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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十九章 婧姝病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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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靳来到婧姝屋里,见婧姝果真烧得满脸绯红,彩靳也急坏了,此时二太太听说四少奶奶病了,让瀮烟过来看,瀮烟见了四少奶奶的样子,吓坏了,对彩靳说:

“怎么会病成这样?不是说耳朵听不见,已经喝了药睡下了吗?”

彩靳朝冰玉看去,见冰玉低着头站在那里默默垂泪,也不忍心责怪她:

“这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王大夫有事到外地去了,姑爷只能去别的地方另请大夫,不知道请到没请到?”彩靳急得在屋里来回走动。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进来一个人,原来是小荣,小荣身后跟着丫鬟穗儿,小荣见彩靳也在,就一脸焦急的说:

“听说四嫂病得人都糊涂了,叫她也不知道了,到底怎么回事?让我进去看看。”

彩靳见小荣毕竟是个姑娘,担心她见了婧姝的样子会吓坏,就拦住她,说:

“妹妹还是在外面坐会儿,你姐夫已经去请大夫了,相信大夫很快就会来的。”

彩靳根本拦不住小荣,小荣已经走了进去,当她看见脸色苍白的婧姝时,倒抽了一口冷气。小荣见冰玉站在床前,就走过去数落了她一顿:

“你这个人平时也算老成的,怎么人都病糊涂了,你都不跟上头说一声,哼,我就知道你们这些人,若是遇到个好性的主子就怠慢轻视,若遇到厉害的才知道夹着尾巴小心翼翼做人,四嫂是个省事的,你就敢这样,若四嫂像大嫂二嫂那样,看你还敢吗?”

冰玉一声不吭,任由小荣责备,心想,这八姑娘平时吃斋念佛,对人也是一团和气,没想到说出来的话比谁都厉害,今日之事自己确实有错,被她奚落我也无话可说,只是断然没有想到八姑娘一张嘴原来也像刀子似的。是啊,她是小姐,我是奴才,奴才做错了事被小姐责骂天经地义。这么想着,冰玉禁不住伤感起来,想想人的命运真是天差地别,她也是个要强的,但只要一想到自己的卑微的身份,冰玉就觉得凄凉。

彩靳见小荣这样,忙过来劝和,边拉小荣出去:

“冰玉已经知错了,你还说她,跟我到外面去,弟妹就交给丫鬟们服侍。”

小荣跟彩靳来到外室,瀮烟说要回去向太太禀明四少奶奶的景况,彩靳对瀮烟说:

“你跟娘说的时候语气尽量委婉点,只模模糊糊说个大概就行了,不要把弟妹的病势全都告诉娘,像病糊涂了连叫她都不知道这样的话千万别对娘说,娘年纪大了,况且四弟又不在家,她老人家难免会胡思乱想。”

瀮烟对彩靳说:

“这些我难道还会不知道吗,即使姑娘不提醒我,我也不会对太太说那样的话,即使四少奶奶病成这样,我对太太说的时候也只会往轻里说,不会往重里说,姑娘就放心吧。”

彩靳点了点头,说:

“你能这么明白就好。”

瀮烟走了,屋子里的气氛还是像刚才那样紧张,所有的人都在焦急的等待姑爷带大夫回来,只是不知道姑爷现在找到大夫没有,这是所有的人最担心的。同时婧姝的病情仍丝毫不见好转,身上滚烫,虚汗淋漓,一张脸白纸还要白,此时所有的人都在纳闷一件事,四少奶奶得到到底是什么病,如果是风寒的话,怎么会来的这么快,只一下午的时间就病成这样,这风寒的来势未免也太凶猛了吧。

别说彩靳她们这些不懂医理的人觉得婧姝病的奇怪,连婧姝自己也想不到,一次普通的风寒居然会把她彻底击溃,此时她已陷入半昏迷状态,偶尔清醒几秒钟,也不能说话不能动弹,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婧姝觉得体内似乎有一团烈火在燃烧,她真想跳到清凉的河里去痛快的洗一个澡,喉咙口火烧火燎,头痛欲裂,浑身的骨架都快散了似的,被种种痛苦的感觉折磨着,婧姝真想没有意识的睡去。

眼看天色越来越黯淡,然而出去请大夫的四姑爷还没有回来,彩靳她们翘首以待,急得不知如何是好。跟彩靳她们比起来,纹茜显得悠闲多了,她坐在那里边喝茶,边听红菱禀报。

“五姑娘,奴婢刚才去看过四少奶奶了,她病得不轻呢,脸烧得通红,像火烧云似的,人也糊涂了,连哼的力气都没有。”

纹艾咯咯笑了起来,带着戏谑的口吻说:

“这四少奶奶真是福薄命浅,想不到嫁入夫家才只有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就要去了,看来咱们家四爷来年又该娶妻了。”

纹茜笑了笑,说:

“妹妹一张嘴真是比什么都厉害,人家病成那样,你居然还有心情在这里开玩笑。”

纹艾拿眼梢瞥了瞥姐姐,冷道:

“你别在我面前装疯卖傻,姚婧姝还不是你的心头刺。”

纹茜呵呵一笑,说:

“她敢跟我斗,哼,不用我出手,老天也来收拾她,她这哪里是病了,分明是阎王爷要她去,我跟了大娘这么多年,临到头居然半点好处都没有捞到,连老天都觉得不公,都要替我出头,所以说,这做人太过要强也不好。”

就在这个时候关露祺来了,姐妹两都觉得有点奇怪,向来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二少奶奶今天怎么会过来。姐妹两相视了一眼,诡异的笑了笑,关露祺见纹茜纹艾贵鬼鬼祟祟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装作没看见,一脸严正的对两人说:

“你们可知,二房那位病的不轻。”

纹茜指着地下的一把椅子,道:

“坐。红菱刚从那边过来,说感染了风寒,我刚才还跟纹艾说,这风寒来的也真够凶的,先前不过耳朵听不见,她自己给自己开了一剂药服下了,以为睡一觉就会好的,哪知病势越来越重,红菱过去看她的时候,已经昏迷了。”

关露祺抿着嘴,一脸冷然,牙关咬得紧紧的:

“她屋里的冰玉难道是个死的,都病到那个份上,居然不知道告诉上头请大夫回来瞧病?”

红菱插嘴道:

“二少奶奶有所不知,四少奶奶那个病来的实在太突然,现在人们都怪冰玉没有服侍好,我就替冰玉觉得不值,虽说奴才服侍主子天经地义,没的主子一有事就怪罪奴才的,奴才岂不成了替罪的羔羊。”

红菱的话让纹艾觉得很不舒服,她立即反驳:

“你的意思是即使奴才做错了事,只要主子没事,就不能怪罪奴才。”

红菱见姑娘说话的样子不冷不热,就知道说错话了,忙低首认错:

“我刚才是随口说说的,姑娘千万别放在心上,我从小服侍姑娘,对姑娘一片忠心。”

红菱和金永正背着纹艾偷偷摸摸,纹艾岂会不知,其实纹艾的视线从来没有离开过两人,她知道红菱这个贱婢在等机会,不过纹艾绝不会给她这个机会,除非自己死了。

“你如今也不把我放在眼里了,在我面前说话也你呀我呀的。”纹艾不冷不热的说。

红菱道:

“奴婢知错了,今后在姑娘面前只以奴婢相称。”

纹艾轻蔑的瞥了红菱一眼,说: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只是我发现你最近总是春光满面,跟那怀春的少女一般无二,我想着你是不是看上姑爷了,若你真的喜欢姑爷,我就抬了你,让你像朦胧那样当姨娘。”

纹茜和关露祺见纹艾这么说,全都低头喝茶,佯装没有听见,她们两人心里也清楚,花枝招展的红菱平时和姑爷之间确有暧昧,纹艾借着由头教训奴婢,两人不方便插手,只能假装什么都没有听见,喝着杯里的茶。

红菱见纹艾当着五姑娘和二少奶奶的面夹枪带棒的说她,觉得颜面尽失,一扭头跑来出去。纹艾冲着红菱的背影咬着牙道:

“眼里没有主子的东西,但凡我要是厉害点,能让你这样?”

走到外面的红菱觉得自己很委屈,她想,若不是我估计主仆之情,早就和姑爷坐实了那个事,你只不过是一个病秧子,我还怕你不成。

“姑娘少来,跟了你这么久,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难道还会不知道,若我不是这么软弱好欺,姑娘能和姑爷相安无事的处到现在?恐怕早就各睡各的床,各做各的梦。”

纹艾觉得红菱的意思是说红菱委屈了自己,保全了她和姑爷的婚姻,其实红菱背着纹艾不知道做了多少不光彩的事,但是她居然这么说,纹艾忍无可忍,对门口的红菱破口大骂:

“没脸的东西,你以为你是谁,只不过是我们家买来使唤的奴婢,你给我听着,只要有我在一天,我就不会放你出去,你就在这屋里给我做一辈子奴才吧!我想怎么使唤你就怎么使唤你,想怎么对你就怎么对你,你若伺候的不好,我就把你转手卖了,我说的话,你可都听清楚了。”

纹茜见妹妹气的脸都红了,劝她:

“你何苦跟个奴才拌嘴,她若服侍的不好就打发出去,另找一个听话的使唤不就得了。奴才本来就是买来的玩意,好的话就留着,不好的话就撵她出去,何必扯着嗓子跟她争辩,没的到伤了自个的身子。”

红菱不敢出声,也不敢回去,更不敢进来,一个人站在廊下听候使唤,她心里有点悔,也有点怕,她怪自己冲动,其实不应该和屋里那位起冲突,怎么说她握着自己的生杀大权。

“你消消气,纹茜说的对,横竖都是一个奴才,不好的话撵出去就是了,跟她啰嗦个什么。咱们还是说正事吧,二房那位该如何处置?”关露祺道。

纹茜朝纹艾看了一眼,哈哈笑了起来,指着关露祺说:

“二少奶奶说话真有意思,那位已经半截入土了,我们哪里还管得了这么多,只求菩萨保佑让她走的痛快点就是了。”

站在屋外的红菱听纹茜这么说,冷冷的笑了笑,想,这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都是些蛇蝎心肠的主。

关露祺实在吞不下这口气,照理她是二少奶奶,家里的一应大小事务先要轮到她,才轮得到姚婧姝,如今却不是这样,底下的人一口一声四少奶奶,好像没有四少奶奶这些人就不能活似的。在他们眼里她这个二少奶奶好像是空气,全都对她视而不见。

纹茜何等聪明,见关露祺今天的样子跟往日有点不同,就知道她想干什么。只见纹茜故意唉叹着说:

“自从这个主进了府,你我就没有过过一天安生日子,她可真会来事呀,非但如此,差不多的人都被她笼络了,上头的下头的,不上不下的,全都听她,服她,信她,我们这些都成了摆设了。”

关露祺见纹茜这么说,想,让我再挑一挑,纹茜马上就要上钩了。

“我就替姑娘觉得不值,你跟了大娘这么久,大娘这次去广陵,说什么都要把总管钥匙交给你,没想到大娘却交给了姚婧姝,若不是那姓姚的在大娘面前给姑娘上了眼药,大娘会这么信任她?哼,人心隔肚皮,别看那姓姚的见了人总是笑脸相迎,这才是笑面虎呢,他们都说她好,我就觉得她最会藏奸。”

纹茜早就想除掉婧姝,如此她就能得到大娘百分之百的信任,将来才有希望做当家人。她无意中朝窗口瞥了一眼,见天色全黑,纹茜心里忽然升起一个邪恶的念头,若姚婧姝在今天晚上死了,那么从今往后就再也没有人跟自己争当家人的位置,自己就可以高枕无忧。可是毕竟是除掉一个人,不肯能一点风声都不漏出去,总有一天人们会知道谁是幕后元凶,我可不想背那个罪名,即使要动手也要做的干净利落。

纹艾见姐姐低着头思索着什么,问她:

“你想什么想的这么出神,是不是担心那位今天晚上会一命呜呼?”

“一命呜呼。”纹茜呢喃着这四个字,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她脑海里电光火石般闪过,若趁今天晚上把她弄死了,人们准会以为她是病死的,不会怪到任何人身上,最好的就是这种不清不楚的死法,就算要查,也很查出真相。只是有谁去做这个事呢?

关露祺一直对纹茜察言观色,见她拧着双眉,一脸严肃,不知在想些什么。

“姑娘,我听说四姑娘已经让姑爷去请大夫了,但不巧的是王大夫正好有事去了外地,不在家,所以姑爷只有另请大夫,如今都去了快两个时辰了,二房那边仍然没有动静,肯定还没有请到大夫,如果那样的话,说明那位的寿限到了,这就怨不得任何人。”

纹茜试探着问关露祺:

“二少奶奶的意思是——”

关露祺装聋作哑,一脸狐疑的看着纹茜,说:

“姑娘是问我的意思吗?”

纹茜冷哼了一句,道:

“二少奶奶就别做作了,你想怎么样,不如大大方方的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你的意思,若都觉得好,说不定今夜就是决定成败的关键时候。”

关露祺对婧姝早已恨之入骨,她何尝不想除之而后快,只是话不能有她先说,否则不就成为了出头鸟了。

“姑娘是个爽快人,今天怎么婆婆妈妈起来了,你想怎么着说出来听听,论公论私我都应该和姑娘站在一起,姑娘,你说是吗?”

纹茜笑看着关露祺,道:

“二少奶奶的意思是愿意帮衬我了?”

关露祺含笑点了点头,说:

“那是当然。”

纹茜掷地有声的说:

“好,二少奶奶既然这么说,那么我也就不曲里拐弯了,你说,这个事派谁去做?”

纹艾睁着好奇的眼睛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最后把视线落在纹茜身上,纹艾还是比较了解姐姐,她觉得姐姐像要做很危险的事,一脸紧张的对纹茜说:

“姐姐你要干什么,千万别胡来!”

纹茜不耐烦的瞥了纹艾一眼,说:

“你别啰嗦,我自有主张。”

纹茜挪到关露祺边上,一脸严肃的对她说:

“若二少奶奶也有那个心,那么我就舍命陪君子了。”

关露祺淡淡一笑,道:

“我只听姑娘的,姑娘说怎么着我就怎么着。”

纹艾冷哼了一句,道:

“二少奶奶,你别既要面子又要里子,既然你有那个心,我也有那个心,咱们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都什么时候了,二少奶奶居然还这样,真的太不爽快了,我再问你一句,你到底是不是和我同坐一条船的?”

关露祺抿嘴笑了笑,道:

“你说我是不是和你同坐一条船的?”

纹茜见关露祺这样,心里的火一下子冒了起来,绷着脸,对站在底下的红拂说:

“红拂,送客,二少奶奶累了,要回去歇着,你在前面好生给她打着灯笼。”

红拂不知所措的站着,二少奶奶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姑娘这样不是要赶人家走吗。关露祺此行的目的没有达到,她还真舍不得走,只是这人心眼比较多,明明想和纹茜联手置姚婧姝于死地,但又不想承担任何责任,只想挑唆别人上,可是纹茜岂是那么容易挑唆的,此时关露祺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真是骑虎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