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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一百二十五章 雪夜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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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荣做好了迎接婧姝的一切准备,屋子是她精心布置的,小荣知道四表嫂爱看书,架子上的那些书也都是小荣挑选的。婧姝不知道有多感动,没想到来到家庙这种地方还能遇到小荣这样一个知己。

“四表嫂,自从你嫁到府上之后吃了很多苦,受了很多罪,可就算这样,四表嫂做人还这么有骨气,我常对娘说,府上的人没有一个及得上四表嫂,四表嫂才是真正的大家闺秀。”小荣对婧姝说。

婧姝笑着摇了摇头,道:

“八姑娘言重了,我哪有这么好。”

小荣笑道:

“光凭你刚才说的那句话,就足以证明四表嫂是个谦逊之人。”

姑嫂两个说了一阵子话,荒汀让人来叫两人过去。

似乎家庙的夜来的特别早,吃了晚饭,小荣在自己屋里打坐,婧姝想到四处走走,荒汀让小尼姑**跟着。皑皑白雪覆盖在屋檐上,树上,小山坡上,清冷的空气有一种金属的感觉。跟在身后的**才只有十六七岁,她见束府四少奶奶不端架子,总是笑嘻嘻的,一看就知道是个温和的,于是**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四少奶奶这里是正殿,每逢初一十五师傅都会在这里上香,住在附近的几位太太、奶奶有时候也会来。正殿的观音像是束府的老老爷捐的,听说已经有五十几年了。”

婧姝朝正殿看去,正如**所言,正中一座观音像跏趺坐在莲花上,一只手翘着兰花指,另一只手手掌朝上放在膝上,观音面目慈祥,可见做工有多考究。**嘴里的老老爷估计是星遥的爷爷,难怪这里会是家庙,原来正殿的观音像是府上捐的。

“四少奶奶咱们再往前面去,那里有一口神奇的井,里面的水是热的。”**兴致很高,要带婧姝去看那口神奇的井,婧姝见此时又纷纷扬扬下起了雪,对**说:

“不了,等改天再看吧。”

**“哦”了一声。

“你说住在附近的太太、奶奶都会来庙里上香,来的都是哪些太太、奶奶?”婧姝问**。

**歪着脑袋想了想,道:

“来的最多的是高员外的几房妻妾,束府的大少奶奶跟住持是好朋友,她常来,听说四少奶奶是姚府的三小姐,你可知你们家大太太的陪房蓝樱和住持也是极好的朋友,她也常来,就在不久前她还来央住持给她的儿媳妇念《血盆经》呢。”

婧姝点着头,道:

“没错,蓝樱是大娘的陪房,如果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她和这里的住持认识。”

**道:

“每次大少奶奶过来都会和住持两个关起门来说好长一阵子的话,有一次我站在门外偷听,正好被我听到住持对大少奶奶说四少奶奶你呢,所以四少奶奶人还没有来,我就知道有你这么一个人了。”

婧姝诧异的看着**,说:

“我从来没有到过家庙,先前也没有见过住持,她怎么可能说我?”

**道:

“四少奶奶难道忘了我刚才对你说的,住持和蓝樱是极好的朋友,上次蓝樱过来央住持给她儿媳妇念《血盆经》的时候对住持说四少奶奶和四爷在婚前曾私相传授过信物,于是等大少奶奶来的时候住持就对大少奶奶说了,这是我躲在门外偷听到的,千真万确。”**到底年幼,她不知道自己这么做会牵扯出多少事情。

直到此时婧姝方才知道事情的真相,她一直奇怪,星遥送玉佩给她的情节婆婆怎么会知道的,为了这个事婆婆还亲自把冰玉叫去问了她来龙去脉,还好冰玉什么都没有透露。原来奥妙在这里,何敏捷可真鬼,看来她从一开始就没有安好心,住持告诉她之后,她一回到府上就开始挑唆,为的就是让自己难堪。真是人心隔肚皮啊,这个世界上有些人是不跟你讲情理的,无论你对他(她)再好,结果她都会反咬你一口。一个人如果没有感情的生活在这个世上,终究没有意思。婧姝从来没有害过人,因此她才会无法理解像何敏捷这种人的所作所为,然而不理解归不理解,婧姝心里还是淡定的,正所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只要你敢出手,那么我就有法子对付你,婧姝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

一直等到天完全黑,坐在边上陪伴婧姝的**都打起了瞌睡,婧姝还没有睡,她在等一个人来。如果星遥挂念她,肯定会趁天黑之后过来看她,然而令婧姝失望的是她没有等到星遥。

束府,柏园。此时天色已晚,府上的人差不多都进入了梦乡。不过四少爷住的屋子却隐隐透出一点灯光,想必此时还没有入睡。

星遥穿着中衣坐在炕上,他摆弄着桌子上的酒盏,低着头似乎正在想些什么。偶尔他会朝门口看去,虚掩着的屋门捶着厚重的门帘,屋外北风呼呼,因为门帘厚实风很难吹进来。星遥脸上带着暧昧的笑,他似乎在等什么人,显得有点心不在焉,不停把玩着手上的酒盏。

离星遥睡的屋子不远处,站着三个人,中间那个身量比边上两个都要高,她们是束府最可怕的组合。

“花姑娘,你的机会来了,姚婧姝已经被我引开了,今儿晚上就看你的表现。”香香对站在她左手边的花婷秀说。

何敏捷轻声笑了笑,指着亮着灯火的屋子道:

“看,四爷那盏灯就是为你留的,可见四爷对你仍余情未了,你快进去,机不可失啊。”说完,何敏捷在花婷秀肩上轻轻推了一下。

花婷秀双眼一眨不眨注视着星遥的屋子,她似乎有点犹豫未决,转首对何敏捷说:

“万一有事,你们两个可不能脚底抹油跑了。”

何敏捷正色道:

“你也太小看人了,我和香香是那种过河拆桥的吗,放心,你只管进去跟四爷重温旧梦,外面有我和香香替你撑腰呢。”

有了何敏捷的保证花婷秀觉得没有了后顾之忧,她刚走了几步,忽然想起什么,回头对香香和何敏捷说:

“事成之后别忘了你们的承诺。”

香香道:

“你怎么这么婆婆妈妈,我和大嫂子难道还会骗你?如果骗了你,你可以来府上找我们,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你还怕我们会溜走。”

花婷秀笑了笑,说:

“有表姑娘这句话我可就放心了,事成之后我只管来问你们要我应得的东西就行了。”

何敏捷嗡声道:

“少不了你,你放心。”

如此花婷秀方才朝星遥屋里走去。等花婷秀走了之后,何敏捷和香香又开始唧唧啧啧,一个说:

“不知四表哥会怎么对她?”

另一个冷道:

“怎么对她都不管我们的事,反正到时候我们可以撇得一干二净,说是她自己去勾引四爷的,跟我们完全无关。”等花婷秀一走,何敏捷就说这话,可见是个翻脸无情的。

“我们答应她的东西呢,事成之后是不是真的要给她?”

何敏捷皱了皱眉,边朝前走去,边说:

“我可不知道,我什么都没有答应过花婷秀,到时候不要来问我要东西。”

香香忽然觉得何敏捷很可恶,她气道:

“大嫂子说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不成要我一个人承担,咱们先前不是说的好好的吗?”

何敏捷凶巴巴的对香香道:

“你要兑现承诺,你一个人去兑现吧。”

香香见何敏捷这么蛮不讲理,急道:

“当初说好的事你怎么反悔了,早知道你是这样的人,我才不会出这个主意呢。”

何敏捷看着香香,冷道:

“既然主意是表姑娘出的,那么兑现承诺的事自然就有表姑娘一个人来承担,反正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无论今儿晚上她和四爷睡也好,不睡也好,全都不关我的事,姚婧姝此时正在家庙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活受罪,我只要姚婧姝得到惩罚就够了。”

何敏捷差点把香香气炸了,她指着何敏捷的鼻尖,重重的哼了一句,道:

“原来你是这种小人,好,咱们走着瞧,看到时候会怎么样。”

何敏捷冷冷的看了香香一眼,转身头也不回的走了。

直到此时香香才总算看清何敏捷的嘴脸。

此时屋里的气氛有点香艳,星遥半坐半躺在炕上,眯着眼笑看着站在门口的花婷秀。花婷秀聘聘婷婷走上前来,一双桃花眼笑得极尽妩媚。

“你怎么来了?”星遥对花婷秀笑道。

花婷秀坐在炕沿,伸手拨弄了一下披散在肩上的秀发,柔声道:

“伦家想你了,所以特特的跑过来看你。”说到这里,花婷秀一双眉眼像蒙上了一层雾,湿润了,只见她用秀拳捶打着星遥的肩,嗲声嗲气地道:

“自从你娶了新妇之后,就把我这个旧人忘了,都有这么久没有来看过我,你真是个没良心的。”说着花婷秀梨花带雨,嘤嘤啜泣了起来。

星遥搂着她安慰道:

“好了好了,你别哭了,被你这么一哭我的心都快碎了。”

“你——”花婷秀娇羞的轻轻捶了星遥一下,顺势倒在他怀里,绵软如蛇的身子直往星遥怀里钻。

星遥笑看着她,道:

“你现在的名字叫什么?”

花婷秀咯咯娇笑了起来,道:

“我现在的身份是大少奶奶的远房表妹,叫梅春,名字是我自己想的,你觉好听吗?”

星遥笑道:

“好听。”说着推开花婷秀,下了炕。

此时只见花婷秀道:

“你这屋子怎么这么热,真是热死我了。”她边说边脱衣服,一直脱到身上只穿一件薄薄的中衣,白皙修长的脖颈和裸露在外若隐若现的酥胸,再加上姣好的面容,一头黑亮的秀发,魅惑的双眸,别说像星遥这样血气正旺的年轻人,若是换做一个老头也会馋的掉口水。

星遥含笑看着她,慢慢走上前去,拿了花婷秀脱下放在炕上的衣服,花婷秀媚笑着看着星遥,一双玉手像藤蔓似的紧紧环绕着星遥的臂膀,胸前两座高峰有意无意在星遥身上摩挲。星遥轻轻推开她,笑道:

“等一下,别心急。”

花婷秀欲火焚身,一张俏脸泛着魅惑人的红晕,娇声对星遥说:

“你快点。”

星遥伸手轻轻摸了摸花婷秀的脸,笑道:

“我去去就来。”

花婷秀见星遥拿着她的衣服朝屋外走去,她觉得有点奇怪,不出一盏茶的功夫星遥呵着手从外面跑了进来,一进来就冷得直哆嗦。

“外面好冷,能把人的手指头都冻得掉下来,还是里面暖和。”

此时花婷秀已经躺在炕上,她抬起一条腿,罗裙掀到大腿上,露出优美的长腿,衣服脱到一半,香肩裸露在外,前面是大红色的肚兜,上面绣着一朵怒放的牡丹。

“四爷,快到这儿来,这里暖和,我给你捂捂。”说着花婷秀脱下薄如蝉翼的中衣,只穿一件肚兜。

星遥站在门口看着她,花婷秀似乎快不能自已了,身体像水蛇一样扭动着,伸手招星遥过来,那说话的声音简直能酥到人的骨子里去。

“四爷,快,快……”

星遥慢吞吞走上前去,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朝正躺在那里忸怩作态的花婷秀伸出一条手臂,花婷秀迫不及待的用双手紧紧抓住星遥的臂膊,整个人都攀了上去。星遥一把抱起她,花婷秀咯咯笑了起来。

“爷,你这是要抱我去哪儿,外面炕上暖和,我们何不就在这里——”此时被星遥抱在怀里的花婷秀恨不得长在他身上,搂着星遥的脖子用胸前两只小兔子在他脸上磨蹭。

“炕上太热,还是外边凉快,我们到外边去。”星遥居然抱着只穿一件肚兜的花婷秀跑到外面。

十二月的天,风刮在脸上像刀子似的,花婷秀脱得清清凌凌,那风吹在身上简直像在用钉板刷。

“你一个人慢慢玩吧,我睡了,以后要是再让我看见你过来骚扰婧姝,那就不是挨冻这么简单了,你可记清楚了。”星遥正视着花婷秀,说话语气虽然不紧不慢,但却字字有分量,花婷秀毕竟是青楼女子,到了这个时候也不害臊,赤着脚跑到星遥跟前,边哭边说:

“四爷,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四爷,你好狠的心呢。”

星遥重重的甩上屋门,懒得再看见她。花婷秀的哭声惊动了府上的人,有几个不怕冷的就披了衣服跑出来看。朦胧这个时候还没有睡,她正在屋里等三爷回来,听见哭声,朦胧走了出去,借着灯光,见一个只穿一件肚兜的女人蜷缩着身体蹲在那里哭。朦胧状着胆子走过去,就在这个时候花婷秀听见脚步声忽然抬起头,因为披着一头齐腰长的头发,这个时候光线又暗,朦胧只看见一团黑乎乎的东西,吓得倒吸一口冷气,撒腿便跑。

此时花婷秀到看见了朦胧:

“朦胧姑娘是我,梅春,你不要怕。”

已经转身跑走的朦胧听见说话的声音有点熟悉,细细一想,觉得是有点像梅春的声音,当她转过头去的时候,花婷秀已经从地上站了起来,朦胧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

上下打量着花婷秀,朦胧一头雾水,心想她怎么会弄成这样?

“朦胧姑娘,你能借我几件衣服穿吗,我的衣服被四爷扔了。”说到这里花婷秀自觉伤心不已,又呜咽了起来。

朦胧真是越想越糊涂,有一肚子的疑问要问,但见花婷秀只穿一件肚兜站在那儿,还是先把她带到家里。朦胧让花婷秀捂在被子里,花婷秀冻得脸色发紫,上下牙齿直打颤,身体更像筛糠似的抖,朦胧倒了一被热茶给花婷秀,花婷秀握着热茶的手不停哆嗦。

“你怎么会弄成这样?”无论朦胧发挥什么样的想象力她都想不出来所谓的梅春是“新月楼”头牌花婷秀。

等花婷秀觉得不那么冷了之后,才哽咽着对朦胧说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直到这个时候朦胧才知事情的真相,她感觉大少奶奶这些人真是太无法无天了,梅春根本不是大少奶奶的远房表妹,而是青楼的姑娘,万一让大太太知道了,大少奶奶的好日子可就到头了。

清晨,家庙。

风雪刚停,小尼姑**正在院子里扫积雪,婧姝见唯独**没有帽子,连夜给她赶制了一顶夹棉尼帽,见她光着脑袋在那里扫雪,婧姝站在窗口招手叫她进来。

“**小师傅,过来。”

**见四少奶奶叫她,丢下笤帚,跑了进去。

“四少奶奶叫我。”

婧姝指着手上的帽子说:

“戴上它试试。”

**睁大了双眼,欣喜的看着婧姝手上的帽子,像捧着一件多么珍贵的宝物似的捧着它,用不相信的语气对婧姝说:

“四少奶奶,这顶帽子是你给我的吗?”

婧姝笑看着她,点首道:

“你何不戴上试试,看大小正合适吗?”

**欢天喜地的戴上帽子,婧姝把桌子上的铜镜递给她,**拿着铜镜左照照,右瞧瞧,欢呼道:

“我终于像她们一样也有帽子了,我终于也有帽子了。”

婧姝觉得**怪可怜的,手上都是冻疮还要她在外面扫雪,她观察下来觉得庙里最苦的活基本上都是**在做。可能她是这里年纪最小的尼姑,所以才会这样。

婧姝替**正了正帽子,说:

“大小正合适,改明儿个再给你做一顶像住持头上戴的,两侧的帽檐可以放下来,这样就可以把耳朵遮住,我见你的耳朵上也都是冻疮。”

**见四少奶奶要做一顶跟住持头上戴的帽子一样的,急道:

“四少奶奶千万不要,住持常说出家人要守规矩,你看我们这里长幼尊卑分得多严格,我是辈分最小了,岁数也最小,她们都有帽子戴,只有我没有,就是因为这个道理。四少奶奶若做了一顶跟住持一样的帽子给我戴,恐怕会被住持责骂。”

听了**的话,婧姝笑道:“这到挺新鲜的,佛门清净之地怎么像衙门似的,居然这么讲究等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