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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一百三十四章 颠倒众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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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星遥看了看婧姝,婧姝微微低下头,心想,星遥这么聪明,我这样说不知他会怀疑吗?为了朦胧哭泣,这理由似乎有点牵强。

“大少奶奶做出来的事总不能让人信服,照理她是大嫂子应该带个好头,没想到总是带头闹事,唉,我替大哥难过,大哥一心只读圣贤书,是个好好先生,所以大少奶奶才会这样。”想起老好人似的大哥居然会摊上这样一位妻子,星遥忍不住哀叹起来。

“是啊,我也觉得大哥可怜,他夹在爹娘和妻子中间很难做人。老爷已经让大少奶奶禁足,据说大少奶奶挑唆小柔闹分家,小柔也被禁了足,关在绣楼抄《女训》《女戒》。”婧姝道。

星遥叹了口气,说:

“小柔就是耳根子软,经不起挑唆,她若有小荣一半聪明就好了。”

“如果小荣知道姐姐被禁足,心里肯定很不好受,还有四娘,怎么说小柔也是她的女儿,如今被关在绣楼,恐怕今天晚上要无法入眠了。”婧姝幽幽的说。

星遥仰躺在床上,头枕着自己的手,转向婧姝,看着她,道:

“大少奶奶今天没有冲撞你吧?她是个不讲理的人,见爹和娘对你好了点,总拿你出气。”

婧姝讪然的笑了笑,说:

“底下站着这么多人,她再笨也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冲撞我。”

星遥笑着去拉婧姝的手:

“是这样的吗?你不要因为怕我会用弹弓弹她的窗户就不敢说。”

婧姝笑道:

“原来上次的窗户纸真的是你用弹弓弹破的。”

星遥得意的笑了笑,道:

“那当然,我怎么会让那些人欺负你呢。”

尽管婧姝觉得星遥的做法有点幼稚,但心里还是开心的:

“以后可不许再这样了,没的为了我让你得罪自个的嫂子。”

星遥捏了捏婧姝笔挺的鼻子,笑道:

“她的样子像做人嫂子的吗?反正只要有人敢对你不敬,我就要他好看,管他是嫂子还是谁。你放心,你有我呢,香香上次是胡说的,你不是克夫命,香香买通伽蓝寺的许半仙,让许半仙污蔑你的,我觉得你是旺夫,你的命再好不过,你有疼你爱你的丈夫,你说你是不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

“星遥,你——”婧姝羞赫不已,涨红了脸别过身去,星遥非要逗她,扶着她的肩让她面对自己,在她唇上轻轻吻了一下,正色道:

“婧姝,你知道吗,你是我的全部,如果哪一天失去你,我也不想再活在这个世上——”

“星遥。”婧姝伸手捂住了星遥的嘴:

“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我不想听。”

星遥笑着点了点头:

“那你想听什么?要不我们早点安寝。”说着,星遥搂着婧姝躺下了,尽管两人已同床共枕三个多月,但不知为何每次婧姝都很害羞,她紧紧抱着星遥,不知道该怎么办。星遥尽量让婧姝放松,无奈婧姝越来越紧张,星遥有点不知所措,只能草草了事,心里终究有点隔阂,觉得自己这么爱婧姝,可婧姝却迟迟不肯走进他的世界,星遥不禁有点失望。

睡到天快亮的时候,听见从三少爷屋里传出的声响,响动吵醒了婧姝和星遥,星遥迷迷糊糊的说:

“外面怎么了?好像很多人的样子。”

婧姝忽然想起朦胧,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惊道:

“朦胧大概不好了!”

星遥还不知道朦胧为了不让她表哥带走,头触影壁的事,婧姝跟他说了之后,他方才知晓,想想朦胧和冰玉她们是一起的,年纪轻轻就没了,星遥和婧姝心里都觉得很不好受。

第二日晨起,冰玉她们过来服侍两人起身,此时才知朦胧已转危为安。

“太太知道朦胧病成那样,今儿个一早就让人把朦胧抬出去了,太太说年轻姑娘病成那样终究晦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就更不好了,三爷毕竟还没有成亲,屋里需得干干净净的。刚才我从那边过来的时候,见几个人七手八脚抬了朦胧出去,朦胧亲人都死了,不知他们会把她抬到什么地方去。”冰玉担忧的说。

星遥沉默着坐在边上,婧姝想开口说什么,见星遥的样子闷闷的,就不敢开口,婧姝觉得星遥默不作声应该在埋怨他的哥哥,如果不出这个意外,太太已经准备抬朦胧做姨娘了,如今朦胧出了这个事,星远怎么可以坐视不理。婧姝觉得星遥心里想的应该是这个,还真的被婧姝猜对了。

“等吃了早饭你去打听打听,看他们把朦胧抬到什么地方去了。你们姐妹一场,如今她有难,还得帮衬着。”婧姝道。

冰玉答应着。此时星遥见一个头上扎一块花布的姑娘站在地下看冰玉给婧姝梳头,问道:

“你是谁?是新来的吗?”

绵绵见姑爷这么问,笑道:

“她叫筝儿,是姑娘从家庙带回来的。筝儿,还不快见过四爷。”

筝儿落落大方的给星遥福了福,道:

“筝儿见过四爷。”

星遥笑道:

“免礼。难怪你会在头上包一块花布,原来——”说到这里星遥知道自己造次,忙住了口。

筝儿到也大方,摘掉头上的花布,亮出光头,笑着说:

“我还没长头发呢,等来年有了头发就不用再包花布了。”

星遥觉得好奇,伸手摸了摸筝儿的光头,笑道:

“快包上吧,大冬天的没有头发怪冷的。”

星遥说的婧姝她们都笑了,筝儿笑着重新把花布包在头上,心下欢喜,觉得四爷和四少奶奶一样,都很体恤下人,筝儿为自己能摊上这么好的主子而由衷的高兴。

冰玉毕竟和朦胧从小一起长大,尽管朦胧为人孤傲,但到底物伤其类,见朦胧病成这样让人抬了出去,毕竟放不下心,草草吃了早饭,带着筝儿去打听朦胧的下落。临走的时候婧姝吩咐她,如果实在没有地方去,就去姚府找亲家太太,让朦胧在姚府住几日,这样总比没地方住要好。

等冰玉走了之后,想着在娘家住了三天,还没有去给公婆请安呢,婧姝正准备带着绵绵过去请安,不想芷青来了,说大太太让四少奶奶过去,五姑娘已经在大太太屋里等着呢。婧姝觉得大娘叫她过去,应该是为主持中馈的事。

来到朱氏屋里,见纹茜果然在这里,朱氏让婧姝坐,婧姝在纹茜边上的官帽椅上落座。朱氏打量了婧姝一番,笑道:

“听说四少奶奶的母亲病了,四少奶奶回去服侍了几天,想必亲家太太已经没有大碍了,亲家太太到底得的什么病?”

婧姝道:

“母亲得的是急症,病势凶猛,想着娘只有我这么一个女儿,所以家里的人急着接我回去。”

听了婧姝的话,朱氏点了点头。此时只见坐在边上的纹茜笑道:

“听说四少奶奶还有一位哥哥,是一母所出。”

婧姝道:

“我是有一位哥哥。”

纹茜笑了笑,慢悠悠的说:

“那四少奶奶为什么说母亲只有你这么一个女儿。”

婧姝知道纹茜鸡蛋里挑骨头,懒得理她,笑而不语。

朱氏说:

“明儿个我就要去广陵,想着四少奶奶是新媳妇,从前也没有当过家,所以需得有个协助的人,纹茜跟了我这么多年,无论家里的事还是铺子里的事都熟稔,我去了广陵之后就有纹茜协助四少奶奶当家。”

听了朱氏的话,纹茜心里咯噔了一下,脸色大变,问朱氏:

“大娘,你这是什么意思?”

朱氏笑了笑,说:

“让你协助四少奶奶一起当家。”说完,朱氏看向婧姝,道:

“四少奶奶若有不懂的地方可以问你五姐姐。”

婧姝见纹茜的脸色很不好看,知道对大娘的分配方式很不满,照纹茜的心思应该让自己协助她,而不是她协助自己。

“正如大娘所言,婧姝一方面是新妇,另一方面对家里的事和铺子里的事都不熟稔,所以婧姝愿意协助五姐姐——”

刚说到这里,纹茜就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只见她瞪圆双目,冲着婧姝没好气的说:

“四少奶奶这样到底是抬举我还是损我?大娘让你主持中馈,我协助,四少奶奶却要反着来,让我主持中馈,你协助,四少奶奶这么做是同情我还是羞辱我?够了,你别在大娘面前假惺惺,我知道四少奶奶惯会做人,喜欢讨好上头,一张嘴比抹了蜜还要甜,不过有一句话说的好廉者不受嗟来之食,我束纹茜这点骨气还是有的,我不会受你恩惠。”

婧姝根本没想这么多,她真心觉得纹茜当这个家比自己合适,所以才那样说,令婧姝没有想到的是,居然会让纹茜产生这么大的误会,以为她故意讨好大娘,虚情假意,婧姝有一种百口莫辩的感觉。

“五姐姐,你误解我了,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我是真的觉得自己不适合当这么大的一个家,除了当家之外还有铺子里的事要料理,无论绸缎庄还是燃料坊,婧姝对这些都一窍不通,所以才想到让五姐姐主持中馈,婧姝愿意协助五姐姐。”

“得了吧你。”纹茜傲慢的说,同时对朱氏道:

“大娘,你如果想让四少奶奶主持中馈,我协助的话,那么协助就免了,让四少奶奶一个人去主持吧。”

朱氏没有看纹茜,淡然的笑了笑,说:

“既然如此那就只有辛苦四少奶奶了。”

纹茜有一种倒吸一口冷气的感觉,她原本想以退为进,没想到大娘会说这话,这让纹茜觉得非常惊讶,虽说大娘对姚婧姝疼爱有加,但说起当家她比姚婧姝有经验多了,是大娘对姚婧姝太信任了,还是对自己太不信任,纹茜百思不得其解。纹茜只觉耳朵里嗡嗡作响,她忽然觉得大娘这么做别有用意,难道她想试探自己,如果大娘以此试探自己的话,那么自己的表现不是太愚蠢了吗?纹茜越想越不安,可就在这个时候朱氏已经把总钥匙交到婧姝手上。

“这串钥匙你好好管着,大门上二门上,绸缎铺燃料坊,包括街东头药铺的锁都要用这几把钥匙开,你好生保管着。”

婧姝接过朱氏手上的钥匙,忽然觉得这一串平平常常的钥匙有千斤重。

婧姝犹豫着,看了看手上的钥匙,问朱氏:

“大娘,婧姝还是觉得自己人微言轻,不能担此大任。”

朱氏笑了笑,道:

“没事,我觉得你能行,这次是给你一个锻炼的机会,你若做的好,这个家将来就交给你了。”

“这——,大娘,我——”婧姝觉得肩上责任重大,况且她才刚嫁过来,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底下的人不一定会服她,大娘忽然让她当家,婧姝心里真没有底。

纹茜二话不说,扭头就走,朱氏微微一笑,指着门口,对婧姝道:

“我想试探她,没想到被我一试就试出来了。”

原来大娘想试纹茜,婧姝忽然觉得自己成了别人手里的工具,这个家若当的好,是大娘的功劳,因为她择人有方,若当的不好,就是自己的不是,辜负了大娘的期望。看来最厉害的人还是大娘,纹茜跟了她这么多年,到了关键时刻大娘都不能信任她,宁愿把总管钥匙交给她,也不给纹茜这个做老了事情的人,那么大娘到底在试探纹茜些什么呢?婧姝很想知道。尽管拿了总管钥匙,可婧姝却觉得这串钥匙好烫手。

待婧姝走了之后,阿莺和芷青走了进来,两个人见四少奶奶手上拿着钥匙方才知道原来大太太把总管钥匙交给了四少奶奶,这有点出乎两人的意料,阿莺和芷青原先也以为大太太会把钥匙交给五姑娘,因为毕竟五姑娘是做老了事情的人,可事情居然会反着来,这让阿莺和芷青觉得很纳闷。朱氏似乎看出了两人的心思,只见她笑了笑,说:

“你们一个个都怎么了,有谁不服四少奶奶当家的就站出来。”

阿莺和芷青见大太太这么说,全都道:

“大太太选中的人定然是好的,谁会不服。”

朱氏含笑不语,阿莺和芷青相视了一眼,两人猜不透大太太的心思,都替五姑娘有点不值,因为毕竟五姑娘跟了大太太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我看好四少奶奶,觉得她肯定会当好这个家,她是我见过的最能干的女子,虽然外表看起来柔弱了点,那是因为她性子温和,你们看她什么时候跟人争执过,昨儿个那样她都没有跟东面那个没脸的吵过嘴,可见这个人的修养是好的。”朱氏嘴里的东面那个没脸的指的是何敏捷,现在朱氏以东面那个没脸的代替大少奶奶,阿莺和芷青一听就明。

只见芷青说:

“太太,我听说昨儿夜里大少奶奶站在窗下骂了一夜。”

朱氏冷冷的哼了一句,说:

“她精力旺盛,要骂就让她骂去。”

“唉,也不是我说大少奶奶,她怎么能把男人随随便便带进来呢,再说朦胧是府上的家生子,就算她表哥要把她带走,也得知会上头一声,没的进来抢人的,如今最可怜的人是朦胧,听说今天早上被人抬出去了,二太太嫌一个病人住在三少爷屋里晦气,朦胧是个孤鬼,家里没人了,不知那些人把她安置在什么地方。”说起朦胧,阿莺升起了同情之心。

芷青的心肠比冰玉硬,因为朦胧平时有点不把芷青看在眼里的样子,所以朦胧有今天的遭遇,芷青只略微表示了一下同情,并不像冰玉这个大热心肠那样,冒着风雪出去打听朦胧的下落。

就在这个时候,二门上的颖儿跑进来说:

“大太太,孙家的人来了,说要见大太太和二太太。”

朱氏狐疑道:

“孙家的人,哪个孙家的人?”

颖儿说:

“广陵孙家,来了一位管家,姓张,这回子在门房坐着,点名要见大太太和二太太。”

阿莺笑道:

“这丫头大概听错了,大太太才是当家的,孙家的人干嘛要见二太太。”

颖儿道:

“我没有听错,若莺嬷嬷不信,可以去问传话进来的小厮。”

此时站在影壁后面的小厮听见里面的声音,道:

“颖儿说的没错,孙家派来的姓张的管家不但要见大太太,还说要见二太太。”

颖儿道:

“看,我没说错吧。”

朱氏想了想,忽然觉得有点不安,因为孙家和四爷曾有过婚约,后来听说四爷乃纨绔子弟所以差不多在去年的这个时候提出退婚,当时来的人也是这个张管家,今儿个他怎么又来,还点明要见二太太,莫非孙家又改变主意,他们家的小姐要跟四爷再续前缘?朱氏觉得这不可能,怎么说孙家也是大户人家,他们家的小姐难道还愁没人要。

朱氏让阿莺先去门房见张管家,她换了衣服再来。

纹茜回到家顾自生起了闷气,潘氏正在剪窗花,马上要过年了,剪几幅窗花装扮一下屋子,如今潘氏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打发时间。

“你怎么了,唬着个脸,谁给你气受了,说出来让娘听听,看是哪个没脸色敢欺负我的女儿。”

纹茜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对潘氏说:

“娘,你说大娘是怎么想的,居然把总管钥匙一股脑全都交到姚婧姝手上,天底下怎么还会有这样的事,我跟了她这么久,没想到居然白忙活一场。昨天晚上躺在床上的时候,我还在想大娘去了广陵之后肯定会让我来当这个家,我就连腹稿都打好了,家务就有娘帮我打理,我专心铺子里的事,没想到大娘会这样,居然让姚婧姝一个人挑大梁,把我晾在边上。”纹茜越说越气,声音惊动了隔壁屋的关露祺,关露祺带着弱蕊过来瞧发生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