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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娇娥锦绣 第70章 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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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病己曾经习武,骑射都很出色,在夜间视物能力很强,他顺着刘念的手指,便看到了那个在昏暗的光线下依旧可人的小娘子来。

皇帝的眼睛眯了眯,这小娘子小小年纪便长成这般,长大了定然是个绝色。

太子刘奭也伸着小脑袋,辨识了一阵,道:“这小娘子挺美的,姿容远胜过我宫中的上家人子。”

“不知道小舅舅会不会喜欢,舅舅今日答应替念儿厚赏她。”,刘念爬在阿父的身上,搂住刘病己的脖子,娇声娇气地道。

这个女儿真是个小人精,刘病己笑道:“世上最难琢磨的便是人的心意,你舅舅若是喜欢也是晚了,若是黄金和权势能买到的,便不值钱。做上位者,最重要的是辨识人心,一个不慎,便将自己折了进去。”

看着刘念睁着那一双小鹿般的眼睛,黑白分明之中盛满不解,刘病己用额头顶了顶她的小脑袋,又将刘奭搂进臂膀里解释道:“这小娘子和她身旁的小郎君是一对有情人,两人应是青梅竹马一起长大的。”

刘病己往外望时,娇娥正抬起头来和林天两人对视一笑,两人许久没有在一起,能够光明正大的手牵着手出游,自然是开心的。那情意绵绵的眼神,刘病己当年和许平君也有过,又有何不知。

刘念回味着,是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道:“她身边的小弟弟应是她的同产弟弟,长得真好看,像个玉娃娃,像是和我一般大哩。”

刘病己知道这一双儿女是喜欢美色的,便笑着道:“念儿喜欢,便可以叫他姐姐带着一同来宫里陪你玩。”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刘念没有预想的那般开心,过了阵道:“等有了新母后再说。”

刘病己的凤眼又眯了眯,看了看刘奭,没有吭声。

刘奭见父皇看向自己,头低了低,闷着声音问道:“父皇,新母后会是二弟的生母吗?”

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太子,刘病己的唇角微微勾起,问:“你说呢?”

“若是二哥的生母,那我还是不要叫他们姐弟来宫里玩了。”,刘念有些丧气地坐下。

一股悲情和哀恳的气息弥漫在车内,刘奭垂下了长长的睫毛,太子已经学会不能轻易外露情绪。

刘病己并不打算安抚他们,等新皇后最后确定了,他们就知道了,皇宫中最需要学会的便是立身,念儿这般会打算,他很高兴;刘奭这般软弱,他很难过,也很自责,这些年是忽略了太子。

作为太子不该是只留下性命便足够了,一股怨怒之气,袭上了刘病己的心头,他把儿子交给乳母和疏家父子教养,竟被教的如此懦弱。

恼上心来,刘病己不愿去其他妃嫔的殿中歇息,只在未央宫的椒房殿陪着女儿说话。刘念有些疲累,临睡前尚且舍不得阿父离去,抓着刘病己的手指,说着话儿便睡去了,嘴角边流着透明的口水。

刘病己也在椒房殿歇下,想着日后该怎么教养两个孩子才好,他在监狱中出生,出生后不久父母便被汉武帝斩杀,只留下他一个,被贬为庶民,后来又被放到史家教养。

外婆祖老的实在养不动了,汉武帝方将他收养在掖庭,在掖庭刘病己遇到了许广汉和许平君,两人对他甚是温和,又有张贺将他当作孙子一般养育,就连开蒙都是张贺做的。

皇帝自小没有父母,没有家,有了许平君才有了家,可这份家的温暖又太短暂,他也不会教养孩子,见太子如此,只能干着急,心想也许是该给太子寻一个母亲照料。

刘病己望着床顶,想起了今夜一瞥下那对小情侣,又想起了他和许平君的八月节。

娇娥和林天那里知道曾经入了皇帝的眼,等到御驾离去,一众人等又有了继续游玩的兴致。广哥是个最爱热闹的,姐姐和乳母早已经叮嘱过,要谨防和家人走散,广哥紧紧拽着姐姐的手,不敢乱走,却又眼馋人多的地方。

大表哥带着他们去看走绳索,广哥喜道:“大表哥最明白广哥的心。”

林天的脸抽了抽,笑着道:“那就好好看吧。”,又回过头去对着玉瑶和林立问:“可要买些喝的?”

玉瑶原本撅着嘴在林天身后,见大哥又回过头来关心,那点不悦又没了,道:“大哥,不用了,这里人太挤,等出去了再喝也好。”

林天点点头,又嘱咐林立道:“看紧了妹妹,莫挤丢了。”

林立丢了个鬼脸过来,嘴上却道:“玉瑶有我看着呢,你这还不放心?”,又摇了摇玉瑶的小手道:“紧紧拉着二哥的手,二哥最疼你。”

娇娥和广哥正看着那两个双手掐腰的小娘子在软索上走来走去,小小的脚上穿着木屐,踩在软索上,像是在平地上走。广哥的小嘴长得大大的,瞧着那小娘子,眼睛都不眨巴一下,偶尔也跟着旁人喝一声:“好。”

小娘子见众人在底下喝彩,玩的更带劲了,两人迎着面走来,眼看就要撞下来,广哥和娇娥在底下紧张地喊:“啊。”

不知怎地,两人就换了位置,继续走下去,“哎。”,广哥和娇娥又松了一口气。林天在一旁微微笑着看着两姐弟,觉得真是可爱极了。

接下来又玩了几套花样,广哥一直站在那里,盯着人家舞完,娇娥和林天也兴致勃勃地陪着。

玉瑶站的有些不耐,笑着骂道:“赵家那只呆头鹅,看了一遍又一遍,还不累么?”

娇娥听了,看看广哥,果然有些呆相,不由得噗嗤一乐。广哥却不理人,只怔怔地看着入神。玉瑶有些不开心,撅了嘴在一旁陪着,林天便道:“要不立哥带了玉瑶去别处逛逛,我和娇娥在这处。”

林立见不是事,怕妹子惹得大家都不开心,笑着点头,牵着玉瑶去了。

“大哥眼里只有娇娥和广哥。”,玉瑶噘着嘴道。

“你长大了便懂了,广哥一直被关在院子里,很少有出来玩的机会,见了个喜欢的便走不动路了,大哥守在一旁,是怕他们出事。我们去吃点好吃的,等会再来找他们。”,林立不好和妹妹讲什么,连哄带骗地带着玉瑶去看套圈圈。

见玉瑶和林立去了,夏婆子等人虽然围着,却也靠的不近,广哥只呆呆看着把戏,林立侧身悄悄对着娇娥问:“我的香囊呢?”

“你先说事情办的如何了?”,娇娥啐了一口,轻声问道。

“自然办的很好了,我今日可是和赵二郎出了大风头,从尚智里办完差事,才过来找你们的。”,林天得意地道,“这可是京兆尹府难得的一件大功,被我和赵二郎得了去,你说我能干不能干?”

娇娥瞧了眼依旧呆呆看着把戏的广哥,皱着鼻子道:“大表哥,你最能干了,好吧,快给我说说,可别卖关子了。”

林天说的一点不假,京兆尹府这么多年来难得的一件大功,被两个小郎君得了去,贼曹椽史和贼曹椽们都只是按要求守在尚智里的里门外,听信抓人。

贼曹椽史眼睁睁看着林天立了首功,自个只能做做抓捕的本分,却什么也不敢说,那里面还有赵大人的二郎在内呢。

赵广汉喜上眉梢,在京畿地区流窜作案了多年的盗贼,被清理的如此干净,这真是大功一件,皇上必定要重赏。

赵彭祖觉得林天这个兄弟真没有认错,这份大功,林天早早就说过,是他们两个的,也不枉冒险一搏,如今果然如愿。

“阿父,我们便选在林家入份子吧,选在别家都不可信,林家人可靠。”

“行,林天不错,就冲着林天也该选林氏绣纺,更别提林氏绣纺如今在长安城独大,我们倒是占了便宜啦。”,赵广汉那方正的脸上也闪过一丝暖意。

“阿父,林天不计较这个,京兆尹府也可以给林家行许多方便的,只要不违背法令,又有什么呢?”,赵彭祖认同林天的话,又不是不忠君,何必搞的自家穷的连肉都吃不上。对双方有利,更好的活下去罢了,又不是不忠君。

赵广汉没有接话,内心却有些动摇。

林天这次做的漂亮,提的建议和计划也切实可行,和赵彭祖的交往也显示了可信的人品。

可惜自家没有女儿,不然弄个女婿来传承衣钵倒是不错。

林天和赵彭祖二人跟着苗公多日,一点缝隙都没有,无从下手。又改跟踪那帮修缮市官署的闲汉,终于发现了点苗头。

经常来往于苗公府邸的游侠们中有几位非常出名,一个曾经劫持过二千石的大官,向其下属官吏索要金钱,得逞之后全身而退;另一个到没有什么大的恶名,但是朝中二千石以上的大官都争着和其交往,长安城许多少年郎愿意为其杀人,而不求其知晓。

这苗公还能算是个简单的商贾吗?

林天觉得苗公的府邸内也必有乾坤,这几日,他除了和赵彭祖相约着巡视,便就都守在京兆尹府阅读历年来的相关案情了。

赵广汉对林天的悟性非常满意,吩咐决曹椽史找出多年来的大盗案例,不论地域全都提供给林天。

赵彭祖的武艺高强,身体强健,便负责了大部分的监视职责,只远观,不近瞧,也并没有被人发现。

那日,他们瞧见严彭祖和苗公的人搭上话,林天觉得机会来了,他读过许多案例,明白若是敢做一方大盗或者盗首者,必然有所持。

苗公假作有钱的商贾,出行有强奴跟随,但只能乘坐商人乘坐的二驾马车,马可以是好马,但不可能太好,因为如此便太过招摇。

所以,林天猜测,这马车内必有秘密,是能够保障苗公在必要的时候全身而退的秘密。

当严延年被引到苗公的车内商谈时,林天纠结了贼曹椽史带着贼曹椽们擒住了严延年,声称严延年身有前科,近日在东市上扰乱市价,引起了京兆尹的注意,并且威胁苗公不要与京兆尹府不喜欢的人做生意。

苗公并未怀疑,严延年和赵广汉因荣畜一事有了过节,别人不知道,他还不知道吗?

贼曹椽史又请苗公去京兆尹府一趟做个证明,便于决曹椽史和东市长丞审明案情。苗公也未怀疑,一切都是合情合理,自然而然。

等苗公到了京兆尹府,林天派人将苗公、强奴、马车分别隔绝开来,内堂里决曹椽史在审问,外面却在搜查,京兆尹府里的一个老吏发现了这车中的乾坤。

原来掀开这车厢的底板,底下是暗箱,里面藏着机关,旁边有个木头的楔形枢纽,用力一扳,便在车厢的后部立起一架大弩,旁边还有一个辘轳。

老吏叫林天帮忙,两人脚踏着车厢后部,合力使劲扳动辘轳,绞丝的弦艰难地张了开来,扣在后部的弩牙上,一共有五条弩槽,可装五枝长箭。

暗箱里的长箭又长又大,直径有几寸粗,光是箭镞就有五寸之长,加上箭杆,起码有三尺,箭羽竟然不是用羽毛,而是铁叶。

老吏感叹道:“只要板下弩牙,五支箭一起飞出,寻常的革车非射穿不可,这样的床弩,这样的马车,可是价值万金啊,武库里都没有这般精良的装备。按照大汉律令,私藏这般的武器,等同于谋反。”

林天点点头谢道:“有劳了。”,便迅速转入内堂,对着作陪审案的赵彭祖施了个眼色。

赵彭祖立刻站起,抽出腰刀,喝道:“我等明明看见这两人在协商如何到西域买卖丝绸,听他们狡辩什么,还不拿下。”

苗公连忙道:“误会……误会。”

贼曹椽史得了暗号,和贼曹椽们一拥而上,将苗公和他的强奴们都给绑了,还从强奴们身上搜出几把小□□来。

暗藏此等凶器,便是死罪,苗公的脸色变了,却不知道那架足以让他家族灭的马车已经败露,此时想逃却也无力。

赵广汉一下朝会,便听说苗公的罪证已经明晰,被捕获在京兆尹,便骂了声:“这两个小兔崽子,乱来。”

匆匆赶回京兆尹府,赵广汉有些焦虑,听了被捕的过程,又缓了口气,道:“如今,人也抓了,罪证也有了,只是盗贼们该如何肃清?”

林天曾听娇娥说武帝时期的李广有言,擒贼当擒王。林天深以为然,存了心要将这盗首捉住,好让盗贼们全都入网。

“臣觉得,这盗贼自然靠盗首来供出的。”,林天胸有成竹地回答赵广汉的话。

“你有什么主意?”

“盗贼做贼不外乎是为财或为名。盗首已经什么都有了,却缺个身份。”,林天回答。他和赵彭祖去看过苗家在尚智里的房舍,里面的亭台楼阁均是仿照高官显族府中建造,这说明苗公不是一个能够忍住不享受的人,出门这么大的排场,却因为商人的身份而不能乘坐官身的车驾,难免让苗公心中暗恨。

赵广汉深以为然,但和盗首谈条件却违背了他要将盗贼斩尽杀绝,势不两存的宗旨。

林天觉得赵广汉改变了一次,便能改变二次。

“臣认为与其让盗贼另选盗首,继续做恶,不如适当妥协,让长安城十年内都能得到安静。这可是赵大人治理长安城的大功绩,百姓有福了。”

林天骨子里是个商人,商人擅长体察人心,赵广汉所求的便是名了,还有对百姓的责任。

林天又告诉苗公,能够让他全家死光光的证据已经发现了,若是再到他家里搜查,只怕还能发现不少违制的武器和其他罪证。

苗公能做到盗首,自然有着迅速决断的本事,两权相害取其轻,他愿意合作,但要赵广汉亲自答应给他一个四百石吏官的身份。

两人谈判到三百石,苗公因为赵广汉安葬那两名死刑犯的事,非常信任赵广汉的承诺。双方约定在八月节这一天,苗公会将手下的盗贼们请到家中宴饮,等他们喝到分不清东南西北时,会在这些人的背后刷上红色,京兆尹府的人在里门外守候,见到这些特征的人出了里门便抓捕。

这一次擒获盗贼几百人,基本上等于全擒。苗公的家也被翻检了一遍,将家中的违制武器全部起出,埋藏的金银也挖走,只等着皇帝裁决。

娇娥听得心惊肉跳,仰望着林天,林天感到了心爱的小娘子的崇拜和敬仰,他的内心也充满了自信和甜蜜。

“大表哥,你真能干。”,广哥出声打断了两人之间的旖思,小郎君已经不再看那把戏,又全身心都被林天的讲述吸引了,他出卖了姐姐,道:“姐姐做给你的香囊,一直藏在陶枕里,姐姐今日还装了新作的荷花香,藏在我这里,叫我不要拿出来。”

广哥也不看羞恼的娇娥,从怀中取出香囊,系在林天的腰上,拍手笑道:“果然好看,我姐姐真是巧手。”

林天抿着嘴,将那香囊翻了来看,果然是并蒂莲的图样,又轻轻摸了摸,十分珍惜的模样。

他抬起头,脸上的笑涡深陷,一双狭长的眼睛都是情谊。

跺跺脚,娇娥想跑,却被林天紧紧攥住,道:“你又要跑,难道忘了以前的事了?嗯?”

娇娥的脸红的能滴血,忍不住捏了捏广哥的小脸蛋,却又被林天拦住道:“莫恼羞成怒,欺负广哥。”

广哥在一旁嘎嘎地笑的开心,大表哥俨然在他心中成了大英雄。

“那严延年呢?”,娇娥噘着嘴,嘴上凶巴巴地道。

林天的笑容滞了一滞,道:“严延年还被关在京兆尹府的小黑屋呢,到现在还未放出,不管如何,没有人敢再敢赊欠货物给他了。只是……”,他看了看表妹,又道:“我和彭祖兄下手太快,并没有捉道什么把柄,赵大人说我和彭祖兄都没有好好读大汉律令,令我两从明日起便跟着赵大人研习各律令呢。”

虽然有些遗憾,但娇娥还是觉得出了口气,她默了一默道:“大表哥,你是要做赵大人的弟子了么?”

“若是能得到赵大人的“钩距法”亲传,自然是好的。”,林天有些向往。

第二日,林天便幸福地如愿了,而且还有幸得到了皇帝的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