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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九十八章 任用贾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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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怕,我和小荣不会害你的。”婧姝试着去拉姑娘的手,还没有碰到,姑娘已经哆嗦了起来,婧姝担心会吓坏她,就不再碰她。

“听见我们是束府的人你怎么这么害怕?我们真的不是坏人,你试想一下,如果我们是坏人的话怎么会救你?”

姑娘哭的无比伤心,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连婧姝和小荣见了都觉得难过。然而无论你怎么问她,劝她,安慰她,她都没有反应,只是一个劲的哭。

“四嫂,这可如何是好,她只知道哭,问她什么都不说,我看我们还是把她送到官府去吧?”小荣对婧姝说。

婧姝正想开口,只见坐在床上的姑娘忽然说话了:

“求两位姐姐别把我送到官府去,官府里面的人束府二少爷都认识,他们肯定不会善待我的,凌雀求两位姐姐了。”说完,姑娘就跪在床上给两人磕起了头。

“你快别这样,你这样我们可受不起。”小荣忙扶姑娘起来。

此时她们才知道她的名字叫凌雀,凌雀见婧姝和小荣不是坏人,就把自己的遭遇对两人说了。

原来她家就住在这里附近,离开家庙只有五六里路。凌雀的爹叫凌云,秀才出身,祖上有一点家业,到凌雀的爹这一代就没落了,不过家里有几张前人的字画很值钱,二少爷看上了凌雀父亲的字画要来买。凌云虽然穷,但最讨厌像二少爷这样的纨绔公子,他觉得把字画卖给这种人只会白白糟蹋了,说什么都不肯卖,二少爷一再提价,凌云仍然死守着不肯卖出去。

听到这里小荣恨得直咬牙,说:

“二哥真是狗改不了吃屎,我记得前些时跟高员外的儿子抢一个插标卖首的女人,还是四嫂出钱替他把事情平息下来的,没想到只好了一会儿就又这样了,我这次一定要告诉爹,让他吃点苦头。”

凌雀见面前这个年轻姑娘叫束府二少爷二哥,就知道是来抢字画的那个人的妹子。凌雀见小荣说这话,觉得小荣不是护短的人,在婧姝和小荣的鼓励下,才敢把下面发生的更加可怕的事情说了。

“他们见我爹不肯把字画卖给他们,就来抢,说,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今天要定你的字画了,而且分文都不会给你,我们非但要你的字画,连你的女儿也一并要了,我这就把她带回去做小老婆,呜呜呜——”说到这里,凌雀又委屈又羞赫,大哭了起来。

婧姝和小荣又好一阵安慰,凌雀的情绪才总算缓和下来。

此时只见婧姝问她:

“你刚才说他们,难道来抢字画的人除了二少爷还有其他人?”说到这里,婧姝看向小荣,道:

“准是整天跟着二少爷耀武扬威的那几个下,来喜和长贵家的侄子叫什么沈宽的保证也在里头。”

小荣点着头说:

“我看八成是的。”

凌雀见婧姝和小荣这么说,道:

“里面还有一个下巴上面有颗痣的,北方口音的男人,他,他企图对我不轨,我拼命反抗用手抓破了他的脸,我爹就是为了救我被那些人,呜呜呜——”说到这里凌雀嚎啕大哭,她衣服上的血迹是父亲的,父亲为了保护她被那些人杀了,她能逃出来是因为左邻右舍的帮助,否则她不是死就是被那些人玷污。

婧姝无法想象二少爷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这才是纨绔子弟,原本以为二少爷只不过喜好斗鸡走狗,没想到连杀人的事情都做。凌雀说的下巴上有一颗痣,说话带北方口音的人很像五姑爷,五姑爷是北方人,虽然到苏州好多年了,但说话的时候仍带北方口音。如此看来五姑爷跟二少爷是一伙的。

纹茜可能还不知道丈夫背着她在外面干的这些“好事”,她如果知道的话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大吵一场是在所难免的。

婧姝让凌雀住在庙里,让她和自己一起睡,凌雀因为过度伤心哭了一夜,婧姝也一夜没有合眼。凌雀从小死了娘,和爹两个相依为命,亲眼看着爹死在自己面前的凌雀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再加上她年纪还小,失去爹就等于失去了生活的依靠,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过,她连想都不敢想。

婧姝见凌雀可怜,就对她说:

“以后你就跟我。”

凌雀害怕的道:

“如果我跟了你不是要去束府,万一碰到那些人怎么办?不,我不去,我不去。”

婧姝把凌雀揽到怀里,柔声安慰她:

“束府是一座很大的大宅子,他们住在东边,我们住在南边,平时男眷是不能进内府的,虽说他们一个是少爷一个是姑爷,但是府上的规矩谁都不能逾越,你跟我住是安全的。”

凌雀眨巴着美丽的眼睛看着婧姝,不相信的问她:

“我跟你住真的安全吗?”

婧姝朝她点着头,说:

“我不会骗你,家你是不能回了,住在这里我又不放心,我就说你是无家可归的孤儿,我见你可怜就收留你,我屋里还有三个跟你差不多大的丫鬟,以后你们就以姐妹相称,你最小,她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凌雀见婧姝说家里还有几个跟她差不多大的丫鬟,又见婧姝样子温和不像坏人,凌雀这才放下心来。

束府,柏园,西厢房。

冰玉跑去柴房看朦胧,事情走漏出去,让孙百合知道了,她派了两个婆子日夜看守冰玉她们。一开始丫鬟们跟她据理力争,说她们是四少奶奶的丫鬟,就算做错了事也应该有四少奶奶管,孙百合就说,好,既然这样我就让五姐姐来管,她现在是当家的,她总有资格管你们了吧。

纹茜跟孙百合是一伙的,冰玉等人无可奈何,只能像坐牢似的被人看管着,连一日三餐都在屋里吃,行动上更是一点自由都没有,只要稍微动一下,那两个看管她们的婆子就绷着脸说,姑娘这是要上哪儿呀。

还好三姑娘、四姑娘在暗中帮衬她们,否则她们恐怕连一日三餐都吃不上。

三个人整整一夜都没有合眼,她们想念住在家庙的婧姝,又担心关在柴房的朦胧,昨天就已经听说孙百合找好了牙子,等谈好价钱就把朦胧卖了。人牙子是扬州人,扬州瘦马是出了名的,朦胧的命运太让人堪忧了。

“纵然她被卖到那种地方,也没有好日子给她过,她都这个年纪了,谁会要她。”冰玉急坏了,这几天吃不下睡不好,一颗心始终替朦胧悬着。

筝儿走到门口,见看守她们的两个婆子打起了盹,转身来到里间,对冰玉和绵绵悄声道:

“她们两个睡着了,冰玉姐姐你何不现在就走。”

绵绵没好气的说:

“你别让你冰玉姐姐去送死,要是惊醒了她们两个,你我都要挨骂。”

冰玉一心要去家庙找婧姝,让婧姝想办法救朦胧,筝儿同情朦胧的遭遇打算帮她,绵绵却不那么上心,她更担心的是冰玉的安危,如果让孙百合知道冰玉悄悄溜出去见姑娘,肯定不会轻易放过她,轻则关起来失去人生自由,重则挨一顿板子。

但冰玉说什么都要救朦胧,绵绵很难理解。

“冰玉,你是不是疯了,你现在去见姑娘万一让她知道了怎么办?况且姑娘也不一定有法子救朦胧,再说姑娘也不好插手朦胧的事,怎么说朦胧也是她屋里的丫鬟,试问姑娘怎么遇阻代庖?你这不是为难姑娘吗。”

冰玉知道绵绵还放不下朦胧先前对四少奶奶做的那些事,她想好好劝绵绵,希望她能理解自己。

“我是不能看着朦胧有难而不救的。”

绵绵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道:

“你这样只会连累姑娘,其中的原委我已经分析给你听了,姑娘是真的不方便插手朦胧的事。”

“你说的我知道——”

绵绵打断冰玉,沉声道:

“既然你知道为何还要这样?”

冰玉见绵绵不肯让她救朦胧,就让筝儿去劝她:

“好妹妹,你替我劝劝你姐姐,我实在不想看着朦胧遭此厄运。”

筝儿上前,对正在气头上的绵绵说:

“冰玉姐姐不想眼睁睁看着朦胧被卖,那是因为她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彼此有感情的。你替四少奶奶着想也对,她是不好插手朦胧的事,但四少奶奶一向都很有法子,说不定她有办法救朦胧呢。”

绵绵不出声,气呼呼的坐在那儿。

冰玉又求她,筝儿也在边上帮衬,绵绵终于开口了:

“你快去快回,只是让姑娘想一个法子,千万别把姑娘带进去,若连累了姑娘,我是不依的。”

冰玉喜出望外,笑道:

“我就知道你的心肠没有这么硬,谢谢你绵绵,将来我一定会报答你的。”

“报答我就免了,只要事后朦胧那个死丫头能记住你对她的好就行了。趁她们两个现在正在打盹,你快去吧,千万别弄出声响,免得惊动了她们。”

“我知道。”

屋里的窗户并不高,为不惊醒那两个看守她们的婆子,筝儿让冰玉从窗口爬出去,冰玉顺利的出去了,绵绵回头看那两个婆子,居然还在酣睡,这才放心。

冰玉跑到外面,此时天光还没有亮,街上只有三两个人,她只想快点跑到家庙见婧姝,出来的时候身上只穿一件夹袄,哪知外面这么冷,风直往脖子里灌,冷得一连打了几个激灵,不过也顾不了这么多了,快点跑到家庙要紧。

其实冰玉一跑出来,身后就跟了一辆马车,她因为只顾着往前跑,居然没有注意跟在身后的这辆马车。等马车跑到冰玉前面拦住她的去路,她才发现。也不知道这车是装什么的,散发着一股腥膻味,冰玉被马车拦去了前面的路,心下着慌,想,是不是被人发现了,他们要抓我回去。

就在冰玉惊慌失措的时候,她发现坐在车上的人是贾缶。

“你这是要去哪儿?”贾缶刚送完一车菜到府上,就见冰玉急匆匆跑了出来,也不知道这么早她要去哪儿,就拦住她的去路想问个究竟。

冰玉见了贾缶觉得他来的正好。

“你能把我送去家庙吗?”

贾缶道:

“你上来吧,我送你去。”

婧姝见凌雀的爹死了,无人收尸,想让贾缶去替凌雀办她爹的后事,正想派明宁去叫贾缶,他到自己来了。

冰玉把朦胧的遭遇对婧姝说了,还让婧姝想办法救朦胧,小荣插嘴道:

“冰玉姐姐是不是糊涂了,朦胧是三少奶奶的丫鬟,现在三少奶奶要卖她,你叫四嫂怎么插手?”

冰玉讪然的笑了笑,道:

“八姑娘说的是——”

因为小荣也不喜欢朦胧平时的为人,就打断冰玉:

“既然认为我说的是,你为什么还要来烦难四嫂,你这不是让三少奶奶恨她吗,我劝你还是少管闲事,个人都有个人的命,朦胧那样说句不好听的是她咎由自取,这些丫头里面我最不喜欢的就是她。”

婧姝知道小荣说这话肯定令冰玉觉得很难堪,她笑道:

“冰玉是念在从小和朦胧好了一场的份上所以才出手相救的,其实这也不是什么难事,我已经有了一个主意能救朦胧。”

“我就知道四少奶奶有办法。”冰玉喜出望外。

婧姝道:

“既然孙百合已经找了人牙子,那么我们就从外围入手,办这个事需得有一个男人,找谁去好呢?”

就在婧姝觉得没有合适的男人可以使唤的时候,冰玉眼睛一瞥正好瞥到站在边上的贾缶,指着他对婧姝说:

“他不正是男人吗。”

从进来到现在贾缶的眼睛一直盯在凌雀身上,凌雀穿了一件尼袍,头上戴着尼帽,因为没有剃光头,尼帽戴的很低,几乎把眉毛都遮住了,为的是不让别人认出来。婧姝想要保护凌雀所以才会这样装扮她。

当冰玉指着贾缶对婧姝说他不正是男人吗时,贾缶把目光投向冰玉,笑了笑,道:

“我是男人怎么了?”

婧姝笑道:

“差点忘了还有你可以使唤,如此朦胧就有救了。”

贾缶还在疑惑,婧姝就把自己的计划对他们说了,大家都觉得四少奶奶这个办法可行。

这时只见贾缶指着站在婧姝身后始终低垂着头的凌雀道:

“这不是凌秀才的闺女凌雀吗?”

凌雀被人认了出来,怕得缩手缩颈,连大气都不敢喘。

冰玉这才发现四少奶奶身后站着一个小尼姑,她像是很怕生,连头都不敢抬起来。凌秀才冰玉早就听说过,但他的闺女会在庙里却让人觉得纳闷,冰玉奇怪的打量着凌雀,问婧姝:

“四少奶奶她真的是凌秀才的闺女?她怎么会在这里?”

婧姝见冰玉口风紧,贾缶也不是坏人,就把凌雀的遭遇对两人说了。冰玉和贾缶听了之后都觉得吃惊,贾缶更是把二少爷恨得咬牙切齿,如果不是碍于四少奶奶和八姑娘在场他差点骂娘。

“没想到凌秀才会因为几幅字画丧命,真是冤啊,哎——”贾缶重重的叹了口气,同时握紧了手上的拳头。

“你来的正好,我正要派人去找你呢,凌雀父亲的后事就交给你去办了,这里是十两银子,买一口棺材给她爹睡,再请乡邻把她爹好生安葬了。”婧姝把十两银子交到贾缶手上。

“四少奶奶,让我和他一起去,我想见爹最后一面。”凌雀哭道。

“你不能去,万一让人知道你还活着,他们不会放过你的。”婧姝劝凌雀不要去。

凌雀怎么肯放弃跟父亲见最后一面的机会,她几乎带着哀求的口吻对婧姝说:

“我就穿着尼姑的袍子回家,到了家里也不哭,也不说话,没有人会认出我来的。”

小荣说:

“怎么可能没人认得出你,到处都是乡邻,即使你穿着尼袍,他们一看你的身形就知道你是谁。凌雀不瞒你说,我和四嫂都是女人,如果二哥他们胡来,我们也救不了你。”

凌雀觉得小荣说的不无道理,可是她又十分想见父亲最后一面,就哭了起来。此时只见贾缶说:

“不如这样吧,你把身上常戴的一件东西给我,我把它放在你父亲身上,我再在你父亲身上找一件他常戴的东西带回来给你。”

大家都觉得这个办法不错,凌雀也勉为其难的接受了。她脱下尼帽,一头黑亮的头发披散了下来,贾缶先前见过凌雀几次,从前见的时候他就觉得凌雀是一个很漂亮的小姑娘,如今见她披散着一头长发,衬托得一张雪白的小脸更加生动起来,贾缶不禁看得呆了。

凌雀绞下自己的一缕头发,用红绳扎好,递到贾缶手上,道:

“你也绞一缕爹的头发给我,放着将来也好做个念想,人不在了,只能看着头发想他,呜呜呜——”说着凌雀又哭。

婧姝她们就又安慰她,她才好些。

“你办完了凌雀父亲的后事之后把你岳父母叫来,我有话对他们说。”婧姝对贾缶道。

贾缶答应了一声去了。

此时小荣才问她:

“四少奶奶找他岳父母来有什么事?”

婧姝道:

“待会你就知道了。”说完,她转向冰玉,说:

“你回去吧,刚才的办法十之**能成,只是你回去之后一定要沉住气,千万不要走漏风声,否则就不好办了。”

冰玉答应着,坐贾缶的马车回到束府。这时婧姝又想起一件事,她让人把明宁叫来,小荣觉得四嫂今天特别忙碌,好像正在酝酿什么计划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