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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磨刀 第二章 元道渡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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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午被这个闪着桔红色媚光的钱包弄得坐立不安。

第一反应,想报警。可这一意念刚生,脑中却是又无端地传来了嚯嚯嚯的磨刀声。伸向电话的手猛地缩了回来,本能地双手抱头,奇了怪了,嚯嚯嚯的磨刀声竟是慢慢消失远去。

妈呀,莫非有人能偷窥得了我的意念。一念及起,我灰白着脸压低头朝了四周望去。一切如旧。而那边厢,我的总监老钱也正用了奇怪的眼神望向我。我忽然觉得,老钱的眼神里,怎么也是闪着说不出的一丝诡异。

这个大大的办公室只有我和老钱两个人,且是公司禁地,财务重地嘛,另两个实习生是绝无权踏进这屋一步的。本来按了公司的待遇,我和老钱都应是一人一小间的单间办公室,但会计出纳分开了,确实于工作诸多不便,所以,这一大间作了我和老钱的办公室,一人一只角。

老钱开口了,“咋啦,作贼似的,昨儿晚偷腥了心虚吧。”

很正常。我松了口气,笑着说:“偷个屁呀,被人偷了腥。”

老钱疑惑的眼神。我接着说:“分了,有合适的介绍个。”

老钱哦了一声说:“这年月,分分合合还真跟打屁差不多,得了,我留意着,别让你憋出病来。”

老钱低下头忙去了。我是想笑却是笑不出来,盯了这鬼莹莹的钱包看。干我们这行,钱财钱财公司命脉,久了都得上了职业病,话少,且只限嘴边说的话,绝不赶根究底。

“打开看看再说。”一念及起,突地,窗外一道红影闪过,耳内明明地听到了一声“伊呀”的叫声,很尖厉就响在我心底。我的心脏紧缩,那道红影竟像是一只蝙蝠,血红的双眼死死地盯向我,我突地起身向窗户走去,却又是消失无踪。妈呀,我可是在八楼。

偷眼再瞧了那边的老钱,还是在低头忙着,所有的场景,莫非只是我一个人的意念?

不管了,慌慌着壮着胆子打开这个桔红色的钱包。里面一张照片,一张收据,还有三百来块钱吧。照片骇了我一大跳,竟是时下里不多见的一张黑白照片,照片上的人可以很清楚的看到,就是那个红衣女子,只是现在像是浮了在黑白的框子里,看上去,有遗像的效果,但却是恍惚间,那女子的眼睛似朝我眨了一下,吓得我一下丢了钱包,整个人跳到一边。

动静引起老钱的注意,我干笑笑,又坐了回去。收据滑了出来。上面写着,李艳,水电费147元,还留有一个手机号码,想是物业为了联系户主之用,不用说,这就是刘艳的手机号码。

妈的,一个破钱包,折腾得老子快疯了。

管他娘的,先报警了再说,要死要活的,爽快点。

可刚是想拿起桌上的手机,手机却是响了起来,一看显示,赫然就是收据上的号码。我可以清楚地感觉到,我的脸缩成了一团,倒不是电话让我害怕,而是我的想法,也就是不管有什么意念产生,总像是有个人站在我脑中一样,看得一清二楚,不待我动作,已然先行。陡然间,只觉有阴风绕腿,从了裤管直通向我的心脏,后脊背嗖嗖地发凉。

“午夜12点,钱包送到我下车的地方。”熟悉的那种飘进心底的声音,刚想问点什么,电话里已是一片沙沙声,这可不是忙音呀。

那边厢老钱抬头叫了一句,“草,没网了,李心你那还有网吗?”

我一惊,忙忙地关上手机,看电脑,说有呀。

老钱嘀咕着说:“见他妈的鬼,这时又有了,没事,你忙。”

诡异丛生。我无法再工作下去,扯个由头对老钱说我家里有点事,今儿个就不来了。老钱哦了一声,我俩搭档这些年,默契没话说,有事时都是这样相互关照的。

回到我的租住屋。玉珍的东西已收干干净净,好像世上根本没有存在过这段事一样。我想也好,人生就当如电脑,适时清理重启会更快捷。

突地,窗外又是一道红影飘过,脑中嚯嚯嚯的磨刀声再起。还是那只蝙蝠,血红的眼还是那样地盯着我。

我实在受不了了。女友出轨去寻她的高大上,我被这个叫李艳的红衣女子搞得几近崩溃。

猛地冲到窗边,哗地一下拉开窗户,外面只有呼呼的风声,什么也没有。我对了窗外,竭斯底里地大叫:“草你妈,是人是鬼来呀,你姥姥的,老子啥都没得了,穷骨头还是有几根的,草,有种你出来,老子干了你。”脑中嚯嚯嚯的磨刀音再次让我无可奈何地抱了头,我的眼泪哗然而下,突然觉得我的人生至此真的失败,女人跑了,人快疯了。

“叫什么叫,真气泄尽破关,你无救!”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

我猛地回头,整个人惊得跳了起来。什么时侯,我的屋中多了一个老者,下巴上硬硬的山羊胡一动不动,天啦,赫然就是上午从我车前穿过压伤野狗的老者。

老者并不理会我的惊奇,见我转头,一个箭步,一张画着灵符的黄裱纸啪地一声贴到了我的额头上。电视里的情景在现实中上演,我本能地用手想去揭灵符,老者一声呵斥让我住了手。

“锁住真气,不可乱动,你已然被占了意念,有阴鬼渡阳。”老者双目炯炯,我却是骇得大惊失色。

脑中嚯嚯音立马消失。

我整个人僵硬无比,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

老者扶着我坐下,说:“一意一念,念起意落,你杀气太盛,缘于你心中隐着一个意念,你之前肯定经历过一件刻骨铬心之事,以至念想外泄。”

我点了点头,此时再说别的什么倒真成了*了。我告诉了老者女友出轨之事,并说自那时起,脑中无端地就有了一种磨刀声。

老者点点头,用手摸了摸硬硬的胡子,意是有着一阵的异响。

“这就对了”,老者说:“我们阳世之人,其实每个人都是一个发光体,也就是源体,当你生发于心的一些念想出来时,你自己不觉得,其实你整个人的状态都在表述着你的这些念想,也就是通常我们常人所看到的一个人外现的喜怒哀乐,而你却是恰好在发送这一信号时,正有阴鬼借道,于是乘了你的意念。阴鬼无形,需借于外物,方能升发。”

“那我是不是鬼附体了?”我用了从一些文学作品中了解的仅有的知识问。

老者幽幽地看了我一眼,“可以这样说,但你比之附体更惨,你是中了鬼原之道,整个人已成了鬼道具。你的所有念想,都成了阴鬼的符号。”

我吓得惊大了眼。

老者接着说:“我从郊外一直追一女阴鬼,此鬼极狡猾,专朝了人多处而过,却是借了你的车,成了她渡阳的工具。街上阳气重,阴鬼不借你之身,无法而行。还好我及时出现,不然的话,你会出大乱子的。你看到了那条撞伤的狗吗,是我故意撞的,狗血有戾气,减阳气,此处人多,怕伤及无辜,所以我只得欲擒故纵,索性借了狗之元血,助女阴鬼渡阳,再想法。”

我额上的黄裱灵符一直未动,脑子此时竟有了几分清醒。

我说谢谢老大爷。老者呵呵笑着说:“叫我青山道长既可。”

而就在此时,突地我额上灵符哗动。青山道长衣袍猎猎作响,整个人似有一种鼓涨而起。

再看一眼窗外,妈呀,竟是黑压压地一群蝙蝠,齐齐瞪了血红的眼睛,用了头没命地撞向窗玻璃,那密如雨点的乱响似要将你的心脏撕开。

“不好,元血妄动,我是作了孽了。”青山道长一声狂呼,一把抓住我的手,拉着我在屋里走起了八卦形,同时,另一只手至袖中取出了一柄桃木小剑,在空中划着莲花形,口中念念有词。

我额上的灵符几欲飞去,象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和青山道长桃木小剑在比拼拉扯。青山道长瞬间气喘如牛,桃木小剑愈来愈费力,而窗外的血蝙蝠却是越聚越多,竟是血红一片。

“快,快,咬破我手臂,吸血喷向窗户。”青山道长身形越来越僵硬。

“啊?”我整个人惊呆了,这怎可使得。

“快呀!”青山道长已然喘不过气来,望向我的眼眶全部裂开,有丝丝血迹渗出。

顾不得多想了,我哆哆嗦嗦一口咬向青山道长的手臂,猛吸一口,竟是血如泉涌,我扑地一下喷向窗户。随着我鲜血的喷出,窗外突地惨叫声一片,血蝙蝠猛地散去,然很快又是比之先前更猛地聚集。我只得再次咬下去吸下去,再喷,情况复旧。

青山道长突地一把推开我,整个人全部飞起,手中多了许多的灵符,啪啪啪,尽数贴向窗户。对我大呵,“咬破你的中指,在我符上划过去。”

我依言而行,此情景让我顾不得疼了。指血全部划过灵符,青山道长大呵几声,桃木小剑此时突地轻盈起来,舞成大朵大朵的莲花状,窗外终于惨叫声一片,血蝙蝠掉落多半,小部分没命地逃蹿,再无新的聚集。

稍顷,终于散尽。而青山道长却如一个被抽干的空壳,跌坐地上,气若游丝。

我吓得半死。过去想扶起。青山道长用了微弱的声音说:“护我打坐养元,不可离开。”

我流着泪,扶起青山道长盘膝打坐,紧紧地守在旁边。

天啦,怎么办?这是怎么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