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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八十三
那就是我！
这又是一首黑夜的歌。
六年，在孟蠡感觉中是十年，在燕香感觉中却是六十年。希望如火星，无助地将要熄灭。然而一阵风，火亮了，奇迹般燃烧，转眼燎原。
“你？”三个同时从彷徨悲戚中走出，如闻霹雳，耳朵来不及反应，但心已知道了。睁着不信和惊讶到酸醋的美目。
“两年前，我回到京城，在客栈大哭了一场。后来从王戟那里知道了你的名字。而你，也来到京城，却成了通缉犯。是我叫封莹给你报的信，叫你逃走。王羽也帮了你，送你出的京城，是不是？”
“不知道”燕香回忆，“我只知道一个女的报信儿，一个男的送我出了京城，都不肯说名字”
“你行刺平西王的时候，平西王两边是不是站着一男一女？男的是我，女的就是天香，是天香挡住了你。她现在也是我老婆，可那时她并不知道你是我的初恋情人”
“你，真的是他？那你为什么不见我？今天又装不认识我？”
“我一直以为，你喜欢的是白英风。那天晚上，在白府，我看到，你，他，还有紫嫣、玉嫣”
“你，这么笨！”燕香恨得哭了，………“浪费我六年青春，我怎么会喜欢白英风！他哪一点儿比你好？不辞而别，叫我找了六年！”嗯嗯哭个不住。
孟蠡的脸忽冷忽热，又是自责又是难过，恨一切不能重来。酸楚伤心，不知所措。
冷香两人终于明白了，原来她才是孟蠡心底的爱，永生永世，不能忘怀。吃醋是难免的，夹着羡慕和同情。两个抱着燕香，背对孟蠡，不知说什么好，只偶尔拍拍燕香的背，帮她喘气儿。
“别哭了，燕香姐”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冷香劝道：“他现在就在你面前，你朝思暮想，千辛万苦，为的什么？不就是为了见到他，和他圆百年之好，永结同心？别哭了，把正事儿都忘了。”
艾香听了扑嗤一笑，也劝道：“姐，光哭没用的。人家那边还没表态呢”
这句真有用，燕香果然不好意思了，渐止住哭声，低了头，抽噎。
孟蠡也不好意思。冷了半天，不得不说了，“哭什么，高兴才是。从此我们俩不再分离，也不用猜了。你，还有冷香、艾香，都做我老婆吧，咱们在这儿玩几天，等灭了那些混帐东西，咱们一起回杭州，和阮香她们过快活日子…好不好？”
好不好？你个色狼！只说前面，别问“好不好？”，不好么！叫人怎么回答！
三个人都羞于启齿。扭转头，就是姐妹也不好意思面对。喜欢、甜蜜是当然的，但，脸红得受不了。
“好不好？”孟蠡又问一遍。
燕香终于“嗯”了一声，不哭也不羞了。那两个还不吭声。
“冷香、艾香，说句话噻！”孟蠡有点儿烦。
燕香就推那两个，那两个这才“嗯”了一声，轻得不能再轻。
孟蠡还想叫她们大声说…唉！免了，连自己也难为情。嘴有点儿渴，唇有点儿色，想亲了！
“过来”孟蠡朝燕香道。燕香不知何事，坦然走过来，高兴着。
孟蠡一把抱住，在她脸上亲起来，把泪都亲没了，再亲樱唇，滋卟发出声响，那两个看得呆了，蒙了。
等燕香感到唇被咬得疼，推开他后，孟蠡觉得不能再羞她，转向另两个。那两个像着了定身咒，迈不开步子，一一被孟蠡吃了。然后被孟蠡拉到燕香身边，三个美人，都在孟蠡怀里，搂着。
“讨厌”冷香先醒了。然后三个把孟蠡推开，骂道：“色狼”
黑夜里，灰色的僧帽在灯烛下变了颜色，挡不住爱的猖狂。
孟蠡道：“我先走了，回客房”
……………………
一百八十四
走了？这个天杀的！
三个人都捂起脸。静了一刻钟，无颜面对。
还好，相处近两年，等心跳平复，想到木已成舟，无可奈何，也就谁也笑不了谁，唯有坦然接受。
冷香道：“燕姐，都是你惹出来的。害得我们…”
“呸，是你们拉我来的。”
“是艾香”
“不是我，是你请他来的”
“你，坏丫头”
“嘻，那就是燕姐不好，唱什么歌嘛，露了馅，原来孟蠡和你以歌做媒啊”
冷香扑嗤笑了。
“我搞不懂，我和孟蠡相爱也就算了，你们俩凑什么热闹！还抢先一步”燕香笑道。
“呸，没我们，你这辈子也见不到他”艾香道。
“那你最多也就是个媒人，哪有媒人自己上阵的？”
“停，越说越不像话了。”冷香骂道。
三个人笑做一团。开心无比。
“艾香，去给他送饭吧。唉，这一闹，得处处小心，别让人说闲话”冷香烦道。
“嗯”艾香高兴着去了。
“那些人什么时候来啊？”燕香心急道。
“谁知道。”冷香也急。以前可是盼着别来，晚点儿来。
环顾四周，这里是清雅朴素的禅房，刚才却成了春色满园，这该死的孟蠡！
……
艾香，你个小丫头，不会被孟蠡弄上床了吧？这么久没回来。……
脚步声响，艾香回来了，还带着云真。
“师妹，我有话要跟你说。”
“谨听掌门训示”
“跟我来”
四个人在膳房吃了，静听会儿，开密门，下去，到了下面卧室。
“云真师妹，你来峨嵋十二年了吧？”
“是”
“觉得峨嵋怎么样？”
云真狐疑地看了一眼。
“说吧。说说你对峨嵋生活的感受”
“我说不出来”
“你喜欢峨嵋吗？嫌不嫌这里清苦？”
“喜欢。出家人不嫌清苦”
“这是你的真心话？”
“真的，掌门不信，我发誓”云真发自内心道。
“不用了。我能看出来。那你对本派弟子，都熟么？”
“熟啊，天天在一起。掌门干嘛问这个？”
“我想听一听你对本派中人怎么看”
“这个我不好说。”
“说吧，只有咱们四人知道。”
“是。我觉得大多数人是好的，至少是没有坏心。少数人心术不正。还有些人分不清是非，易受挑唆。”
“嗯，不错。那你知道是哪些人么？”
“这个”云真犹豫。
“你只回答知道还是不知道。”
“知道。”
“现在的峨嵋，你觉得心齐不齐？”
“有掌门在，心是齐的。但掌门出外，就有些乱。”
“说得好。这就是有些人敢怒不敢言，有心没胆”
云真吃惊又疑惑地看着。
“你说说，哪些人是可倚重的，哪些人需要整肃清理？”
云真欲言又止。
“你不是爱峨嵋么？爱它就要维护它，把那些蛀虫挖出来，才能保峨嵋清净，长盛不衰。”
云真终于鼓足勇气，道：
“云空师妹和了缘师叔正直，也能干。可为倚靠。了性师叔、了静师叔几个还有云嗔，是祸乱根源。她们有野心呢。其他师妹像云尼，都是好的。”
冷香笑了。“那你做了掌门，敢不敢大刀阔斧，重整峨嵋？”
“师姐开什么玩笑，你可是掌门”
“只问你敢不敢？”
“敢”
“好，等外患消弥，我就将掌门之位传于你。你可要兢兢业业，将峨嵋发扬光大啊”冷香流下泪来。
“师姐”云真惊呆了。……“你才二十一，聪明睿智，无人不服，做的好好的，为什么？”跪下哭了。
艾香将她扶起。冷香道：“妹妹，你知道我的，我厌倦俗事繁琐，只爱参禅修道，这掌门之位，哪是个清闲的差使？我意已决，你就做好准备吧。”
“师姐，我哪有你的威望和能力？只怕担当不起啊！”云真哭道。
“不用怕，我们会帮你的。等你做了掌门，我们才离开。以后有事，还可以飞鸽传书，我还没死呢，哪个敢！”
“那，不如在峨嵋清修，让师妹代为行事，不更好？”
“傻丫头。你不历练，何时成才？不要说了，我这就传你武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