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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四
“艾香？”
“峨嵋派的。听她说那个密林阴森森的，连鸟叫声都少得很。由此看来，宫中哪有闹鬼，必是人在作乱。皇上对王正也起了疑心，欲调卫军以防不测。看情形，内乱将起，皇上岌岌可危，我们且按兵不动，静观其变，再作打算。如何？”孟蠡沉思了会儿，笑道：“还是王爷高明。今早三更，我已将王正杀了，想着皇上得知后必狗急跳墙，不如趁他未动手先杀了他。现在看来，他已自顾不暇，暂不会对我们下手。就听王爷的，在王府盘桓几日，只是厂公衙门内那些无辜女孩子怎么办？”“什么？”王爷问道。孟蠡把里面情形简单说了一遍，王爷听得坐不住，站起身骂道：“这帮畜牲，真是丧尽天良，死有余辜”背手踱起步来，思忖片刻，仰天长叹道：“皇上，你真的该死吗？你都做了些什么？”说着双唇颤动，泪水盈满眼眶。孟蠡为之动容，心旌摇荡，问道：“王爷，难道到现在您还没下定决心吗？对他还抱希望？”王爷抹去泪水，回忆着：“你不知道，我死去的皇兄没有子嗣，皇上是我堂兄雍亲王长子，也是我皇祖父的嫡长太孙，从小聪明伶俐，秀美过人，没一个不喜欢的，皇兄爱若珍宝，刚过周岁就把他招入皇宫，视若己出，抚养六年有余。后因宫中说短道长，不得已交我抚养了五年，又接回宫中。皇兄崩逝前天晚上召我进宫，遗诏其继承大统。可以说他是我看着长大的，也是我和皇兄一生的希望啊，想不到堕落到如此地步，怎不让人哀痛！”说得孟蠡二人也伤感起来，低头沉思。默然片刻，孟蠡缓缓说道：“王爷，您也不要太伤感了，人是会变的，而且未必按您的意志改变。只是，王爷您，先前竟一直没有察觉吗？王羽不是您在宫中的耳目？”王爷道：“两年前我就觉着皇上变了，变得忧郁深沉，诡异难测，我还以为他成熟了，淫染了帝王心术，就没再深究。王羽三十年前就是先皇侍卫，为人忠诚正直，与本王不过是君子这交，心意相通。但从没单独晤面，我也从没要他做过什么，他帮我也只是暗地里。怎么会是我的耳目？他是奉先皇遗命保护皇上的。只不过是个侍卫，并不是皇上心腹之人。”“那现在怎么办？王正老巢里的姑娘随时都有性命之忧，朝不保夕啊。”王爷毅然决然道：“走，我们现在就去见皇上，引他到那里走一遭，他说放人最好，若不说，我叫侍卫们救人，谅他还不致丧心病狂到当面翻脸。”孟蠡和尚书大喜，齐声叫好。
原来只是软禁，许出不许进，没人敢拦王爷，只能报告。
孟蠡到客栈，把前情一说，天香快活得抱住，要他亲丰乳。缠绵片刻，二人出来，和王爷直奔大内。
九十五
“王爷，皇上怎么就答应了？”王爷道：“我说据可靠消息，王正昨夜被人杀死在密室里，那里关押着不少大臣的女眷或良家女子，臣恐消息走漏，特请皇上亲临处置。皇上想了会儿，下旨秘密封锁西厂衙门，拘捕余党。并秘密封锁王正居所，着本王先去。”孟蠡道：“看来西厂要完了，这皇上倒转得快。”王爷道：“两厂迟早会完的，至于什么时候现在说还为时尚早。”孟蠡会意微笑。
一行人看似悠闲地来到王正的隐蔽庄园，先看了下，见没什么异样，便知这里连王正手下六干将也不知道的，极其隐秘，反帮了孟蠡的忙。王爷道：“孟蠡，你再去看看里面情形，别出了岔子”孟蠡凭记忆找到密室入口，进去，见里面姑娘都在昏睡，放了心仍旧悄悄出来，回禀了王爷。王爷点头，命就地休息，等皇上亲临。
过了不到半个时辰，路上来了七八个人，公子仆从打扮，径直走到王爷跟前，王爷命侍卫和天香守在外面，叫孟蠡带路，引众人进了魔窟。一路上，公子默默无言，只顾沉思，偶尔看看洞内布设，不一会儿到了密室，停下。除了孟蠡，全都闭了眼。静了足有半柱香功夫，公子问道：“那些女眷在哪里？”孟蠡忙对王爷说了，王爷领公子进去，绕过那张床时，公子站住，看了下死去的王正，随即转身离去。众人驻足等待，几个仆从闭眼调息起来。耳听得那头房间里传来骚动声，然后归于沉寂，又等一会儿，王爷两人出来了。公子在前，从众人身旁走过，看也不看一眼，径直向外去了。众人默默跟出来。
出了洞口，所有的人都长吁一口气，抬头看蓝天白云，朝日彩霞，众人脸上泛出红光。
意识到皇上就在身边，侍卫们垂下了头，静听圣谕。皇上仍是那么超然，背对众人站着。孟蠡只能从侧后看到他的脸，那张脸先是苍白得没有血色，然后转为铁青，最后变为冷漠。只听他平静的声音道：“皇叔将这里和西厂内女子带回王府，看护终生，永世不得出府。这里密室着高侍卫即刻开始封填，不得漏出半点消息。叫西厂所有副指挥使到宫中问话。皇叔身边两位随朕进宫。”说完抬脚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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