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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罗鬼话 43 鬼上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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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老白闯进了接待室,打断了我和范青林的机智对话,梁冰冰急忙问道:“出什么事了?”

“新闻,新闻,”老白气喘吁吁的说道:“看新闻就知道了。”说罢,把我们带到了前面的会议室。

会议室已经有许多人,张小凯、大鹏、贺普仁、高山他们都在其中。会议室斜上方有一块显示屏,连上了电脑,正在在线播放央视新闻。

一个我再熟悉不过的身影出现在画面当中,她便是我以前的姑姑,现在同父异母的姐姐徐立梅,她站在中间,左边站着一个女孩,便是她的女儿徐水月,另外一边则是在所有在场者都大吃一惊的人——范青山!根据新闻报道,亿万富豪在家中被人谋害,现凶手已经全部落网,他们分别为他的现任太太龙梅、大儿子范青云、二儿子范青林、女儿范青青、大儿媳李玉芬、二儿媳韩美丽。在范耀祖遇害之前,他已经委托律师拟定了一份遗嘱,将自己的遗产一分为二,分别遗赠给范青山与范水月。据范耀祖的私人律师冯天有律师介绍,范青山是范耀祖的私生子,他的母亲叫作吕若婷,而范水月则是范耀祖的私生女,她的母亲叫徐立梅。在立遗嘱之前,范青山和范水月都通过了dna检测,确为范耀祖骨血。据说,吕若婷与徐立梅都有深厚的背景……

除此之外,在范耀祖被杀之前,他还与我国著名中医学家兼著名慈善家、百岁神医贺普仁教授签定了一个总投入达100亿的慈善项目,目的在于扶助因农民工入城而导致的留守儿童,使其与父母生活在一起……。

据有关人士分析,范耀祖生前一直致力于慈善事业,而他的被害可能也与将大量财产投做慈善事业,而导致儿女得到的财产减少有关。好在他事先有所查觉,没有让巨额财富落入歹人之手,据范青山透露,他的父亲在被杀之前,实际上已经查出了肝癌晚期,所以才会立下遗嘱……范青云等人杀害已经癌症的父亲,简直令人发指……据有关人士透露,范耀祖被杀事件引起了世界多家媒体的关注,对此,中央高度重视,要求依法严惩凶手……

中央台关于范耀祖被杀案做了个专题,恨不得把范耀祖的八辈祖宗都刨出来研究一番,我得空把贺老头拉到外面一个咖啡店里。

现在是上午十点半,咖啡店里没有几个人,我们找了个角落坐了下来。

贺老头气色比昨天更差了。也难怪,他以为范耀祖没有签那份合同,但事实上已经暗地里签署了,只要他一签字就有法律效力,等将来东窗事发,这个诈骗罪就成立了。

“子枫,这件事你怎么看?”我很少见到贺老头这样眉头紧锁的样子。

我啜了一口咖啡,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说了另外一件事:“范青林不知道范耀祖是假癌症的事。”

“哦,难道是范耀祖他自己设的局?”贺老头白眉一挑,露出一对鹰一般的眼睛,他有生之年大概还没有吃过这样大亏。

我摇摇头道:“这种可能性不大,这对他应该没有什么太大的好处吧?”

贺老头急忙说道:“可能他就是想试一试自己得绝症之后周围人的反应呢,俗语说画龙画虎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很多人都是用这种方法试人心。”

我点头道:“确实不排除这种可能,如果是这样的话,范青林动手杀范耀祖的原因可能就不单单是因为那100亿了,毕竟对于庞大的范氏集团来说,那100亿还算不上什么。如果范青林坚信范耀祖命不长久的前提下,促使他仍然痛下杀手的原因,可能还在于遗嘱,我听马骏说,在我们到来之前那个冯律师便频繁出现在绿枫别墅,范青林应该是担心他老爹改遗嘱。”

贺老头不置可否,我这样虽说带有安慰成份,但事实也许恰恰如此。这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问道:“听梁冰冰说葛洪和威肯两个人都死了,这是怎么回事?”

贺老头道:“昨天晚上他们两个也被安置在爱琴海别墅,因为是重要人证,所以明令禁止离开绿枫别墅,而他们却避开了警察,想要逃走,被老罗他们截住了,他们俩个人见逃不掉,纷纷自杀了。”

“啊?他们再怎么样也不至于自杀吧?难道他们是……”

“没错,他们是冥教的人,是徐有才的手下,每个人都缺了一颗肾。”

“真没想到,那个魔头还吸收外国人入教。”我皱眉道。

“他们谈什么吸收,只要是对他们有用的人,便用卑劣的手法迫使别人入教。可能这二人也是不运,恰巧被这魔头看中。”贺老头分析道。

“说得也是,”我随口应付着。想一想这几天连续发生的一系列事件,我感觉背后肯定有一个重大的阴谋,但究竟是什么样的阴谋呢?此时,我脑海中有一个想法若隐若现,但去追寻它的时候,它却又不见了。

“师傅,我听说民间有鬼附身的说法,是不是真有这种事情发生?”我看着贺老头雪白的胡子问道。

贺老头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还是说道:“鬼上身的事情确有其事,我自己便亲眼见证多次。还记得那个叫李宏军的出租车司机吧?”

“当然,他老婆得了怪病,腹积水严重,肚子大得像一张鼓,是您给她治好的,所以感恩戴德,每天早上在门口守着送您上班。”我说道。

说完,我自己便恍然大悟,道:“记得当时您还说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说李宏军的老婆可不是用医术治好的。难道她就是被鬼上身?”

贺老头挼着胡子说道:“没错,李宏军的老婆事亲不孝,生生把自己的婆婆给气死了。老太太死后精魂憋着一股怨气,黑白无常没有办法将其带入地狱,结果老太太就附在了儿媳妇身上,不停地折磨她。当时,李宏军找到我的时候,他老婆已经气息奄奄了,他老娘的精魂就坐在那女人的肚子上看着我笑……”

当时,屋子里还有不少人,贺老头把其他人赶了出去,只留下李宏军在屋子里,便对老太太的精魂说道:“老太太,你有什么冤情,跟我说说行吗?”

老太太两眼一瞪,两腿一盘,气乎乎的说道:“你算老几,我跟你说不着。”

李宏军平时也是相信神啊鬼啊的,他虽然看不见他娘,但一听贺老头说出这句话,立即便明白怎么回事了,扑通一下就跪在地上,哭喊道:“娘啊,娘啊,儿子不孝啊。”

老太太见儿子跪下来,也哭了,从儿媳妇的身上跳下来,想去扶他,但她自己就像空气一样,一下子就穿透儿子的身体向前跌了过去。贺老头顺势把老太太扶住了。

“儿媳妇不孝,这儿子可是个好儿子啊。”贺老头对老太太说道。

老太太见儿子看不见自己,急得直跳脚,指着贺老头说道:“你赶紧的,让我跟宏军说话。”

贺老头挼着白胡子道:“这倒不难,但是你得答应我,放了这个女人,乖乖跟着黑白无常回地狱。”

老太太眉头一皱,又蹿回了儿媳妇的身体上,说道:“那可不行,我要去就得带着这个坏女人一块去。”说罢斜着眼睛看天,不再搭理贺老头。

这时,李宏军抹着眼泪站了起来,对贺老头说道:“老神仙,我媳妇这病不治了,俗话说,自作孽,不可活,她当有此报。但我求你让我再和我老娘见上一面,她死的时候我没有赶回来,连最后一面都没见着啊。”

贺老头拍了拍李宏军的肩膀。这时,精魂老太太突然哇哇大哭起来,说道:“儿子,我治你媳妇,不是因为我被她气死了啊,我是为了你好啊,她是个悍妇,经常甩你耳刮子,让你跪搓衣板,吓得你都不敢回家啊,我把这个悍妇带走了,你再娶个对你好的,好好过日子,将来给我生个大胖孙子。”

贺老头这才明白,原来是这么回事。他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随手抽出一根银针,扎进病人的太阳穴,念了两句驱魂咒。病人病了这么长时间,所以很容易便精魂出窍了。

儿媳妇的精魂一离开身体,便跪在婆婆前面,哭道:“妈,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您就饶了我吧,我以后一定和宏军好好过日子,再也不打他了。”

老太太鸡屁股一样的老嘴一撅:“哼,你有个改!”

贺老头见老太太态度有所缓和,便劝解道:“老太太,佛法有云:饶人一命,胜造七级。古人云:浪子回头金不换,既然你儿媳妇有了悔意,就饶她一次如何?”

老太太是个没文化的,原本生活在农村,儿子实际上算是上门女婿,她听贺老头胡诌一气,根本听不懂是怎么回事,呵斥道:“滚犊子,看你也一把年纪了,怎的不说人话。”

贺老头被顶撞了回来,颜面无光,正在无计可施之时,儿媳妇说话了:“妈,我死了不要紧,您想想,凭您儿子的本事,还能再娶个媳妇吗,再说了,就是他长本事了,有人肯嫁给他,就一定能保证比我好吗?妈,经历过这些事,我什么都明白了,我要是再像以前一样,我死了也得进油锅不是,您就相信我一回,我保证安安生生和您儿子过日子,给您生个大胖孙子。”

老太太听儿媳妇这样说,低头不语了,她心里盘算着,儿子开出租车,一个月也就落个三千块钱,这房子本身是儿媳妇的爸妈买的,让他们住着,儿媳妇一死,儿子连个睡觉的地儿也没了。而且又是二婚,谁愿意嫁给他呀,别说孙子了,儿子可能就打一辈子光棍了。再说,儿子这份工作也是亲家公给安排的……

想到这一层,老太太看了跪在地上的儿媳妇一眼,问道:“你真能改好呀?”

儿媳妇急忙说道:“一定,一定,我将来要是不好好对宏军,让我不得好死。”

老太太老嘴一撇:“哼,起来吧。”然后扭头对贺老头说:“好吧,我再见见我儿子,就走了。”

贺老头将自制童子尿在李宏军头上一洒,终于母子相见,失声痛哭……

“当时,已经有一对黑白无常在门口守着了,等老太太怨气一消,便将她带走了。”贺老头看着窗外,意境深远的说道。

“我记得曾经看过一部香港的老电影,男主人公住在一鬼屋之中,前屋主是一个男主人屋子青睐的女作家,因夫妻失合导致双双罹难,最后结局是,女作家的精魂把男主人公的精魂勾走了,而男主人公的肉身被女作家丈夫的精魂给占了。也就是说,鬼上身之后,取得了肉身的所有权,反而把肉身原有的精魂挤走了。师傅,在现实世界中,这种情形是不是有可能会发生?”我一口气说完,差点没把我憋死。

贺老头端起咖啡在嘴边放了一放,并没有喝,此时咖啡已经有些凉了。过了一会,他才说道:“这种情形发生的机率比较小,除非是抢占肉身精魂比肉身本身的精魂强大太多。当然,如果有驭鬼术士的帮忙,就简单多了。”

说到这里,一个四方脸的大个子朝我们走了过来,他穿着一身干净的中山穿,四十岁上下的样子,看上去很精神。他走到跟前,说道:“师傅,原来你在这里。”

贺老头看到大个子,一直冷峻的表情突然缓和了一下,站起身说道:“淳刚,你来了。”然后转头对我说道:“子枫,这便是你的大师兄贺淳刚,现在是咱们济仁堂东三省的总负责人。”

我师贺老头说过,大师兄贺淳刚今年已经58岁了,没想到看起来这样年轻。在家里,中国人讲究长兄如父,在江湖上,大师兄则如同师傅一样,见面要行跪拜礼,现在虽然不太讲究这些了,但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我站起身便跪了下去。

贺淳刚连忙拖住,笑道:“子枫,不必,不必,”我感觉一股深厚的力道如铁钳一般将我的双臂卡住,无论如何也跪不下去。

贺老头在一旁笑道:“子枫,在外面,这套礼数就省了。”

贺淳刚见我不再往下跪了,才松开手,笑容可掬的说道:“子枫,上次在北京举行拜师大典,我没有赶上,这次听说师傅带你来兴凯湖,便专程赶过来见一面。”

贺老头搭话道:“你大师兄是专程从哈尔滨赶过来的,昨天晚上便到了。”说到这里,笑了笑不说了。贺老头这里跟我打哑谜呢,他笑脸的背后隐藏着这样一句话:“你大师兄昨天晚上就来了,但知道你和梁大小姐忙着滚床单,不好意思打扰,便等到了现在。”大师兄还要寒暄,但我心里却已经如热锅上的蚂蚁。说了声的抱歉,便冲出了咖啡馆,正好梁冰冰也从对面的公安局过来,估计是来找我和贺老头的。我打了个手势,让她在对面等我,然后急忙穿过马路,差一点被一辆bmw给撞到。

“潘局长现在在哪呢?”我问道。

梁冰冰说道:“他今天一早便去哈尔滨了,他说要到省公安厅汇报。”

“赶紧给他打电话,让他派人把徐立梅他们给扣下。”我说道。

梁冰冰问道:“出什么事了?”

我说道:“来不及解释,把他们扣下就对了。”

梁冰冰迟疑了一下,说道:“可是,我说过,半年之内不会找徐立梅的麻烦。”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徐立梅才敢在公共场合露面的吧。难道她在很久之前便预计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这个女人太可怕。

我说道:“放走徐立梅没有关系,但是得把范水月和范青山扣住,赶紧的,迟了就来不及了。”

梁冰冰见我神色紧张,知道事关重大,急忙给潘长年打了个电话。打完电话之后,我对梁冰冰说道:“我们现在也赶去鸡西市。”

这时,贺老头和贺淳刚也赶过来了。贺老头似乎已经明白了,把我拉到一边,问道:“难道,范青山被鬼上身?”

我点点头:“只有这样,一切才能够解释得通。这个狡猾的老狐狸,设计了一个天大的阴谋,不仅把他的儿子女儿全都葬送了,而且还让我们成了他的帮凶,我们一定不能放过他。”

大鹏站在一旁,听得云山雾绕,不解道:“你们在说什么啊,谁是老狐狸?”

这时,梁冰冰开车过来了,车上除了驾驶员,还有四个坐位,我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高爷、大胜禅师、钟宁坐在了后排,还剩下贺普仁、大鹏没有坐位。正在这时,大师兄贺淳刚开车过了来,说道:“上车。”贺、鹏二人纷纷上车,高爷见此情形,说道:“我不跟你们挤了,”说着,跳下车,钻进了贺淳刚的奔驰。两辆车,一行八人,向鸡西市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