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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者 55第五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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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云葭瞅着门外的人没好声气,“捣什么乱,有钥匙还按门铃!”

狄双羽嬉皮笑脸的,“有人给开门的家显得多温馨啊。”那边餐桌上一大一小端着饭碗都朝这边看呢,桌面佳肴靓汤,香气袅袅,果然温馨。“宝贝,给小姨盛碗饭。”

小云云欢快应声,乖乖地跳下椅子去厨房拿碗筷。

吴云葭可没女儿那么好客,“不是不来了吗,没带你份儿。”

狄双羽要求很低,“没事,我吃得不多,有口饭就行。”洗了手朝吴云葭脸上掸掸水珠,坐过来看着面前的菜色,“就俩菜啊?”

小云云也颇识数,纠正她说:“还一汤呢。”

“那也忒寒——韩式了!我就喜欢韩餐。”在女主人别找茬的警告目光下把话硬拗了过来,舀了几勺汤倒进米饭里,“我开动了!”

吴云葭哭笑不得,“胃不好还老吃泡汤饭,待会儿是胃涨反酸的回家哼哼去哦。”

狄双羽撇撇嘴,转向阿米告状,“你媳妇儿说话多么倒胃口。”

阿米明白情况,“菜少,要么怕你不够吃。”

“滚蛋。”吴云葭瞪他一眼,“知道菜少还不赶紧吃。”

狄双羽大笑,“急了拿你加菜!”低头跟小云云挤眉弄眼,“葱爆老米!”

孩子刚夹了片肉还没落到碗里,一斜眼瞧见她的模样,肉片啪叽掉桌子上了。

阿米拿纸巾擦着桌子,笑道:“小小今儿心情真漂亮啊。”还拿他当羊肉烹制呢。

狄双羽半真半假地接茬儿,“刚打完人心情当然漂亮。”

两个大人自然当这是逗哏的话,只有小云云又好奇又担心,“你打谁啦?”

狄双羽呼噜噜喝着汤,咂咂嘴,“打天下难容之徒,笑世间可笑之辈。”

小云云是直接不懂了,吴云葭倒听出几分苗头,“你干嘛了?”

她故意卖关子,挥着筷子张罗,“吃饭,吃饭。”语气仿佛淡定,张罗完了自己不照办,咬着筷子尖呵呵之乐。

这下连阿米也瞧出不对了,费解地看看吴云葭,“捡着什么了这是?”

“谁知道!刚才电话里还一副活不起死不够的样,这会儿活蹦乱跳生猛海鲜似的。”

“呵呵。”狄双羽乐,小云云也乐,说她,“什么海鲜。”

狄双羽教她,“生猛海鲜,不是什么海鲜。我觉得海鲜里其实就虾是跳的,别的都不怎么蹦哒。”

小云云想了想,“把鱼扔到岸上它也跳呢。”

“还真的。”狄双羽承认,扭脸夸她妈,“你家娃反应真快。”

她妈平静地夹菜吃饭,“那你这是上了岸的鱼?”

狄双羽笑着笑着变成了冷哼,“我怕是把别的鱼给扔上岸了。”

吴云葭不明所以,只知道她这种表情一定是有人遭殃,往好里猜——“把姓关的甩了?”不过据理推断,小小要真把姓关的甩了,搞不好会是一副被人甩了的衰相,哪能这么乐呵。

狄双羽也压不住兴奋,“赵珂找人上单位打我。”

她一句话轻描淡写的,对面阿米刚夹菜往嘴送,听了这句话,直接张大嘴巴忘了吃了。

吴云葭可听出乐子了,当然担心也是有的,“赵珂那小剂子还不得让你一脚踹掉腰子。”

狄双羽嘴角抽了抽,“赵珂没去,雇了一娘儿们,破马张飞的号称来打小三儿,打算代表月亮消灭我——”说着说着突然间欢乐起来,还双手交叉比了个美少女战士的招牌动作,充分展着她打完人大好的心情。“不过我怀疑赵珂可能也在附近,要不那人不能一下就认出我了,我还没出大厦门呢就冲进来了。”

小云云没看过那动画片,但觉得她这手势挺帅的,在旁边有样学样地模仿,筷子尖蹭到自己衣袖上,心虚地瞅了妈妈一眼,老实了。

吴云葭暂无工夫管教女儿,听狄双羽说了事情大致经过,表情略阴沉,“她保不齐堵你好几天了。”

狄双羽点头,“有可能。”她很少正常时间下班的。

“赵珂那不要……脸的。你跟关允处对象,她隔三岔五地打电话找事,勾勾搭搭的,有什么脸打你啊,真他妈……”顾及到女儿在场,几个爆破音儿在嘴边都消声了,骂得一点儿都不解气,只好挑现实问题先讨论,“这么一闹你在单位还怎么混了?”

狄双羽倒无所谓,“认识我的都知道不可能的事儿。”至于那些不认识的,她也管不着人家怎么想。

吴云葭不是不知道她的性子,就觉得窝囊,“倒称了她的心。你怎么让那娘们儿说实话的?”

狄双羽白她一眼意思你问的什么废话。

阿米都猜到了,“就打老实的呗。”

吴云葭赶紧问:“你没把人打坏吧?”眼目前儿是笑嘻嘻的,可叫人泼那么一身污水,气头上还不定火成什么样呢。

狄双羽噗哧直乐,“我压根儿没怎么动手,就扇了一耳瓜子,丫一看打不过我,吓得什么都招了。”

大厦门口,还是有人频频窥视,但毕竟同一个公司的同事,也不好表现太招人烦。加上狄双羽确实挺吓人的,她扯着那女人的头发,几乎是一路拖出去的。先不论身手,单这狠劲儿也让很多人不敢正眼看了。

那闹场的更识相,她本来就是收了钱当打手的,这要反被人打残了捞不着医药费不说,搞不好还得送派出所去。半走半赖地跟狄双羽出了写字楼就开始踅摸逃走路线。

狄双羽松了手,瞄一眼那双不安份的脚尖,打消她自寻死路的蠢主意,“你先回头看看那些车,别说你穿这高跟鞋跑不快,就是跑过我了,上了马路也得让车撞死。”

那女的再听这死字儿就脚软了,“哎呀老妹儿啊,我认错人了,你打也打了,你看我这领子都让你拽坏了,你就消消气儿吧。”

“你最好有啥说啥,拿这话唬弄我我肯定消不了气儿。”

“我就是个小时工,我们大厦的一个女的给我钱让我来的,我真不认识她,都没见过几次面。”

狄双羽笑:“没见过几次面就能雇动你打人,她怎么不挑别人呢。”

那女的一副苦相,“姑娘你别为难我了,你肯定知道是谁,你偷了谁家人就去找谁吧。”

狄双羽说j□j妈,我偷你爸爸了。

那女的脸蛋一阵哆嗦,“我告诉你你可别说我说了啊,那我就没法在那儿干下去了……姓赵,头发很长,梳着一个大波浪,人挺漂亮的。”

狄双羽退两步,示意她继续说。

威胁离远了一些,女人语速也放缓了,“她是单位管事的,我们这些保洁保安都得听她的,我进那家单位也是她招的。那些话都是她教我说的,真的。要不你说我也不认识你,跟你没怨没仇的我说你那些干啥,是不是……”

狄双羽不忍打压,“得了,你临场发挥的也不差。”

打发走了那个演技派,狄双羽一个人站马路边上,就着车尾气又抽了好一会儿烟。

在狄双羽看来,和赵珂的角逐,自己是完败的,关允的心全在赵珂身上不说,人家还斩获了西三环小一居。可她仍然这么生气,找人来闹事出气,全不怕被关允怪罪。

想来想去想不出她有什么理由动这么大气,就想到关允的那个求婚。大概被赵珂知道了吧——关允能对她讲他和赵珂的婚外情,自然也能向赵珂讲他和自己的“正常交往”。

赵珂本以为和关允可以一帆风顺的,不能一起生活也好,起码关允把房子给她了,回到北京总会来找她的,但是关允竟然想跟别人结婚。

真是讽刺。

赵珂的恼火,让她很挫败。

葭子让她想个辙把事情澄清了,平白扣个偷人的屎盆子冤的慌。狄双羽倒没那么悲观:“就让她们羡慕去吧。”能做像赵珂那样让人恨得牙根痒痒的小三儿,也算没白当回女人。吴云葭愣了半天,“你精神病啊!”

狄双羽一来公司就被几同事围住了打听昨天下班的事,她又气又笑,“你们把我偷人的事当笑料我一纵身跳下去。”

有幸现场直击的一位男同事说:“你跳下去吧,我相信你会轻功。”

“我一听就知道那女的造谣,咱双羽这身手还用偷人,直接抢的多省事!”

“你们别没完没了废话了,到底怎么回事啊双羽,你哪来的仇家?”

“是啊,应该报案的,她这是诽谤。”

下午在年庆现场柏林也问她:“你明儿行程没变化吧?”

狄双羽莫名其妙,“不就听你安排吗,有什么变化?”

柏林这颗心才落下来,“以为你被那精神病一闹,正好有借口不出差了呢。”

狄双羽咧嘴,“你是怕跟我一起出差被勾引了吧。”

柏林脸一沉,“别跟我开这种惊心动魄的玩笑!”

狄双羽心里其实是相当安慰的,“你们倒真不怕我尴尬。”

柏林转视台上讲话的领导,“这是你啊,换别人你不尴尬我都尴尬。”

狄双羽瞧出不对头了,“柏总——”居然扭开脸说这种话。“你信了?”

“我乍一听人说的时候是一下想起……那谁了。”观察着她的脸色,放心地说下去,“后来再一想不合逻辑。要闹早闹了,人都去上海了她还来这一闹多没意义。”

狄双羽不敢置信地,“关允?!”

柏林这下有些吃不准她的喜怒了,非常不仗义地供出消息源,“海亮说漏嘴了,他以为我知道呢。”

“你知道个屁,关允早就离婚了。”

“所以啊——”

“你们觉得他离婚是因为我?”

柏林很让人烦燥地沉默了起来。

狄双羽不想描下去,“王八蛋。”也不知道在骂谁。

“看你这个反应……”柏林咳了一声,确信,“海亮猜错了!”拍拍她肩膀,“别多心,就我们俩随便聊起来的,无意侵犯你的**。”

对于这个出卖朋友的男人,她没有进一步交谈的**,开始对前排就坐的管理层皱眉,“这不都年会讲过的吗?又来一遍。”

“数字不一样。”柏林没听也知道。

“我想回家。”

“我也想。再待会儿,段老板讲完话咱再走。”

“他第几个?”狄双羽问。

“最后一个。”

“……明儿班啊!困死了。”

柏林劝她,“靠椅子上睡会儿。”

狄双羽不肯,“我要枕头。”

“别那么高要求,没看亮总都靠椅子睡呢吗?”

“段十一不用去上海了么,为啥不先发言?”

“他那身份只能第一个或最后一个发言,他又迟到了,只能后说。反正他也不怕堵车,私人飞机在楼顶上等着呢。”

很仇富地哼了一声,狄双羽无话可说。

一片掌声中,段瓷踏上主席台。柏林由衷赞叹,“其实咱们老板就是嘴损了点儿,人还是挺有魅力的哦。”

狄双羽跟着拍手,“是,业务水平跟那儿摆着呢,人损点儿不要紧。”斜眼瞪着台上那位绅士,邰海亮柏林之流的小道消息说到底还不是他段十一给的。

段瓷的演讲刚开始,对于全场的注视一律浅笑回应。

柏林苦笑,“我说他嘴损可没说人啊,要说地产圈里不会做人得属你前任容老板。段十一嘴黑,容昱那可是心黑了。”

这个评价狄双羽相当认可,“长得就不白。”

“要不能一起创业的哥们儿都不跟他了吗?”

这话落在狄双羽耳朵里是非常不中听的,嘴角弧度消失,冷冷瞥了柏林一眼,“我觉得这只能说明某些人是白眼狼。”

柏林只当她在为自家男人说反话,“我可没听谁这么议论关允的。就看他从瑞驰带过来那些人,二话不说地跟着他,也明白怎么回事儿了。”

在关允离开瑞驰加入段瓷旗下这件事上,都道容昱太过独断不懂容人,尤其像柏林这类与关允和容昱都打过交道的人,作出上述论断不足为奇。以容昱那种处事作风,拼业缘他是远不敌关允的。因此类似的话,狄双羽近期听得不少,虽然知道容昱必不会放在心上,但她心里仍愧得不敢直面。

确实关允离开瑞驰不关她事,可若没她从中牵线,关允自顾不睱,哪还有心有力从瑞驰带人出来。

狄双羽是自小到大都不屑助人为乐,可也没兴趣烧杀抢掠,这一回的事,尽管她无心加害,可毕竟累容昱损兵折将,更加落人话柄。

那晚在高速路上驾车狂飙,并非因为被捉了痛脚恼羞成怒,而是潜意识里觉得无地自容。她没有河山,就抢了容昱的,去讨好关允——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最终演变成这样一个事实,她不知该如何面对容昱。一早就警告过不要插手他和关允的事,她偏偏为之。

就算她能好好道个歉,容昱又怎么肯好好接受?她只能不认,他却非点破不可。

不欢而散这结果,容昱生气她为关允谋算,狄双羽则简直想哀悼自己丧失的节操了。