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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叶商商一上午都没跟唐泽启说话，到午休时也按剧情的一般发展被程澄叫了出去。
“你和阿启……不要紧吧？”
程澄抿了抿唇，踌躇的开口，“阿启跟我说你快一天没理他了，你也不跟他说原因就单方面疏远了他还、还提了一些比较过分的要求……这样不太好吧？虽然我不知道你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我们之间毕竟做了那么久的朋友，阿启这人有时又比较冲动，你看你能不能……”
这两位不愧是青梅竹马，歪曲事实的能力都是一流。
咦——是不是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这些小事先不要在意。
程澄打的是劝和的名义，但方才的字字句句没有一句不是在激怒叶商商的，意在令那两人撕的更精彩些。这么一比，唐泽启会选谁，也就再明显不过。
可是她从来都不想被选择啊啊啊？！！！
叶商商微敛着眼，情绪不明，“是唐泽启叫你来的？”
程澄点头，又解释，“但我也不是完全站在他那边，因为商商也是我的朋友啊。”她温婉一笑，“我希望你们把误会解开，要不商商你过去跟他低个头，这是也算过去了。”
程澄的容貌本就属上乘，眉毛特别细美再之下却嵌着一双盈盈的暗藏水色的眼眸，再加上秀美的鼻子和娇小的唇，说话时轻声细语的，那样柔和的气质执起把纸伞走在烟雨朦胧间，那种含着古韵的柔美活脱脱要模糊了时间，惊艳了岁月。
但这种婉约内敛的美，终究还是被她明眸中的一点暗色破坏了去。
可惜了。
叶商商在心底摇了摇头，面上却一挑眉，“那为什么不是他过来跟我磕头道歉？”
“商商，你知道的——”
程澄想去扯叶商商的手，却被好后者一个侧首避开，她又是一笑把瞬间的尴尬掩饰的极好，“不要再闹脾气了，阿启那个脾气你还不了解啊？——平常看起来很好说话，也总是让着我们，可一旦犟上了，是绝对不可能低头的。”
叶商商被风卷到眼前的碎发，唇边也漾开笑意，“那就让他犟啊。”
程澄脸上的笑容有些挂不住了，“商商，你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阿启说的是真……”
摆明了想继续挑拨一波！
“不用来劝了。”
叶商商似笑非笑的，漆黑深邃的眼微微眯起，也将本就深邃的色泽收敛的更尽，而那种笑容不怯懦也不温柔，含着丝缕漫不经心的散漫，又带着一点点评估试探的味道，仿佛一切都不能驻扎进入她的眼中，说不出到底是哪里好看，可就是叫人移不开视线。
“我呢。”她故意停了停，“应该算是跟唐泽启恩断义绝了吧——我单方面的因为一些私人原因。就算他派程澄来劝，也没有半点商量的可能。”
“关于这点，我拒绝沟通。”
叶商商这番话说的坚决，可落到程澄那边又刺耳的多了一层意思，她还是忍不住问出声，最初柔软的声音都变得尖锐了起来。
“商商，你是不是就想阿启回过头来找你求你——非要这样你才甘心啊？！”这个坚持，玩的还不是欲擒故纵？！
叶商商平静的看着她，轻笑，“你想多了，我又不是恋爱中的小女生。”
程澄低着头，也是为了掩饰表情，“对不起，我太激动，失态了。”
“没关系。”
叶商商的回复同样没什么诚意，她静静盯着程澄那张秀美的脸，忽然漫不经心的开口，“事情发展到这种地步，我还以为你会很高兴的。”
被她发现了？
程澄装作不懂，打起哑谜来，“商商，你说什么呢？”
“你不是喜欢他的么，还一直都很讨厌我的样子。”叶商商的回答毫不犹豫，她就是要把这层窗户纸捅破了。
程澄选的位置是在教学楼底，她们都算是校内知名人物，各层走廊的栏杆上都靠了一群人在看，甚至还总有人时不时“路过”玩一发窃听风云。
因而叶商商也稍稍激动的不小心的把“喜欢”这两个字咬的重了一些。
本来程澄可能是抱着满腹草稿来的，就是要激怒叶商商好演一出恃强凌弱的戏份，而她本人就委屈一些担任那个“弱”就好。
只要低着头再流两滴眼泪，自然会有一大波人来同情她这个弱者。
毕竟这个世界是“弱者即正义”嘛。
那些廉价至极的同情用得好了，也能变成杀人不见血的利刃！
可现在……
她还没发力，角色定位好像被调转了，一下子“理”落到了叶商商那边——她则成了因为暗恋想要独占唐泽启而要破坏这份纯正的三人行友谊的坏蛋。
搞点什么啊？！这是！！！
程澄心里气到冒火，眼里却挤出了点泪花来，又坚强的咬着贝齿不让眼泪落下，选择了以柔克刚这条路，“商商，你到底在说点什么呢？我和你和阿启我们不都是普通的朋友吗？你怎么可以就因为和阿启吵架就单方面的污蔑我？我们明明还是朋友啊！有什么事不能坐下来商量着好好解决……”
普通朋友：？？？卧槽什么事啊？！！这个锅我们是不背的！
而见她哭得楚楚可怜的模样，叶商商一下子就想到了江素素。
手……控制不住的痒了起来。
——好想扇。
但还是扼住了。
她一早便溜的远远的，高声打断了程澄的辩驳，“你别解释了我都懂的——你只是喜欢唐泽启而已啊所以你讨厌我这事很正常我觉得说出来没什么大不了的所有人都能理解真的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你放心我不会跟人乱说。还有我觉得我现在身份有点敏感，我们还是暂时不要当朋友的比较好。”
程澄气到肺都炸了，但多年以来营造的婉约形象放在那里又不能当场跟叶商商撒泼，只能边咬牙边仰天45°抬起脸，恨不得让所有人都见识自己此刻明媚而忧伤的模样。
“还有——”
叶商商挥了挥手，声音再清楚不过的传来，“祝你们幸福咯。”
我当然会凭自己的努力得到幸福，用不着你的施舍！
程澄还是控制不住的跺了跺脚，忽然肩上一重，回头旁边站着的不正是当事人唐泽启吗？说好的交给她来处理呢，现在在这里也就是说……他并不信任自己。
还有，刚刚的谈话他究竟听到了多少？
没办法，只能赌一把了。
程澄先开口咬人，“阿启，你都听到了吧。商商她居然……”
“嗯，我听到了。”
何止是听到，他还听了个全呢。
知道程澄对自己抱着什么感情，也知道她讨厌叶商商这件事，但还是选择了让程澄来。
一方面是真的暂时不能斩断叶商商这根线，另一方面也是存着要考验程澄的意思，他知道这个女人远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无害，甚至在自己的事情上在背地里对不少人动过手脚，但那些人也只是一时兴趣其存在意义也远没有程澄来的重要，也一直没说什么。
可叶商商不一样——背后站着“商”、“叶”两家，哪怕只拿出一个叶景行，都够他少奋斗不知多少年的了。
都过了一夜，气也气的差不多了，今天派程澄来是无论如何都想跟叶商商和好来着的。
“叶商商”对他来说意义非凡，程澄也必定是知道这点的，要是她能看透这点真心实意的劝叶商商与自己和好，那她还有站在自己身边的机会，现在看来……
这女人是没有这个福气了。
他将来是要成大事的人，这种没脑子的女人自然也不必在多做考虑。
不是没脑子，是脑子里只想着情爱这些小事的女人。
想到这里，唐泽启的眼色冷了下来，毫无温度看的程澄一阵颤抖，她忍不住去握对方的手，“阿启我不是……”
唐泽启强忍着才没甩开她。
不行，还没有到决裂的时刻，留着她还有别的用处——既然叶商商对他并无任何男女之情，倒不如直接用一个“安全”的身份去接近她，说不定还能挽回这份价值非凡的友谊。
而现在最能胜任这个身份的……
和程澄的对视中，唐泽启的眼色又柔软了下去。
素颜的五官是不及叶商商，但和底下那波比起来也算得上乘了。
他忽然一把抱住程澄，女生发出难以置信也惊喜过度的低呼，女性的柔软撞在胸膛上，奇异的抹去了他之前的暴躁。
“没事的，我没有要怪你的意思。毕竟程澄只是太喜欢我了，不是吗？”
似有无数烟火在头顶炸开，脑海中一片绚丽的旖旎，完全无法思考！而男人宽厚的手还靠在她背部轻拍，低沉的声线也贴着耳畔不断的传来。
“都是我的错，居然之前都没有发现你竟然对我……还得多亏我和叶商商闹了会，误打误撞的还走回了正路上——真是太好了。”
程澄轻颤着双手，环住了面前高大英俊的男子，她甜蜜至极的闭上眼，更绚丽的情话进一步在耳根炸开，快要把她催醉了。
“和我在一起吧，程澄。”
和美梦成真的少女不同。
在程澄看不见的角落，唐泽启眼底尽是冷漠，却勾着唇角挑起一个志在必得的笑。
性格大变后居然第一时间想和我斩断联系？有趣。
那么无论是你——叶商商，还是你背后站着的那些……我唐泽启全部收下了！
来日方长，让我们走着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