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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革 第117章 人索绳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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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人索绳桥

若是换个莽撞的人,说不得便要暗想谭纵是否是有心害自己了。毕竟若非有绳索这根保险,谁也不会贸然闯进这水流里去搏命。

可陈扬却是个细心的人,又拿眼看了下下流,便发现一根浮木正渐渐远去,便依稀有些明白了——虽然还不能完全推测出细节来,但这却不妨碍陈扬摸个大概。

谭纵却是也等了一会,见陈扬不说话的坐在原地,既不骂人,也不转身就走,只是一副单纯的休息态度,因此便知道这陈扬应当是不会在为解了绳索的事情询问了。

又过得一会,觉得陈扬应该休息够了,谭纵这才开腔道:“陈侍卫,麻烦你将那绳索甩过来,否则我可不敢过去。”

陈扬听了,精神不知怎么的却是为之一振,整个人虎地一下站起身来,又连忙顺着身上的绳子将整根绳子捞到了手里,这才呼啸一声将那绳索直接掷过去。

那绳子飞的极准,竟是恰好微微打偏在那树身上,随后围着那树身又转了几圈,这才绑在了谭纵身侧的杉木树上。

这一手巧劲谭纵在后世时曾在电视电影上见过无数次,但这回却是亲身经历了一回,当即忍不住赞道:“好功夫!”

谭纵赞了一声,夸了几句好后,这才将那只是在树身上缠绕着的绳索解了下来重新系好,这次却是打的死结,最后才开声道:“陈侍卫,你可抓紧点,我可过来了。”

另一头的陈扬却是往后退了两级台阶,这才马步一蹲,朗声道:“谭大人,你尽管过来,小人站好了,定保得您无事!”

谭纵见陈扬这般肯定,便点点头,这才小心翼翼地下了水。

实则这会儿就跟后世川地上的那些绳索桥类似,只是这绳索两端都不是特别牢靠,而且这绳索离水面并不是特别高,因此便显得有些惊心动魄。

好在谭纵在后世时因为没有混官场的兴致,又有极多的余钱,因此平日里头倒是长去打网球,一些个运动什么的也算娴熟,故此如何用力什么的都算略懂。

而谭纵这具身子看起来瘦弱,但却也不是那种真瘦,多少还是有些斤两的,这也与这大顺朝的风气有关,不论是在哪个书院里头,那种让学生一天到晚背书的已然没了,每日却是至少都有一节体育课,也鼓励这些个学子放学后在书院里头运动,以增强体质。

故此,谭纵这一路爬过去,虽然是心惊的厉害,但总算是有惊无险,几分钟后便已然到了地头。当谭纵过来的时候,那陈扬已然是背过身去,以背拉绳,便像个纤夫一般,显然要将这绳子拉直供谭纵攀爬是极耗力气的。

好在谭纵已然到了,陈扬这才将绳索扔掉。

谭纵眼尖,却是见着这陈扬双手已然泛白,而且双手微曲,一时间竟是无法伸直。

谭纵却不是那等过河抽板的人物,因此刚一站稳,也顾不得什么风雅了,便直接给陈扬施礼道:“谭纵这厢谢过陈侍卫救命之恩。”

那陈扬却是吃了一惊,他哪敢让谭纵给他行礼啊,连忙上前要将谭纵扶起来,这边还忙不迭道:“大人不必如此,这些都是小人该做的。”

谭纵却是执意将这礼行完了,也不装模作样与陈扬说什么虚话,只是诚挚道:“此恩情谭纵铭记于心,日后定然有所回报。”

那陈扬却是一副古怪神色,既显得吃惊,又显得很激动,显然是对于谭纵的承诺极为上心,想来也是未想到无意间竟然能送谭纵这份恩情。须知谭纵是安王赵云安最亲信之人已然是这些个侍卫里头公认的事实,因此这回谭纵既然做了承诺,那已然等于陈扬已经在无限靠近安王了,这又如何能不让他激动。

谭纵这时候却是不再与陈扬寒暄了,直接就站在了这河堤的最高点,向适才的营地眺望了一会,却是无甚发现。正要转身走人,忽地耳边隐隐约约传来呼喊,而且叫的正是谭纵的名字。

只是这雨天本身就极为吵杂,而且这溃堤之处水流之声也极大,因此谭纵一时间竟是听不真切。

此时那陈扬却是开口道:“大人,似是有人在远处喊你?”

“恩,我也隐约听见了,因是安王寻我。”谭纵又向河堤四周扫了一圈,却是未发觉这声音出自何处,只得无奈道:“这儿杂音太大,若是有个烟花什么的却是好上许多。”

陈扬闻言一怔,随即却是朝那土坡上看了一眼,这才惋惜道:“小人身上却是带了。只是适才全数都留在那土坡上了,若是知道此时用的着小人就带着了。”

谭纵听了也是一怔,他却是这会儿想起来了,适才他趁陈扬渡水时,曾挑了些要紧的东西贴身放着了。这会儿听陈扬提及,连忙就手忙脚乱的从怀里掏了出来,一件一件的就摆开了:“你且来瞧瞧,这些东西里头有没有你说的那东西。”

待谭纵将东西一一摆开,陈扬也顾不得惊讶,连忙翻检了一通,最后却是拾起一个大概只有拇指大的黑色筒状物道:“大人,便是此物了。好在大人适才是攀绳而来,若是浸在水里,这东西怕是就无用了。”

谭纵自然是极为高兴的,这会儿能寻着大部队却是比什么都好,至少不用担心该到何处才能寻着陆地,因此他却是连忙让陈扬速速放出讯号。

陈扬自是点头,将那筒状物拿远后一揭,顿时就见着一股浓烟冲出,随即便是一股极烈的硝烟味,然后谭纵才听及头上啪的一声巨响。抬头看时,谭纵这才发现头上已然多出了一道炫丽至极的烟花。

虽说因为是雨天,这烟花持续的时间极短,几乎是眨眼就灭,但谭纵相信仅仅是这一瞬间的灿烂,便已然足够引起人的重视。

果然,未过多久,从河堤缺口的那口便有无数人奔跑而至,打头的却是负责随身保护赵云安的岳飞云。其后紧跟而至的却是十几位血旗军军汉,那些个侍卫却是未有一个,也不知道是因为都随身保护着赵云安,亦或者是全数被水冲走了。

那岳飞云奔至缺口处,见及谭纵除了一身被雨淋湿的比较狼狈外,其他地方似乎安然无恙,心里头也是忍不住放下一块巨石。

“谭大人,安王特命我领众兄弟前来寻你,如今可算是找着了。”说罢,岳飞云却是低头看了一眼脚下汹涌至极的秦淮河水,见这会儿这河堤缺口已然扩展至将近三米的距离,便是以他之能也难以一步跨过,因此皱眉道:“只是此处水流湍急,一时间却不知道如何接谭大人过来,不知谭大人可有何妙计?”

谭纵听得岳飞云所说,却是呵呵笑道:“安王无恙便是最好,梦花又如何担得起王爷如此眷顾。”不等岳飞云说话,谭纵又笑着侧身指向陈扬道:“我这会儿惊魂不定的,却是无甚主意,但是这位陈扬陈侍卫适才却是有个办法,想来应该足用。”

谭纵这话一出,陈扬却是激动万分。

谭纵这话说的已然极为明显,那是必然要捧他陈扬上台了,想来不论如何,经过谭纵这么一介绍,这岳飞云都必然会将陈扬这名字记在心里头。

而岳飞云这会儿是什么身份?便是在安王第一次进行辕时,他便已然代替胡家三子胡尽忠成为了安王的随身侍卫,更何况这位岳飞云还有另一层身份,乃是血旗军的一位百人将,乃是赵老将军极为器重的年轻俊彦。

而谭纵介绍时看似随意,但却是透着几分肯定,因此,这便等同于将他陈扬直接摆在了岳飞云,乃至于赵云安的面前。

到得这会儿,谭纵答应做的便算是已然做我那了,而陈扬究竟有怎样的前景,便是看他自个的了。

故此,这陈扬却也是深吸口气,抱拳朗声道:“下官不才,确是有粗浅之法。”说罢,却是将适才如何助谭纵过河的法子说了。

岳飞云听了,也不置可否,可后边却是立即有军汉跑上前来,递过来一根绳索以及诺干斧凿等物。

岳飞云将那斧凿等物一一在那绳索上小心绑结实了,这才将那绳索扔过来。

在谭纵眼里,这不过是很随意的一个动作。可在陈扬眼中,这却是岳飞云对他的一次考验,因此早已经严正以待。

这会儿见绳索飞来,若是换作谭纵,怕是早已经走上前去拿手去接。可陈扬却是不慌不忙,不急不躁,只是愣那绳索被那斧凿等物牵引了过来。

便在这时,绳索忽地起了变化,原本应该呈抛物线飞过来的绳索竟似是被人掐断了脖子似的,忽地一下就往下掉。若是真任这绳索掉下去,虽说不至于出什么大问题,但显然便算是陈扬的失误了。

这时候陈扬却是动了,也不见他怎么动作,只见得他脚步连跨了几步,却是已然抢在那绳索落下水之前抢先将那绳索抓在手里。

陈扬手再一振,只见得那斧凿便如一条夺人而噬的毒蛇口里的毒牙,忽地一下就反弹了回来,直向陈扬脑袋砸区。而陈扬却是不闪不避,只是手再一抖,这回却似是抓住了毒蛇的七寸,那斧凿顿时就失了势子,直直地掉了下来,恰好落在了陈扬摊开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