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唇齿留香 第83章 犟有原执着学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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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背着挎肩包像中学生的的小姑娘下了公汽,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秋天的农村,一派丰收景象:水稻田里收割机在隆隆作响,打出的稻谷像小山似的堆在稻田中间,等待人们装车;苞米比两个小姑娘还要高,在秋风的吹拂中飒飒作响。

“今年的年成可真好啊,风调雨顺,又是个丰收年!”

有原一边走着一边说。

“是啊。我们这里太好了。听裕山的老人家说,过去时,种地都不用耕,刨个坑下了种就长。”

采儿应和着她。

“又是你们屯里的那些多尔衮的后代说的吧?我忘了,你就是的。你的姥姥叫英华,就是英家的后代。”

有原说。

“对。就算对吧。那又怎么样!”

“不怎么样。有一样对了。就是你和建瓴是姑舅亲戚,是不出五服的。”

“那又怎么样?”

“是实在亲戚,不可以结婚的。”

“好啊,你在这里等着我呢!”

采儿撒泼的把背包拿下,向有原打去。有原也卸下被包打采儿。两人都打累了,坐在田埂上大喘气。

采儿先站起来,跑向前边,一边跑一边喊:“放心吧,我就是出了五服也不要紧。他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有原的姥姥尹红梅家位于屯子的中心地带。四边全是人家。她们到了时,已是晚饭时间了,各家的院子里都冒起了炊烟。

姥姥家的大门敞开着,院子里点着了砖炉子,炉子上架了一片铁丝网,网上烤了一排苞米,有个六七穗。满院子都是烤苞米的香气。

有原进院就喊起来:“姥姥,姥爷,我来了。”

应着声音,有原的姥姥尹红梅走了出来。她穿着一件浅色的半袖衫,腿上的长裤还半挽着。看见了有原就抱在怀里。

“原原来了,想死我了!”

老人颤抖着声音说道。

有原说:“姥姥,天凉了,您怎么还穿得这么少啊?是没衣服吗?”

尹红梅:“瞧这孩子说的。现在又不是过去,一件衣服从冬穿到夏。哪个人不是冬有冬夏有夏的?是我不冷。快来,和你的小朋友,是叫采儿吧……一起洗洗手,啃苞米。”

采儿也赶快叫姥姥,有原将包里的两袋核桃粉拿出递给姥姥,一起和采儿去屋内洗手。

姥姥将礼品收下,嘴里磨叨着:“大老远的,也不嫌沉!”

“姥姥,我今天来,不是来啃苞米的,是来学艺的。”

有原洗了手,擦了,过来对姥姥说。

“是了。你妈妈来电话了,说你要来学习做面。别急,不管学什么,也得先吃了饭再说嘛。”

采儿也来了,两人开始围着炉子啃苞米。

啃了一会儿,有原问:“我姥爷呢?”

姥姥:“买材料去了。没的你来学艺,咱拿气吹呀!”

三人一起咯咯笑起来。

有原的姥爷很快也回来了。他坐在轮椅上,自己滚动着轮子,前箱上放满了做面条用的食材:鲜肉、茄子、香菜,还有花椒面大料酱油味素一类的调料。

有原和采儿赶快上去推姥爷,并把车上的东西往下拿。

有原:“又不能做很多。姥爷买了这么多!”

姥爷满脸上都是笑:“家里也没了,就多买了些。还有,这些菜,有的是咱们家地里的,香菜茴香什么的,是人家老崔家送的。”

有原见说起了老崔家,问道:“他家还好吧。今年赚了不少吧。”

姥爷说:“是啊,钱是没少赚。崔丽在外面打份工,不少挣,你崔大娘卖菜,挣的也不少。就是你崔大爷,在家里不挣钱。”

姥姥接了茬:“瞧你,净说糊涂话。没有他崔大爷种菜,她崔大娘卖的菜哪来的?”

姥爷笑起来:“对呀,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停了一会道:“就是一点他家有些闹心:开国道不经他家的责任田,得不到补偿款。”

有原说:“我来该去看看他们的。崔姐姐一半会回不来。得送点什么吧。我来得急,也没买。”

采儿说:“拿我的吧。我要来看个亲戚,买了豆粉,还没去。”

有原说:“行。你先给我用,回头我再买给你。”

外面凉了,姥姥打了个哈欠。姥爷说:“蚊子也上来了。今年的蚊子要比去年的多。”

有原:“我知道今年的蚊子为什么多。”

姥爷故意问:“为什么?”

有原:“还不明摆着的呀。以前都是夏天水少,所以蚂蚱多。姥爷说什么多就什么好吃,就抓蚂蚱给我们吃。今年没抓蚂蚱,不是水多吗?”

姥爷:“说得有些道理。今年的雨水多了些,所以蚂蚱就少了。蚊子喜欢潮湿,当然水就大多了。”

有原:“明白了。”

姥爷问:“有原,你说今年蚊子多是为什么呢?”

有原:“因为今年夏天的雨水大吧。”说完,瞅瞅姥姥,还伸了伸舌头。

姥爷说:“对呀,就是雨水的事嘛,伸哪门子舌头呀!”

姥姥对姥爷说:“你慢点,态度也好点,别吓着她。”

姥爷问:“有原,我吓着你了吗?”

有原说:“今天没有。不过我小时候可是害怕你的。”

有原小时妈妈的单位没有托儿所,六岁时在姥姥家住了一年。姥爷那时在屯里教了几年书,回到家里也像一个老师。

这时天已经彻底黑了,姥姥说:“进屋吧,等着吃包子。”

有原说:“啊,这还不算饭,还有包子啊!”

姥姥说:“苞米是你妈妈打来电话我去地里现摘的。包子是早晨就发了面要做的。”

进了屋,真的就看见了外屋案板上放了一盆发好的面,还有一盆包子馅。

有原上去拿了筷子搅了搅:“什么馅?这么多?”

姥姥说:“素馅。”

有原:“能用了这么多馅吗?要剩面吧?”

姥姥说:“不会,要剩的话,也是剩面。你别看馅子多,多打些就没了。”

这么说着,就开始包了。面已经发好,也使好了碱。姥姥将面团揪好,有原擀皮,姥姥包。采儿在一边卖呆。她家里平时很少吃带馅的,又从来不包包子,所以觉得很新鲜。就一直将眼睛死死的盯着姥姥的手,看他怎么做。

只见姥姥将馅子糊的满皮子都是,一只手托着皮,另一只手像捏花似的往前顺着捏,一会一个包子就出了来。她看得眼热,也拿起一张擀好的皮子包。哪知放上了馅子怎么也捏不住,最后弄得满手都是,只好还给姥姥。

姥姥说:“你家里都是本地人,就不会做面食。”

采儿问:“你家不也是满人吗?”

姥姥:“我的娘家是满人,但父亲家不是。他们是闯关东来的。但来了后,觉得那都好,就是太冷,还有吃的,整天大馇子,不是粘面子就是汤子,吃得胃疼。但后来还是没回去。‘棒打獐子瓢舀鱼野鸡飞到饭锅里’嘛。多富啊!”

采儿说:“那是以前了,现在没有了。”

有原:“和南方比,我们这里的出产还是很丰富。就说物价吧,那些宁波来的客人就说我们这里的物价低。同样的菜肴,他们那里要两倍的价格。一碗紫菜汤还要十块八块的。”

几乎都包完了,真如姥姥说的,面不但不少,还有余富,就做成了馒头。一个大大的八刃锅里装得满满的。烧的是去年搂的苞米秸。

姥姥一边烧一边说:“住了楼就不能烧柴火了,都是管子里来的煤气。”

有原说:“和我们一样,那叫管道煤气。不用弄柴火了,多省事啊!”

姥姥:“也是贵呀!”

有原:“我听妈妈说,我们家一个月好像四十几元,贵吗?”

采儿插嘴说:“不算贵吧。我家没用柴火,用的罐装的煤气,有时还用煤,妈妈说每个月都要一百多元呢,她还算了账,说雇人把柴火运回来烧,比这还贵,不如扔在地里当肥料了合算。”

姥姥看着表,十二分钟起锅。姥爷这时已经在里屋放好了炕桌,让两个孩子上炕吃。

两个孩子上了炕,沾了酱油醋,又每个人嚼了两瓣大蒜,一下子每个人都吃了两个,和没啃苞米的姥姥姥爷吃得一般多。

有原说:“姥姥姥爷,我们这么吃,将来要变成小胖子了。”

姥爷说:“没事的。你们和我们不一样。我们老了,身体不需要太多营养了,只吃一半就够了。你们不同,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需要很多营养。再说,这是素馅的,没有肉,也没放太多的油。多点不要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