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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捡疯犬后(重生) 错捡疯犬后(重生) 第61节

闻言,许念身体顿了一下,背对着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齐玹觉得古怪:“那你刚才为何唤我殿下?”

“我猜的”,许念解释说,“我在堰都长大,今日来的宾客之中大多数都认识。只有据说最近在才出现在堰都的虞王殿下我不曾见过,所以才这样想。”

齐玹牵动了一下嘴角,这消息确实是近日才放了出去,只让部分人先知道了,只等着慢慢一步步重新回到人前,所以也是说得过去的。

马车已经到了门口,许念坐上了车,松下帘子时,见他还站在门口。

齐玹目送着人离去,觉得事情虽然发生了一点变化,但总的也没有超出自己的控制范围。

他身后的高亭上,沈姣已不知来了多久,把一切收入眼底。

殿下看她时的目光都没有这么温柔过,如今却用了这样的眼神看其他人。

这目光里的不舍都要溢出来了,让她如何能忍下去。

她身边的丫鬟竹欢愤恨道:“奴婢刚才瞧见了,是她先跟殿下说话,眼神就没离开殿下身上,说不定是早得了风声来的狐狸精,故意勾着殿下。”

沈姣的目光中闪过一丝狠意,“跟我抢人,不知好歹,我定要让她好看。”

她转身出了亭子,已经想好了怎么教训人了。

前几日有人跟她说了堰都里有一处荒了许久的枯井,把她扔进去,关几天,看她以后还敢不敢!

直到身后回归平静,齐玹才缓缓的回过头,扫了一眼刚才沈姣待的地方。

赵寂已经在门外候着了,顺着他的目光,知道一切进展的都很顺利,“枯井的位置已经让人透露给她了。”

“只要她真的动了手,许家小姐是从沈府出去后失踪的,两家很难不结下仇怨。”

“等到事情严重满城皆知时,再放出消息,说这一切是沈家小姐做的。这沈家小姐擅妒恶毒的名声一旦传出去,到时娘娘脸上也定然是挂不住。”

“陛下更好颜面,绝不会让殿下娶这样一个人为正妃”,赵寂觉得此招丝毫没有破绽,不免轻笑道:“我们什么也没做,自然不会被人怀疑。”

谁也得罪不了。

“找人盯住了”,齐玹想起了一些往事,“沈姣可不是表面那般好相处的人,心思多着呢,别让她把人给整死了。”

赵寂想起自己见到的沈姣几次,虽然有些骄纵,但是在堰都城杀一个贵女的事情,应当不敢做的吧。

齐玹看出他心中所想看,给他说了个故事,“你知道相丞府的千金是如何失踪的吗?”

赵寂摇摇头,他不太关注这些事情。

齐玹清楚的记得当时的所有,那是他觉得甚是得意的一件作为。

“那年她大概八九岁,相丞把女儿教的很好,善良乖巧得很,她喊我太子哥哥。”

“我本来没注意到她的,可她把我认成了齐褚。我什么也没做,她却不仅对我深信不疑,还十分听我的话,想要让我带她去玩。”

说到这里,齐玹笑出了声,“我把她带到了粟阳,准备让她看看甚得她信任的那个太子哥哥是如何死的。”

影子不该得到信任和称赞的,那是会威胁到他的存在。

他有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明白,他努力想要得到父皇的认可,可当他为之付出一切的去成长,可父皇始终对他不温不火。

可就在某日抽查功课时齐褚替了他一日,偏偏就得到了他一直想要那声夸赞。

他那数日的期望和努力变成了一场笑话。

他厌恶有人相信齐褚,那些信他的,他要全部抢走毁去。

影子怎么能见光,该是活在他一辈子的阴影下才对。

“然后呢?”赵寂试探问。

齐玹今日心情不错,很乐意把全貌告诉他:“后来没见着,因为沈姣知道了,她觉得我没带她,所以找人把怒气撒到了徐潇潇身上。”

“徐潇潇可能是被打死的,也可能是病死的”,他补充道:“当然,也有可能是被饿死的。”

“毕竟我离开的时候,粟阳城危,城内的人为了活下来人食弱者,饮人血。若是她运气好些,应该剩具完整的尸体。

赵寂沉默的听完。

齐玹很满意他的反应,离开之前告诉他:“该去看看了,刚才盯着我的那个小丫头,如今还说得动话吗?”

……

许念从马车上跌落下来,裙衫全都湿了,她也顾不得,爬起来继续跑。

始终在暗处跟着她的魏泽有些犹豫,殿下让他藏好了,那现在这样,是继续藏还是帮一把。

许念已经跑到了一座废弃的府宅前,前方没路了,看样子只能跑进里面躲着才能逃过一劫。

那些追赶她的人也是这般想的。

她一颗心快要跳出了胸腔,顾不犹豫,直接推开了门。

院中不起眼处的一口枯井被雨水冲刷的发白。

斑驳的大门重新被关上,许念看着面前向着自己靠近了的人,退到了廊下。

魏泽决定不能再等了,刚准备出手。

里面忽然传来一阵喊声:“康依,动手!”

许念紧紧的看向那些已经到了跟前的人,全身都是冷的,但还是蓄足了力气,让康依和其他她带来的人能听得见。

康依带着人从四周一跃而下,那些人未曾料到还有人,当下想要跑,却又被堵在了院中。

许念平缓着呼吸,手脚有些发麻,靠着身后的墙才勉强站稳,一颗心快跳出胸腔里,却还是稳着声音道:“挑看不见的地方使劲打,等明日早市开起时,沿街把他们送官府里去。”

领头的人这才反应过来,被骗了,“你是故意演戏给我们看?!”

话音刚落下,就被康依按在了地上。

许念刚才跑的太急,现在喉咙口就好像是火烧一般的疼,看着眼前的混乱,觉得有惊无险。

她太了解沈姣了,不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旁边的看台之上,齐玹看戏的目光忽然顿住了,赵寂也未想到,竟然被她给躲过去了。

“这……我差点以为要成了。”

廊道下的身影全身被沾湿了,小小的一个隐在廊道下,明明看不见模样,齐玹却能想象得到,此时那双眼睛一定是又害怕又倔的。

“有意思”,临了还让他设计这么久的事情落空了。

“怕死还敢以身犯险,许家二姑娘远比我想的要有趣的多。”

赵寂神情有些凝重:“用不用我去……”

齐玹看了最后一眼,转身走时才道:“不用。也不算是完全失败,早市街上最是热闹,此举必定会把事情闹大,计划也不算是失败,只能说是换了一种方式完成。”

“那就这样算了?”他们的后面的计划也要随之变了。

齐玹回眸,目光不明:“也没什么仇,倒也不用那么绝。”

赵寂看着他倒是走的利落,心想你刚才可不是这么说,你原先就是准备要人家半条命的。

他们未再回头,也就没注意到,许念其实从始至终都在看向他们那处。

她的目光,从察觉到那高台之上的打量开始,就没离开过。

魏泽也看到了,从见到两人见到开始,他已经觉得大事不妙了。

此时估摸着时间,转身也想要先一步离开。

“魏泽。”

刚动,门便开了。

许念没看见他在何处,只是站在门口,好似对着虚空一般的说,“我刚才跑的时候看见你了,你不要再躲了。”

魏泽没动,他藏的一贯很好,连那位都未察觉到他,她如何能发现。

“别人跟踪,都是居于后方,但是这最容易被察觉”,许念好像念书一样,脑海中前世齐褚的声音与此时自己的,几乎是重叠而出:

“你喜欢隐藏在必经之路上,在人之前,等着人走到你的视线之中,这样你能纵观眼前的所有,警惕除去所有可能发生的不利。”

这是前世虞王让她去跟齐褚套来的消息。

那日她运气好,遇到了齐褚心情不错的时候,她问起魏泽的时候,齐褚凝了她一瞬。

她以为自己触及到了底线,会死在那日的,齐褚却只是抚了抚她的后颈,倚靠在塌上,轻笑出声说:“什么也不做,就想要知道,虞王妃拿孤当什么了。”

许念缓出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毫无异样的道:“你只听一个人的话,所以他给你的令是什么?”

杀她或者是……

她不敢继续想下去。

刚才高台上了冷眼旁观的人,那身衣服,她刚见完。

或许,她误会了什么,就在刚才,她认错了人。

又或者是——

从始至终都没认对呢。

许念觉得自己好像一下子失去了表露情绪的能力,无力甚至茫然。

……

国公府内。

“小姐,你可有伤到哪里?”帘棠着急问。

许念已经重新洗漱了,抬起手,袖话落到手肘处,那白皙肌肤之上,划痕的血迹已经干了,只是带着疼没有消散。

时刻提醒着她,这乱糟糟的一晚上不是梦。

她摇摇头,让帘棠出去,然后自己从桌上拿了烛台,向着偏院的小院子走去。

那里空无一人,可亭中的放着的棋盘还没有收回,年初时她让人贴在门窗之上的对联喜字也还子上面。

许念推开了门,就靠着那盏烛灯,把眼泪照得亮极了。

想要砸了这个屋子,眼不见为净。

那翻滚着,杂糅在一起的情绪,让理智消失。

那绵长的恨,死前无助的挣扎,都在提醒着她,两条命,如何能抹去得了。

她抬手把滚落的眼泪给抹去,觉得世上大概没有比她还傻的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