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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五
但什么事也没发生。两天了。
孟蠡除了吃、睡，就是看风景。渐渐无趣。老尼姑们看见，露出奇怪眼神。小尼们看见，都喜欢，心跳脸红。清净之地，他就是祸根。
孟蠡真想带她们走，京城离这儿还有近一个月路程呢。
午饭后，孟蠡回到客房，静了会儿，想女人了。就从密道下去，到卧房里睡，盼燕香三个随便哪个下来。等着等着，在香气中睡着了。
梦回江南。
然而一声炮响，惊破美梦。孟蠡翻身爬起，冲出来。外面已是喊声震天，乱做一团。怎么了？
艾香急匆匆赶到，见孟蠡，稍放了心，道：“官军和黄教的贼子们上来了。”
“怎么有炮？”
“是我们的号炮，示警才用”
“官军和黄教来了多少人？”
“得有上千人，里面不少高手”
“到哪里了？”
“快到山顶了”
“嗯，不用怕，叫冷香沉着点儿，我在后面看着呢”
“好，我这就去。”艾香走了。孟蠡随即从密道过去，穿过膳房，小院，大殿，来到议事厅檐角上。
这功夫，黄教一帮人已经到了。峨嵋虽有千人之众，但并非人人练武，武功高的也就百几十人，对方又有官军，遂未做拦截，不比黄教喇嘛闯山时。
黄色的鸡冠头们趾高气扬，列队迎出中间一位高僧和数位大喇嘛，官军站满了议事厅前巨大的广场四周，喧闹声暂停，冷香率峨嵋弟子百十人从厅里出来，在门口站定。
看去，那高僧仪态雍容，宝相压严，身着黄衣，三十左右，皮肤细白如女人，眼光犀利精亮，深不可测。于是肃容问讯道：“阿弥陀佛，请教大师法号”
高僧微微而笑，单掌立起，头微低，做礼道：“贫僧智光，大明皇上新封西天佛子。阁下可是峨嵋冷掌门？”
“正是。不知大师光临敝派有何见教？”
“遵大慈恩寺法王法谕和皇上圣旨广选信男信女”
冷香好笑道：“大师要选信男信女，尽可到其他地方去，到峨嵋来干什么，难道不知峨嵋弟子信的是中原佛教？与贵派格格不入”
“此话差矣！佛渡有缘人，哪分山上山下，原来信不信？敝教所到之处，无分男女老幼，智者冥顽，都顿悟信服，皈依虔诚，唯有此山男女，屡抗佛旨，未能皈依。是以法王降旨，着贫僧前来，渡化汝等，同登西天极乐世界。”
“哦？若峨嵋还是抗拒呢？”
“那就休怪敝教使用非常手段”
“是吗？难道贵教渡人，需要强迫么？”
“不肯皈依我佛，必为邪魔外道，将永坠地狱。善哉善哉，我佛慈悲，唯有灭其**方可超度”
冷香格格笑道：“真是一派胡言，从来佛家慈悲，忌晦杀生，什么时候变成杀人超度了？”
“施主罪孽深重，杀心正起，若让施主造下杀业，必堕地狱，为免施主遭地狱报，唯有杀之，由贫僧代下地狱。”
“谁先有杀心？我看是你吧，为免你坠地狱，是否该先杀了你？”
“善哉，施主邪魔附体，不可理喻，贫僧乃大明皇上新封西天佛子，受万民景仰，在你眼中反成了杀孽深重之人。魔心已成，非杀不足以超度了”
“哦？不知大师用这种方法超度了多少人呢？”
“十数人而已”
“那贫尼又杀过几个人呢？若贫尼从未杀人，而大师却杀了十数人，不知谁才是杀孽深重呢？”
“贫僧是代佛杀人，无杀心的。而施主，虽未杀人，却有杀心。此为罪孽”
“代佛杀人？佛会不会下地狱？”
“不会，贫僧下地狱。”
“那佛为什么自己不下地狱，而要你下？”
“佛是没有肉身的，怎么下地狱？”
“那佛是什么？”
“佛是光明，是指引众生的灯”
“在哪里？”
“在众生心中”
“那为什么佛不直接超度众生，而要你代为超度？佛跟你说了什么？”
“邪魔外道，唯有灭其**方可超度”
“这是佛跟你说的？可我佛说，一切杀生皆为罪孽。倒底有几个佛呢？”
“你那个佛是假的，魔障幻化而生”
“这又是哪个佛说的？”
“我佛”
“你佛说的都是对的？”
“当然，不然怎么会众生皈依，奉为国教？”
“可笑，我还说我佛说得对呢”
“那就看佛法谁高了”说着，智光的眼就溜溜地瞄上了冷香的身体，似有照妖法眼似的。
冷香虽厌恶，却怎会着他的道。他的眼里有种催眠的魔力，如果你生气，或者看他的眼睛，就会渐渐入了他的套路，难以自拔。但冷香何等人，秀目亮处，反照在他的眼上，眸中各种迷离变幻，引人入胜。
倒把智光看得一呆。忙闭眼，口中念起咒语来。随后食指一动。孟蠡听到轻微的真气破空声，看过去，只见冷香的僧袍轻微摆动，随后垂下。
智光的脸红了，皮肤也在泛红，再也支撑不住，道：“孽障孽障，看来只有法王亲临才能超度了。”退了下去。
黄教众人默默无语，峨嵋弟子则欢声雷动。
“请吧，恕不远送”冷香脆声道。
“且慢”
一个人从智光后面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