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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天年假一眨眼就接近了尾声。在赵晴的帮助下，徐可与公寓的房东取得了联系，签订了半年的合约。
新的公寓两室两厅，虽然不大，但装修得相当不错，家具一应俱全，徐可只需要提着行李入住就可以。
“怎么样？不错吧。”赵晴打开卧室的门，一脸献宝的表情。
徐可眼前一亮，“哇，很像酒店呢。”
赵晴很得意，“公寓的主人就是个喜欢享受的主儿。说起来，要不是我和他比较熟，他也不会给你这么低的优惠价。”
“太感谢啦。”徐可走进卧室，里面的风格清新可爱。“以前住在这里的是个女生吗？”
“不知道呢。”赵晴耸耸肩，“可能是附近的大学生吧。”
徐可点点头，“我好喜欢这里，再次感谢啦！”
赵晴拍拍徐可的肩膀，“你收拾好后就早点休息吧，明天就要上班了。不要以为你和我关系好了，你迟到我就不会骂你哦。”
“哈哈，我知道。”徐可眨眨眼，“我怎么敢不听赵经理的话。”
“臭丫头。”赵晴笑骂道。
赵晴告辞后，徐可开始收拾东西。来这里城市只有一年的时间，她的东西应该也不多，可现在却足足有两大箱。打开后才发现，还有不少是凌澈的东西。
徐可一愣，这才想起这些东西本来是为了去拜访凌澈的父母而准备的。
再也没有心情继续收拾了，徐可坐在地上，看着一箱子的东西，渐渐出了神。
手机震动的声音把她的情绪拉了回来，可屏幕上显示的三个字，又让她胸口一窒。
徐可吸一口气，咬着嘴唇接通了电话。
“喂？徐可。”凌澈的声音依旧那么清冷，可她居然还觉得好听。
徐可定了定神，“什么事？”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你还好吗？”
徐可迅速回答：“很好。”
凌澈苦笑一声，“你非得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
“要不然呢？”徐可轻声道，“换成恋人的口气吗？”
似乎被徐可噎了一下，凌澈顿了顿，叹了口气，“徐可，我们再谈谈吧。”
徐可镇定道：“我们已经谈过了。”
“年前那次很匆忙。”
徐可看了一眼箱子里的行李，“好吧，我刚好有一些东西要还给你。”
挂了电话，徐可把凌澈的东西整理出来放在一个箱子里，又换了一件衣服，甚至还化了一个淡妆——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只是想让凌澈知道她过得很好，并不是要消除他的愧疚感。这可能和近期找回的自尊有某种关系，徐可这样想。
凌澈的动作很快，徐可觉得没等多久，门铃就响了起来，这个时候，她正对着镜子联系如何露出大方得体的微笑。
只可惜，心里的感受总是无法和她表面上的表现相融合。看到凌澈的一瞬间，只是和他对视了一眼，她的心，还是没出息地狠狠地刺痛了一下。
徐可迅速移开目光。“你的东西在……”
凌澈抓住徐可的手腕，深深地看着她，“你瘦了。”
“那只是错觉。”徐可笑笑，“我这几天好吃好喝，怎么会瘦？”
凌澈神情复杂地看了徐可片刻，又望向她身后的客厅，“房子不错。我能进去吗？”
她怎么可能说不？
凌澈在沙发上坐下，徐可给他倒了杯水，“我刚搬进来，只有白开学。麻烦你将就一下。”她的语气客套而生疏，就像是在面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朋友。
凌澈从她手中接过杯子，微微皱着眉，“你没有回家过年吗？”
“嗯。”
“那这几天，你……”
徐可知道他要问什么，淡淡道：“我借住在朋友家。”
凌澈眼神闪过一丝惊讶，“我不知道你在b城还有那么要好的朋友。”
“是啊。”徐可低头看着自己的双手，“你不知道。”
凌澈心里一动，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面前的徐可让他觉得陌生，在他们之间，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对话。在从前，无论他说什么，徐可都会无条件地附和，她甚至连他对说话声音大一点都不会。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凌澈一口一口地喝着水，直到喝完，才放下水杯，缓缓开口：“庄悠倩，是我曾经喜欢的人。”
徐可手指猛地颤抖了一下，指尖陷在掌心中，隐隐作痛。
他说的是“曾经”，多可笑。
“我自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上她的。”凌澈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眼中闪速着异样的光芒，“只是突然有一天就觉得，如果能天天见到她，该有多好。”
够了！不要再说了！徐可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她不想听这些！天知道她要保持这样若无其事的状态有多艰难。
可凌澈永远听不见她心中的呐喊。“可在那个时候，她已经有男朋友了——她的男友，正是她现在的未婚夫。我没有犹豫，立刻就打算放弃这段感情。”
徐可抬起头，望着凌澈。
“很惊讶？”凌澈微笑道，“我从来不愿做无用功，即使在感情上也一样。我一直都知道，我和庄悠倩，永远没有可能。”
“那你……”
“快刀斩乱麻，也许最痛的只有那么一瞬间。但那日后的四年和痛楚，没有人知道要持续多久。有的时候，太痛了，我忍不住想，随便哪个人，能陪在我身边就好。”
徐可用力眨着眼睛，可是眼前的景物仍旧模糊一片，蒙着细碎的光波，连凌澈的脸都变得不太真实。
她知道，她就是凌澈口中，那个“随便的人”。
“徐可，我没有骗过你。”
没错，在交往的这些年，凌澈从来没有对她说过“喜欢”，一切都只是她默认的而已。
“我也是真的，想和你共度一生。”凌澈轻轻地握住徐可的手，“我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彻底忘掉她，但我清楚我对你的感情。我本来不想说这么多，说实话，我这次来，原本只是想和你认真地道歉。可是看到你的一瞬间，我发现我忍不住。”凌澈的
表情难得地温柔起来，“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我会非常，非常努力地，让自己完完全全地，爱上你。”
眼泪一直在眼眶中打转，却始终没有掉下来。徐可抽出自己的手，捂住自己的脸。她声音沙哑，似乎再竭力掩饰着什么。
“凌澈，拜托你，不要这样……”
“徐可？”
她越哭越凶，不住地哽咽着，“不要再来伤害我了，我不够坚强，我会痛死的……”
凌澈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他只想用力地抱住徐可，像以前一样拍着她的背，可是手伸到一半，他才想起，自己已经没有那个资格了。
他最终只是摸了摸徐可的头发，“对不起。如果真有那么一天，我会回来找你的。到时候，希望你能……”
凌澈没有再说话，他安静地陪徐可哭完。徐可哭累了，躺在沙发上，眼睛肿得可怜。她闭着眼睛，一动不动，也不知道有没有睡着。
凌澈在她耳边低声道：“我先走了。你如果需要什么帮助，可以来找我。”
徐可长长的睫毛轻微地动了一下。“凌澈。”
“嗯？”
“喝水可以将就，但爱情，是无法将就的。”
凌澈没有回答，临走之前，还替徐可关了灯。
月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朦朦胧胧的看不真切。徐可已经没有力气起身，她躺在沙发上，她想了很多。她的父母，她的朋友，她的大学时光，她所有的青春年华，以及……不再属于她的凌澈。
徐可是被噩梦惊醒的，她记不起具体的梦境，却觉得那是很长很长的一个梦，可看看时间，才不过晚上九点，她只睡了半个小时。
徐可挣扎地起身，揉着眼睛走向浴室。没有几步，便猛地停下了脚步。浴室里开着灯，隐约还有流水的声音。
是……是谁？
短暂的惊恐后，徐可才想起赵晴说过这间公寓是合租的，难不成这是她未来的室友？
既然是这样，那她必须得和这个人打好关系才是。徐可正想着，浴室的门突然开了，一阵水汽扑在徐可脸上，映入眼帘的是形状非常优美的锁骨，然后是赏析悦目的胸肌和腹肌，以及有些漂亮线条的腰部，再然后……
徐可：“……”
她觉得自己应该尖叫一下，可是她的嗓子好像已经哑了，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发不出一点声音。
让她意外的是，她对面的男人倒是尖叫了起来。“啊啊啊啊！鬼啊！”
鬼？什么鬼！
男人向后退了几步，一屁股跌倒在浴室的地板上，用一根手指指着徐可，“你你你……”
徐可只觉得这声音有些耳熟，定睛一看，不由地瞪大眼睛，“顾初阳？”
顾初阳愣了愣，喃喃道：“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