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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天逆命录 第二十五章 下山

天哪!救命啊!”秦潇惨叫一声,拔腿就跑,随风步行走如飞,跑了几步后,还给腿上贴了数张风灵符。

无数只拳头大小的赤炎蜂从蜂窝里飞窜而出,发出嗡嗡的响声,形成一片黑云,遮天蔽日,一不留神被一只赤炎蜂蛰到屁股,疼的秦潇哀嚎连连,屁股上又胀又痛。

随风步不愧是一门神奇的步法,那赤炎蜂速度虽快,却始终坠在秦潇身后,只是偶尔有那么几只能蛰上秦潇,就这样也扛不住,秦潇两只眼睛肿的都快睁不开,张嘴想要大喊,刚好一只赤炎蜂飞来,蜂尾狠狠扎在他的舌头上,疼的秦潇眼睛都红了,“二师兄,你害死我了。”

跑过山坡,跃过一条小河,在拐弯的地方窜出一个人来,见秦潇如此狼狈开口讽刺道:“这不是朝阳一废吗,怎么跟个落水狗一样。”

此时的周健还未注意到秦潇后面的赤炎蜂群,秦潇哪里有时间理会他,随风步发挥到极致,飞起一脚踹翻周建大骂道:“白痴,别挡道。”

周建没想到秦潇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被这狠狠的一脚踹倒在地上,爬起来拔出剑恶狠狠滴说:“秦潇……啊……”

惨叫声划破天际!

天都峰脚下有一条清澈的河流,河流对面是一宽阔的平台,此处乃是外门弟子修行之地,这些外门弟子大多是世俗里有权有势的世家后辈,有的进朝阳宗是为了要一个身份,好让以后在世俗继承家业多一层保障,也有一些资质平庸但对修真极为热忱的人,他们并不像内门弟子只需专心修行即可,有不少杂事都需要他们来做,偶尔也有那么一两个外门弟子得天独厚突破屏障最后被提拔为内门弟子的,每隔半个月自有一位外门长老在此亲自传道授法。

今日正好是传道授法之日,偌大的广场上聚集着数万人,都聚精会神的盘坐在地上,仔细聆听外门长老的教诲,不时有一些弟子将自己修行遇到的问题提出让外门长老解惑,突然,从树林里传来一阵惨叫,打断外门长老的话,众人都好奇的朝那方向看去,想知道是哪个愣头青敢在此处喧哗。

却见一白衣人影如箭般射出人群,紧接着,无数赤炎蜂铺天盖地的朝人群飞扑而来,顿时,场面乱作一团,不少弟子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遮天蔽日的黑云给笼罩,传来哭爹喊娘的惨叫声。

也有一些修为较好的外门弟子,见赤炎蜂袭击而来,立刻掐起法决,可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被旁边的弟子左推一把右撞一下的打断法决,只得让赤炎蜂在脸上身上留下纪念,运气好的念出法决打到赤炎蜂的同时,也将同门伤到,灵符法器到处乱飞,场上无一幸免。

外门长老脸色铁青,这赤炎蜂二阶里垫底的灵兽,若平日里遇到他只要掐起法决,要收拾还不是三两下的功夫,可现在架不住数量多,想动手又怕伤到弟子,御起长剑飞上半空怒喝道:“众弟子不要惊慌,向四处散开。”

可惜,数万人在一起,一时间哪里能说散开就散开的,被外门长老这么一喊,那场面直接从混乱变的更混乱,远处一道流光闪过,一鹤发童颜的长者行至广场上,双手立于胸前,缓缓朝两边一分,在半空里划出一道弧形,淡淡的金色光芒从他身上闪现:“天地有法,四方赦令,借天地灵气,化乾坤之道!”

空气以肉眼看的见的速度波动起来,那些赤炎蜂似乎被一股看不见的吸力给吸住,不受控制的慢慢飞到半空里聚集在一起,“啵”的一声脆响后,那些赤炎蜂如雨点般纷纷落下。

宁之洋把写好的信来回看了几遍,越看越满意,院子里忽然响起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听那声音人还不少,一个声音高喊道:“展云飞求见宁师兄!”

外门管事长老找自己做什么?宁之洋有些奇怪,把信收好走出去,看到一行人明显一愣,展云飞一只眼睛又红又肿,身后跟个几个年轻弟子更惨,脸肿的都看不清相貌了,竹海的弟子跟在最后面,云飞扬和宁不凡扶着个人。

这人最惨,浑身肿的跟包子一样,咋一看他还以为出现了魏子清,再一看,这人有点眼熟,“潇儿?”

“师傅!”秦潇艰难的张开嘴,含糊的喊了一句,他舌头肿的连话都说不清楚了。

“你这是被人揍了?”

宁之洋怒气上头冲过来仔细一看,又愣住了,“这好像不是被揍留下的伤?”

“宁师兄,你可要为我做主啊!”展云飞拉着宁之洋的袖子就开始诉苦,把秦潇捅了赤炎蜂窝的事情说了一遍,又指着自己那肿的老高的眼睛道,“宁师兄啊,师弟我修为不精,当着数万外门弟子的面被一群马蜂给蛰了,我这老脸往哪搁啊。”

宁之洋越听越觉得神奇,脸都有些扭曲,你说你展云飞好歹也是万象境界大乘期修为,堂堂一位长老,你的护体灵力是作死的啊,居然能让区区赤炎蜂蛰到,当我傻呀,想敲诈不能找个好点的理由吗?当然这话不能说出来,怎么说事情是由自己徒儿惹出来的。

宁之洋将一个装丹药的大葫芦递给展云飞,“此事既然是由我这弟子惹出来的,我这做师傅的自然要全权负责,这雨露散乃是疗伤圣药,对修行也有极大帮助,展师弟自去安抚那些受伤的弟子。”

“多谢宁师兄,师弟代那些受伤的弟子谢过宁师兄。”展云飞一听这话立刻眉开眼笑的接过葫芦,他们跑这一趟又哭又闹的,不就是想捞点好处。

宁之洋将秦潇抓过来,在他身上数处穴道上连连拍了几下,抬手打出一颗药丸在秦潇嘴里,药丸一入口,秦潇顿时觉得身上的伤口舒服多了,片刻功夫就恢复原来的样子,见宁之洋黑着脸,连忙跪在地上道:“弟子之错了,请师傅惩罚。”

“你说你没事去捅什么蜂窝,那么多外门弟子为此受伤,你闯祸的本事还真是厉害。”宁之洋没好气地说。

“弟子……弟子原本只想引几只赤炎蜂来修炼随风步的,谁知道那石头一砸上去,成片成片的马蜂窝就跟着掉下来了。”秦潇一脸无辜,他真没想到会惹出这么大的事情。

天都峰上忽然传来一道掌门法旨,“竹海弟子秦潇肆意妄为,导致众多外门弟子受伤,掌门特令其冰雪峰面壁半年,即可执行。”

居然闹的连冯远都知道了,宁之洋的脸又黑了一分,“没听到掌门法旨,还不给我滚到冰雪峰去面壁。”

凌浩天见状内心不由的涌起一丝愧疚,走上前跪在秦潇身边道:“师傅,小师弟之所以会这么做,都是弟子教唆的,弟子愿代小师弟受罚。”

“爹,这件事情孩儿也有份,孩儿当时在场却未阻止小师弟,爹要惩罚的话,就请连孩儿一起惩罚。”宁不凡也跪在地上。

“当为师不敢惩罚你们!”

“爹!”宁不归赶紧上前求情道:“小师弟只是无心之失,孩儿身为大师兄,没有好好管教众位师弟,任由他们胡闹,孩儿也有错,孩儿愿跟师弟们一起受罚。”

“是啊,师傅,面壁半年这惩罚对小师弟来说实在是太重,师傅你就饶了小师弟吧。”其他三人也跟着求情。

宁之洋本是十分气恼,被几个弟子这么说火已经消了大半,只是这事情闹的有些过大,那么多人受伤,连掌门法旨都来了,总要意思的惩罚下,“浩天你身为二师兄,居然带着最小的两个师弟去惹是生非,都给我滚去冰雪峰上面壁半个月,还有不归,身为大师兄不以身作则,一并处罚,还不滚。”

眼看这几位弟子离开,宁之洋忽然想起那封信,喝住几人:“等等,不凡和潇儿留下,你们两个明天滚上山去面壁。”

“啊!师傅!为什么我不去受罚?”秦潇问。

“小小年纪就会闯祸,为师看了就头疼,跟你六师兄一起滚到山下去,为师最近不想看到你。”宁之洋狠狠瞪了秦潇一眼,刚来山上的时候挺乖一孩子,怎么就长歪了。

“是,师傅!”

“是爹!”

“不凡,你跟我到书房来。”

宁不凡长这么大从未下过山,宁之洋之所以让他去送信,也是有心让他去见识一下,秦潇好歹是从山外来的,人又激灵,跟宁不凡一起去宁之洋也放心。

宁不凡一听说要下山在屋里跑来跑去,忙的不可开交,不停地往包裹里塞东西,一会儿又跑到院子里转一圈,回来继续往包裹塞东西。

“这块玉佩是大哥在我十岁生辰时特意下山买来送我的,装上,这件衣服是娘亲手做的,颜色和样式我最喜欢,带上,对了,那把木剑是我三岁时爹送给我的,也要带上,还有……这个玉碗,我周岁抓周的东西,一定要带上!”

这些东西全都塞进一个小巧的布囊里,这种布囊名叫百宝囊,炼器阁长老以大法力炼制的虚拟介子空间,样式普通,看起来只是一个小布袋,内里却另有乾坤,可容纳很多东西,朝阳宗内门弟子都能去炼器阁领取。

天色渐渐暗下来,秦潇实在看不下去了,“六师兄,只不过是下山送信而已,送完就会回来,有必要装这么多东西吗?又不是搬家!”

“可这些东西都是我最喜欢的,从小到大还没有离开我身边。”

秦潇黑线地看看那包裹里的东西,玉简灵符之类的也就算了,什么玉碗木剑之类的,有必要拿吗?“六师兄,快走吧,再不走天都黑了。”

才走了几步宁不凡又停下脚步,“等等,我还没拿剑!”

“快去拿啊!”

“我的剑昨天晚上陪二师兄练剑的时候,被二师兄的剑气给弄断了,还没来得及去炼器阁里取。”

“什么?”

“不行,修行之人出门历练手里怎么能没兵器,我们去找大哥!”

“不是吧!”

冬院里一年四季都给人一种清冷的感觉,就好像住在这里的主人一样,秦潇跟着宁不凡跑进冬院的时候,宁不归正轻飘飘地站在池塘中央的水面上,双手负在背后,低着头不知在沉思什么。

“大哥!”宁不凡笑着跑过去。

宁不归从沉思中回神,淡声道:“何事!”

“大哥!”宁不凡讨好地一笑,“你可不可以把你的剑借给我用一用。”

“剑?为何?”宁不归有些疑惑。

“爹让我和小师弟下山去给严师伯送信,叫我不要告诉别人,我的剑昨晚被二师兄给弄断了,我总要带把兵器防身吧,大哥,把你的剑借我用几天。”

宁不归没有回话,他慢慢踏过水面,一步一步走上岸,手一抬,背后的长剑自动出鞘落在他的手上,宁不归拿出一方雪白的丝帕轻轻拭擦起剑身,修长的手指滑过剑身,目光专注而柔和,仿佛是在抚摸**的手。

片刻后解下剑鞘“呛”地一声合上宝剑,把剑递给宁不凡,“拿着!”

“多谢大哥,我会像你一样每天擦剑的。”

“剑在你在!剑失你亡!”

“哐当!”宁不凡手里的剑掉在地上。

收拾好东西宁不凡又要去厨房打包点心,秦潇只好跟在后面,厨房里云飞扬正抓着一条碗口粗细的蛇挥起菜刀摆弄着,魏子青在一边放开肚皮狂吃海喝,看到秦潇和宁不凡走进来,笑道:“两位师弟嘴馋想吃东西了,柜子里有好多,自己拿吧。”

宁不凡打开柜子左看右看,实在不知道拿些什么好,开口问:“师傅派我下山给一位故友送信,叫我不要告诉别人,四师兄,我想准备些吃的,你看拿些什么好?”

“咣当!呜!咳咳!”正吃东西的魏子青听到这话顿时一块肉卡在喉咙里,连忙抓起桌子上的茶杯灌下一大口水,云飞扬手里的菜刀掉在地上,砸在脚上都没有半点反应。

宁不凡和秦潇奇怪地看了两位师兄一眼,有什么好奇怪的,空气里忽然传来一股浓烈的酒味,季同一步三晃地走进厨房,醉眼微眯瞅着两人问:“师傅让你们两下山干嘛呢?”

“哦!师傅派我下山给严师伯送信,叫我不要告诉别人。”宁不凡老实地开口。

“噗!”季同一口酒直接喷到地上。

这话听一次没什么,多听几次就奇怪了,秦潇忍不住问:“六师兄,在你看来,这个别人之内的范围到底有多宽啊?”

“别人自然是竹海以外的人啊!”

“噗!哈哈!哈哈哈!我忍不住了!”云飞扬一拍案板仰天大笑起来,他这一笑魏子青和季同再也忍不住跟着大笑起来,魏子青将脸埋在桌子上笑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季同甚至笑的几乎站不稳靠在墙上。

“怎么了?有什么好笑的事情发生吗?”宁不凡抓抓头发,一脸无辜,秦潇也是满头水雾。

云飞扬小心翼翼的朝院子里看了眼,确定没人才开口道:“还不是因为六师弟送信这事,师傅自认为这事少有人知晓,实际上啊,朝阳宗上下还真没几个不知道的。”说完又忍不住大笑连连。

“四师兄,你别笑了,快说给我听听!”

“这事我知道!”季同将秦潇扯到身旁小声道:“小师弟,你知道吗?六师弟这信是要送给师傅的情敌。”

“情敌!”秦潇满眼疑惑,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据说师傅年少时期,在一次历练中遇见咱们的师娘,两人一见倾心,再见定终生,共结连理,当时在修真界可为一段广为人知的佳话。”

“那和送信有什么关系?”

“事实上啊,当年师傅为了把师娘给娶回来,那可是历经千辛万苦才成功的,当年师娘乃是丹鼎门掌门独女,与当时丹鼎门的大弟子严森师伯从小青梅竹马一起长大,就是丹鼎门掌门当年,也以为师娘是要跟这位严森前辈在一起的,哪知道师傅在一次历练遇见了师娘,顿时惊为天人,他老人家可是使用浑身解数,卯足了劲,硬生生的将那位前辈给挤掉,又花了好大的功夫才让师娘嫁给他的。”

“是啊是啊!”云飞扬接过话茬道:“这位严师伯实乃一位痴情之人,见师娘嫁给师傅虽心头黯然,却依然痴情不悔,大概是内心不服气吧,跟师傅打了一场,还定下十年之约,每十年都要跟师傅比试一场。”

“那位严森师伯厉害不,比试谁胜谁负。”秦潇连忙问。

“不知道,师傅又没有说过,不过我猜肯定是师傅赢了。”云飞扬摸摸下巴道:“我上山也好些年了,每十年师傅都会下山一次,回来后心情总是特别好。”

云飞扬说的正欢,忽然发现季同一脸惊恐的望着门口,回头一看,只见宁之洋不知何时出现在厨房门口,正一脸煞气地望着他,转头又看了季同一眼,两人同时破窗而出,远远地传来两人的声音:“师傅,弟子自知罪孽深重,立刻去冰雪峰面壁。”

魏子清看了看宁之洋,飞速把桌子上的饭菜打包,朝宁之洋鞠了一躬:“师傅,那我也去冰雪峰面壁吧。”

宁之洋一脸嫌弃,冷哼一声:“滚!”

魏子清以超出他修为的速度闪身离开。

宁之洋又瞪了秦潇和宁不凡一眼,“还不滚,等着我踢你们下山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