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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国袁尚 316 洛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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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阳被董卓一把火烧光之后,便基本处于废弃状态。

董卓也仅仅是象征『性』的留下一支为数不多的兵马驻守在河津,而昔日辉煌的洛阳城则已经一片废墟,了无生气,除却个别漏网之鱼,亦或者是老残带不走之外,城中的百姓也早就被董卓强制『性』掠走到了长安。

洛阳人口虽已凋零,却非彻底的清空。

城墙边上依然留着大火烧过的痕迹,玲琅满目都是焦黑的泥土与楼阁,曾经的东汉国都,曾经繁华日夜不停休的皇城,却已经惨败得令人惋惜。

老者与小女孩的到来,为这个已经破败的城池增添了几分的人气。

一老一小,便如踏在繁华与惨白的旦夕界线上,白衣老者的神『色』说不出的怪异,踏着焦土,老者的表情在急剧的变幻中。

小豆芽第一次来到洛阳,脸『色』却有些苍白。

不知道为何,在这琳琅满目的焦土中,她似乎听到了无穷无尽的灵魂在嘶鸣,彷佛脚下踩着的是别人的尸体,年纪轻轻,却与老者走南闯北也算颇有见识的小女孩忽而感到浑身冰冷,如坠冰窟。

“师傅,我有些害怕。”小豆芽脚步轻移,不由得靠近了白袍老者。[]三国袁尚316

白袍老者似有所觉,深深地望着小豆芽,晃了晃脑袋,轻叹一口气。

“小豆芽别怕,有师傅在。”

老者略带中正的声音在小豆芽耳中响起,拜入老人门下已有十年之久的小豆芽第一次感到这个半吊子的师傅异常的贴心。

小豆芽拉了拉衣领,那股寒意似乎消散了许多,这才盯着那一片片的废墟,神『色』凄然道:“师傅,咱们离开这里吧,好多死人。”

白衣老者轻拍几下小豆芽的肩膀,温和道:“小豆芽,听师傅说,死人没什么好怕的。生与死本就在一线间,这里曾经有一些人因为不舍得离开而埋葬于此,所以才有这么浓的哀愁离怨,不要害怕,你天生灵窍比寻常人多一处,所以才能感受到那种天地之间神秘而幽然的东西,他们不会伤害你,也伤害不了你,树挪死人挪活,总有一天。会随着天地变幻海枯石烂而消散。走吧。与爷爷一起进去见一个老友。”

小豆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紧跟着白衣老者的脚步,一老一小两人,缓缓地走进了这个曾经辉煌绝伦。而又衰败成废墟的城池。

风一直在吹,入了冬,这股寒意,越发令人『毛』骨悚然。

小豆芽紧咬着嘴唇,想着师傅见过的话,虽然依旧有些害怕,却还是颤颤巍巍地跟着过去,地面上都是一些烧毁的痕迹与散落物,越往深处走去。越发的凄凉,除了一种莫名的烟雾还在缭绕之外,连一只误闯进来的鸟儿都没有。

“师傅,咱们还要往里面走么?”小豆芽牙齿已经在打颤,实在受不了了。小女孩很是害怕,紧紧地拽住老者的袖子,半问半哀求道。

白发老者见状叹了口气,摇头道:“要不师傅自己过去就好了,你在这里等一会儿?”

“不要。”

小豆芽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看着白发老者的神情异常的坚定,开玩笑,两个人一起都让她忍不住想逃,让她一个人在这里呆着,岂不是要让她吓疯掉。

“师傅,我还是陪你去会友吧。”小豆芽颇为老气横秋的叹气道:“让你一个人过去徒儿我很不放心啊。”

老者看了眼明显强撑着嘴硬的徒弟,笑道:“你这小豆芽,明明就是自己怕得要死,还整得这一副担心师傅的模样,走吧,一起过去,真没那么可怕。”

白衣老者转身就走,背后小豆芽撇了撇嘴,忽而一道更加凛冽的寒风袭来,小丫头一吓,连忙跟了上去。[]三国袁尚316

“唉,唉,师傅,老头子。”望着老者健步如飞的模样,小豆芽连忙气急败坏地骂着追过去。

两人看似漫无目的的瞎走,一直往深处而去,洛阳城不小,一老一少二人,足足走了一个多时辰,这才在一个破旧的府门外停住。

让小豆芽终于感到心安的是,眼前终于有了生人的面孔。

一个抱剑而立的布艺男子。

倚靠在被火烧黑了一大片的墙壁上,此人纹丝不动,便如沉睡般。

似乎已经等了很久,连身上都已经沾上了风吹起而落下的尘埃。

“还真是有人啊。”

小豆芽看了眼那男子心里直嘀咕,把玩着老者赠送给她的一个圆球,心中微微一缓,在这种充满莫名其妙气场的地方,小豆芽实在是心惊胆颤的,如今终于看到一个大活人站在前面,这种感觉就好似在沙漠中徒步行走了半年,终日看不到人影只有沙子陪伴,忽然哪一天一不小心就遇见了同样有血有肉的人类,那种感觉,绝对是非常开心的一件事。

“师傅,那就是你要找的朋友么?长得挺俊的嘛。”一看到人,小豆芽心中的恐惧倒是散了几分,调皮的小孩子心态再次涌上心头。

“胡说”

老者瞪了小豆芽一眼,不屑道:“哪里俊了?哪里比得上你师傅?难道你不觉得师傅比他还俊?”

小豆芽被老者三个反问给逗乐了,嬉笑道:“师傅啊师傅,人是要脸要皮的,扫院子的庆叔说这个道理还是你教的,怎么到了你这里,自个儿倒是不要脸起来了,也不害臊,啧啧,师傅,你看看人家抱着的那柄剑,还有那张白皙的脸蛋的,不用说了,不是徒儿看不起你,主要是你长得太急了,再慢一点应该还是可以追得上人家的滚滚烟尘,现在嘛,得了吧,徒儿给你面子,给你好评,顶多就跟他比差了那么一些些…”

小女孩伸手捏出一点点缝隙,毫不留情地打击道:“对了,就是这么一些些,看到没有,就是这么一些,不远啊,就比他差这一些些…”

老者无奈的摇了摇头,佯怒道:“这么打击人,小豆芽,你还当我是不是你师傅啊?”

小豆芽『摸』着下巴,义正言辞道:“正因为你是我师傅,这才有这么高的评价,不然你以为呢?”

“好吧”

老者只能无奈地接受了这个事实,语气怪异道:“等下师傅把他打成猪头,看你还觉得他比师傅还俊不。”

“别啊。”小豆芽顿时急了,小女孩虽然只有十三岁,却也懂得欣赏俊哥儿,每天面对着师傅那张一层不变的老脸,难得换换新面孔,岂能容着师傅去祸害。

老者嘿嘿怪笑一声,直直地往前走去。

那布衣抱剑的男子从一老一少入城的时候早就有所察觉,故而便在府外等着。

此人看起来岁数并不大,约莫三十来岁的样子,样子确实如小豆芽所说的般,俊朗非凡,剑眉微动,睁开眼望着迎面走来的两人。

白衣老头走路的样子非常怪异,明明可以正常走路,却故意走得歪歪斜斜,一副随时会摔倒的模样,关键是,每一次衣服即将碰到地面的时候又莫名其妙地挺起,犹如不倒翁,看似随时都会倒地,却依然屹立不倒。

布衣男子见状,深邃的眸子犹如千万支利剑穿梭,脸『色』异常的严肃。

白衣老者走路不仅歪歪斜斜,欲倒又偏不倒的模样,速度看起来很慢,却在一种令人手足无措中忽然出现在了对方的面前,就如现在,小豆芽连在背后吃尘土的机会都没有,老者已经出现在了布衣男子的面前。

“晚辈见过枯柳先生。”抱剑的布衣男子眸子微凝,弯腰恭声道。

本以为此等老前辈会是多么风骨超绝之人,皇甫布衣第一次无奈地看错了眼。

“老夫的痴呆徒儿说你比我俊,你觉得呢?”白衣老者大咧咧道。

皇甫布衣表情一窒,抬起头,不知道怎么回答。

啪的一声,皇甫布衣抱着的剑没有一丝征兆出了鞘。

寒芒乍现,谁也看不清,那把剑是如何出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