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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强对冷清辉做出的动作，是一个ok的手势。
如果在平时看来，那个手势或许不过是一个兄弟之间平淡无奇的手语，然而，此时的张成浩虽然表面冷静，心里实际上却是极度害怕和恐慌的，他熟知自己老大的脾性，对于他多疑和残忍的手段也是心知肚明，如果老大真的被警察的手段骗了过去，将自己供了出来，不，如果是老大的话，一定会将所有的罪名都推到自己的身上，到时候整个局面很可能都会逆转，原本不属于自己的重罪都会压在自己身上，而警察则会因为自己第一次没有坦白，在之后也很可能不会信任自己的话。
那样岂不是让自己白白当了老大的替罪羊？
想到这，张成浩额头便不由得渗出了两滴冷汗，想起之前帮着老大干的那几起案子，自己可都是为了钱，要不是听说老大……自己怎么会搀和到这些事里面？
张成浩越想越觉得不值，但他毕竟又不是没脑子的，仅仅是因为这些迹象，他还是不会直接招供，虽然表面上不动声色，但张成浩却一直观察着冷清辉跟李强的一举一动，他看到冷清辉在看到李强的手势之后，脸上滑过一抹淡淡的笑意，但好像怕被自己发现一般很快将那一抹笑掩饰了过去，但之后身上明显多了几分轻松和心不在焉的意味。
李强很快又在座位上坐了下来，拿着一次性纸杯抿了一口水，而冷清辉则是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也跟着在李强身边坐了下来。
时间滴滴答答的走过，而冷清辉和李强也都完全没有开口询问自己的意思。
正是李强和冷清辉的这份冷静和轻松，让张成浩在接下来的时间当中越发感觉度日如年，而他的心里也正处于水火交战当中。
反倒是冷清辉和李强，倒是在他对面唠起了家常。
“今天我们终于可以早点下班了，好久没回家了，今天可以睡个好觉了。”李强喝完了杯子里的水，笑着说了一句。
冷清辉点了点头没有说话，视线却一直盯着墙上的时钟：“其实也没有什么要问的了，一会整理一下就把他送回去吧，走完流程我们就可以轻松了。”
“嗯，老大，要不我们现在就走吧，我看这时间也差不多了。”李强说着，冷清辉也跟着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点了点头，说完，李强便收拾了一下桌上的资料，冲着张成浩笑了一下：“张先生，今天的审讯就到此为止了，一会我会让狱警过来带你回你的房间，想必今后我们也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那么，再见了。”
跟冷清辉相比，李强的态度简直是温柔蔼的仿佛是邻家的大哥哥，而对于现在的张成浩来说，如果现在让冷清辉跟李强离开了这个房间，那么自己就永远失去了自白的机会，一旦老大反咬一口，那他到时候很可能有十张嘴都说不清。
怎么办，怎么办？
大脑在一瞬间里冒出了十几个问号，而就在张成浩看到冷清辉推开房门正要迈步离开的那一刻，张成浩的大脑瞬间做出了决定！
“等……等一下！”
然而，此时戏已经演了几个小时的冷清辉跟李强，其实也处于十分紧张的心理状态，如果他们此时此刻真的推开这个门走了出去，那么就代表他们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个突破口，因为在此之前他们早就已经派人审讯过这个团伙的老大。
那个家伙显然比张成浩更加老油条，对警察的种种手段了如指掌，而且聪明绝顶，能统领一个团队犯下重重杀人重案，还能次次都将案发现场做的如此完美的人绝非等闲之辈。
想要从那个男人的口中套出什么，可比比张成浩口中套出什么要难上几十倍。
正因如此，冷清辉才最终决定从张成浩这个人开刀，因为据调查资料来看，张成浩是这个团伙当中唯一一个地位够高，知道内幕够多，而且心思慎密，多疑，对领导人程伟并不是十分信任的一个。
而且张成浩有一个固定的情人，相较于其他都没有家庭的单身汉来说，张成浩对外界的向往和对罪名的衡量显然是比其他人更加计较的。
而且张成浩年纪较轻，虽然也有些头脑，但比程伟更加容易冲动。
而现在看来，冷清辉的判断显然是对的。
“张先生，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虽然此时冷清辉跟李强心里都稍稍松了口气，但在没有拿到张成浩完全的证词之前，他们心底还是绷着一根弦，这样的审讯以前也有过几次，纵然是利齿大队也吃过败仗，所以最后他们得出了个结论，戏一定要做全套，一丁点的疏忽都可能导致满盘皆输。
“我要招，我要招！不是我做的，不不，我……我只是听程伟的话才会那么做的，我只是想赚钱，但被他带到那个地方的时候，人已经死了，真的！我没有杀人，我只是处理了现场，警官，警官大人，你们不要听信那个男人的话，他是想让我当替罪羊，我真的没有杀人，真的没有！”
张成浩的话让冷清辉跟李强停下了脚步，两人脸上恰到好处的表情带着几分了然，几分怜悯，几分同情，而在此时此刻，这样的表情落入张成浩的眼中，无疑代表着，冷清辉跟李强已然相信了程伟的话，而将自己此时说的一切当做了自己的垂死挣扎。
想到这，张成浩心底也越发着急起来，不管了，事到如今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既然程伟先不仁，也别怪自己不义！
“我没有撒谎，警官大人，如果你们不信我说的，我有证据！要不是我当初多了个心眼留了一手，今个还真坑在了他程伟手上！妈的，你们不信，就去我监狱房间里的枕头下面看看，那里有一个录音机，里面的东西一定会让你们改变主意的，相信我，我绝对没有撒谎！”
冷清辉当了这么多年的警察，自然分得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现在张成浩不敢撒谎，而且果然不出自己所料，这个男人并不傻，手头果然握着至关重要的证据！
眸底闪过一抹精光，但冷清辉却并没有表露出来，反倒站在前面的李强拿出了一副并不信任他的表情来，继续说道：“张先生，这空口无凭，而且这事至关重要，我看我们还需要让人把东西拿过来，看一看，再坐下来好好聊上一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