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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7章 小二（三）
陈敬文微微愣了一下：“改行？改行……那我去干什么呢？”
“不知道。”我摇摇头说道：“这种问题除了你自己之外，谁也回答不了。这世上三百六十行，乍一看似乎什么都可以干，哪都是出路，但实际上咱们真能在里边站住脚并靠此赚钱养家的行当却不多，所以老话说女怕嫁错郎，男怕入错行。”
他斜靠在背后的墙上，一手把弄着一个酒瓶盖子，眉头紧锁、一声不吭，似乎是在琢磨着他如果离开了证券行业，还能去干什么。
我喝完瓶中的酒，重新拧开一瓶，又吃了一串羊肉串，看他似乎还没琢磨出个眉目来，于是又点上一根烟抽着，对他说道：“和尚，难道你就真的已经到了非离婚不可的地步了吗？我看你平时和王云茜关系也还马马虎虎啊，就因为你见了一趟苗苗就要离婚，你这是不是也太草率了一些？”
他摇摇头苦笑道：“也不能说是因为我见了我女儿一面就要跟她离婚，其实原因很多，当然了，我想和我女儿生活在一起是所有原因当中最主要的。如果没有这个原因的话，虽然我觉得跟她在一起生活很无趣，但我还是会勉强装个样子把这段婚姻维系下去。怎么说呢，我当初和她结婚，说难听点本来也就动机不太纯，确实，我们结婚以来，没有过什么大吵大闹，看起来关系也还不错，但其实不是我们感情有多好，而是……而是我很多时候对她做的事情没有感觉，她做的好我也不会觉得有多开心，做坏了我也不会生气，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就好比你旁观一个跟你关系不大的人一样，他是好是歹是福是祸你都无所谓，只是静静的看着。我对王云茜很多时候就是这样，我也知道这样不对，想要调动起情绪来用心去爱她，但是我做不到，我感觉我好像都不知道该怎么去爱一个人了。这种日子过着也无味得很。”
“你怕是一辈子的爱都已经用完了吧。”我笑道：“谁让你以前到处招蜂引蝶。”
陈敬文以前几年一度频繁的更换女朋友，光我见过的就不下十个。
他微微斜眼看着我，过来片刻，忽然一弯腰向我够过头来，低声说道：“我告诉你啊，我现在就连跟她在床上的时候，有时候都没感觉、起不来。”
听他这么一说，我忽然想起来前年冬天，当时我们都还在老四部，做完一个项目之后，全团队的同事到一个度假村去度周末，我和他的房间背靠背，他带着王云茜去，那时候他俩认识还没多长时间，可能就三个多月。那晚他们翻云覆雨的声音把我吵得着实难受，最后我只能躲到户外去了。
我忍不住笑道：“你***也有今天啊，想当初你在东亚山庄把老子吵得彻夜不宁。不过你也才三十五，应该不至于啊，有没有去找医生看看？”
“看毛看！”他说道：“我只是跟她在一起的时候会起不来，一开始我也挺着急，后来我去桑拿测试了一下，面对技师，照样可以夜战八方。不信一会儿去试试，还像以前一样，一个房间两张床，谁输谁结账？”
“滚蛋，戒了！”
“你***明显是怂了，不敢。”
“怂你妹，把你媳妇叫来，老子现场展示给你看！”我开了个玩笑，又话归正题：“那就因为跟她在一起你觉得生活无聊，又加上想跟女儿在一起，所以就想到要离婚了？”
“这还不够吗？”他掰着手指说道：“我给你算算啊。第一，我想天天跟我女儿生活在一起，没人能干涉到。第二，我跟她在一起生活很无聊，我甚至都快阳痿了。第三、她不能生孩子，难不成我就此绝后啊？这要在古代那就是‘七出’的第二条，凭这一点就完全够休妻了。第四，她妈天天在我面前好像高人一等似的，就觉着我是高攀了她家，连我父母都不受她家待见。第五，我现在怀疑她早就知道自己不能生了，怕洋洋凭着这个优势把我抢走，所以才逼着洋洋签了那份协议，这叫包藏祸心。第六、我当初是指望着能利用她父亲的关系助我平步青云、一路高升，可现在我这种心思忽然淡了，哪怕是集团公司张总那个位子，对我的吸引力也不如每天能抱抱我女儿来的大。有此六点，难道我还不应该跟她离婚啊？”
我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感觉他说的好像也挺对的，只好撇撇嘴说道：“既然你都想的那么清楚了，那就离吧，不过还是我先说的那个问题，你最好先考虑清楚，如果失业了，你还能去干什么。把退路想明白。”
我话音刚落，手机忽然响了，我掏出来一看，是佟颖打来的，我接起来答应了一声：“喂，小颖。”
“阡哥。”她带着笑意的声音说道：“你现在方便讲电话吗？那个母老虎没在旁边盯着你吧？”
“哈哈，没有，我跟朋友在外边吃宵夜呢，怎么了？”
“我妈让我代她谢谢你，你上回给她的那个股票，王子装备，她这一个星期赚了十多个点，两万多块呢。她说等你下回再来绍兴的时候，她还要当面谢你。”
“哈哈，阿姨太客气了，举手之劳而已嘛。”
“嘿嘿，我算是看出来了，你的钱来的是真轻松。”她开心的笑了笑，又说道：“那你下次什么时候来绍兴啊？”
我想了一下，我下次去绍兴，应该是跟计羽飞一起去了，他那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准备好，他跟我说的是四五天。于是笑道：“暂时还不好定，但是应该就在这几天上，最多不会超过一星期吧。”
“周末你要干什么去，不能来啊？”
“周末……”我笑道：“你忘了我昨天电话里跟你说的啦，她这段时间盯我盯得紧着呢，周末虽然没什么事，可我如果要出门的话她肯定要问，我跟她说实话肯定不行，可要不说实话，万一被她知道了，不又落她口实、又成了我的过失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