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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蠡 第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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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一

十月底,阮梦雄夫妇想回苏州。丰恺之夫妇言道:“孟蠡成了家,也该立业了。扬州是大地方,机会多,不如让他在这块再住些时,寻点儿事做,望望阿找到既能立身又喜欢的,实在不行,再回苏州庄园,如何?”,阮梦雄看孟蠡,孟蠡道:“也好,现在天冷,再住几个月,等春暖花开时回苏州。”阮香也道:“再住几个月吧,在扬州有好差使就每年回一次苏州,没有,还回苏州去。”丰夫人大喜。阮夫人道:“既如此,你们在这里吧,我们明天回苏州,庄园荒了大半年,该回去看看了。”“好,姐姐、姐夫先回苏州,不论这边怎样,明年三月,咱们全家一定回苏州去,到时再商议。”“好”阮梦雄只得点头。……

“孟儿,做个小生意怎么样?”丰恺之问道。“不想做”“他这么秀气,哪像做生意的?”丰夫人嗔怪道。“这跟秀气什呢关系?”丰恺之皱眉道。丰夫人就要辩驳,孟蠡忙道:“我不喜欢生意人”“为什么?”“生意人奸滑,欺人,只认钱”“你怎晓得的?”“我从武当下山,在京城的时候,吃过亏”“吃什么亏了?”“有一次住客栈,掌柜说我搅了他的生意,硬要我赔钱,我不肯,他就威胁我,说我调戏他老婆”“啊?”阮香三人好奇又好笑。“怎么回事?”“他老婆神经病,给我吃的喝的用的都是最好的,其他客人有意见,她就说谁教你们长得歪瓜劣枣的。把客人都气走了,她就趁机调戏我,我正想走,掌柜的回来了”众人都笑。“那你还真赔了?不会告官?”“那天我正好有急事,没功夫和他纠缠,只好破财消灾了”“你有急事?什么急事?”丰蕊问道。“追一个人”孟蠡含含糊糊答。阮香三个立时明白,笑道:“才好,哪教你命犯桃花的”丰夫人也笑了,道:“是的,有些女的不要脸得扎实,真告到官,你未必打得赢官司,还不如花钱了事”众人点头。丰恺之接着问道:“不做生意,那你想做什么?”“不知道,我想到外头转转,看看再说”“也好……才十八岁,不着急。我去衙门了,有点儿事”丰恺之说着起身,丰夫人也跟着出去了。夫妻们逗会儿孩子,各自散开。

午后,孟蠡到街上闲逛,看尽喧闹与繁华,却也只做得个看客,无从融入。眼前的一切变得难以理解:他们做的说的竟没一样撩动自己心扉。是我不是人,还是他们不是人?天黑回到家,晚饭后在卧室里,心魂才安定下来,奇怪地问:“香儿,你们三个怎么不到十天就都爱上我了?我到现在都觉得像做梦”。丰蕊笑道:“波俏,得个便宜还卖乖”。阮香却心疼道:“别一天到晚恍恍惚惚地,是不是练武练出毛病啦?世上一见钟情多的是,你花了大半年才把我们娶到手,有什么稀奇!”柳香也道:“别一天到晚想了,想出病来。该吃吃,该睡睡,多交些朋友,和世人一样喜怒哀乐,保管你踏实清爽,健康长寿”。丰蕊听了赞同道:“就是,能者劳,智者忧,无能者无所求,饱食而遨游。思虑最伤身了”突地住了口,脸现忧容。三人忙问怎么了,丰蕊叹口气道:“没什么,忽然想起冷香师妹,她也爱胡思乱想”。阮香好笑道:“你才胡思乱想。在峨嵋山上,有什么好想的?岂不闻,望峰息心?”。丰蕊勉强笑了。

次日,孟蠡还到街上转悠,果然心情开朗不少,见到的美女也像变多了,只是比起阮香三个,嗨!差得远。又胡思道:女人分六种,一种丑女,无一是处,望之生厌,占了三成多。二是庸女,不喜亦不烦,有六成多是。三是小美女,动人处多于缺憾,百里挑一。四类,大美女,遗憾处可忽略不计,百万无一。五是极品,无可挑剔,可遇不可求,一国不上百。六是绝色,达至道境,想是想不出来的,只有跟极品美女在一起才显出来。这世上怕连十个也没有。阮香是绝色,柳丰乃极品…呸!又乱想……。

在女孩子们明里暗里爱慕中,孟蠡逛了大半个扬州城,来到运河边上,仍然一无所获。回头看,暮色将至,坠轮鲜红。耳际人声变得格外清晰…“爹,大哥什么时候回来?”“是啊,师父,都快一个月了,大师兄也该回来了”“急什么,押完镖他自会回来”…孟蠡诧异:“押镖?”…追了过去。

约五百步,前面三人进了一处府院,里面十几个人声传来:“师父”,“嗯,吃饭吧”“是”……看看落日只剩余晖,孟蠡犹豫要不要进去,忽听里面道:“为师一个人出去散步,你们想玩的玩会儿,早点儿歇了吧”“是”。孟蠡忙走开,离府远点儿,免得人家生疑。门吱一声打开,走出位长者,步履沉稳,雄壮魁梧。孟蠡心中喝采,好功夫,看样子,此人已达人剑合一境界。自下山以来,除了阮香几个,这等高手还是第一次见到。老者此时也看见了孟蠡,脚步却没停,直走到离孟蠡一丈远近,停下,吃惊于孟蠡的俊美和气质,问道:“这位公子,有什么事吗?”“有劳动问,老人家,在下孟蠡,无意间来到此地,方才听到说押镖的事,甚是好奇,正想冒昧登门请教”。老者呵呵笑了,“公子没听说过镖行?…嗯,也难怪,这一行也才刚刚兴起。不过,将来或许前途无量”“哦?老人家高姓?”“老夫姓赵,赵旭东,江湖人称剑影。”孟蠡对这不感兴趣,问道:“赵师傅,您说的镖行在哪儿?”“就在前面,会同镖行,也是老夫的家。”孟蠡惊奇,道:“这就是镖行?我还以为是官府里的呢。”“呵,公子好见识,镖行,当初确实与官府有关,这里面渊源深了,一时讲不清。”“镖行到底做些什么?”孟蠡不解。“就是替人保管、护送钱财物品,也可以护送人,从中提取佣金”老人和蔼道。孟蠡明白了,这相当于驿使邮差,却在民间。笑道:“果然是个好行当,凭本事吃饭,又能解人忧繁”“公子果然慧眼。”“难怪赵师傅说前途无量,只要是人,谁愿受旅途寂寞风霜之苦?更何况会有性命之忧”“呵呵,公子说的在理。”。孟蠡有些兴奋,又道:“赵师傅,不知在镖行做事,待遇如何?”“这个,却不好说。公子问这干嘛?”“赵师傅,实话跟您说,在下想找个事做,挣点儿钱,养家糊口。”赵旭东眯起眼睛盯着孟蠡看了会儿,嘴角露出笑,道:“公子这通身气派,做镖师不是大材小用?”孟蠡脸红道:“赵师傅莫笑,在下是认真的。”“老夫也是认真的”赵旭东肃容道。“莫非赵师傅觉得在下武功一般?”“不是,公子不知,镖师这一行,武功好固然好,可人缘才是最重要的。公子俊秀飘逸,绝非吾辈江湖中人”“那又怎么样,入了行不就改了?”“呵呵,公子说得轻巧”。孟蠡见他坚决,只得作罢。“赵师傅,那可否告诉在下镖师一年能挣多少钱?…只是好奇而已”“嗯,好的镖头一年六百两银子吧,吃喝有雇主包的。”“多谢指教,告辞”“公子请”

只得回家。家里三个爱妻正等他吃饭,因问道:“一个下午上哪儿去了?”。孟蠡便述说了一遍,好笑道:“岂有此理,居然不要我”。丰蕊撇嘴道:“上天有眼。若真去了,一走几个月,把我们撂在家里,不得闷死”都笑起来。孟蠡还是闷闷,道:“为什么呢?”柳香道:“人家不说了嘛,你不是那块料。走江湖的人不机灵,不懂人情世故,不会低三下四如何混得下去”…“香儿,你怎么不说话?”“说什么!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老喜欢这些稀奇古怪的。扬州城里什么事不能做,偏喜欢做镖师!”孟蠡不假思索道:“镖师有什么不好?走南闯北,阅历无数,结识各种各样的人,见识各种各样的事,看尽各种各样的美景。哪像在家里,连个新鲜空气都没有”三个人听了就齐声啐道:“去,原来是厌烦我们三个了。好,你去,永远别回来”。孟蠡心中涌起甜蜜,但压抑还在,略一权衡即丢却烦恼,哄三人欢喜道:“看看今天我给你们买了什么?”拿出四块玉佩和三副玉镯来。看时,都是上好的和田玉,颜色却各不相同,上面有处隐隐凸起,是夫妻四人各自的名字。阮香的是有粉晕色的羊脂白玉,柳香是润白的,丰蕊是乳白的,与自己的肤色相同。孟蠡的却是枣红色。三人感动,把玉镯套在手腕上,玉佩系在腰畔,观玩良久。又都取下玉佩,和孟蠡的一起放在他手掌中,在灯下比看,爱意浓浓。收好,问孟蠡:“花了不少钱吧?”“嗯,六百两银子,不过值得,我还嫌这些玉配不上你们呢”“傻瓜,买这么好的干什么,意思一下就行啦”。拿出以前买的玉佩,系挂在旁边,都笑,道:“是个好男人”。再哄会儿孩子,熄灯就寝。静寂的夜,美妙绝伦。柳香道:“孟蠡,不如叫姨丈给你在衙门里找个事做,怎么样?”阮香赞成,“就是,姨丈是千户,给你找个差使不难。先做做看”。丰蕊也道:“我们又不要你发大财,只想你天天陪着我们。不许你再提做什么镖师!”“嗯,睡吧,我听你们的”……

四十二

丰老爷和知府有旧,又都是官场中人,送了百两银子,吃了几次饭,知府答应了,让孟蠡在衙门做了个巡检。孟蠡本意要做捕头,丰老爷好笑道:“那种下三滥,你也做?”“下三滥?我怎听说捕头一年能弄个千儿八百的?”“那是表面,其实捕头不是官,不入流的,全靠坑蒙拐骗弄些钱,真正薪水只得每月不到二两,子孙三代都不准做官”“我觉得捕头很重要啊,怎么朝廷倒不重视?”“是很重要。如果捕头是定员,有品级,倒可以做。但朝廷只把他们当仆役使,随时饭碗不保。所以正经人谁愿做?”“捕头不是蛮威风的嘛?”“那是在平头老百姓跟前,其他人他敢!就是地方乡绅秀才之流他也不敢得罪。巡检就不同了,小归小,是个官”……

先拜见上司,再到下面见同僚,请客吃饭,熟悉章程环境,半个月方安定下来。自此,每天早起晚归,上班下班,除了公事,同僚宴请,孟蠡每晚都在家里,陪伴妻儿,虽月银只得四五两,倒也轻松自在。巡检负责缉捕狱讼,一年能有多少官司?不是别的,按宋捕头所说,盗匪自古不绝,于今尤多,如何管得过来?幸喜:一则百姓怕打官司,很多事私下解决了。二则上峰只问大案要案,那些出人命的也分,只要不关扬州或金陵达官贵人,能拖就拖,个把冤案在所难免,是人都会犯错的…很多事不经孟蠡之手,孟蠡也不熟业务,只得应付了事。心中常怀不安,却懒得追根究底。每日仅做些文字笔录。练武之人,字又一般,同知见之摇头。偶尔出去办案,扬州、金陵、镇江等等,乡村城镇,百姓和下属恭敬得要死,战战兢兢,阿谀奉承,送钱送物,请吃花酒。孟蠡不问别人收不收,自己一概推辞,便宜了捕头那帮混蛋。一个月过去,百姓见孟蠡都喜欢,称赞廉洁,背地里却说他呆鸟。衙门中人渐渐与孟蠡疏远,爱理不理了。一日,丰老爷问他:“孟儿,这些时在衙门里可好?”“还好,见面都和气”丰老爷看了他一会儿,劝道:“孩儿,你要改改啦…这个世道不是真诚善良就有用,不圆滑是混不下去的。我怎听知府大人说下面人反映你清高,不爱和人说话?要和人打成一片嘛”“怎么打成一片?”“上面的要笑脸相迎,端茶递水,说些让他听了舒服的话,嘘寒问暖,排忧解难。下面的同僚要常来往,一起玩儿,小恩小惠,让人家得些甜头。人家请你做客,你也请人到家里来喝酒。一来二去,交情就深了,再防着小人,知府那边我帮着说说,混两年做个推官通判之类的不是难事”“是,我也想呢”丰老爷听出他敷衍,叹气道:“你呀,没上进心。算了,我们也不强求,但起码有一条,你要能在世上立住脚。害人之心不可有,但要能自保,不能让人欺。你这样不懂拉关系、处朋友,我真替你担心呢”“我不想和那些人一样没天良”“我知道,你看不惯,但要放在肚子里。你不做坏事,应该这样。但只要不是太过分,你管他们做什么?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要自己活得舒畅,睁只眼闭只眼。这世上不平事到哪管得过来。你要好好在衙门里做人,学滑点儿,没坏处”“嗯,我知道了”。丰老爷喝了几杯酒,话多了:“想当年,那个狗东西,就是你的上司,李同知,李践仁,我们骂他贱人,想你岳母的心思,后来听说我与刑部天尚书有关系,就吓破了胆。现在你看他见了我躲不躲?这世道就这回事,有钱有势才不被欺”丰夫人听了骂道:“老东西又撒酒疯,死去睡吧”丰老爷憨笑道:“好老婆,当年若不是,你说,宁肯跟我去死,也不从那贱人,我怎有勇气?那时,我还只是草民一个。好老婆”丰夫人又笑又气,拎着他耳朵拉起,命令道:“去睡,以后不许再喝酒,为老不尊”孟蠡几个看了直笑……

在床上翻来覆去一阵子,孟蠡问:“你们在家都做些什么来?”阮香道:“练功,抱孩子,做针线”。柳香道:“学裁缝”“学那干嘛?”“你一个月四五两银子够啊?”丰蕊道。孟蠡就闭了嘴。……想起那句诗:绝代有佳人,幽居在空谷。有旷世之姿,而仅做得个小家碧玉,真是暴殄天物。嗨!娶一个都愧疚,干嘛娶三个!…三人见他无语,笑道:“生气啦?”“怎么会!想怎么赚钱呢。睡吧,别累着”孟蠡把被子给妻儿盖好,翻身睡着。

四十三

半个扬州城都知道衙门里有个美男子。连李同知也笑嘻嘻夸孟蠡:“唉,老喽,若年轻二十岁,或者可跟你比一比”孟蠡笑道:“在下哪能跟大人比,就大人身上这种成熟练达的气质,不知迷倒多少女人,学也学不来”李同知哈哈大笑,道:“这倒是真的,三十而立,四十不惑,没有阅历怎能练达”孙典史笑道:“大人年轻时我们没见过,不过令千金可是咱扬州城少有的美人儿”“哪里,黄毛丫头,黄毛丫头。不过,若拙荆稍微再秀气那么一点点,就一点点,小女就可说是人见人爱啦”满桌的人都笑了。…“说什么笑话呢?这么高兴”。四五个妇人从里间走了出来,都是官太太。陈同知、薛通判、孙刘王典史,宋捕头等一干人的老婆,来敬酒的。今儿是李同知夫人的小生日,同僚们祝寿。“哦,说曹操曹操到。夸你们怎么迷人呢”李同知笑着举杯起身,众夫人敬了酒,陈同知的夫人笑道:“寒碜我们是不是?谁不知今儿的寿星是扬州一枝花?”“就是”女人们娇声附和。“再说,还有一个大美人儿没来呢”众人眼瞟向孟蠡,陈夫人继续道:“孟夫人怎没来?带过来,也让我们开开眼嘛!只听见说美若天仙,到底多美呢?”孟蠡忙站起身陪笑道:“贱内有恙在身,故而未来”“说,到底多美?”“美是美,可比起诸位夫人们,还是差远了”众人听了哄笑,几个夫人道:“嘴真甜,算了,她没来,你代她给我们敬杯酒,就饶了你”孟蠡只得敬了,夫人们这才笑着走了。这边众人又起哄叫孟蠡代夫人敬李同知酒,李同知忙摆手笑道:“别,他敬的酒没意思”众人哈哈一笑,作罢。吃了一个时辰,散了。看天色尚早,又同路,孟蠡就拉王典史去洗澡,还在上次的玉如意澡堂。洗好后在上面包厢歇息,孟蠡道:“扬州城里不知哪块澡堂最好”“芙蓉汤邑”“哦?”“十两一洗”“这么贵!”“贵?这还只是澡资。一般进去的人谁会只洗澡?出来时至少得百两”“什么人会去那里?”“不用你操心。有的是人。宋捕头就去过”“他哪来那么多钱?”王就笑。孟蠡道:“我晓得他歪门邪道多,没想到这么厉害。就是上头的大人们,怕也未必去得起呢”“怎么会去不起!不想去吧,也不必,自有人请他去”。孟蠡就压低声道:“知府也去?”“葛大人怎会去。倒是下面的人比知府还拽”“李?这么好泡澡?”王失口笑道:“泡个鸟,泡女人”“宋也去?”“呆,他在外头”“怪了,知府不晓得?”“李上头有人,知府也没办法”“这么好色,迟早出事”“以前就出过。”王压低声:“陈的老婆被李勾上了。陈要告,李就把他一步步提到同知,这才拉倒”。孟蠡听了恶心半晌,叹道:“男的怎么这样!女的又怎么肯的?”“你呀,太纯了。女人的裤裆有什么好宝贝的,不就那回事?女人顶多名声不好听,男人从捕快做到同知,还不够本儿?”孟蠡冷了半天,吐气道:“陈现在还忍?”“忍。李只好色,但他舅舅是朝廷一品,动不了。陈好色,更好官位。只有忍。不过,在外面也搞的不少”孟蠡失笑。“笑什么,普通老百姓还通奸呢,何况有权有势。这种事什么时候都少不了,有什么好笑”“宋倒只爱财”“嗤,那更是好人,连女犯人都奸”孟蠡起了鸡皮疙瘩,不解道:“怎么都好这一口?”“你没看出来?他们几个一帮的,物以类聚嘛”孟蠡无言。睡一会儿,又问道:“这种事也只有下面乌七八糟,上面应该好得多吧?”“好个屁,是男人都想玩女人。只不过越往上品位越高,忌讳越多而已”……

孟蠡问阮香:“这世上好人多,还是坏人多?”“当然好人多”“我怎么觉着坏人多呢?”“那是当官儿的”孟蠡似有所悟,“对,老百姓占了绝大多数,他们也想学坏呢,没那条件。嗨!人都是一样的”。阮香三个听得惊疑不定。孟蠡却又呆呆出神:难道这世界本该如此?所谓大同只是虚幻?…阮香将他掐醒,生气道:“又恍恍惚惚”“嗯,不想了。什么事?”“你昨天二百两银子哪来的?”“是那些奸商孝敬的。要过年啦”“其他人呢?”“都有,按品级的。奸商的不要白不要。”柳香就笑道:“也学坏了”“没办法。…这几天,我还教知府和同知两家的千金武功呢”“啊?”“没事,逗两个小丫头开心,都才十四五岁,就在衙门三堂后面练,有她们的娘陪着呢。”丰蕊笑问:“两丫头美不美?”“是美人儿”三人不悦,孟蠡笑道:“我把女人分了六级,她们比你们至少差了两级呢”“啊?哪六级?说给我们听听”“管它怎么分,你们都是最美的,问了白问”。“不行,快说”三人不依道。“以后再说,我买茶去了”“家里不是有茶么?”“给同事带的”……

孟蠡天性喜欢茶,在武当就爱,到扬州见到各色名茶,常常有空就逛茶行,渐渐只往一家跑。那家茶行名叫甘泉,老板娘二十多岁,是远近闻名的美少妇。孟蠡倒不希罕她美貌,只因她家是衙门指定的,又比别处男老板乐意给他讲品茶、鉴茶、采茶等,故而舍近求远,来到城东。天冷,没人。老板娘倒是在,笑吟吟地。孟蠡要买二斤极品碧螺春,“十两”老板娘板着脸道。“这么贵,开什么玩笑!顶多一两”“十两”“哎?不讲交情是不是?”“谁跟你有交情?”女人似笑不笑,睥睨着他,脸色绯红。弄得孟蠡心魂一荡,马上明白怎么回事,想走,可已答应了给人带茶,就讪笑道:“是我自己买的,不是衙门…”“你占了我多少便宜?每次来买进价茶不说,还问这问那,骗得奴家光溜溜的,什么都交了底。今儿还想占便宜,你给奴家什么好处了?”“最后一次,行不行?”“不行”“那要怎样才行?”“让我亲一下”…孟蠡发软,晕。原是熟人,不知不觉就到了里间,妇人见四下无人,搂住就亲。孟蠡晕着亲她嘴片刻,惊醒,忙推开,道:“去!…快说,一两卖不卖?”“送你了”妇人笑嘻嘻道,顺手在他裤裆摸了一把,惊得噤住,那可是特大号的。孟蠡恨不得一巴掌扇扁她,毕竟是美人儿,只得悻悻提茶叶走了。到衙门口,两腿间还胀得怪异难受,忙调息好进去。迎面出来一人,后面知府在门内拱手做别。此人是谁?…

王根,当代大儒,学贯古今,自成一派,信众遍天下,其言多发人深省,启迪心智,如佛胜道,直触人世本源。孟蠡决定去拜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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