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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配 第四十三章 执意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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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玉想要干什么,婧姝已猜到了**分,只见她对冰玉笑道:“你想对我说什么不妨直言。”

冰玉道:“奴婢想去家庙带发修行。”

“哦?”婧姝看向冰玉,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还是觉得有点吃惊,她以为冰玉最多不过念念经,吃吃斋,没想到会这么干脆。

“你真的想好了吗?”婧姝怕冰玉一时冲动,做出令将来后悔的事情。

冰玉正视着婧姝,眼神无比坚定,对婧姝一脸认真地说:“其实这个问题奴婢已经想了很久,不是临时做的决定,整件事情是深思熟虑后做出来的,新少奶奶大可放心,同时奴婢也谢谢新少奶奶对奴婢的关心,奴婢会记着新少奶奶的好。”

婧姝默默点着头,心想,你做出这样的决定,不为别的,是不想让别人的悠悠之口说了去,你是个好姑娘,爱惜自个的羽毛这并不是你的错,只是把自个的终身托付给一盏青灯一卷佛经,岂不埋没了你这样的人品模样。婧姝知道冰玉从前可能就有此打算,不过促使她真正下决心的导火线还是那天关露祺的一番话,如今不管我怎么劝她都听不进去,因为她只想快点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免得再被人辱没。想想冰玉的遭遇婧姝真心替她难过,若不是身世凄凉她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看来上天是不公平的,让这样的一个人受尽人世间的凄凉,她原该有属于自己的幸福,可是如今只能用出家来了结此生。想到冰玉的遭遇,婧姝忍不住红了眼圈,对她说:“既然是你考虑了很久的事情我想你将来应该不会后悔,不过就算这样,我这里的大门仍然为你敞开,你想什么时候回来我都欢迎。”

“新少奶奶,奴婢……”冰玉怎么都想不到婧姝会说这番话,她事先设想了很多婧姝的反应,比如惊讶,疑惑,漠然,震怒,令她始料未及的是婧姝居然是一副红着眼圈难过的表情。冰玉哽咽道:“既然奴婢已经做了决定,将来就绝不后悔,路是奴婢自己选择的,奴婢不会怪罪任何人,就算将来再艰难困苦奴婢都不会走回头路。”

婧姝听了冰玉的话,笑着摇了摇头,说:“真是个傻丫头,这世上较真的人我碰到的多了,还没有见过一个人像你这样,自己跟自己较起真来,我还是那句话我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婧姝说到这里,只听里间的珠帘哗啦啦抖动了起来,原来屋子里不止婧姝一个人,绵绵正好在里间帮婧姝整理衣物,冰玉的话令绵绵觉得气愤,她再也听不下去了,跑出来冲着冰玉说:“好端端的,你为什么要出家?你把我们家姑娘当什么,她来,你就走,她不来,你是不是就不走了?”

婧姝见绵绵心里眼里只有她,为了她令冰玉难堪,劝道:“绵绵快住口,你冰玉姐姐绝不是这样的人,你别冤枉她。”

冰玉被绵绵抢白心里堵的慌,想替自己辩白但碍于婧姝的面子又不敢如此,只能沉默着站在边上。

绵绵已经气坏了,可婧姝又不让她多说话,拂袖而去,来了个眼不见为净。

婧姝见绵绵走了,对冰玉笑道:“出家修行是你的决定,既然你心意已决,我也不好阻止,请你不要把绵绵的话放在心上,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如果你觉得我容不下你才走,这到辱没了我了,我丝毫都没有这样的意思。”

冰玉见婧姝这么说,急道:“新少奶奶误会了,奴婢从来没有这么想过,出家修行真的是奴婢早就有的打算,不是针对新少奶奶的,若新少奶奶若不信奴婢可以指天发誓。”说着冰玉就跪了下来真的发起了誓。

婧姝赶紧扶起她,带着责备的口吻说:“你这丫头也太多心了,那不过是绵绵的气话,如何就当了真,只要你不把我想成那样的人,我又怎么会计较?”

冰玉虽然多心,但不笨,见婧姝这么说,忙堆起笑容,道:“奴婢完全是自愿出家,跟新少奶奶没有关系,好歹奴婢也活了二十几年难道连人都不识吗,新少奶奶岂是那种容不下人的,绵绵的话奴婢更不会放在心上,她那也是一片好心,不想奴婢走那条路罢了,但奴婢心意已决,是绝不会更改的。”

婧姝想,好个聪明姑娘,说话滴水不漏,但你对人也太不信任了,怕天长日久之后我给你眼色看,毕竟你是爷的屋里人,真是人心隔肚皮,碰到敏感的人只能由她去,否则她会越来越疑神疑鬼。你想出家选在这个时候有点不合时宜,我一定要想个法子让你暂时打消这个念头。等冰玉走了之后,绵绵才从里间出来,绵绵毕竟年幼,只知道一个劲的埋怨冰玉:“姑娘你看看,她这是行的哪一出?姑娘来了她就要走,这不是做给别人看她跟姑娘不合吗?哼,我还当她是个好人,没想到肚子里的肠子也是弯弯绕。”

婧姝还是那副淡定从容的模样,她已经有了一个计谋,对绵绵耳语了一阵,绵绵听了婧姝的计谋,情绪比刚才更激动:“姑娘干嘛还这么好心,她要出家就由她去,我看她将来会有什么好果子吃,年轻轻的就过清心寡欲的生活,料她也坚持不了多久,既然她不给姑娘脸,姑娘将来也不要同情她,若她还想进这个门,我们也不收留她。”

听了绵绵的话,婧姝无奈的直摇头,说:“真是个没心没肺的小丫头,丁大点事有必要弄成这样吗?她的遭遇难道还不够让人同情,从小失去父母,又被卖到府上为奴,身世太令人堪怜了。”

绵绵就不同意婧姝的观点,生气的说:“身世可怜又怎样?我们同情她,她还要懂得感激才不枉费了我们的同情心,我看姑娘太会替人着想了,到头来伤害的人是你自己。”

婧姝微笑看着绵绵,道:“她要走,难道我们真的让她走?”

绵绵仰起下巴露出一副傲慢的神情,冷道:“她要走我们何必挽留她。”

婧姝顿了顿,问绵绵:“若我们不挽留她别人会怎么看我们,难道他们不会以为是我容不下她,把她撵出去的吗?府上这样的先例又不是没有,大奶奶屋里的暖风,二奶奶屋里的雪梅都在爷们婚后走的,底下的人是怎么议论她们的你又不是没听见,我的心只有你最懂,我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吗?如今她走了,我们不做挽留,我不是自动站队到大奶奶二奶奶的行列中去了吗?”

绵绵见婧姝这么说,抢白道:“那是她自个要走的,暖风,雪梅是被撵出去的,性质不一样。”

婧姝发现绵绵还是不理解她,叹了口气说:“撵出去和自个要走的在外人眼里还不是一样的,一样是走。她在这个节骨眼上走虽然不是存心给我眼色看,但毕竟选错了时候,正像你说的我才刚来,她就走,若我不来她是不是就不走了,这个姑娘样样都好,只是太爱惜自己的羽毛了。我瞧着她生性敏感又倔强,若我苦口婆心的挽留她,她肯定不会留下来,但我是不能让她在这个时候走的,因为我不想背骂名,我也爱惜自己的羽毛,人都是为自己考虑的多。明儿个你只按我的计谋行事,保证她乖乖的留下。”

绵绵见婧姝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尽管心里怨怼冰玉只顾自己,不顾别人,在这个时候出家,显得他们家姑娘小气,但绵绵从小跟随婧姝,对婧姝的智谋无比信任,知道她想做的事肯定能做成。

“我听姑娘的,姑娘让绵绵做什么绵绵就做什么。”

婧姝见绵绵居然还在生气,嘟着小嘴的样子显得很可爱,伸手轻轻捏了下她圆圆的小脸蛋,笑道:“你只需配合我就行了,事成之后我会好好谢你的。”

“谢就免了,但求姑娘别这么好心,凡事也要替自己想着点,该出手时就出手,方显出姑娘的本事。”绵绵嗡声道。

婧姝想,我这算是好心吗,挽留冰玉为的是不让自己站错队,不让自己被人说闲话,才刚来府上,感觉这里好比龙潭虎穴,无论是行双朝礼还是送见面礼,那些人的嘴脸总算见识了,我需要的是拉拢人心,只靠绵绵一个人是不行的,冰玉毕竟从小在府里长大,对这里的环境熟悉,况且和朦胧等几个大丫鬟关系也相处的好,若让她这个时候走,我太得不偿失了,等于自己砍掉一条手臂,我为什么要做这样的傻子。

束府,柏园,主院。

傍晚时分孩子们聚集在林氏屋里吃饭,婧姝检查了林氏脚踝处的伤,见红肿已消,对林氏笑道:“再过两天娘就可以下地走路了。”

林氏呵呵笑道:“能走路就好,这几天坐在床上我都快憋闷死了。”

瀮烟笑道:“太太的脚好的这么快,新少奶奶的功劳最大。”

婧姝见瀮烟夸她,忙摆着手说:“我哪有什么功劳,那全都是姑娘服侍的好,再加上娘本身的质素,我是没有什么好说的。”

彩靳笑道:“新少奶奶太过自谦了,若不是你开的散瘀消肿的药娘的脚能这么快好吗?非但如此,还每天过来亲自给娘诊视,生怕底下的人笨手笨脚弄疼了娘,我只给娘擦过一回跌打油,娘疼的什么似的,说新少奶奶就比你强,一点都不疼,你们说,娘的脚伤若不是新少奶奶仔细看顾能好的这么快吗?”

彩靳当着大火的面赞扬婧姝,婧姝显得很局促,她不习惯被人当众表扬,但星遥却很受用姐姐对婧姝的赞扬,他比谁都高兴,拉着婧姝的手给林氏看:“这双手是给您老人家擦跌打油的,你闻闻手上都是跌打油的味道,我都觉得难闻,何况婧姝,你看,你的儿媳妇多孝顺你。”

“星遥。”婧姝忙不迭把手从星遥手里抽了回来,她不想星遥黄婆卖瓜下去,故意说肚子饿了,彩靳见状命底下的人开饭。

摆好碗筷大伙刚坐下星远披着一身风雨从外面进来,一进来就说:“下了一夜雨还没有停,估计今天夜里又要下整晚。”

“瀮烟,给三少爷加一副碗筷。”林氏说着回首对星远道:“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在铺子里忙。”

星远笑道:“铺子里又没饭吃,肚子饿了当然回家。”

婧姝只低头吃饭,不怎么敢看星远,星遥见她连菜都不夹,就夹了一块豆腐放在她饭上,说:“这个好吃,有螃蟹的味道。”

婧姝看了看乳白色的豆腐,想,豆腐怎么会有螃蟹的味道,咬了一口尝了之后才知道真的有螃蟹的味道。

星遥笑道:“好吃吧?这叫蟹粉豆腐,只取雌蟹的蟹黄放在热油里炒,再把汁淋在豆腐上放在蒸笼里蒸。”

婧姝想这豆腐难怪跑出螃蟹的味道来,原来工序这么复杂,束府真是大富之家,做一道菜不知道要用多少菜去配它。

此时只见星远对星遥说:“现在正是吃螃蟹的节气,等明儿个我让人买些螃蟹进来大家尝尝鲜。”

林氏道:“这东西虽然鲜美,但寒得很,少吃为妙,就算吃也要沾着生姜和醋一起吃,不知婧姝家里吃这个吗?”

婧姝见林氏问她,笑道:“媳妇家里不吃这个,爹说太寒了。”

星遥道:“既然你没有吃过,就更该尝尝鲜了,我明儿个去买几斤回来。”

星远低头扒拉了一口碗里的饭,说:“还是我去买吧,平常都是我买的,你连个雌雄都不分,怎么买?”

彩靳的丈夫莫忠海见星远这么说,带着玩笑的口吻道:“老四难道没有吃过螃蟹吗,怎么连个雌雄都不识?”

星遥道:“三哥诽谤我,他是不想让我花钱,要花他自个的钱。”

婧姝想,他哪是你说的这个意思,他是见我没有吃过,想买给我吃。婧姝想的没错,星远正有此意,见星遥说要自己买,显得有点生气,语气生硬的说:“我说我买就是我买,你跟我争什么。”

林氏见两个儿子抢着买螃蟹,道:“你们谁都不要买,我来做这个东,什么了不起的东西,不过是几斤螃蟹,花得了几个钱,两个人为了这个争来争去真不知道什么意思。如今为了几只螃蟹争,将来不要为了家产争方显出你们的好。”

星遥见林氏这么说,不耐烦道:“娘说什么呢,我和三哥是争着请客,不是真的争。”

林氏皱着眉头看向星遥,用筷子轻轻敲了下他的脑门,道:“怎么着,你这是教训我吗,我还不知道你们两个不是真的争,你们两个是我生的,我还不了解你们,你三哥向来行事稳重,你就是个没笼头的马天天逛不了,瞧你那德行,如今媳妇也娶了还不收收心,多在家里呆着,过个一年半载指不定就是当爹的人了,我看你到时候怎么办。”

“你老又胡说,哪有这么快,吃芋头,秋天吃芋头最好。”星遥见母亲说当爹什么的,怕婧姝不好意思,忙用一块红烧芋头堵住了林氏的嘴,弄得林氏满嘴油腻,恨得林氏笑着在星遥的背脊上拍了几下,道:“真是个促狭鬼,弄得我都成了花猫脸了。”

大伙见林氏被星遥的芋头弄得脸上一块白一块红,全都笑了起来。此时只有婧姝和星远没有笑,两个人的眼神不自觉的看在了一起,但又怕被人发现,所以又很迅速的避开了彼此充满询问的眼神。

此时只见星远清了清嗓子道:“星遥,我送给你的扇子你还喜欢吗?”

星遥一脸茫然看向星远,婧姝见状,笑道:“刚才三哥送了你几把古董扇子,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呢。”

星远笑道:“原来你还没有看过,我居然还问你喜不喜欢,你看我多傻?”

婧姝何尝不知道星远问的人不是星遥,而是她,那些扇子一看就知道是送给她的。

“待会回去你就可以看到扇子了,上面画着很精致的仕女图,一看就知道是价值不菲的古董。”婧姝刚说到这里,响起星远的声音:“你喜欢吗?”知道自己说岔了,忙更正,看向星遥,笑着问他:“我想问四弟喜欢吗?”

星遥一头雾水,道:“我还没看过呢,怎么告诉你喜不喜欢。”

星远讪笑着道:“你看我这记性,一会儿就忘了。”说着又拿眼角的余光去看婧姝,见婧姝沉默不语,心里又开始胡思乱想,一顿饭吃的闷闷的。

就在两兄弟说话的时候,林氏见彩新一点食欲都没有,一碗饭只吃了两三口就不吃了,林氏知道姑爷杨飞一天没有消息彩新一天不会安生。她回首问两个儿子:“有姑爷的消息没有?都已经十几天了,怎么连一点音讯都没有?你们几个到底有没有派人去找?”

其实找人的任务兄弟两个已经把它交给莫忠海了,莫忠海对林氏说:“早就已经派人去找了,凡是姐夫可能去的地方,可能认识的人都找过了问过了,都说没有见到过他。”

彩新不想林氏担心强忍悲痛,笑道:“娘,如今我已经不多想了,无论他生也好死也罢,我全都不去想他,他不是被人绑票的,是自己走的,这几天我也想通了,既然他舍得放下我,就说明他对我已经没有感情,既然他这么绝情,我为什么还要如此糟践自己,饭也吃不下,觉也睡不好,这样到底值得吗?是不值得的。”彩新刚说到这里,门外响起一个不速之客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