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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先婚后爱] 是夜[先婚后爱] 第64节

实验结束,被实验者所以为的关注自己身上衣服的人数,远远小于实际人数。

大家都很忙,没人会关心跟自己无关的事情。

怀央小时候也是个得了奖,或者拿了什么成绩,会跑到父母朋友,老师的面前,说“你看看,你看看”的人。

但时间久了,她发现很少有人真正为“你”开心。

再之后,她就不讲了。

没必要,有什么想干的事,自己默默做就行。

干好了也没必要跟别人分享。

但今天,大概是温九儒听得太认真,尽管只是简简单单地“嗯”,但让她下意识觉得,她的每句话都在被回应。

所以她一时有些放纵。

不再是惯常规规矩矩,控制自己所作所为的样子。

一时间忘乎所以,讲得多了些。

“不烦。”温九儒低头又翻了页文件,“听几句话的时间我还是有。”

怀央落在远处大开着的窗户上。

米色的纱帘飘飘扬扬,下摆挂着柱子的流苏荡在窗框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怀央依旧搞不懂温九儒是个怎样的人。

但这一刻,她恍惚觉得,好像跟温九儒在一起时,她总是下意识地可以放松。

就好像,他一直在从任何角度,包容和迁就她。

让她感到什么叫活的肆意。

她一个人活了太久。

对每个人的情绪都很敏感,下意识知道该怎么做,怎么说话,下意识会三思而后行,做对自己有利和正确的事情。

这样不带脑子,仅随着心情做事的感觉,久违到她已经忘了上次是什么时候。

……

前一天晚上喝了酒,虽然并不是太多,但第二天早上醒来时,依旧有些头痛。

怀央洗漱完从楼上下来,温九儒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文件了。

她有时候觉得温九儒像个铁人。

连轴转,比她还不用睡觉。

刚起床,嘴巴有些干。

怀央走到冰箱前,打开门,从里面拿了瓶矿泉水。

瓶盖还没打开,瓶子就被身后过来的人抽走。

温九儒把矿泉水重新放进冰箱。

抬手从吧台的杯架上拿了个杯子,走到橱柜前,从保温瓶里倒了杯热水。

“烧了热的。”

水杯塞进怀央手里,男人闲闲地地靠在身边的柜子上,问她早上吃什么。

怀央喝了口热水。

有点痛的喉咙得panpan到舒缓。

想了想:“要吃煎鸡蛋吗?我可以给你煎。”

温九儒想也没想直接否定了她的话,打电话给方叔,十分钟后,门铃响,方叔送来了蛋饼和豆浆。

-

二高的校庆定在八月第三个星期的周六。

怀央没什么事,跟着温九儒一道去了。

下午五点,在二高的大礼堂,校庆和开学典礼同时进行。

怀央作为……杰出校友的家属?

总之被安排在了前排vip席,旁边坐的是曹林和李延时。

远处穿着二高蓝白色校服的女生刚报完幕,温九儒从嘉宾席站起来,走到最右侧的台子上。

他轻了下嗓,笑得清隽温润。

台下原本大多都低着头的人哗然一片,头都纷纷扬了起来。

尤其是女孩子。

她们交头接耳,说说笑笑,开始往台上张望。

台上男人的声音实在是太好听。

只一个音节,足以有动人心魄的魅力。

他穿着米白色的衬衫,手肘支在身前的台子上。

他一向这样,连个这么正式的演讲,都一定要以一个懒散的姿势。

男人微微眯眼,推了下鼻子上的金丝镜框。

“大家好,我是温九儒。”

温九儒的演讲没有稿子。

他向来是个随性肆意的人,想到哪里说到哪里。

没有规章制度,也不会一板一眼。

怀央支着头,看向最前方那个侃侃而谈的男人。

想象不出来,这样一个骨子里的傲劲儿能把天戳出来个窟窿的人,到底会害怕什么。

好像他就应该永远闪闪发光,懒洋洋的看着所有人。

没有什么能压弯他的脊梁。

曹林跟夏琳一样是个话唠,从坐下嘴就没停过。

一直跟她回忆温九儒高中时候的趣事。

“你都不知道,高中他和李延时抽屉里的情书都一打一打的,表白的女生多到最后我脸都认不清。”曹林咂舌,“不过也没办法,他俩确实长得好看。”

怀央笑:“那他有谈恋爱吗?”

“没有。”曹林摇头,“他这人,你就想象不出来他能喜欢谁,真的,这辈子想象不出来他喜欢谁的样子。”

李延时在另一侧看了曹林一眼,那胳膊撞了他一下:“你能不能别成天胡扯。”

“我哪胡扯了。”曹林不服气,“你能想象出来他关心谁的样子吗?”

怀央撑着头笑着看两人。

曹林怼完李延时转过来,继续跟怀央bb:“温九儒真的什么都记不住,去年我住院,左腿骨折,他拿着花进病房的第一句话问我‘你摔到哪条胳膊了’,我去他大爷的吧,就他妈无语。”

“你没拿花砸他?”怀央笑。

“砸了啊!”曹林无语,“但也不能怪他,他姐说的对,他连自己的事儿都不操心。”

远处台子上的人已经结束了演讲,怀央余光看到温九儒走向台子下方的一个工作人员,站在角落,背对观众席,不知道在跟那个学生小声讲着什么。

说了没两句,那学生转身去了后面一个桌子旁,好像在帮他找东西。

怀央转了视线回来,接着听曹林吐槽。

“高中三年,他饭卡得丢的有几十张,周一补办完,用一周,周五又丢了,最后办卡的地方都认识他了,要给他打折,这人永远记不清自己东西放哪儿了。”

曹林越说越起劲儿

“丢饭卡还算好的,他自己学号都老记叉劈,我是真他妈几把无语,三年,他一直把他的学号跟我和李延时的记混,月考卷子上能填成我俩的学号,虽然确实就差俩数字,但也真的太尼玛离谱了。”

身旁空着的位子动了动。

怀央侧过眼。

看到在身旁落座的温九儒。

从怀央的方向,正好看到他鼻梁上那枚小痣。

把他整个人懒散的气质点到了极致。

男人目不斜视,注视着台子上下一个上来发言的高三生。

怀央手心一热。

她低头,是温九儒右手跨过两人中间的扶手,给她塞了个东西。

像是塑料纸,锋利的棱角有些扎她的手心。

怀央摊开手。

手心里躺着两个透明包装纸包着的糖。

二高校庆分发的玫瑰糖。

台上那高三生终于读完了自己演讲稿的开头。

温九儒目光转过来看她。

“不是说想尝尝吗?”解释,“今年做的不多,都发完了,只在盘子里找到剩的这两颗。

说罢又转头去看台子上的男生,还是那副懒散地靠着身后靠背,站没站相,坐没坐相的慵懒样子。

哦对,怀央想起来。

上周跟夏琳卢雨吃火锅的时候,夏琳说好吃,她随口提了句想尝尝。

随口说的,她自己都忘了。

怀央再次垂眼,看向自己手上的那两颗糖。

包装纸的边缘硬挺着,还刮着她手心的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