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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水域被箭矢击散开来，船身的震动也消退了，重新恢复了平静，众人不由放下心来。
看着水面四散的黑色，何大虎和众人露出喜色。
何大虎：“狗蛋，没错吧，咱这战船结实着呢，区区水鬼不足为虑。”
旁边的一个军士奉承道：“没错，队长说的对，这黑色恶魔不过如此，哪有传言的那般邪乎，几轮强弓箭矢之下，溃散的不成样子了，”
又有军士故作神秘的猜测道“估计是那些遇到此物的方士们都是些软蛋吧，吓得不敢回头，才被石河激流中的巨石击中身亡的吧，”
“哈哈……”
一片喜悦之声不绝于耳。
狗蛋喏喏的说道：“可是传说曾经一个小家族的自观境小成的长老惨死其中，难道也是如此？队长”
那名先前奉承的军士顿时回绝道：“狗蛋，你也说了是小家族的长老，即便到了自观境界，也不一定有相应的实力”，
语气中世家自傲的语气格外浓郁，对小家族的蔑视、看轻之意不言而喻。
自居甚高，似乎还自认为高言确论，有些见识。
此语一出，除了胖子和秦升没有太大反应外，崇祯一行其余之人纷纷皱眉，表示不悦。
一行十余人，除了胖子和秦升出生世家之外，大多来自一些中等的势力，中等实力资源勉强自给自足，但是想发展确实远远不够。
这其中只有邓乾和郑胜来自小家族，而顾轩前十年只是平头百姓，偶然被一修行的小家族发现有修行的资质便收入门内。
小家族勉强将后辈子弟送到竹林，祈求家族子弟能在其中发扬光大，已经耗费众多，众人对家族也有着深厚的情感，特别是顾轩，那个家族濒临绝境还愿意孤注一掷送其一个机遇，何等不易。
这些年来，资源在世家的把控中，世家之外，占据着大多数底层的普通方士越来越难得到修行的资源。
但这只是世家的行为，大多数的小家族甚至供应己身都成问题，与大多数底层人相同，深受资源被垄断的痛苦。许多小家族因此落魄不已，修行之法无法延续，还有更多的是断了延续和传承。
郑胜是一行人中剑道里除了崇祯之外最有实力的一个人，本就以剑为武道，风格和崇祯也最为相似，直来直去，刚正不阿。
此刻听到这名奉承何大虎当军士当即反驳，冷冷道：“据我所知，大稷，稷下学宫的宫主，大稷的创造者，一代人师谈天衍同样只是来自于一个小家族，毫无背景，”
这名军士有些不服气想反驳，看到崇祯一行人脸色不善有些胆怯，但是又看到何大虎在旁边，顿时胆大了几分。
“谈天衍那是千年少有的天才，小家族中有几人如此，大多数是废物”
又轻蔑道：“废物就是废物，即便到自观境也是废物，只不是个出众的废物罢了。”
此语一出，邓乾手持一把短刀，杀气汹汹。
“你说什么！”语气中的杀意透露而出。
自从丛林逃亡回来，邓乾便从原来的略带纨绔的模样变的孤僻起来，总是冷冷的站在一旁。
短刀是从里中一路逃亡折断的那把，本来已竣工可以换一把更好的刀，但是他没有，但是却一直将其带在身边。
而郑胜的双眼寒光闪过，长剑已经半出鞘，剑身抖动发出盈盈之声，透露着主人内心的不平静。
随着邓乾郑胜的出声，崇祯一行纷纷皱眉以对，做好了准备。
丛林中，众人早就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互为一体。无论是什么时刻只要有一人遇难，其他人绝不会退缩。
世家怎么了，世家能代表大多数？此刻即便是出生世家的胖子和秦升对这名军士的话，也有些不满。
自己的兄弟大多来自世家之外的那些小家族，那又怎么了。
虽然还没有刀兵相向，场面变得紧张起来。
“都干什么，杜德，你闭嘴。诸位都是功臣，你要放客气些。”
功臣两个字被说的格外之重，何大虎眼见局势有些控制不住，急忙的喝住了杜德这个导火索，其中有多少自己的意愿，不言而喻。
一切看在眼里的崇祯并没有说话，只是示意众人平息。
正当众人争论之时，丝毫没有顾及到水面上原本被箭矢打散的黑色水带，又重新聚集在了一起。
黑色更加纯粹，远比先前围困攻击众人的黑色浓郁，宛如墨汁一般，并且黑的水带变得更加宽阔。
触目所及之处，都是墨汁一般的黑色。河面下方好像有的一条巨龙，翻腾着搅混了河水。
温度骤然下降，虽是秋季高抬，温度下降。但是此刻的空气刺骨的凉，随着江风好像能吹进人的灵魂。
战船继续向前行驶，速度确实越来越慢，几乎和击散黑色水带前差不多。
狗蛋并没加入刚才的对峙，一向胆小的他被队长喝斥了以后就退缩到了众的圈外的船边，担心的看着众人剑拔弩张。
不经意的一次回头，差点惊掉了下巴。
一张人脸漂浮在水面上，没空洞的演练面无表情，无尽的黑色好像是这张脸后面的头发。但是狗蛋很清晰的觉得此刻那张脸在嘲笑自己。
没错，一个嘲笑的表情，清晰的传达出来。
凄凉的寒意顿时惊醒了众人。
何大虎刚好看到狗蛋在船头一动不动，便叫了一声。
“狗蛋，你在干嘛呢，快过来”
然而狗蛋一动不动，依旧在原地漠然不动。
片刻后，
转过头的狗蛋一脸惊骇，张开的嘴巴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只是脑袋不断的摆动，似乎是在挣扎，痛苦的表情一闪而过。
忽然，原本一脸惊恐的狗蛋，突然露出一个嘲笑玩弄的表情。看着众人，宛如一个娃娃看着他珍爱的玩物。
一股冷漠的气息弥漫在船上，冷漠之中还有一些灰色的雾气，雾气暗淡，如果不仔细难以发现。
雾气的出现，温度一降再降，好似冰窟。
只是众人都被狗蛋的表现吸引住了，并没有发现这一切。
先前何大虎带领的军士攻击黑色水带，几名持弓的人包括何大虎站在船边此刻距离狗蛋最近。
纷纷后退，谁也不知道狗蛋发发生了什么，但是明眼人此刻都发现情形不对。
“啊……啊…”
最接近的那名持弓军士，痛苦的嘶吼。脸上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下垂，头发眨眼之间已经花白，好像一瞬间过去了数十年。
蹦！
一具衰老的躯体倒地，身体四分五裂，干枯的躯干中没有一丝元力，厚重的死气蕴含其中。
这时候众人才发现，眼前的甲板不知道何时已经布满了灰色的气体，并且逐渐向他们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