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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五章 重大喜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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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程旺家的叙述,婧姝才知原来她的男人和尤大婶好上了,一看尤大婶的样子就知道是一个妖娆的妇人,但没想到她居然会勾搭程旺,好歹程旺的老婆是厨房的管事,可尤大婶竟敢和管事的男人好,婧姝觉得这里面似乎有点蹊跷,一问之下才知,原来尤大婶和毕大娘的关系很好,毕大娘仗着身后有纹茜撑腰,一向都很嚣张跋扈。不过听到这里婧姝就觉得纳闷了,既然尤大婶和毕大娘平时的关系不错,昨天两个人为什么会打起来。非但婧姝觉得纳闷,连程旺家的也觉纳闷,只见她说:

“我也觉得奇怪,她们两个平时好得穿一条裤子似的,昨儿个怎么会打起来?我始终想不明白。再有,昨天居然是尤大婶先动手打人,她说毕大娘光坐在那里嗑瓜子,大家忙的什么似的,她到悠闲,口角是从这上面来的。”

冰玉道:

“你刚才不是说两个人好的穿一条裤子吗,为了这一点点小事怎么会打起来?”

程旺家的苦涩的笑了笑,说:

“我昨天晚上琢磨了一晚上也没有琢磨透,觉得凭两个人从前的关系,犯不着大打出手,可见这样的人都是翻脸不认人的,只要一不高兴就又打又骂。”说完,程旺家的直摇头。

冰玉略有所思的道:

“你说的对,这样的人是不讲情面的,只要自己觉得别人妨碍了她,就会给别人颜色看,可见这两个都是小人。”言毕,冰玉指着喜鹊和秀芬道:

“喜鹊的娘是四太太的陪房,她的岁数比我略长,先前也在府上当差,因为成了亲,有了婆家才搬出去,听说公婆跟她极好,夸她懂事会做人,手又巧,她不但对公婆孝顺,对底下的几个小姑也极好,最小的一个姑子就是老爷屋里的弄雪,一个眼睛大大的,白净面皮的小姑娘,笑起来嘴角有两个酒窝,可惹人怜爱了。”

喜鹊见冰玉夸她,羞赫的笑了笑,说:

“我哪有这么好,做的只不过是自己的份内事罢了,不值得夸耀。”

婧姝见喜鹊谦逊,同时又见她说话轻声细语,知道是个性子温和的:

“没想到你的小姑就是老爷屋里的弄雪,这丫头长得可水灵了。”婧姝笑道。

喜鹊道:

“弄雪是家里最小的孩子,难免淘气,若有不当的地方还请四少奶奶多包涵。”

婧姝笑着点了点头,心想,这果真是个明事理的妇人,让我包涵她的小姑子,说的好婉转,其实是要我好生照顾她的小姑,可见这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

秀芬是吉祥的老婆,程旺家的就以吉祥家的称呼她,这也是一个手脚勤快,干活卖力的女人,比起尤大婶和毕大娘这两个,喜鹊和吉祥家的不知强了多少倍,程旺家的打心底里觉得开心,自己终于有了左膀右臂,而且两人对她都十分恭敬,程旺家的总算找到了一点做管事的感觉。

昨天误了主子们的膳食,今天的早饭开的很准时,一点都没有耽误,如此三房的几个人就觉得奇怪了,厨房少了两个人,怎么一点都不影响吃饭的时间。奇怪归奇怪,但三房的几个人不得不承认今天的早饭比往日要丰盛,不但丰盛,连味道似乎也比从前要好,如此就觉得更奇怪了,于是纹茜派出红拂去厨房查看,看看那里到底有什么猫腻。

很快红拂就回来了,一见纹茜就说:

“不知为何,厨房多了两个陌生的女人。”

纹茜惊讶的“哦”了一句,道:

“多了两个陌生女人?你说一下,那两个女人都长什么样?”

红拂跟纹茜描述了喜鹊和吉祥家的长相,纹茜心想,这两个女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不用问,肯定是姚婧姝安插在厨房的,她动作到还真快,自己一不留神,她就在厨房安插了亲信。这么想着,纹茜忽然惊呼一声:

“不好!”

坐在边上正吃早饭的文艾和关露祺全都诧异的朝纹茜看去。

“姐姐你怎么了?什么不好?”纹艾道。

纹茜似乎没有时间跟纹艾多解释:

“红拂,服侍我更衣,我要去找姚婧姝评理。”

关露祺放下碗筷,道:

“到底怎么了?”

纹茜道:

“回头你们就知道了。”说完,带着红拂急急忙忙走了出去,留下纹艾和关露祺面面相觑。

关露祺伸手指着门外,对纹艾笑道:

“她怎么了?我听说昨儿个惩治了毕大娘和尤大婶,毕大娘可是她的心腹。”

纹艾道:

“可不是,姚婧姝的手段真毒啊,除掉了毕大娘就等于砍掉了姐姐的一条臂膀,唉,真是人不可貌相呢,看起来文文静静的一个人,没想到下手这么狠。”

关露祺低头用手上的筷子搅了搅碗里的香糯粥,沉思了会儿,对纹艾笑道:

“我听说毕大娘和尤大婶在厨房闹事背后有纹茜给她们出谋划策,到底有没有这回事?”

纹艾沉声道:

“这是没有的事,姐姐怎么可能做这种事。”

关露祺轻声“哼”了一句,心想,你们到底是两姐妹,从来不对我说真话,我在这个家终究没什么意思。这么想着,关露祺悲从中来,饭也懒怠吃,顾自回了家。

再说纹茜带着毕大娘来到婧姝屋里。毕大娘被关了一夜,但气色看起来似乎不错,脸也洗干净了,头发也梳整齐了,见了婧姝涎着脸,一叠连声的叫着四少奶奶。

婧姝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毕大娘,回头见纹茜站在毕大娘身后,婧姝一瘸一拐走上前去,道:

“五姐姐,你怎么又把这个人带进来了?”

纹茜绷着脸,道:

“她已经知错了,仍回厨房当差。”

冰玉见四少奶奶伤了脚踝还站着,就拿了把椅子让婧姝坐下,婧姝就坐在门口跟纹茜讲话。

“厨房已经有人了,这样的人是断人不能再留在府上的。”

纹茜冷冷一笑,道:

“为什么?”

婧姝也学她的样,冷冷一笑,说:

“为什么难道五姐姐不明白吗?我已经问过程旺家的了,昨天的事全完是她不好,别人忙的什么似的,她居然悠闲的坐在那里嗑瓜子儿,尤大婶只不过说了一句,她就一把扯住人家的头发,把人家拖到院子里拳脚相加,这样没有规矩的奴才还留在府上作甚?”

毕大娘昨天没有和尤大婶关在一起,纹茜也一直在打听尤大婶的下落,可连尤大婶被关在哪儿都不知道,纹茜心里暗暗着急,想,若姚婧姝从尤大婶嘴里问出了点什么,她的脸以后要往哪儿搁。原来昨天大闹厨房一事完全是纹茜导演的,那天夜里秘密会见毕大娘,就是要她第二天在厨房闹这么一出,尤大婶跟她们是同谋,当然知晓内情。婧姝一早就猜出这两个人这么大胆,公然在厨房打架,背后肯定有人策划,所以在关押毕大娘和尤大婶的时候是分开关押的,同时还把尤大婶藏了起来,如此纹茜就没有办法串通两人。

“四少奶奶,你可真会自作主张,没有经过大娘的允许,居然擅自换人,你放在厨房的两个人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身上干净吗?有没有毛病?厨房重地可不比别的地方,若有个暗病什么的我看你如何担待?”

纹茜这么说,婧姝就知道她已经去厨房看过了。

“五姐姐放心,顶替毕大娘和尤大婶的是喜鹊和吉祥家的。”

纹茜道:

“这两个不是府上的家生子,四少奶奶好大的胆子,居然让两个来路不明的人在厨房当差。”

婧姝笑了笑,道:

“五姐姐稍安勿躁,喜鹊的娘是四太太的陪房春桃,原先也在府上当差,一年前才出去的,出去是因为有了婆家,吉祥家的是院子里花儿匠吉祥的老婆,最清爽伶俐的一个女人,五姐姐若不放心,可以先用着,等大娘回来之后再重新选人。突然发生了这些事,到什么地方去找这些人,这两个我瞧着就觉得很好,不知五姐姐怎么看?”

纹茜拉长着脸,说:

“四少奶奶这是要反吗?”

婧姝疑惑的看着纹茜,说:

“五姐姐何出此言,我怎么要反了?”

纹茜重重的哼了一句,道:

“把两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放在厨房,早已坏了府上的规矩,今后你若还想让人家服你,那可就难了。”

婧姝笑了笑,说:

“五姐姐的好意我心领了,你是不想我做错事,但怎么说现在也是我当这个家,难道我连在厨房放两人也不行吗?”

纹茜最不想听的就是这句话,只见她满脸怒容,指着婧姝说:

“你别横的太早,左一声我当这个家,右一声我当这个家,你真把自己当当家人了?我告诉你,还有大娘在呢,你又不是她的亲儿媳妇,到时候究竟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没的做老了事情的人一点便宜没有捞到,到叫你这个外来的和尚得了许多好处。”

婧姝见纹茜一副怒气冲冲的样子,心想,你还不是妒恨我抢了你当家人的地位,所以想尽一切办法磨叽我,你们这些人的嘴脸我总算看清楚了,你对她好,她未必对你好,你若占了上风,就算仍旧捧出一颗心去对她们,她们也不会觉得你好,不但不觉得你好,还处处跟你作对,你说一,她们偏说二,你说二,她们又偏说一。有一句话叫做枪打出头鸟,自己如今做了一家之主,底下不服的人多了去,有的不过面上没有露出来,其实心里不知道怎么恨你。

“喜鹊和吉祥家的虽说不是府上的家生子,但他们家的人跟府上都有关系,况且两个女人看上去就是干干净净的那种,让她们在厨房当差我觉得再合适不过,若五姐姐认为不妥,可以等大娘回来之后再做论断。”婧姝没有死磕,给了纹茜一个缓冲。

纹茜正在气头上,无论婧姝说什么,都当她针对自己,头也不回走了出去,那毕大娘则狠狠的朝婧姝瞪了一眼,气的冰玉要过去跟她理论,被婧姝拦住了:

“她狂不了多久,大娘是个明事理的人,这样的人她是不会留在府上的。”

“四少奶奶,这也太气人了,这些狗奴才眼里不知还有主子吗。”冰玉气道。

婧姝淡淡的笑了笑,说:

“她眼里有人也好,没人也好,我都不会跟她一般见识。哦,对了,关押尤大婶的地方千万不能跟人说,哪怕绵绵和筝儿都不要说。”

冰玉道:

“四少奶奶放心,我一个人都没有说。”

婧姝点着头,道:

“这样就好,等大娘回来之后我自有主张。”

冰玉扶婧姝到屋里,脱下袜子,给伤处抹药油:

“肿得像馒头似的,不知什么时候才会好,这可真是飞来横祸,那个人也太坏了——”

婧姝忍着疼,对冰玉说:

“肿早晚会消的,伤也早晚会好的,不用急。”

冰玉看了看婧姝,笑道:

“若谁都像四少奶奶这样,是个乐天派,那就不会有勾心斗角的事了。”

正说到这里,听见廊下传来四太太的声音:

“四少奶奶在家吗?”

“四娘来了,别让她看见我的脚伤。”婧姝紧张不已,冰玉见穿袜子什么的已经来不及了,就用一条小被子把婧姝的脚盖了起来。

这时颜氏走了进来,婧姝一看,见她身后还跟着春桃,春桃一脸笑容,她的女儿被自己提了上来,她怎么会不开心。

“四娘,坐。”

颜氏在婧姝对面的一把官帽椅上坐了下来,见婧姝脚上盖了条被子,屋子里还有一股药油的味道,就知道刚才正在擦药油,见她们进来来不及穿袜子,所以才用被子盖着的。

“四少奶奶脚上的伤好些了吗?”颜氏道。

婧姝笑道:

“一点点小伤而已,不碍事的,害四娘担心了。”

冰玉要替婧姝喊冤,就不高兴的说:

“还说是小伤呢,昨天晚上我见你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总睡不着,嘴里还老嘶嘶的,若不是忍着疼,怎么会这样。”

婧姝笑道:

“你这丫头又胡说,我什么时候这样了。”

颜氏叹了口气,说:

“真是家门不幸,出了这么个东西,我听说她差点把四少奶奶从阶沿上推下去,还好佛祖保佑,四少奶奶没有被她害着,否则可真是作孽啊。”

四太太是个虔诚的佛教徒,说一句闭着眼念一句佛,拨一颗手上的迦南珠。

婧姝见四太太给她送来很多东西,说是给她补身体的,婧姝百般推却,四太太都不肯收回:

“我的娘家在北方,这野山参是我那兄弟去年冬天的时候去山上挖的,用它炖老母鸡汤喝最补的,我那兄弟给了我许多,我反正也吃不了这么多,就送了些给四少奶奶,余下的一些再给你婆婆和两位姑娘送去,如今三姑娘有了身孕,可得好好补补,没想到我们这些人里头二太太第一个做奶奶。”说完,颜氏呵呵笑了起来。

婧姝道:

“我没有东西孝敬四娘,却让四娘来孝敬我,觉得怪臊的。”

春桃笑道:

“四少奶奶别这么说,你对四太太的好,包括对七姑娘的好,太太、姑娘,包括我们家那位小爷可都记着呢,别说孝敬不孝敬的,大家都是自己人,何必这吗客道。对了,说起来,我也要好好谢谢四少奶奶,只是我没有好东西孝敬四少奶奶,所以想给四少奶奶磕个头,以表我的心意。”说完,春桃就要跪下给婧姝磕头。

婧姝最看不惯这样,命冰玉把春桃扶起来。

“你的女儿喜鹊在厨房当差,那是因为我见她是个聪明伶俐的姑娘,所以才这样,你回去之后对你女儿说,她若想报答我,好好当她的差就是对我最好的报答。”

春桃喜不自禁,一叠连声的说:

“我回去后一定叮嘱鹊儿让她好好干活。”

四太太坐了会儿见不断有人进来跟四少奶奶禀报这样,禀报那样,觉得不宜再打搅她,就和春桃两个告辞了。

等两人走了之后,婧姝让冰玉准备两匹上等的宫样锦缎给四太太送去,冰玉笑道:

“我就知道四少奶奶不会白要别人送的东西。”

婧姝道:

“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况且她还是我的长辈,我怎么能要她的东西。她是来感激我的,我难道就可以老着面皮得了人家这么名贵的野山参吗,你快去准备吧,等完了之后就亲自送去,这样才显得尊重。过会儿就要吃晌午饭了,等吃了饭,你跟我到铺子里去。”

“什么,四少奶奶要去铺子里?可是你的脚……”冰玉担心不已,踝处仍旧肿得高高的,每走一步,肯定钻心的疼,这样怎么能去铺子呢,照冰玉看来,在家老老实实的躺下才是正经。

婧姝执意要去,还说她不放心一个人,冰玉知道四少奶奶说的是五姑娘,只能勉为其难的应下,等吃了饭就和她一起去铺子里。

然而冰玉刚出去给四太太送东西,刘铁来了,他是来谢四少奶奶的,刘铁的父亲听说等自己的病好了之后就留他在店里干些轻活,很是开心,今儿个特地让儿子过来谢恩。婧姝觉得刘铁这孩子就是与别个不同,说是谢恩并没有跪下,而是毕恭毕敬的站在那里,说一些感谢的话,婧姝欣赏刘铁这样的孩子,觉得他将来必大有出息。就在婧姝和刘铁说话的时候,筝儿和绵绵欢天喜地的从外面跑了进来,两人一进来就说有重大喜讯要宣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