阴谋耍手段,我观察大虎在白天干活的时候,不管身边有人没人,都是一样的埋头苦干,不像个别的人,拉关系造谣言骗取别人的同情,这样的人就是技术再好我也不会留,何况根本不是那么回事,我相信通过一个月的试用期,大家都能从中学到什么,感悟到什么。”

“老板那您还不赶快宣布他们两个谁能留下?”其中的一个伙计催促老板。

“还用我宣布吗?做左边棺材的人请站出来。”老板把目光集中到了大虎身上。

大虎看了看大家,站到了老板的面前。

“我们还是想从您的口里听到大虎的名字。”伙计提议。

“那好,我宣布,留下的来的是大虎。”老板的声音一下就提高了八度。

听到老板在现场说的话,毛头和大力低下了头,他们原以为,自己在背后搞得那一套,老板不会发现,没想到在明察秋毫的老板面前,他们还是漏了陷,就在大力转身要离去的的时候,老板把他叫住了,语重心长的对大力说:

“看在你还年轻的份上,我想再给你两个月的试用期,我们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但意识到了就要改正,我了解到你这孩子的本质并不坏,就是因为被一心留在棺材铺的想法冲昏了头,说了不该说的话,做了不该做的事,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很长,要先学会做人再学做事,我希望你能和大虎成为好朋友,互相学习取长补短,这样的话,我的棺材铺才会人才济济,生意兴隆。”

老板的话给了绝望的大力一次重新来过的机会,他向老板表示,自己肯定会改掉身上的坏毛病,不但在试用期而是在任何时候,都严格要求自己,争取成为棺材铺的得力干将。

老板为什么在关键的时刻,又给了大力一次机会。

原来,老板早就对大力的举动心中有疑惑,就找到介绍他来的伙计那了解大力的情况,那个伙计告诉老板,大力的身世很悲惨的,他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母亲因为思念父亲把眼睛哭瞎了,在大力未成年的时候,都是母亲柱着拐杖拉着年幼的大力以乞讨为生,经常是吃了上顿没有下顿,等大力长到成人以后,街坊大叔教了大力一门木匠的手艺,从此大力就发誓,要靠手艺养活母亲,不再让母亲过着流浪的生活。

可现实并不像大力想像的那样,他们那的木匠比较多,竞争也十分激烈,有的时候,他三两个月都揽不着一桩活,家里的生活成了问题,而母亲又担心自己身体熬不了几年,一定要在他还能动弹的时候,看到儿子成家,前些日子,街坊大婶给他说了一门亲,两个人见了面,都表示有好感,可是聘礼和结婚的费用困扰他,在了解了大力的情况以后,认识他的棺材铺的伙计就把他介绍到这试工。

当老板了解到大力的情况以后,就对他多了一份理解,特别是听到大力对失明的老母亲有孝心的时候,老板认为,‘百善孝为先’,一个孝敬父母的孩子,本质上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他之所以会做出诬陷大虎的行为,很大程度上是想得到这个机会,人在情急之下难免犯错误,在这个时候,你把他推出去,他可能就走向了人生的另一条路,你拉他一把,他就会反省自己,重新做人,这一拉一推很可能就决定了他的命运,老板决定拉他一把,给他一次机会,而老板的这个决定让他感动的流下了眼泪。

随后,大力找到大虎,真诚的为自己的行为道了歉,大虎原谅了大力,他告诉大力,出来打工本就不容易,要以宽厚之心待人,大力点头表示认同,从此,他们俩人还真就成了交心的朋友,大力遇到不解的问题也会请教大虎,大虎也是一样,看到年轻人能够团结一心,大有作为,老板由衷的感到欣慰。

然而,事情总是起起伏伏,大虎和大力的关系刚刚理顺,和毛头的关系又出现了新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