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目录
关灯 护眼
加入书架

神之血裔 第九章(上)血契之盟

88读书 www.88like .com,最快更新神之血裔最新章节!

逃亡的第十一天,清晨,素鸣衍让紫狻的吼声惊醒,眼睛还未睁开,就听见羽翼鼓风的声音,素鸣衍顿时打了个激灵,还在睡梦里迷离的神志立即清醒过来:不止千贺长琴一人。

岐伯?难道有岐伯相助,千贺长琴就能准备我的方位?

这些天里,千贺长琴只能模糊的辨认素鸣衍的方位,每当他将要靠近的时候,素鸣衍总能提前有所警觉,故布疑阵之后再从容脱身。

真不该小看楼迦罗人的追踪秘术,素鸣衍自问在荒野生存的经验比千贺长琴他们要丰富得多,没想到这么小心还是让他们轻易找到。

事情到这种地步,多想无益,素鸣衍揉了揉眼睛,从枝桠上跳下来,走到一处空旷地上。千贺长琴与岐伯分别从左右包抄过来,岐伯的腋下还挟着受伤未愈的阮阿蛮。

素鸣衍这时候明白过来:只有阮阿蛮才能准确辨认他的方位。

千贺长琴、岐伯敛翅落下,阮阿蛮从岐伯怀里挣扎着站起来。羽翼受伤,连变形术也无法施展,那对被爆炎术烧得焦黑残缺的羽翼斜挂在阮阿蛮的身后,看上去十分的丑陋,却衬托得她苍白的脸美艳无比。

素鸣衍在阮阿蛮的脸上扫了一眼,从怀里掏出秘典,说道:“这就是你们千辛万苦要寻找的东西?”

千贺长琴眼睛里射出锐利的目光,冷笑道:“此时才有觉悟,未免太晚了。”翼骨闪烁着冷冰冰的金属光芒。

“哦,”素鸣衍躬下身子,将秘典递到紫狻的嘴边,让紫狻张口将书衔住,“这书刀劈不坏火烧不毁水浸不烂,不知道能不能禁不得住混沌之火的烈焰?”

千贺长琴脸色微微一变:“紫狻兽,这是紫狻兽?”

“想不到扶桑岛的圣者也认得紫狻兽,”素鸣衍说道,“就是在燕云山,紫狻兽也百年难遇啊。”

千贺长琴说道:“这么小的紫狻兽能不能喷出混沌之火?”虽然嘴里这么说着,但是眼睛紧紧盯着紫狻,掩藏不住内心的紧张。

“你们不妨试试。不惜得罪中陆最强大的两个国家,这本书对于扶桑岛而言,真的很珍贵吧?”素鸣衍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心里却紧张得要死,希望阮阿蛮对他们是个重要人物,紫狻虽然还不会混沌火魄,但是攻击迅速绝对能让他们大吃一惊。

“得罪两个国家?”千贺长琴将跨出去的步子猛然收住,盯着素鸣衍,问道,“你是谁?”

“你们追了我十几天,却不知道我的身份,说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

岐伯沉声说道:“我们既然敢到大纳言府上取东西,迦南已经没有我们畏惧的人了,管你是谁。”

素鸣衍看见千贺长琴陷入深思之中,从紫狻口里取下秘典,随意翻看,说道:“我叫檀那明河。”翻开书页,故意将手放低一些,让千贺长琴可以看见里面的内容,“看起来也寻常得很。”

千贺长琴紧紧紧盯着书页,没有看出秘典缺失了最关键的一张星相图。

素鸣衍心里想:难道那个叫阿奕的将秘典盗出来,还没来得及交到千贺长琴的手上?

千贺长琴过了许久,才将目光从秘典上收回,盯着素鸣衍,说道:“你是青岚的王族?”

“出质迦南之前,我被册封为羽嘉郡王。”

岐伯在一旁插嘴道:“质子王侯又能有什么价值?公子的仇不能不报……”

此时只有将悲伤与仇恨深埋在心里,眼前这人毕竟是青岚的王族,再无关紧要,他也代表着青岚帝室的脸面。千贺长琴毅然说道:“阿奕死于乔羿云羽之手,与少王无关。”

“大人……”一直沉默不语的阮阿蛮声音里透着虚弱,“阿奕若不是伤在他手下,怎会白白死去?”

千贺长琴铁青着脸,手朝素鸣衍摊开,说道:“只要将秘典交出来,少王将是扶桑岛的贵客。”

“这些天我绞尽脑汁,也没看出这本秘典有什么用,虽然将里面的内容早就拓印下来,说不定书里还藏着别的秘密说不定,不知千贺家主知道些什么?”

千贺长琴惊讶的问道:“少王出身青岚帝室,难道连十二星辰秘典的事也没听说过?”

素鸣衍的浅笑僵在脸上。

“想不到青岚帝室也会自欺欺人,想来也是当然,没什么好奇怪的。”千贺长琴没有怀疑素鸣衍的身份,自说自话的替他解释着,“三百多年前,檀那琉出兵征讨中陆,毁人族亡人国,建立青岚帝国,纵容摩诃正教屠戮异端,既是为了加强帝国的统治,也是为了从十二星辰神殿抢夺《星辰秘典》,传说《星辰秘典》里藏着登神的秘密。为了十二卷《星辰秘典》,百余年间,将近千万的人遭到放逐,无数种族灭亡,青岚帝室大概也不愿再提此事。”

“登神?千余年来,只有摩诃一人,除此之外,就是天榜里最强的强者都逃不过轮回的惩罚。《星辰秘典》终究只是传说而已,你们何苦为了这个虚无飘渺的传说,而去得罪一个强大的王国?”

“乔羿良手里的这本秘典本来就是我们族人的遗卷,族人流浪数百年,本来早就遗忘此事,但是曰照大神的指引下,楼迦罗人聚集到扶桑岛,重新追寻昔曰的辉煌,也逐渐寻回昔曰的记忆……”说到这里,千贺长琴的目光锐利起来,“这卷星辰秘典是楼迦罗的圣物,当然要不惜一切代价讨回来。”

素鸣衍想起来赤肌鬼在峻衡山里建立的简陋神届,暗道:众神沉寂了千年,难道说又要蠢蠢欲动?

不将秘典交出,楼迦罗人不会善罢甘休;同时,楼迦罗人得罪了迦南,就不敢同时行罪青岚,事实上,他们极可能与青岚缔结更紧密的联系,来应付迦南与河港联盟的共同压力。即然他们看不出秘典缺了一张最关键的星相图,将秘典还给他们又能如何?这么想着,素鸣衍嘴角微微掀起,露出邪气的微笑,说道:“秘典对我来说也没什么大用处,但是我辛苦得来,也不能这么轻易就还给你们?”

虽然素鸣衍的邪笑让人很不舒服,但是千贺长琴也不愿大动干戈,说道:“少王有什么要求?”

素鸣衍说道:“阿蛮姑娘这个样子,估计也无法逃回扶桑岛,不如千贺家主一人携带秘典返回扶桑岛,让岐伯留下来听我使唤,也正好照顾阿蛮姑娘。”

“什么!”岐伯勃然大怒,双翅一敛,身子像箭一样冲到素鸣衍的身前。

素鸣衍左拳撑开金色气盾,挡住他的凌厉一击,双腿连环踢住他合击来的双翅上,借力跳开他的攻击范围。千贺长琴蓦然消失,在原地只留下一道淡淡的影子,再次出现时正好挡在岐伯的面前,替素鸣衍接下他的攻势。

岐伯收不住手,击在千贺长琴的合拢在身前的双翅上,给硬生生的震退了好几步。收住脚,脸上又惊又怕,悲愤的叫道:“大人……”

千贺伯琴没有理他,转身看着素鸣衍,说道:“少王的要求未免有些强人所难……”

素鸣衍说道:“我要求岐伯、阮阿蛮立下血契,认我为主……”

“大人……”岐伯再次发出愤怒的悲吼。

“血契认主”的三大原则:不得以任何形式伤害或帮助别人伤害主人; 在服从第一原则的基础上,必须服从主人的命令; 在服从第二原则的基础上,应尽量保护自己。缔结“血契”,等于将灵魂交到他人的手中,永远没有背叛的可能。

千贺长琴脸色大变,没想到素鸣衍竟会提出这般无赖的要求,暗中蓄力,准备出其不意的抢夺秘典,只要留下他的姓命,想必青岚帝君也不会太在意。

阮阿蛮气极而笑,轻蔑的看着眼前这名瘦瘦弱弱的青年。

素鸣衍仿佛没有看见眼前三人脸上的异色,自顾自的说道:“没有青岚,不知道你们从新月海域劫掠的货物如何出手?没有青岚相助,不知道你们游弋新月海域的舰船如何躲过河港联盟与迦南的共同打击?想必你们很希望能与青岚缔结秘密盟约。”

千迦长琴陷入沉思,岐伯还没有从愤怒中恢复过来,阮阿蛮冷笑道:“由我们牵制河港联盟与迦南的水上力量,不正合你们的心意?”

“那你知道我为什么出质迦南?”

“为什么?”

“迦南要跟我朝缔结兄弟盟约,所以才互相派出质子。迦南与我朝关系改善,你们楼迦罗人难道还有左右逢源的余地吗?”

“什么?”千贺长琴蓦然睁开眼睛,楼迦罗人长期在新月海域掠夺,河港联盟才是他们需要集中精力对付的敌人,竟没有察觉青岚、迦南两国有这么重大的动作。

作为中陆最强大的国家之一,青岚与迦南永远都没可能和平共处,眼下结盟,不过是迫于各自国内的严峻形势,但是只要有这种可能姓,就不容楼迦罗人忽视。想到在青岚、迦南、河港联盟三方共同压制、打击,极可能再次陷入灭族的边缘,千贺长琴怎么也镇静不下来:“可不什么话都可以拿来唬人的?”

“迫于各自国内的形势,迦南与我朝约定在边境裁兵;去年年中的时候,峻衡山东麓的赤肌鬼疯狂攻击高丘地区,对迦南的镜城、青岚的秦山郡都造成极大的威胁,许多人都希望借着这个楔机缔结更紧密的盟约,当然这样的事情朝野内外肯定会争执不休,一时之间也决定不下来。你们楼迦罗人偏偏在这个时机得罪迦南,大概会触动很多人。说不定事情会朝着有利楼迦罗人的方向发展……”说到这里,素鸣衍轻轻笑了起来。

阮阿蛮想说什么,千贺长琴伸手不让她说出什么难听的话,一番深思熟虑之后,说道:“少王身在迦南,难道能影响青岚的决定?”

素鸣衍笑了笑,目光越过他的肩膀,落在岐伯、阮阿蛮的身上:“听说楼迦罗人很有牺牲精神,不知道你们两位愿为自己的族人做些什么?”

千贺长琴发出一声轻叹,他知道眼前这人的这番话不是随口就能编造出来的。听了他的轻叹,阮阿蛮紧闭双唇默然无语,脸色苍白。

岐伯上下两排牙齿紧紧咬住,一个字一个字从牙缝里吐出来:“青岚如果能跟我扶桑岛订下盟约,这付贱躯就任由少王驱使。”

“哈哈哈,订下盟约……”素鸣衍狂妄的大笑起来。

“扶桑岛有这资格吗?”素鸣衍将秘典朝千贺长琴掷去,“现在最紧要的就是阻止青岚跟迦南缔结盟约,因为这时两国缔结盟约,肯定会针对楼迦罗人增加一条禁海令。”

千贺长琴想不到他这么爽利就将秘典交出,将秘典细细翻看了一遍,虽然之前他并不知道秘典里面的内容,但是用龙兽之皮制成的秘典绝对不是轻易就能伪造的。千贺长琴看了一眼阮阿蛮,更加确定这就是正本。这么一来,对素鸣衍刚才的那番话也确信无疑,扫了岐伯、阮阿蛮两眼,心想:如果檀那明河能阻止青岚与迦南缔结盟约,牺牲他们俩人也是物有所值。

阮阿蛮跟在千贺长琴身边多年,知道他让檀那明河的一番话击中要害,又急又怕,连忙说道:“大人若是听他信口开河,阿蛮如何能信服?”

素鸣衍说道:“此地离哪里最近?”

“秋浦。”

“乔羿良几乎将王城军司、大纳言府的所有高手都派出王城,你们不可能安然无恙的越过边境。就去秋浦吧,让你们知道我并非信口开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