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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一百零一章 帮衬夏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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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好好的,你为何叹气?”

“好吗,真的好吗?”姚子柏的口气像在问婧姝,又像在问自己。等他抬起头看向女儿的时候,双眼湿润了,哽咽着:

“婧姝,你在夫家过的开心吗,如果不开心的话,爹去跟你婆婆,让你在家里住着。”

婧姝淡淡的笑了笑,垂下头,幽幽的:

“横竖都这样,开不开心对现在的我来已经无关紧要,只要活着就好。”

“婧姝,你怎么这么消极,出这种话来。”姚子柏一下子紧张起来,他眼中含泪,看向婧姝的目光蓄满一位慈父对女儿的关切之情。

“自从姑爷走了之后,爹一直挂念着你,生怕你在夫家被人欺负,都爹不好,要不把你嫁出去,就不会有这些烦忧了。”到这里,姚子柏用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

婧姝看着一天比一天苍老的父亲在自己面前流泪,心里难受的紧,她强作镇定,对父亲:

“你一天不把我嫁出去,恐怕一天不会安宁。”

“你的这什么话,好像在怨怼为父似的,为父确实舍不得你嫁出去。”

“吗?”婧姝冷道。

姚子柏似乎感觉到了异样,当他朝婧姝看去的时候,见女儿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平静的让人觉得害怕。

“婧姝,你今天怎么了?你在夫家如果过的不好的话,爹去跟你婆婆,把你接回家来住。”

婧姝摇了摇头。

姚子柏的心往下一沉,觉得几个月不见,他对女儿忽然陌生起来,甚至怀疑坐在面前的这个人不从前那个对自己贴心贴肺的女儿。

“婧姝,你有什么心事就跟爹,从小到大,你都爹最喜欢的一个孩子,我们父女两个彼此没有秘密。”

婧姝看着窗外漆黑的夜色,淡淡的,幽幽的,有点心不在焉的问父亲:

“你不早就知道我被皇太后选作义女,行将去蒙古国和亲的事?”

姚子柏愣怔住了,他瞪着惊讶的眼睛看着婧姝,像不认识面前这个抚育了她整整二十年的女儿似的。

“这——,这,你怎么会被皇太后选作义女,这简直天方夜谭。”姚子柏矢口否认,为掩盖脸上不真实的表情,他拿起自斟壶想斟酒,却发现酒盅在婧姝手里。

婧姝正视着父亲,一字一句清晰的问他:

“爹,你对我真话,不皇太后早就把我选作义女,要送我去蒙古和亲?”

姚子柏十分疑惑,这么秘密的事情婧姝怎么会知道,莫非束府那边的人透露出来的?不,不可能束府那边的人透露的。知道这个事情的人很少,除了姑爷之外,相信没有第二个人知道。

可如果不有人告诉婧姝的,婧姝又为什么会这么问,那么谁告诉婧姝的呢?姚子柏心问口,口问心,就找不到解决疑问的答案。他痛苦的一个劲叹息,连脸色都变了。

婧姝不想看到父亲这么难受,就对他了实话:

“前几天因为二少爷的事,我去见过满次多嘎,他对我的。”

姚子柏诧异的:

“满次多嘎对你的?”

婧姝肯定的朝父亲点了点头。

“呵呵——”姚子柏苦涩的笑了起来,像自语似的:

“这个老满,叫别人守口如瓶,不要出去,他的嘴却这么快——”

婧姝打断父亲,问他:

“如此看来,爹早就知道这个事,只不过不想让我知道,所以才把我蒙在鼓里。”

“我不告诉你,不想你频添一份心事。”

“女儿始终不明白,爹为什么要瞒着我,难道我三岁孩童吗?”

“你误会爹了,爹从来都不想瞒你。”

“吗,我误会你了吗,难道满次少爷对我的不真的,如果那样的话,真的又什么?”

姚子柏觉得女儿不理解他的苦衷,他很想婧姝明白,瞒着她不告诉她,不想增加她的负担。

婧姝眼中含泪,慢慢站了起来,等她踱到门口的时候,回头看着灯下一脸沧桑的父亲,:

“爹,我不怪你瞒着我,我知道你的良苦用心,你别指责自己,一切都命运的安排,如果我没有遇见星遥现在已经蒙古某一个藩王的王妃,一旦嫁去蒙古,就生死之别,恐怕今生今世都没有办法跟爹娘重逢。”

姚子柏颤抖着嘴唇,激动的:

“我就知道你不那种不懂事的孩子,你一定会理解爹的苦衷。”

“爹。”婧姝跑到父亲跟前,紧紧握着父亲的手。

“婧姝。”父女两个对视这,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到自己的样子,两个人努力使自己保持平静,全都想安慰对方,让对方不至于这么难受。

最后还婧姝强笑着,对父亲:

“爹,天色不早了,我回去睡了,你也早点歇着。”

姚子柏用力点着头:

“好,好,今天晚上就到这里,明天我们再喝。”

婧姝笑着朝父亲摇了摇头:

“你不能再喝了,上了年纪的人能不喝就不喝,酒穿肠毒药,少喝为妙。”

“呵呵——”姚子柏开心的笑了起来,笑完,伸出一根指头在婧姝鼻尖上轻轻点了一下,道:

“你越来越像你娘,开始管起你爹我来了。”

婧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扶父亲在椅子上坐下:

“家里多一个管你的人,姚老爷如果觉得拘谨的话,可以到外面去避避风头。”

姚子柏大笑了起来,他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笑过了,因此笑过之后觉得浑身为之一畅,那种感觉就像在奥热的夏天喝了一杯生津止渴的酸梅汤。

“你呀,又调皮了,话没大没小,不知在夫家不也这个样子,如果的话,你婆婆怎么没有把你撵出来?”

“我婆婆差点把我撵出来,难道你不知道吗?我在婆家天天被婆婆骂,被大姑小姑们欺凌,被下人捉弄,简直像在炼狱里一样。”婧姝笑道。

姚子柏又哈哈大笑了起来。

“你别糊弄我,你在婆家怎么样,我多少知道一点。大太太很看得起你,把总管钥匙都交给你了,你早就束府的当家人,至于你婆婆越来越离不开你,一有头疼脑热就对下人,让四少奶奶过来给我把把脉,开一剂发散的药。”

婧姝愕然的看着父亲,问他:

“爹,你怎么什么都知道?莫非你在束府安排了密探,又或者你有分身术?”

姚子柏神秘的笑了笑,一脸诡异的:

“我不告诉你我怎么知道的。”

父女两个玩笑了一阵,不觉已二更时分,婧姝让小丫头服侍父亲就寝,她自己提着风灯走回家。

从父亲屋里出来的时候,婧姝的心情很舒畅,到底自己家里,到底亲生父亲,彼此没有隔阂,尽管一开始大家心里都有点不舒服,可爹在自己面前还坦诚的,婧姝也理解了父亲,如果当初父亲能告诉自己,他就不会隐瞒自己。毕竟被皇太后选作义女之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如果不满次告诉星遥,星遥肯定也不知道,难怪自己的婚事办的这么仓促,原来这里面有缘故的。

无论怎样自己终于不用去蒙古和亲,虽如今星遥不在身边,自己一个人形单影只,显得孤孤单单,可总比嫁去塞外要好。

婧姝一路走,一路想,忽然,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她撞着胆子猛的转过头去朝身后张望。

“谁?”

“,我。”

大太太形销骨立的站在那里,婧姝举着风灯朝她照去,差点被大太太的样子吓着,她蜡黄着脸,瘦得好像刮一阵大风都能把她吹倒似的,因为人瘦,穿在身上的衣服显得很宽大,好像在天灯竿子上套了一只麻袋似的,给人一种空落落的感觉。

“大娘,这么晚了你怎么还不睡?”

夏氏走上前,对婧姝笑道:

“我已经在外面等了很久,你跟你爹在屋里了好长时间的话,我都不敢进去打搅你们——”

“大娘这的什么话,如果你有事就应该进来叫我,而不站在风地里苦等,虽已经开了春,但气候毕竟还没有变暖,露冷风寒,万一冻出病来可不闹着玩的?”婧姝一脸严肃的对夏氏。

夏氏苦涩的笑了笑,带着哀怨的口吻:

“我如今已经半只脚踩在棺材里的人,病了又算得了什么,恨不得一口气上不来,立即死了才干净。”

婧姝见大娘非但瘦得皮包骨,而且样子很慵懒,给人一种提不起精神来的感觉,出来的话更让人惊心,她居然想死。

回家之后婧姝才知道,张巡抚的儿子虽然死了,但张家仗着自己财大势粗,硬不肯放姚婧好回来,给她在死去的丈夫坟前盖了一间茅草屋,让她住在里面守活寡。

夏氏在婧姝面前凄凄艾艾。

“张家简直不人,明明他那儿子一早就病了,却我们家婧好克死他,非要她在坟前住下,还这许半仙的,如果婧好不这样,张家儿子的亡灵得不到超度,那个许半仙真可恶,竟出了这么一个馊主意来害我们家婧好,呜呜呜——”夏氏双手捂脸痛哭起来。

婧姝安慰了她几句。

“大娘别哭,小心哭坏了自己的身子。”

夏氏见婧姝这么,没好气的道:

“你的容易,让我别哭,婧好难道不你姐姐,如今你姐姐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你到好,眼睁睁看着你姐姐一步一步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而不出手相救,你难道不怕人在做,天在看,将来会有报应吗?”

夏氏明明想婧姝救她女儿,但出来的话好像婧姝把她女儿害成这样似的。真江山能改,本性难移,夏氏一辈子都想骑在别人头上,没想到却处处不如人,这对于一个心高气傲的人来多么巨大的打击。

婧姝见夏氏这样,心一横,冷冷的:

“我劝大娘还省省吧,据张家背后有京城的几位王爷撑腰,正如日中天呢,纵然我们三头六臂都斗不过人家,既然斗不过人家,又何苦跟人斗,两败俱伤总比牺牲小我好。”

“姚婧姝,你的人话吗,什么牺牲小我,难道你姐姐小我,她的命一钱不值吗?”夏氏咄咄逼人的架势不改当初。

“大娘,如果不姐姐得罪了张夫人,张家怎么会做的这么绝?”张巡抚的儿子刚死那回,姚婧好见张家的人不肯放她回家,争执的过程中伤了张夫人,张夫人至今还卧床不起。

夏氏个不讲理的,见婧姝这么,哭了起来:

“她可你的亲姐姐,你如果撒手不管的话,就等于杀了你姐姐,你的心怎么这么狠,居然一点亲情都不顾,你姐姐要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就拿你问。”

婧姝无奈的直摇头。

“到了这个时候,你居然还这种话,可见你一个不可理喻之人。”

“姑娘话怪伤人的,你别狂的太早,倒霉事还在后头呢。”夏氏不依不饶,见婧姝不肯出手救自己的女儿,就咒她倒霉。

婧姝冷哼了一句,道:

“我哪儿来的亲姐姐,我只有一位亲哥哥,那才跟我一母同胞的亲人。”

夏氏咬着牙狠道:

“姑娘这么没良心的话难道不怕老天收拾你?”

婧姝微微笑了笑,边转身回家,边道:

“等老天收拾了我再吧,天色不早了,大娘还早点回去歇着。”

夏氏见婧姝走了,又犯急起来,她放软口气,叫住婧姝:

“姑娘,你救救你姐姐吧,先前的过节都算了,如今你姐姐正在水深火热之中挣扎,你如果肯出手救她,对你也好的,佛语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婧姝边朝前走,边:

“等明儿个天亮了再。”

夏氏见婧姝肯帮她,终于看见了一线希望的曙光,高兴的:

“好好,等天亮之后我再来找你,姑娘一定要言而有信。”

“你放心,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婧姝对夏氏。

夏氏还不放心,上前几步,问婧姝:

“姑娘明天什么时候回家?”

“吃了早饭之后。”此时婧姝已经走到回廊尽头。

夏氏怕婧姝听不见,提高音量对她:

“我明天一早就来找姑娘。”

婧姝没有回答她,提着风灯朝屋里走去。

这边站在台阶上的夏氏还巴巴的看着婧姝离去的方向发呆,为了女儿的事夏氏熬白了头发,吃不下睡不着,无时无刻不在担心女儿。她求助于老爷,老爷也曾设法救女儿,无奈张家的人死活都不肯放过姚婧好。其实也姚婧好为人张狂所致,张夫人已半身不遂,张家的人怪姚婧好把夫人害成这样,差点去官府告她戕害人命。

也许时运不济,在跟张夫人争执过程中,姚婧好怒火中烧,伸手推了张夫人,张夫人其实也没有倒下,被站在身后的丫鬟扶住了,但张夫人却因此中风。

姚婧好悔得肠子都青了,她后悔当初为什么会这么暴躁,如果稍作忍耐,就不会去推婆婆,如果不推婆婆,她就算中风了也与自己无关。然而事情往往出乎人的预料,张夫人借着姚婧好的因头中了风,这只黑锅姚婧好就算再不想背也背上了。

回到家,婧姝见娘她们居然还没有睡。几个人见她进来,都问为什么回来的这么晚,婧姝把遇到大太太的事跟她们了。葛氏哀叹着:

“婧好这次真的惹出大麻烦来了,你爹不知想了多少办法救她,但张家的人依仗自己财大势粗,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还扬言要去官府告婧好谋杀人命之罪。”言毕,葛氏拉着婧姝的手关切的:

“你这孩子怎么又多管闲事,连你爹都没有办法救你姐姐,你小人家子难道就有办法救她了,不娘你,你跟你爹一个脾气,都喜欢打肿脸充胖子。”完,葛氏疼爱的摸了摸婧姝的脸。

“娘,你放心,我不打肿脸充胖子,我自有分寸。”婧姝给母亲吃了一记定心丸,告诉她,姚婧好的事需得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出面才行,除了满次少爷之外,没有人比他更有魄力去做这个事。”

见婧姝这么,冰玉诧异的道:

“四少奶奶想让满次少爷出面?”

婧姝朝冰玉点着头,:

“除了他之外实在没有人可以帮衬到我们。”

绵绵没好气的:

“姑娘做的又傻事,即使你费尽心力帮衬她们,将来如果她们好了,也不会感激姑娘。”

“我也不要她们感激,只觉得张家的做法实在太过分,有满次少爷出面,相信张家不会张狂,很快就会把人放了。”

“姑娘还在犯傻,救这样的人实在不值得。”绵绵完无奈的摇起了头。

“天都快亮了,我们还早点睡吧。”

葛氏看了看自鸣钟,笑道:

“已经过了子时,没想到这么晚了,大家快睡吧。”

尽管绵绵责怪婧姝不该对夏氏母女这么好,婧姝仍不想改变初衷。第二天天蒙蒙亮夏氏就来了,她生怕睡了一夜之后婧姝会改变主意,然而她想岔了,婧姝岂那种一套做一套的人。夏氏见婧姝和昨天夜里一样没有忘记对她过的话这才放心。绵绵始终没有给夏氏好脸色看,夏氏为巴结绵绵,许久不见绵姑娘越发好了,绵绵就当没听见。夏氏碰了一辈子灰,觉得没趣,又来夸冰玉怎么好,夸完冰玉又夸婧姝,绵绵越听越气,索性走到外面找小丫头们话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