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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六十六章 人心不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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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新决定明日再审喜姐儿,她若还不放老实就家法处置,回到家里,星遥已经在等她了。

“你总算回来了,若再不回来我就要过去叫你了,怎么样,喜姐儿有什么反应。”星遥让婧姝坐下。

婧姝摇了摇头,说:

“朦胧照我的意思做了,不知这喜姐儿心里是怎么想的,事情会不会出现转机,喜姐儿肯不肯把幕后主使当众说出来,还要看明天。”

星遥没有耐性等下去,只见他不耐烦的说:

“不用等到明天了,我这就去找她,她若不肯把幕后主使交代出来,就打二十板子,上回五姐姐还杖责过几个上夜的小厮呢,这样的先例人家早就开了,我怕什么。”

冰玉生怕四爷年轻做事欠考虑,拦住他,道:

“你又忙个什么,谁要你现在去审她了,今天晚上先关她一夜,让她好好想想,这样替人受过到底值不值得,她若聪明,不会不知道个中厉害,被打成那样幕后主使还不肯现身救她,她要是有脑子就应该知道幕后那个主根本不管她的生死,她再不肯照实说就是被打死了也是枉死。”

听了冰玉的话,绵绵不解的问婧姝:

“姑娘,喜姐儿到了这个份上还不肯把三太太这个幕后主使说出来,莫非三太太威胁她了?”

绵绵的话提醒了星遥等人,婧姝想了想,说:

“若三太太给喜姐儿上过眼药,她还得要有机会,喜姐儿一直被关押在柴房,三太太如果去见她,肯定会惊动看守她的那几个婆子,况且三太太不会这么傻,在这个时候去给喜姐儿上眼药。我看是喜姐儿自己刁滑,死活都不肯承认受人指使可见其为人的狡诈。”

星遥是个省事的,只见他说:

“无论她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总之一句话打二十板子撵出去,从此不许踏进束府半步,包括她的老子娘也是一样的对待。

这个夜晚在惶惶不安中度过,被关押在柴房的喜姐儿通过一夜的思想斗争是不是真的想通了,想明白了,没有人知道明天审她的时候她会怎么说。

晨起,香香百无聊赖的在院子里闲逛,林氏见了,笑道:

“你如果觉得无聊就到你三姐姐屋里去坐坐,她一个人怪闷的,你正好跟她作伴。”

香香没有去彩新屋里,带着菊儿在府上逛荡,两年没有进府,对于香香来说有点物是人非的感慨。

菊儿见香香不停叹气,问她:

“姑娘怎么了?是不是觉得住在这里不舒服,若觉得不舒服我们这就回家去。”菊儿生怕香香住的不习惯,所以才会这么问。

菊儿是香香后来用的丫鬟,前面用的丫鬟叫千红,千红两年前死了,菊儿也是家生子,机灵乖巧的一个人。见菊儿这么问,香香越发觉得哀愁起来,一连叹息了几声说:

“你还小,不能懂得别人的心思,若千红还活着此时见我唉声叹气必定同情理解我。我没事,只是心里稍微有点不快,叹几口气就好了。”

菊儿是懂非懂的哦了一句,见香香蹙着眉像有无限心事,但又不好多问,怕姑娘嫌她啰嗦,只能陪着她默默的走着。

两人不知不觉来到松园,菊儿见前面种了一排一串红,高兴的对香香道:

“姑娘,我摘花露给你吃。”

香香见状,提醒她:

“这儿不比在自己家里,采了她们的花,小心被丫头们责骂。”

菊儿根本不把香香的提醒放在心上,数落道:

“姑娘又不是外人,你是太太的亲外甥女,丫头们敢责骂你也太不开眼了。”

香香无奈的摇了摇头。

此时何敏捷刚起来,听见声音走到门口一看,见是香香和她的丫鬟,笑着朝香香招手,让她过去:

“妹妹来了,快请屋里坐,几年不见,妹妹越发齐整了,你来了我也没有去看你,家里有点事耽搁了,原本想吃了早饭过去看妹妹,哪知妹妹自个到是来了,快请进。”

香香笑着走了过去,先给何敏捷请安:

“大嫂子一向可好,大哥哥在家吗?好久不见大哥哥,怪想他的。”

何敏捷满脸堆笑,抚着香香的背说:

“你大哥哥长大哥哥短的,眼里只有你大哥哥,怎么不见你说想念我这个大嫂子。”

香香自知说话偏差,尴尬的笑了笑,说:

“大搜子也是好的,这些人里面大嫂子算疼我的,我每次到府上来大嫂子都热情招待我,临走的时候还千叮咛万嘱咐,叫我路上小心,饶是如此还不放心,又吩咐接我回去的小厮和婆子们好生照看着,千万别累着了姑娘。”

何敏捷见香香这么说,高兴的咯咯直笑,比起林氏对香香的好,何敏捷算什么,她不用花费一分一厘,只许动动嘴皮子,就讨了香香的好,这是何敏捷为人乖觉,但又不失狡猾的地方。

“姑娘过奖了,对你好是应该的,二娘对你喜欢的什么似的,你虽然不是她肚子里生出来的,但什么时候比亲生的差了,彩新、彩靳两姐妹是二娘的亲生女儿,我瞧着她们还比不上你呢。你大哥哥今儿个一大早就出去了,你若想见他等傍晚的时候再来,你大哥哥也怪疼你的,时常念叨香香好久没有来府上了,不知长高了还是长胖了,我瞧着,觉得姑娘长得越发标志了,你小时候我就说是个天生的美人胚子,可见我的眼力果然不差。”

见何敏捷夸自己,香香心花怒放,把何敏捷当作知己,和她掏心掏肺的攀谈了起来。

“我记得妹妹和四爷同龄,都已经二十了,有人家了吗?”何敏捷道。

香香羞涩的点了点头,说:

“哥哥已经给我选了人家,父母说等过了明年春天就把我嫁过去。”

何敏捷啧了啧嘴,不解的说:

“姑娘的婚事不是有父母做主,竟有哥哥做主,你哥哥到会遇阻代庖。”

香香幽然道:

“哥哥做主和父母做主还不都一样,试问世间有多少人能真正和自己喜欢的人白头到老,还不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对婚事已经看淡,将来无论嫁个什么人都行,好的话跟他相敬如宾,不好的话就全当他是个活死人,只要他不来恼我,随他将来娶几房姬妾都与我无关,好歹我是他明媒正娶回来的,只要这样就够了。”

何敏捷觑着香香,暧昧的笑了笑,说:

“姑娘怎么这么消极?”

香香叹了口气,眼睛看着窗外,何敏捷发现她眼眶中竟有泪花闪烁,心想,你爱慕的人是四爷,先前二娘一直说要让你嫁给四爷,可惜四爷对你无意,所以你觉得失落,才会发刚才那番感慨。摸准了香香的心思,何敏捷清了清嗓子道:

“姑娘这么年轻就心如死灰连我也替姑娘悲哀,天地之大,难道还找不到一个好男儿?我只劝姑娘一句话,别在一棵树上吊死。”

香香含泪笑了笑道:

“没用的,我的心早就被一个人踅去了。”

何敏捷见香香说到这个份上,忙乘热打铁,追问:

“这个人可是四爷?”

香香见何敏捷这么问,也没有觉得惊奇,毕竟当年姨母想把她许配给四表哥的事人人皆知,只见香香说:

“大嫂子何苦触我的痛处?”

何敏捷压低声音,对香香道:

“姑娘怎么这么说我,我对姑娘的心难道姑娘还不知道,我把你当做自个的亲妹妹看待。”说到这里,顿了顿,只见何敏捷又道:

“姑娘是否觉得奇怪?”

香香好奇的看着她,道:

“大嫂子什么意思,香香听不懂,还请大嫂子明示?”

何敏捷冷哼了一句,道:

“我见姑娘也不是外人,对你说无妨。”何敏捷凑近香香,神情诡异的说:

“四爷和四少奶奶婚前有暧昧,我是听家庙里面的住持荒汀说的,荒汀认识蓝樱,蓝樱是四少奶奶府上大娘的陪房,她的亲家是咱们家二太太的陪房的妹子,四爷第一次跟四少奶奶私授信物是通过冰玉之手,冰玉找到蓝樱的亲家,再由蓝樱的亲家把东西交给蓝樱,蓝樱最后传给四少奶奶。”

香香听了何敏捷的话,蹙着眉苦笑着说:

“大嫂子说的好拗口,我都听糊涂了,什么亲家不亲家的,传个东西要经过这么多人的手,那也太麻烦了。”

何敏捷哎呀了一句道:

“你听不明白就听不明白吧,总之一句话四爷和四少奶奶在婚前有暧昧就是了。”

香香把婧姝当情敌,恨她抢走四表哥,见何敏捷这么说,以为抓住了婧姝的把柄,咬牙道:

“这就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连人伦大礼都不懂,四表哥这次看走眼了,连我都替他不值。”

何敏捷顺着竿子往上爬,附和道:

“可不是,好端端的少爷都让这起子狐媚子带累坏了,你刚来府上,有些事还不知道呢,这个主太会生事了,因为她屋里的喜姐儿知道了她和四爷婚前有暧昧这个事,把人捆了拖到院子里好一顿毒打,还冤枉她做了奸细,姑娘,你毕竟还年轻,看人不准,以为大户人家出来的小姐一定知书达理,如果姑娘这么想,可就大错特错了。你别看四少奶奶像个女君子似的,对人和气温柔,但行出来的事可阴险了,真正是明里一盆火,暗中使刀子。”

香香冷哼着道:

“大搜子不说我也看出来了,那个主一看就知道是尖酸刻薄的,我在家的时候喜欢研究面相玄学,不是我自吹自擂,只要让我看一眼,就知道她的命理,你们这里有一座伽蓝寺,伽蓝寺外面有一个叫许半仙的人算命算的最准,早几年我每次到这里来都会和姨母去伽蓝寺上香,许半仙就在伽蓝寺外面摆摊算命。不知姨母有没有替那个主算过,我瞧着总觉得有点玄乎,只是不大敢说,生怕姨母怪罪。”

何敏捷抢白道:

“怎么玄乎了,说出来让我听听。”

香香跟何敏捷耳语一阵,不知香香说了什么,何敏捷越听越兴奋。

从何敏捷屋里出来,香香回到林氏院里,正好赶上吃早饭,星远见了香香,笑着招呼她:

“妹妹来了,怎么不提早知会一声,好让我去接你。”

香香努了努嘴说:

“三表哥还说去接我呢,我昨儿个就来了,你昨儿个怎么没来看我,这回子又在这里卖乖。”

星远嘿嘿笑了笑,摸着香香的头,道:

“小丫头果真长大了,说出来的话小大人似的,快坐下吃饭吧。”

大家坐下吃饭,林氏对彩新说:

“我刚才去见过你大娘,你大娘要去铺子里,实在脱不开身,让我去找四太太,今日公审就有四太太主持大局。”

星远不明就里,彩新对他说了事情的经过,星远笑道:

“原来屋里真的出了奸细,娘,你怎么一眼看出来奸细就是喜姐儿?”

林氏被星远弄的哭笑不得,没好气的道:

“还一眼看出来呢,你当我是孙悟空吗,还火眼金睛呢。”

林氏说的一屋子里人都笑了,星遥打趣道:

“你若是孙悟空,那我们不都成了猴崽子了。”

林氏笑着去拉星遥的耳朵,道:

“猴崽子我只生了一个,那就是你。”

彩靳笑道:

“娘说的可对了,这屋子里谁最调皮,除了四弟还有谁?”

星遥伸手指着香香道:

“她,她比我调皮,前几年来我们家的时候,还穿我的衣服呢,把自己打扮的不男不女,不伦不类。”

香香气的去拔星遥发髻上的玉簪:

“你胡说,姨父最喜欢看我男扮女装的样子,他说我穿男人的衣服比穿姑娘的衣服还俊呢。”

星遥对香香做了个干呕的动作,香香气的又去打他,林氏笑看着两人嬉戏,说:

“你们还是和小时候一样,吃顿饭也不安生。”

刚才说起女扮男装,星远和婧姝心里都咯噔了一下,婧姝把眼睛从饭碗从抬起来去看星远,没想到星远也正好在看她,婧姝迅速收回眼神,星远苦闷的笑了笑,继续扒拉碗里的饭。两个人在饭桌上眉目传情,心里都很不是滋味,特别是婧姝,几日不见,她发现星远似乎瘦了一圈,他肯定是为躲避自己才不肯现身的,因为他像自己一样,看到彼此心里都觉得难受。

然而婧姝奇怪的发现,香香似乎一直在用怪异的眼神瞥她,婧姝早就发现香香对她不友善,这也难怪,听说星遥原先和她有婚约,婆婆因为想亲上加亲,有意把自己的宝贝外甥女嫁给星遥,可惜神女有意,襄王无心,事情就那么黄了。从香香的神态当中婧姝发现她对星遥还是喜欢的,只是星遥如今的妻子是自己,这多么触香香的心境,也就难怪她会用那种眼神看自己。

束府,梅园。

潘氏和孩子们都在吃早饭,忽然谷管家跑过来对潘氏说:

“大伙吃了饭到中厅集合,大太太要公审喜姐儿,所有人必须全都到齐。”

文茜首先发问:

“到底是大太太要公审喜姐儿还是二太太要公审喜姐儿?”

潘氏冷道:

“你个谷有财做事也做得背过去了,连谁要公审喜姐儿都搞混了。”

谷有财笑了笑道:

“是大太太要公审喜姐儿,这是大太太亲口对奴才说的,三太太若不信,可以央人去铺子里问大太太,看她怎么说?”

潘氏见谷有财说是朱氏的命令,知道是真的,愤愤的哼了一句,道:

“她管的到还真宽,自个的媳妇不教教好,有空去管别人的闲事,底下那些没脸的东西居然还说她做事公平,哼哼,那起子奴才只不过想奉承她,她什么时候公平过了!”只听啪一声响,潘氏拍案而起,文艾没有防备,被吓了一跳,捂着自己的胸口道:

“娘,你轻点,怪怕人的。”

“别怕,别怕,我来帮你揉揉。”金永正把手伸到文艾胸口要帮她揉,文艾瞪了她一眼,金永正眯着眼笑了笑,缩回那只毛毛躁躁的手。

关露祺见了文艾夫妇这一幕,不屑的嗤了下鼻,看似自言自语的冷道:

“两公婆好成这样真是羡煞旁人。”

文艾冷道:

“你说谁呢?”

关露祺乜斜了文艾一眼,道:

“说的可不是你。”

“你——”文艾正想发作,被金永正拦住了,眯起小眼睛对关露祺笑道:

“弟妹是否月事来了,好大的脾气。”

“你——”关露祺又羞又气,憋红了脸,怒视着得意洋洋的文艾夫妇,只见她咬牙道:

“从来没有一个男人的嘴像你这么腌臜。”

金永正朝关露祺冷哼了一句,夹了一块话梅酱腌渍的香瓜在文艾饭头上,道:

“这个好吃,酸酸甜甜。”

文艾见金永正辖制了关露祺,眉开眼笑的说:

“谢谢相公。”

若不是潘氏在场,关露祺早就把一碗饭合在金永正头上了。

这时只听潘氏对谷有财没好气的道:

“我还要去服侍老爷呢,老爷一步都离不开我,大太太若责怪下来,你就把我的原话跟她说。”

“这——”谷有财是秉公办事,朱氏去铺子以前吩咐过让每一个人都要参加公审,潘氏不肯去,另谷有财很为难,苦着脸道:

“若三太太不去,奴婢不好向大太太交代。”

文茜道:

“有什么不好交代的,你说三太太要照顾老爷脱不开身去不了不就行了,到底是老爷重要还是所谓的公审重要?”谷有财被文茜说的一时语塞,这趟差没有办好,只能悻悻然的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