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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二十七章 泄露死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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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大少奶奶跟闻樱互相推诿的时候,噩耗传来了,有人在池塘里发现了三少奶奶的尸体。

这下无论高傲的大少奶奶,还是伶牙俐齿的闻樱都偃旗息鼓了,她们一个自知罪责难逃,一个伤心过度居然昏厥了过去,昏过去的那个被抬到婧姝屋里,是婧姝救了她。

“哎——”当闻樱长舒一口气从昏迷中醒来的时候,发现躺在四少奶奶屋里。

“四少奶奶,她醒了。”

闻樱看看这个,看看那个,哇一声大哭了起来。

“你哭个什么,已经够晦气的了,你居然还哭,你若再哭我就不让你待在这里了。”绵绵看见这些人就来气,无论大少奶奶还是闻樱,她最不喜欢的就是这几个人。

闻樱见绵绵这么说,不敢再嚎啕,哽咽了起来。

“四少奶奶,太太让你过去。”就在这个时候,林氏屋里的小丫头来叫婧姝过去。

“我去去就来。”

“姑娘,我跟你一起去。”

当婧姝和绵绵来到林氏屋里的时候,坐了一屋子人,林氏见婧姝没有把闻樱带来,又让人去婧姝屋里把闻樱带了来,闻樱过来的时候冰玉也一起跟来了。

“闻樱,你把昨天晚上的事一五一十说一遍,千万别做隐瞒,如果你敢有什么隐瞒的话,就以家法论处。”朱氏一脸严肃的说。

闻樱跪在地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流,她从小服侍孙百合,虽然孙百合疯魔起来怪吓人,但怎么说也服侍了她这么多年,现在孙百合死了,闻樱伤心不已。

“太太有什么就问吧,闻樱照实回答就是了。”

虽然此时主子丫鬟挤了一屋子,但却鸦雀无声,丽珠坐在朱氏边上,彩新彩靳一个站在林氏身后,一个坐在林氏左手边。婧姝站在地下,她边上站着的是绵绵和冰玉。四太太带着小柔小荣也来了,母女三个进来的时候,朱氏已经在问跪在地下的闻樱话。

“昨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三少奶奶吃了药没有?”朱氏自有大妇的威严,说出来的话掷地有声。

“不知道为什么,昨天大少奶奶一来三少奶奶你跟她吵了一场。”

闻樱话一出口,人们的目光中蓄满了惊讶。婧姝环顾四周,见何敏捷不在屋里。

当婧姝满屋子找何敏捷的时候,丽珠也在找她,她见何敏捷不在,跟莲蓉悄声说了句什么,莲蓉就跑出去了。婧姝不知丽珠搞什么鬼,此时她只想知道大少奶奶为了什么事跟孙百合吵架。

“你别胡说,大少奶奶知道你们家姑娘有那个病,而且还知道你们家姑娘正在发病期间,怎么会跟她吵架,肯定是你这丫头害死你们家姑娘,所以才拿大少奶奶来顶杠。”朱氏正视着闻樱,目光犀利的扫向闻樱。

闻樱见大太太说她污蔑大少奶奶,膝行到朱氏脚下,哭道:

“奴婢不敢打谎,大少奶奶昨天一来就跟三少奶奶吵架,奴婢是听见吵架的声音才过去的,还是奴婢死活把三少奶奶拉走的,三少奶奶说大少奶奶拿了她首饰盒里的一对珠钗,大少奶奶说没有拿,两个人就这样吵了起来。”

“哼,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到哪儿都喜欢偷鸡摸狗。”丽珠嗡声道。

就在这个时候,何敏捷唯唯诺诺走了进来,只见她耷拉着脑袋,头发凌乱,像没有梳理过的样子。

“四少奶奶,你看她像不像阎王殿里的黑白无常,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耸着肩膀走路的人。”绵绵觉得好笑,悄声对婧姝说。

“你只管看,别胡言乱语。”婧姝对绵绵正色道。

绵绵朝婧姝调皮的吐了吐舌头。

“娘。”此时的何敏捷像一颗蔫了的白菜,哆哆嗦嗦走到朱氏跟前,像犯人似的低着头。

“小荣,我怎么觉得大少奶奶的样子像是装出来的。”小柔不知从什么地方发现何敏捷蔫白菜似的样子是伪装出来的。

可能一个人平时作恶太多,一旦她罹难就没有人再会同情她。

朱氏连看都不看何敏捷,就当她不存在似的,提高音量,冷哼着说:

“肯定是你偷了珠钗,污蔑大少奶奶,是不是?”

“太太,冤枉,奴婢没有偷过姑娘的东西,真的没有,奴婢服侍姑娘这么多年,如果要偷姑娘的东西,又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偷,姑娘的东西都是奴婢经管的,如果奴婢手脚不干净,试问老爷和太太又怎么会让奴婢继续留在姑娘身边服侍?”

闻樱说的不无道理,婧姝见大家都在那里默默点头,只有大少奶奶瞪视着闻樱,像要把她吃了似的。

“娘,我觉得闻樱不会撒谎,如果她手脚不干净,别说孙老爷孙夫人,就算三少奶奶也不会把她留在身边,珠钗肯定是被大少奶奶偷走的。”丽珠的耳旁风一直都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当朱氏重新看向何敏捷的时候,目光如炬,只见朱氏冷道:

“我让你去服侍人,你到好,居然做起了贼。”

“娘,你说什么?”何敏捷一脸无辜的看着朱氏。

然而不知为何何敏捷表现的越无辜,越可怜,别人对她的嫌恶就越深。

“大少奶奶,做过的事情你就承认吧,既然做得出,就要有胆量承认。”丽珠不失时机的说。

“冤枉啊,呜呜呜——”何敏捷坐在地上大哭。

彩新看不下去了,过来指着何敏捷,没好气的说:

“你这又算什么,有本事做,没本事认?你在这里哭什么,死的是娘的儿媳妇,我的弟妹,我们这些人都还没有哭,你到哭起来了,你若没有做过亏心事,为何要哭?你若在哭,我就让人请你出去,好好的一个家都让你哭散了。”

“呜呜——,呜呜呜呜——”彩新越说何敏捷哭的越伤心,朱氏本来就不待见她,看她哭就更气不打一处来,厉喝道:

“给我安静!”

何敏捷见朱氏发威,乖乖闭了嘴。

“你再继续往下说,三少奶奶是怎么不见的?”

闻樱点了点头,唏嘘道:

“因为发现妆匣里的珠钗被大少奶奶偷了,三少奶奶跟大少奶奶大闹了起来,大少奶奶骂三少奶奶疯子,三少奶奶跑出去要找大太太你理论,还好被我和紫芋找到了,把她死活拉了回来。”

朱氏转向紫芋,一脸严肃的问她:

“闻樱说的可是实情?”

紫芋起先不敢开口,低垂着头局促的站在那里。丽珠见何敏捷瞪视着紫芋,知道紫芋慑于何敏捷的淫威所以才不敢开口。丽珠走到何敏捷跟前,打量了她一番,冷道:

“大少奶奶,当着娘的面你难道还想作怪?”

“姑娘别拿着鸡毛当令箭,谁不知道三少奶奶是疯的,她要跳河自杀,谁拦得住?”说完,何敏捷看向紫芋,咬牙道:

“我到底有没有偷三少奶奶的珠钗,你给我老实说。”

紫芋嗫嚅了一下嘴唇,仍然没有开口。

此时冰玉在婧姝耳边悄声道:

“四少奶奶,好戏开锣了,看大少奶奶会怎么辖制紫芋。”

婧姝见何敏捷定定的看着紫芋,而紫芋则是一副唯唯喏喏的样子,就知道紫芋正在犹豫要不要说出实情。看到主仆两个这样,婧姝忽然觉得何敏捷今天会一败涂地,紫芋已经向冰玉透露过想出去,她说受够了大少奶奶的气,已经准备走了。如果紫芋想包庇何敏捷,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犹犹豫豫,既然她这么犹豫,说明正在内心挣扎。

“大少奶奶——,大少奶奶的确拿了三少奶奶首饰盒里的珠钗。”

紫芋话音刚落,底下的人全都惊讶的叫了起来。

“哈哈哈——”丽珠银铃般的笑声像老鸹叫似的响了起来。

“我就说她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下你们都信了吧?哈哈哈——”

“贱婢!”何敏捷一张脸像刚从死人堆里爬起来似的,青黑色的面皮上像刷了一层浆糊,她以眼睛来不及看的速度冲到紫芋跟前,高高举起手臂,正想抽紫芋的耳刮子,没想到紫芋早有防备,朝边上一闪,躲开去。

何敏捷见紫芋不但污蔑她偷三少奶奶的东西,居然还敢跟她反抗,就更气不打一处来,伸手去抓紫芋,哪知紫芋跑的比她快,居然扑了个空,何敏捷自己脚下没有站稳,摔了个大后蹲。

“哇哇——”也许是摔疼了,也许没有打到紫芋觉得气愤,也许一屋子人见她摔倒居然没有一个来搀扶她,脸上无光,也许被丽珠辖制了这么久,心里愤懑难平,何敏捷坐在地下哇的一声哭了起来。

哭声惊天动地,候在门外的丫鬟婆子全都探头探脑,都要看大少奶奶的丑态。

朱氏最不耐何敏捷,现在又见她坐在地上撒泼,气得脸都绿了,叫芷青过去劝了一回。

“大少奶奶快别哭,我们回家去吧,这里可是二太太屋里,你这样成何体统?”

“我哭我的,干你们何事!”何敏捷甩开芷青,一阵嚎哭。

“我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呢,公婆不疼,小姑嫌弃,连丫鬟都不把我放在眼里,我看我还是一头撞死算了。”

说时迟那时快,何敏捷呼啦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她嘴里喊着要撞死,真的头朝前像只无头苍蝇似的瞎撞了起来,不过她撞的既不是墙壁也不是立柱,而是别人身上。

“大少奶奶,你这是——”

“让我死了算了。”何敏捷一头撞到婧姝怀里,婧姝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心口被何敏捷重重的撞了一下,差点摔倒在地,还好身后有一张桌子挡住她,她才不至于摔下去。

“大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冰玉觉得何敏捷的这一行为是故意的,为了保护婧姝,她不顾自己的安危,张开手臂,拦在婧姝跟前,用自己柔弱的身躯保护婧姝。

婧姝见冰玉这样,很是感动。

然而在婧姝感动的时候,何敏捷的心碎了,别人的丫鬟能用自己的身躯保护主子,她的丫鬟关键时刻居然出卖她,何敏捷越想越气,从愤怒到伤感,从伤感到嫉妒,从嫉妒到失落,心情像坐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最后一口气上不上,憋红了脸,大喘了几下,直挺挺的昏厥了过去。

看着昏倒在地的大少奶奶,一屋子人无论主子还是奴才都惊呆了,彩靳胆小,躲到彩新身后,喏喏的说:

“姐姐,她该不会死了吧?

彩新冷眼觑着地上的何敏捷,对彩靳说:

“死不了,你放心,她惯会作怪,肯定是装出来的。”

彩靳还是害怕,对林氏说:

“娘,我们赶紧把她抬到屋里去吧。”

“快抬出去吧,我看到这样的就觉得来气。”林氏不耐烦的说。

朱氏走到躺在地下一动不动的何敏捷跟前,冷笑着看着她,道:

“我的脸面都让你丢尽了,你这么爱睡在地上,干脆连床也不要了。”

“娘,我们走,别理她。”丽珠拉着朱氏走了。

“哎——哟——,哎,哟——,哎,哎——”何敏捷躺在那里哀嚎。

“贵嬷嬷,找几个力大的仆妇过来,让她们把她抬到屋里去,我可不想我们这里再死人。”

“是,三姑娘。”长贵家的答应着去了。

此时只见彩新走到婧姝跟前,关切的问她:

“刚才她撞了你一下,没事吧?”

“我没事。”说完,婧姝走到何敏捷跟前,语气平静的对她说:

“你这样实在没有意思,我劝你还是起来吧。”

“哎——哟——,哎——”何敏捷躺在那里继续哀嚎。

“长贵家的怎么还不来,快把她给我抬出去,这个人惯会作怪,她恨不得死在我屋里才觉得开心,从来没有遇到这样的促狭鬼,我们束家上辈子欠她的,她要这样。”林氏越说越气,彩靳生怕母亲气坏了身子,上去搀扶着她,说:

“娘,你到我屋里去,随便她怎样,难道她还能一直躺下去不成?”

“四姐姐说的是,我们都到四姐姐屋里去,三少奶奶的后事还商议呢,正好去四姐姐屋里商议。”婧姝对林氏说。

“是啊,二太太,既然人已经死了,我们总得通知她的爹娘,让她的爹娘知道她的死讯。”颜氏说。

“哎,真是家门不幸,摊上这等事,哎——”林氏哀叹不已。

大家离开的时候,何敏捷还躺在那里哀嚎,然而无论她怎么叫,都没有人理会她。

既然孙百合已经死了,总得让孙家二老知道,但如何通知孙家二老却难坏了林氏等人。

“二太太,还是让谷管家跑一次广陵吧,孙家二老不是不知道自己女儿的病,他们如果讲理的话是不会反咬一口的。”颜氏道。

“哎——”林氏还是叹气。

彩新就有点看不下去:

“如果他们反咬我们,我们也没什么好客气的,大家干脆到公堂上去评理。他们隐瞒女儿的病情不报,却责怪我们逼死他们的女儿,究竟孰是孰非让大家评评理。”

“姐姐,我还是害怕,万一孙家硬说我们逼死三少奶奶的怎么办?现在三少奶奶人都已经死了,正所谓死无对证,又没有办法证明三少奶奶有疯魔病,而人又确确实实死在我们家,我看我们这次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彩靳十分担心。

就在这个时候,愁眉不展的林氏把视线转到婧姝身上,只见她对婧姝说:

“婧姝,你有什么办法?我知道你心细,脑子又聪明,现在也只有你能想出好办法来。”

婆婆会叫自己想办法,在婧姝的意料之中,只是这个事情实在太棘手,婧姝自己心里也没有底。然而当她看见一屋子人都用企盼的目光注视她,希望她能替她们出主意的时候,婧姝心里真不知是什么滋味。

一屋子都是女人,老的老,小的小,然而就是这些原本需要别人照顾的女人却在为一个棘手的问题头疼。星遥走了,星远不知所踪,三房那边的几个男人自从出事到现在不闻不问,老爷年事已高,谁都不会去打扰他,别说打扰,连出了事都不敢告诉他。现在她们把求助的目光投向自己,婧姝百味杂成,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最担心的也是孙家会倒打一把,说我们逼死他们的女儿。如今只有一个办法能让孙家找不到借口,就算他们想找借口也不敢找——”

“什么办法?”彩新迫不及待的问婧姝。

婧姝看着她们急切的目光,心想,这些人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我身上,其实连我自己都没有底想出来的办法能不能蒙混过去。

“我想的是——”婧姝刚开口说到这里,门外响起翠屏的声音:

“二太太在吗?”

翠屏先去林氏屋里找,小丫头们告诉她二太太到四姑娘屋里去了,于是翠屏跑了过来。

当翠屏出现在众人面前的时候,婧姝的心往下一沉——不好,孙百合的死讯让老爷知道了。

果不出婧姝所料,翠屏是替老爷传话来的。

“二太太,老爷让你过去。”

此时林氏也猜到了翠屏前来的目的,她愤恨着说:

“是哪个把消息走漏出去的?”

翠屏尽管心知肚明,但她向来不会挑起是非,她做事永远都是一板一眼。

“二太太快去吧,别让老爷等久了,我先告辞了。”翠屏转身走了出去。

刚走到门口,就听见彩新没好气的说:“还能有谁走漏了风声,当然是她。”翠屏已经走了,看不见身后的彩新此时正伸出三根指头比给林氏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