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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一品庶后 第47章 院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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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腾一番后,都了无睡意。蒙书悦便问起越宫景进到书院后的事情。

在演武场上见到的中年男子是书院的司长,总管书院的一切杂务,人称黑石先生,擅棋。于政史、军事都有独到的见解。

越宫景到达四百九十阶的石台上,他刚布好一盘棋。一番兵不血刃的厮杀,越宫景自认输了,以为会至此结束,不料黑石却说这是那盘棋最好的结局——双方互成死局,看似每条都是死路,再多走几步,又成了活路。

于是他被带到了演武场上。

军事科的四十名学生,自愿分成了两队,就院首出的一道题各自排兵布阵。正好他进来,他就成了敌人那方,一己之力对抗沉渊学院。

“这是我这么多年来,脑袋最辛苦的一次。”

学员们只会纸上谈兵,虽然他人没有上过战场,但每一次战事,越辳每天都会把战况报告给他,看他怎么应对,指出他犯下的每一个错每一处漏洞。每次都对他说,记住,你的每一步都决定那些追随你的人的生死……

走一步,看百步。一路不通时,必定要有第二条、第三条路。这是小叔教给他的,血的经验。

“你为什么会想进沉渊?”越宫景突然问。

蒙书悦笑一下,在昏黄的烛光下,朦胧且飘忽,“因为现在的我,还不够格做你的盟友。”

东方百利冷哼一声,“你要为他而活吗?”

“我为仇恨而活。”

越宫景是知晓她的,轻叹一声,“把你知道的告诉我就行,我不想你再陷入危险之中。”

蒙书悦笑着摇头,她要靠自己的力量复仇。

东方百利却为这种感觉十分不爽,好像他们才是最亲密的人一样。

气氛沉闷压抑,忽然大家都如临大敌般,侍卫们的手都握住了自己的武器,以为是刚才那拨刺客去而复返,蓄势待发。

没想到一路急奔而来的竟是宁璨。她似乎也愣了一下,然后迅速的扒掉身上的外衣,笑一笑,坐在蒙书悦的身边,外衣卷在一团,压到自己的屁股下,然后说:“继续继续,你们刚才说到哪了?”

紧跟着呼啸而来的是书院的学生护卫队,看到他们在院子里围火而坐,也愣了一下。

“请问……刚才有看到一个黑影吗?”

越宫景看看宁璨,她笑得若无其事,对蒙书悦说:“姐姐,你什么时候有空了,一定要到崖山来,我带你去九舟仙岛,保证你去了就不想回来!”

蒙书悦笑,听到越宫景回答:“没有看见。”

护卫队的学员们暗自疑惑,明明是看到人影往这边来的。可他们一个个气定神闲的,莫非那个小贼看到这边有火,换了方向?

“为贵客们的安全着想,我等想去客房和附近搜一搜。”

越宫景一挥手,叫人跟着一起去。

然后看到宁璨对他扮个鬼脸。

等护卫队的人走了之后,蒙书悦才问:“你刚才去哪里了?”

宁璨笑嘻嘻的不说话,把外衣扔进火里毁尸灭迹,伸个懒腰说困死了,回房睡觉了。

看着越宫景若有所思的神情,东方百利说:“你不会想靠着这点小恩小惠就把宁家收为己用吧?”

越宫景一笑,“神医在关心我?”

东方百利白眼一翻,又爬到屋顶上去了。

蒙书悦进房的时候,宁璨似睡梦中呢喃一句“海客来夷洲”,便只听到她悠长的呼吸。

微微诧异,有古诗云“海客谈瀛洲”,小妮子怎么突然冒出这样一句?

“公子……”

越宫景止住侍从要说的话。虽然他们隐在黑暗里,他也看清了,十年太子之位毕竟不能白坐。

第二天早餐之后,便有学生来领他们前去见院首。

一百九十九层石阶,领路的学生连蹦带跳轻轻松松就上去了。

蒙书悦坚持要自己爬上去,没一会就气喘吁吁。

东方百利看不过,一手提了她,越宫景也加入,两人一手一边,夹带着她不一会就到了。

而门外站着四个男人,当先一个比越宫景还年轻,一派了然的神情,“想必是京城来的客人了。”

越宫景一听这话音,目光森然,南砚平敢结交东夷人?

蒙书悦不知其中关联,只觉得那人的口音奇怪,也没多想。

宁璨是知道的,可她现在最关心的是等会见到南砚平,她该怎么表现。

“我是从东夷来的,我叫旭午。”

蒙书悦看向宁璨,这才明白原来她呢喃的那一句是想告诉她这个!

越宫景略一点头,看着紧闭的大门,一身凛然。如果南砚平真的结交了东夷人,谅他也不会这样堂而皇之的告诉众人。不管这个东夷人所为何来,他能站在这里,就表示他也经过了考验。

旭午看出敌意,解释说:“在下只是慕南先生的名而来,绝无恶意。”

越宫景不说话,侍卫们纵然满腔愤懑也不敢开口。

蒙书悦暗想,东夷人都知道他们到来的消息,而他们却完全不知情。宁家一介商人都知道在沉渊插个耳目,方便宁璨结书出卖,他难道就没有安插个眼线进来?

这样想来,他前世输给越宫璃也是活该啊!

旭午的目光多在蒙书悦的身上停留几秒,东方百利不着痕迹的挡了过去。

旭午即鞠躬道歉,“对不起,在天正鲜少见到姑娘们出门,由是好奇,多看了几眼小姐,勿怪。”

蒙书悦欠欠身。

第二层大门缓缓打开,出现的人依旧是黑石,“院首请两位公子相见,其他人等请在院里喝茶。”

南砚平一身飘逸的白袍,悠闲地煮着茶,他的面容不英俊,通身的气质却让人心旷神怡。

一左一右两个位置,每个位置前面摆着一个棋盘,定睛一看,正是昨日跟黑石对弈后的棋局。

看旭午亦是同样的神情,而他的棋盘上白子少过黑子,也没有走到那么深的位置,一眼望去,白子有取胜之势,为何却停滞不前?一细看黑子的棋势,顿时明白,不出三步,白子便只有死路一条。

南砚平把他们的棋盘搬上来,摆在他们面前,是想借喻什么?

“越公子,神情放松一点,在此处,只有你自己是你的敌人。坐!”

一人一杯清茶。

南砚平笑着开口:“茶是人间奇香,棋是人生鬼手。公子的棋路颇广,看似汇通四方,实则无明显进益。你将白棋放入对方腹地,想要攻城掠地却后劲不足,对方若是冲出重围,便是你一败涂地之时。”

越宫景沉默不语,学棋不是他自愿,父皇喜欢小叔也喜欢,常念叨着棋如人生人生如棋,棋能培养一个人清晰的思维,他才去学了。鲜少与人对弈,因为不喜欢每次为了赢都让自己精疲力尽。

“若是有勉强之意,不若想明白了再出手,活死局才能变成活局。”

旭午听得认真,此时见他停下来,立即发问:“那请问先生,我的棋路呢?”

南砚平一笑,“旭午公子还须戒躁。”

旭午点头如捣蒜,跟越宫景木然的表情形成鲜明对比。

“年少气盛,一开始就按捺不住,想表现自己。好胜心重,欠收敛,急切的攻城掠地之后便显疲态,因此走不远便陷入困局。虽多方救援,依旧难改结局。”

“如何破解?”

“戒骄戒躁,稳步布局,养精蓄锐,等待时机。”

旭午点头,“我仰慕先生良久,不知先生可否破例收徒?”

“明年春分,各凭本事。”

沉渊学院只在每年的春分日招收新弟子。届时天下学子均奔苍南,而南砚平只选其中最优秀的三十人。

旭午沉吟一下,“如此,在下先行告辞,多谢先生赐教。明年春分,我必定前来。”

等他走远之后,南砚平才问:“不知殿下对草民那番说法有何异议?”

“我只是讨厌有人拿这些死物来说教。”越宫景语气平平,抬眼看着他。

南砚平再给他一杯茶,“自五年前,你决定争位,广泛布局,如今收效甚微。就像棋盘上,一开始你散漫的落子,看似暗藏机心,实则并无进益。”

“你铤而走险将棋子放入对方腹地,棋局大开大合,有明眼人士看中你的蓄势待发,转而支持你,但你心知自己后劲不足,想要再进一步,举步维艰。”

“你非嫡长,太子已经当了十年太子了,虽然近年来他的一些做法,颇受异议,但大部分的朝臣还从未有过更立太子的念头。殿下此时不若远离京城,重新布局,等待太子失去民心,之后再给予致命一击。”

在他这一番剖析里,越宫景觉得自己对他的好印象全部被推翻了,他会把越宫璃拉下台,却从未想过害他的命。盛名之下,其实难副,真不知蒙书悦为什么要提起他,要让他来把他收为己用。

看出他眼里的不屑,南砚平摇头,“如若殿下连我上面的话都无法接受,大位不争也罢。”

越宫景针锋相对:“如果先生连我这点不服都不能接受,布衣卿相这个名号不要也罢。”

南砚平哈哈大笑,“政史科、军事科各有一个空位,不知殿下是否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