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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在地球 第十二章.最后的新月(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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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略,天国的妈妈啊……”

不对,从辩证唯物主义的角度来说,一个没有被确认过的,到处飘荡王者脑电波的异次元世界仅仅存在于部分人类的幻想,属于典型的、错误的唯心主义。而且,从一个光荣的、受瞩目的政委,以及驻摩尔曼斯克联盟防卫军第597战斗团——虽然我更喜欢“瓦尔哈拉”这个名字,自我的一个微不足道的伟业——的司令官,伟大如我希法斯.凯恩大人的角度来看,向不知所谓的虚伪存在祈祷的模样被人发现必然是一幢让人头疼的丑闻。最重要的一点是,尽管相互之间联系得很少,但我那个体重可以和熊比的老妈在斯.大.林格勒过的非常愉快,以至于视屏电话时只要几分钟就要急不可待地挂断。

说到这里,我觉得我最好解释一下,在1993年底我那英雄的虚名已经增长到了荒谬的地步,不管是在华沙的阅兵,还是在镇.压保加利亚暴徒的军事行动中,一个独臂的军官总是会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以至于就连我压根没去过的南斯拉夫,从那回来的“志愿者”也声称“在绝望的时刻看到了独臂凯恩的身影,因而倍受鼓舞以弱胜强击毙敌人”云云。尽管事后证明那只是某个丢了胳膊的菜鸟政委客串……

终于,“凯恩”这个名字引起了国防部上层的注意,他们决定一个有着我这样卓越才干的人不应该在基辅那个我为自己精心挑选,希望能够在为总.书.记服役期间平安无事远离任何实际战斗的不起眼陆战部队里和尤利娅过温馨的两人世界。

我已经完成了从一个满脑子为伟大联盟服务的热血青年到有着灵活手段的指挥官的转变,带队冲锋这样慷慨赴死的举动不再是我的风格。毕竟,留的有用之身刻苦耕耘苏维埃的下一代也是总.书.记的方略,我只是对此报以200%的热情去身体力行而已。

但让一位英雄在联盟的最和平的地区之一消磨青春并不是一件值得称道的事情,特别是像我这样创造了一连串名不副实的光荣事迹,被认为是强力英雄们的代表人物。一般来说这个人物应该是打着赤膊披挂弹链、双持机.枪的浓毛大汉,或者端着多管加特林一夫当关灭杀数百蠢蛋的疤面勇者,反正不该是政委。

在1995年,当我升任上校,被授权组建一支“战斗力和忠诚度都让西方脸红”的超编战术部队。

我觉得我做的超乎想象,足够让任何人脸红。

在几个星期的时间里解决了数百对情人吵架,近千起因嫉妒打架——这当然是由被荷尔蒙支配的雄性为交.配权发起的毫无理智的斗殴——之类的事情后,我最终骄傲的宣布:伟大红军战士们再也不需要用自己的双手来解决生理问题了!

小声的说,当时对我的赞美中还包括“拯救军旅俊美小伙子的菊.花”这样让人摸不着头脑的言辞。万能的尤里啊,请告诉我,真的有人忘记肛.门最主要的功能是排.泄.了么?

至于大人物们也会脸红的原因,大约是他们实在无法应付我的部队中一半的成员——那些体态妖.娆又不失豪气的女兵。因为《强制婚姻法案》的执行对象并不包括现役军人,而不客气的说,英俊非凡又略带残缺美的我已经连续三年当选乌克兰少女的梦中情人;所以在这个参军名额有限的年代,要求加入这支新兵团的美少女多不胜数。

我也充分发扬了总.书.记“适度竞争,提升社会活力和产品质量”的号召,一场选美比赛式的新兵选拔加上从军中数万面红脖子粗的志愿者中挑出最优秀的老兵,我组建了基辅军区最为瞩目兵团。

这样堪称胡闹的壮举并没有招致多少非议,反而成为我那自己已经记不清的称号后再加了上了显赫的“瓦尔哈拉宫殿之主”。一下子以凡人之身和奥丁比肩让我压力山大(我不会承认尤利娅搓脊梁骨的眼神才是让我感到沉重的根源)。

也许因为每天都有堆成山的调职报告让基辅军区司令部不堪其扰,看在我曾经在国家危亡之时贡献出的英勇壮举,这支部队被冠以“精锐试验性战斗团”的名字的兵团被国防部的大人们一脚踢到了冰天雪地的北极圈。

当然,他们不会忘了尤利娅,虽然出于某些原因一直没有结婚,但我和她的同.居生活早就被好事的家伙编排成八卦,就连当初我们那算不上和谐的相识过程——自然是经过我天花乱坠的改编后——差点被打上《基洛夫之花》的名字搬上银幕。

曾经有外国的记者采访我,妄想通过话术诱使我说出不合时宜的“新闻”,腐朽的资本主义必然遭到了可耻的失败,那位风姿招展的记者小姐送出了热吻后什么都没得到。事实上,上层和我都对这样的安排感到满意。前者再也不用看到滔天羡慕嫉妒恨在军区内蔓延,而我也庆幸闹出这么大乱子后没受到惩罚——感谢总.书.记颁发的“苏联英雄”勋章——起码我没有被派到共青团员岛(注1)上和北极熊玩捉迷藏。

虽然按照我那位面瘫朋友的说法,“瓦尔哈拉”这种畸形的超编军团本身就是数十万忠诚的防卫军战士中最让人羞耻的一件事;我对此报以一万分的得意,三年来团结和谐奋进的“瓦尔哈拉”团不仅为摩尔曼斯克这个不冻港带来了欢乐,还和北方舰队的官兵发展了不错的友谊;在热烈的办公室恋情和频繁的对外交流中没有一例性.病、艾滋病或者意外怀.孕之类让人羞愧的麻烦。

说起麻烦,我眼前就有一个。他穿着镶着金边的黑色皮大衣,戴着镶着金边的大盖帽,胸前的勋章几乎尤利娅塞进柜子的一样多,全身上下都泛着被暴风雪折磨了一个月的怨气,让我这间不值得称道的办公室都沾上了点冰霜。上次这个麻烦出现的时候,我理所当然地失去了一箱神圣的红牌伏特加,外加因为醉酒被尤利娅用威力惊人的黑列巴(注2)修理了一次;这一次他的出现带给我的预感只有更糟。

麻烦的名字叫冈特,我那个严肃、认真外加无可救药面瘫的朋友。潜伏在前厅的巴拉莱卡同志怎么可能拦住一位既是上校参谋又是政委的大人呢?

“让我猜猜,你肯定不是来收缴我藏在椅子下的伏特加的,对吗?”

那一个瞬间,我清楚地看到这位麻烦的化身眨了眨眼睛,眸子可疑的偏到一边。他之后木讷地否认这一点,但如果我妄想顺理成章的独享那瓶现在已经罕见的佳酿,他是不介意用更大的麻烦来讹诈一半的。

好吧,感谢我你那精巧磨炼过的超级直觉,让我避开了无数让参与者心惊胆颤旁观者热血沸腾的活计。我当初脑袋一热做出的决定和之后在兴奋剂刺.激下鲁莽的冷兵器搏杀在让我丢了一只手的同时,也成为鼓励很多大人物认为我是库里申科(注3)同志之后最伟大的英雄之一,一旦想出什么足以致命的东西,就可以把这个更危险的任务派给他的那个人。但我从没有让他们如意。

但这一次,那样的好运气要到头了。托前几天那场让苏联蒙羞的恐怖事件的殃,我已经猜到自己面临的会是什么。虽然之前有想过“大人物不会指望冰天雪地里玩雪人的家伙”之类的想法,但属于苏联人的骄傲让我并不对即将到来的任务反感。

说不定,内心的悸动未尝不是跃跃欲试的兴奋。

“你不会发现这样的日子有点……沉闷乏味么?”冈特心满意足地夺过我手中的神圣液体,给自己满上一份——我恨中国制造的大茶碗,更埋怨起用这玩意当装饰品的笨蛋。我和他的联系并不算频繁,毕竟他是在莫斯科的大忙人,而我只是驻留北极的乡下人;但作为政委学.习.班最早的成员,相互之间总有一份情谊在。

莫斯科的伏特加供应被一种味道相似的功能饮料替代,大幅减少酗酒事件的同时也剥夺了嗜好者的小乐趣。冈特上次来就用行动阐明了这一政策造成的后果。

所以,看在红牌伏特加的份上,我必然能轻松一点,是吧?

“我只能说那比整理人事档案要有趣得多,”他看着我可怜的脸色,却没留啥情面,“而且,值得你全身心的去投入。”

好吧,我已经知道是什么了。正因为知道,我才无比苦恼的用不怎么灵活的试验型机械臂去抓酒瓶,还差点因为注意力不集中而将脆弱的玻璃瓶捣烂了。

“阿富汗?我可是在北极,你在沙漠里见过企鹅么?”

“如果需要,沙漠里会有企鹅的。”冈特喝完酒,开始抽烟,“况且,上面要送的是一群健壮的熊。”

我纠正他的错误:“是北极熊。”

“是的,北极熊,所以随时会有空调和冰块帮助制冷。”

他的态度很明确,这显然是来自更上一层的命令;已经打听到能获得多少军事上的支持,但我还是露出一个自以为“楚楚可怜”的表情,请求他:“我可以拒绝么?”

“当然——不可以,这是总.书.记的意志,摸.摸你胸前的英雄勋章。”他说,虽然那枚高贵的勋章并不在我身上,但这不妨碍我领会最高领袖的精神。冈特了解我,正如我了解他一样,为总.书.记扫清共.产主义道路上的障碍是贯穿我们生命始终的命运。

“事实上最高军事委员会已经任命布瑞恩大人为阿富汗军区司令。他需要最好的军官和最好的士兵作为先锋部队打头阵,所以我推荐了你,希法斯。”所以当他将盖了章的机密文书交给我时,我已经准备去履行天赋的使命。

“那么任务呢?”

“目标只有一个人。”

“一个人?”我不由得惊讶,“瓦尔哈拉”团可是三千人的超编兵团,用在单一目标上实在是大炮打蚊子。

“是的,目标叫阿富汗人。”

这个蚊子比老.子的蛋而都大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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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苏联北地群岛第三大岛,位于北极圈内,大部分地区为冰川覆盖,无定居者……

注2:陈放过的黑列巴威力不逊于法式长棍,从中世纪到一战,西欧无数人殒命其下。

注3:一个从1941年卫国战争开始,参加了从基辅、莫斯科、斯.大.林格勒、库尔斯克、白俄罗斯、维斯瓦河-奥得河、柏林等无数的血战,拿了一大堆著名勋章后平安返回家乡的幸.运儿。特别强调下,这家伙是以基层军官身份全程打完苏德战场上几乎所有战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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