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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夫人看了二老爷一眼，脸色有几分的冷凝。
“你同我出来！”
老夫人说完，便率先的朝着外面走了去。毕竟孙氏在里面休息，老夫人也很怕二老爷再说出什么话来，让孙氏的心情变得更加的低落，只能将他带了出去。
二老爷没有说话，只是跟在老夫人的身后。
到了前面的，老夫人坐在上首，却是狠狠的将桌子上的茶碗一顿，厉声道。
“逆子，你还不知道你哪里做错了！”
老夫人屏退了众人，又让墨菊在门口守着，如今这里倒是只有老夫人和二老爷两个人了。
二老爷却还是梗着脖子，一副不理解的模样。
“母亲若是硬要说儿子错了，儿子无从反驳。”
老夫人听着他这样的话，气的要死，连连的顿着手中的乌木拐杖。
“且不说这事还没有调查清楚，就算真的是你媳妇儿陷害的白碧，那也不过是一个丫鬟，难道就比的上她肚子里的孩子了？”老夫人看着二老爷的这副样子，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儿子，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让一个妾室拿捏了不说，还没有半分的成算。若是等到自己百年之后，只怕整个白家都要让他给送出去。
“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她做错了事情，还要儿子给她担着不成？”二老爷却是歪曲了老夫人的话，认为老夫人也觉得是孙氏的错。
“你真是个傻子！”老夫人看着他，满眼的失望。“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是从美人春里去的长相思，你敢说那贱、人什么都没说！你也年纪不小了，难道连是非都分不清吗？”
老夫人颇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她年轻的时候，也算是个厉害的人物。却是没有想到后来会栽在了三姨娘她娘的身上，如今又是栽在了三姨娘的身上，这一对母女真真是她命里的克星。
“母亲这话儿子却是听不明白的。”二老爷已经一门心思的向着三姨娘了，哪里还会认为是她的错呢。“儿子便是去了秀芳那里又如何，秀芳不仅仅什么都没有同儿子说，反而是劝儿子多来陪陪孙氏。她如今已经被禁了足，母亲还想要如何？”
“我想要如何？这是你跟你母亲说话的态度吗！”老夫人气的不行，这可是她十月怀胎，又辛辛苦苦的拉扯大的，却是这样的一个脑子不清楚的。为了一个狐媚子，竟然这样同自己说话，老夫人这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既然你不肯相信，那咱们便一同好好的审问审问那丫鬟。”
老夫人最后说话的声音很轻，像是累的很了。她很不想要在管这些事情了，可是却不能眼睁睁的瞧着白家毁在他们的手里，也不能让二老爷这样的糊涂下去。
再说，她还要给孙氏，甚至是孙家一个交代。
“好！”二老爷这回却是认同了老夫人的话。他心里已经是认清了的，就等着白碧的话呢。
“墨菊。”老夫人朗声喊道，只是声音里还是有几分的疲惫。
“老夫人。”墨菊站在门外，听到喊声便推开了门。
“你去让云妈妈将白碧带上来，另外，去将三少爷请过来，毕竟白碧如今是他的丫鬟。”老夫人交代了下去，便不再说话了，只是半靠在大大的黄花梨靠椅上，一双眸子也紧紧的闭了起来。
墨菊应下了，便转身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的功夫，云妈妈就带着两个婆子，扭着白碧走了上来。
她的双手被缚着，口中还塞着一个帕子，双眸通红，满脸的泪水。
白竹昱也紧随其后的走了进来。
老夫人见人都到齐了，方才睁开了眸子，开口说道。
“行了，除了丽娘，你们都下去吧。”老夫人低声说道。“昱哥儿，来祖母这里坐。”
白竹昱朝着老夫人走了过去，不过是一个下午的功夫，老夫人竟好像是生生的老了十岁。
老夫人让云妈妈将塞在白碧口中的帕子拿了出去，却没有解开绑着她双手的绳子。
“你说是夫人陷害你，可有什么证据？”老夫人抿了口茶水，开口问道。
白竹昱脸色一凝，之前白碧说的话他是听见的，只是没有放在心上。如今听着老夫人这样问，心里却是起了疑问的，莫不是这件事情真的同孙氏有关不成？
白碧冷不防老夫人会这样问她。她虽然被关起来，但是刚刚进来长相思的时候，就听说了二夫人已经有了身孕，却是被她这么一撞给撞掉了。
白碧心里吓得不行，生怕老夫人是要她给那个孩子陪葬的，却是没有想到老夫人竟是开口问了这样的一个问题。
刚刚白碧也不过是顺嘴一说，她是三姨娘的亲戚，自然是知道三姨娘有多恨孙氏的。又眼见着二老爷对三姨娘宠爱，见白竹昱一表人才，又是个规矩严谨的，这才是动了心思。
只是，她也没有想到为什么她的包袱里面，会翻出来先夫人的遗物。
白碧并不是个傻的，她虽然已经想要讨好白竹昱，想要做了他的通房，但是并不想惹了他的嫌。更何况，白竹昱一向不信任他，贴身的东西是从来不肯让她碰的，她便是有天大的胆子，也没有接触到那个东西的机会啊。
今个若不是事情闹开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那簪子竟是对白竹昱那样的重要。
“奴婢，奴婢。”白碧刚刚就是编造的，如今老夫人这样一问她，她便说不出话来了。她虽然有些小心思，但毕竟年纪小，见识也不多，哪里能够这么快就反应过来。
“怎么，难道你刚刚都是胡说的不成！”老夫人的眉头一立，狠狠的说道。
她是知道白碧是胡说的，只是二老爷并不知道，还被人这样的蒙在鼓里。
“奴婢不是胡说的。”白碧脑袋一热，知道今个自己若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老夫人不会放过自己的。便是眼睛一闭，大声的说道。
“哦？那就说说是怎么一回事吧。你应该清楚，诽谤主母，是个什么样的罪名吧。”老夫人的眉毛一挑，风轻云淡的说道。
白碧自然是知道的。只是她已经将孙氏的孩子撞掉了，想来孙氏也是不会放过她的，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若是不能扳倒孙氏，那么死的就只有她自己。
“夫人一向不喜欢三姨娘，奴婢恰好和三姨娘沾了些亲，夫人看不惯也是有的。”白碧的脑子飞快的转着，想着如何说，才是对自己最有利的。“而且，今日夫人身边的川紫姐姐来过三少爷的院子，之后就从奴婢的包袱里发现了那个簪子，奴婢万万不相信这是个巧合，请老夫人明察！”
白碧是个很聪明的人，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想出来这样的借口，已经是非常的不容易了。
老夫人将目光投向了白竹昱，似乎是在问他，白碧说的是不是真的。
白竹昱略想了一下，便点了点头道。
“她说的是真的。今个孙儿中了举人，母亲派了身边的川紫姐姐过来道喜。”
孙氏虽然平日里不怎么和白竹昱走动，也是为了避嫌，但是今个却是个大喜的日子，她无论如何也是要有所表示的。
老夫人点了点头，这话是没有毛病的。以孙氏的性子，也是应该的。
“定是川紫受了夫人的旨意偷了三少爷的簪子，又放在了奴婢的包袱里，想要陷害奴婢的。”白碧见白竹昱这样说，以为事情有了转机，连三少爷都是向着她说话了。便是什么也顾不得了，连声说道。
“我问你话了吗？”老夫人横了白碧一眼。“真是三姨娘教出来的，和她一样的不懂规矩。”
白碧一窒，没有敢再开口。
“母亲还要问什么，这事情不都是明摆着的了吗？”二老爷坐在一旁，却是有些焦急的了，既然都说明白了，就是孙氏自作自受，哪里还用的着再说什么。“这样心狠手辣的人，如何配做我白家的媳妇儿，儿子这就拟了休书一方，让她家去！”
说着，二老爷就站起身来，想要立刻走出去写休书。
“胡闹！”老夫人高声呵斥着。“我话还没有问完呢，你急个什么！”
老夫人冷冷的看了二老爷一眼，二老爷无奈，只得又坐回了椅子里。
“你说是川紫偷了那簪子，放到了你的包袱里。好，暂且就当作是川紫偷了的，可是她只是去了三少爷的屋子，什么时候却去了你的屋子？”老夫人双眸紧紧的盯着白碧，像是要在她的身上戳出几分洞似的。
白碧的话，错漏百出，被就是经不起推敲的，也就只有二老爷是个傻的，才会相信了。白碧却是一愣，她不过就是那样一说，根本就没有想那么多，如今经老夫人这样一问，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川紫去白竹昱的屋子里道喜是应该的，可是谁会道着道着竟是道到了一个丫鬟的屋子里，更何况，川紫同白碧都未必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